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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难。难得是,如何能在有靠山的同时保证自己与自己这支部队,不被用于除了抗战打鬼子之外的其它用途。程家骥心里清楚,这一点恰恰是什么都能给他的陈长官唯一不能答应他的,就是答应的也没有用。陈长官自己做不了他自己的主。
“反正看这个情形这会是非要“卖身”不可了,还不如“卖”给自己的老乡。战区司令长官一向有很强的独立性,不必象陈长官那样事事都唯他人之命是从。信誉也还一直不错,答应自己的事情应该也能办到,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最后程家骥终于下定了决心,程家骥一下定决心就把一直守在门外的一个卫兵叫了过来,让他去把钱绅请来。
“师座,你下了决心了!”程家骥关起门来在想什么,钱绅心时那能不明了,程家骥主动让人去找他,他自是猜到程家骥定是已经在心里下了决断了。
“维礼兄,我马上要去拜访一位大人物,你猜我是去那里?”程家骥下决心之后,心情也就马上好了起来,居然有心思和钱绅打起哑迷来了。
“师座,要是去陈公馆你早就应该去了,你此时方才决定,那就只能是去东湖了。”钱绅这次答得倒是干脆,并没有再向往日那样云山雾罩的。对于程家骥的这个决定钱绅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的,一来钱绅对中央系不但没有什么好感,细说起来还有些过节。二来,程家骥的这个决定让钱绅更加坚定的自己的判断。程家骥这个人的野心绝对不小,要不然他不会舍前途无量的陈长官的那个派系,而选择了以战区司令长官为首领的那个地方派系。
钱绅认为投靠中央系的前途虽说是“一片光明”,但程家骥一旦加入进去,要是想要再保持住对手下这支部队的控制权,那就可谓是难于上青天了。中央系在军力、财力、正统名份等各方面的巨大优势使得其对地方系统部队有极大渗透力,。一旦独立一百师并入中央军,只怕不出三月,这支部队就不是程家骥能够指挥的动的了。
而投奔于战区司令长官麾下,做一支奉其为“盟主”的附庸则完全不同。相对来说,独立一百师能保持很大的自主性,也不易被人吃掉。在钱绅看来程家骥此举的用意不过是在势不如人的情况下暂时蛰伏,等待新的时机而已。这也不能怪钱绅会想歪,程家骥对自己手下这支部队的投入心血和钱财的力度,实在是大得超过一般人的想象。他本人从来不吃一个空额,不克扣一分军饷不说,象从烟土生意上得到的钱的,那种完全可以大部收入个人腰包的钱,程家骥全部分文不剩的用到部队的建设上。这种让人感到不议思意的行为,在钱绅想来只能解释为程家骥在这支部队寄与了他远大抱负。(程家骥大喊,俺不是大野心家,俺冤啊!俺现在不贪钱,只不过是因为现在俺这条小命都在火线吊着,要不把部队的战斗力搞上去,什么时候来一个大溃败,到时俺的小命都保不住了,还要钱干啥?)
程家骥在马三宝的护卫下偷偷的从后门溜出了招待所,上了一辆马车向东湖而去。(前门还被一大群的记者围在那,准备寻机采访程家骥了。此时的程家骥在武汉已经“红”得可以享受出门时有报社的“狗仔队”跟踪的待遇了。)
晚十一时许,坐落在武汉珞珈山下的东湖畔的东湖疗养院。
这里环境清幽,空气凉爽,让人不禁心旷神怡。六月的武汉三镇已是热浪翻滚,暑气逼人。东湖那三十平方公里湖面送出的阵阵清凉,却使这东湖畔成了武汉三镇少有的避暑胜地。
第五战区的司令长官在从徐州突围途中牙疾突发,被军委会安排到这里疗养。
程家骥的星夜来访其实早在这位司令长官的意料之中,程家骥的部队有可能要并入正要组建的中央军的一个军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司令长官以一个军事家,半个政治家的灵敏嗅觉和对自己的那位盟兄的了解,早得出程家骥今天晚上不是来找自己就是去陈公馆的结论。
出于对这个年青将领在军事才能尤其是那种面对强大的日军挥自如的洒的胆识的欣赏,对程家骥的星夜来访,司令长官还是很欢迎的。
当程家骥把自己的处境竹筒倒豆子的,对司令长官说了个清楚,并表示自己愿意今后唯司令长官之命是从时。司令长官并没有和程家骥绕,而是欣然的接纳了程家骥。当然了,在明面上司令长官还是要说两句“不要这样说,大家都是为了民族兴亡为了抵御日本人的入侵而共同奋斗的,谈不上谁效忠谁。”诸如此类的的门面话的。
但从他答应一定与军委员力争,要继续把独立一百旅做为战区直属部队使用这一点上,程家骥清楚司令长官接纳了自己和自己的部队。
“司令长官,职及职部全体将士今后在抗日作战方面但有所使莫不从之。只有一点请司令长官先行允准。职与职部决不参与针对除日军之外的“其它”武装的军事行动,这点不情之请,还请长官恩准。”程家骥在告辞之前犹豫再三,还是把心里那句说了出来,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要是长官不答应自已就只有把部队先拉到河南去与暂十六军合兵一处,看看风色如何再定下一步行止了。
“浩然,你放心。当此国难之际,我决不会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司令长官回答得很爽快。
程家骥走出东湖疗养院时,并不知道,他来过的消息,最迟明天就会陈长官的耳中。这倒不是因为有人专门盯住程家骥,而是司令长官的目标太大,司令长官的护士就是“上面”安排的人。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一)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一)
当程家骥从东湖疗养院回到军委会招待所时,已是午夜时分了。经过这整整一天的折腾,已是身心俱疲的程家骥原本是想躺倒就睡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惜程家骥的这个愿望看来是注定要落空了。
“培民兄。”程家骥走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黄中将正在钱绅的陪同下在坐在那里闲谈。
“师座,你两位谈,我先去睡了。”见黄中将有点欲言又止的,钱绅心里那能不明白这位中将午夜来访,定是有什么要事要与程家骥单独商谈,自己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浩然,有人向政治部举报你强迫日军战俘留在你军中效力及你部的士兵在皖东北会战中残杀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这两件事情你怎么说?”黄中将一待钱绅知趣的回避之后,就开门见山的把他的来意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程家骥就明白过来了,这定是有人对自己心怀嫉妒,从背后打了自己的黑枪。(这也难怪,程家骥实在是升得太快了,眼下又是出尽风头的海内外闻名的抗日名将,有人对他的顺风顺水看顺眼也是人之常情。)而黄中将此来,想必定是陈上将授意的,其用意无非是提醒自己,目前自己的处境很艰难,只有快速靠向他陈某人才能有前途可言。当然了要程家骥真得不识抬举,政治部也是很愿意派人下去查一查这两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程家骥倒不是怕政治部真得能在这两件事情是查出什么真凭实据来。强迫日军战俘留在军中效力的事情,他相信举报之人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毕竟程家骥的部队里有日本人效力,在第五战区的高级军官中已是半公开的事情,算不得什么秘密。可要是有人想了解这其中的奥妙,就不那么容易了。就算是政治部的调查人员到了独立一百师的军中,程家骥相信他们也没有办法从田家富和他的手下口中得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至于残杀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吗?这事就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抗战以来日军残杀的以百万计的中国人民,所有有良知的中国军民对日本人莫不恨之骨,“处理”顽固不化的日军的重伤员,在中国军队中决不是什么新鲜事。再说了,死无对证之下,动手的又只是程家骥的部队里的士兵和下级军官,就算政治部队能够在这件事上抓到什么把柄,说到大天去他程家骥也最多也是落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程家骥不相信在目下这个风头火势上,对方会担迫害抗日英雄的骂名硬是要来触自己的霉头。
程家骥怕得是政治部的人以查这两件事为借口,在独立一百师军中蹲下来,住上个二三个月的,专门收集一切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就是再清白的人,也经不起人用放大镜来看,更不用说程家骥自己都知道自己为了提高和保持部队的战斗力犯纪违律的地方在实不在少数,可是万万经不起这种陈年累月的仔细调查的。
“培民兄,兄弟的部队里是有日军战俘在服务,不过那都是我的部队在战场上抢救过来的被日军遗弃的伤员,是志愿为我军服务的。要是“上峰”不信可以去查吗?至于皖东北会战时“处理”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的事吗?在兄弟的部队中或许有一些官兵出于义愤会做出些出格的事,但我可以保证我本人(只是向下面暗示了一下。)绝对没有下过“处理”日军重伤员的命令。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从三十旅团被打死的日军官兵身上搜到的东西。培民兄可以看看,看完之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官兵会对日军第三十旅团的禽兽们有这么深的仇恨了。”程家骥相信陈上将一定没有把那些照片给黄中将看,要不然以黄中将的那种耿直的性子,决对不会跑来质问自己的部队为什么对日军的重伤员下手。还好他可是留了不少的物证在手上的,除了想在将来让人在国际上散发以外。程家骥心里也未尝没有留上一手,在有人拿独立一百旅擅自“处理”日军的重伤员这事作文章时能有所防备的有心。他这次来武汉为了向新闻界宣传一下日军的暴行,就很带了一些过来。
“浩然,即是这这样,对于独立一百师的官兵们在义愤填膺的自发行为,我想国府和政治部都会理解的。这个事情我去向陈上将解释。可要是国际上要是有什么反应,对你浩然那将是很不利的啊!”
果然黄中将在看了那些记载了第三十旅团在南京的“丰功伟绩”的照片(其中有不少照片,是从辎重大队的行李箱里缴获的,打着第三十旅团内部印章的由三十旅团的军中摄影师拍的照片。)和日军内部文件(其中包括一份由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下发的准许攻克南京后日军官兵对中国军民进行“适当惩罚”的文件的抄件。)之后感情的天平马上倒向独立一百师的那些自发的对日军采取行动的中国官兵们。不过他还是对国际上的那些“人权”组织的反应有引些担心。
“培民兄你放心,国际上的那些关心中日之战的“绅士”们我会去应付的。”程家骥这时已经在打算,是不是明天就开一个记者招待会的问题了。
“浩然你可不要乱来,要是一个搞不好,会让国府很被动的。你放心这两件事情我去替你向陈部长说清楚就是了。”黄中将虽然没有多少政治上的天分,对于程家骥要是在武汉开一个专门揭幕日军在南京的所作所为是由日军高层直接授意的记者招待会,会在政治上引起国际和国内的多大的反响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倒不是黄中将认为日军的暴行和日军高层的在南京大屠杀中起到了主谋作用不该公诸于众。只是他认为由程家骥一个前线将领来做这件事显然是不大合适,要做也是当由国府和政治部来做才是啊。
“培民兄,那就请你上报陈部长,就说请他敦促国府在近期内召开一次专场的记者招待会如何?”程家骥对于自己报上去材料后,上面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这一点早就不满了,这才有的自己召开记者招待会将了上面一军的想法。
其实程家骥并不知道,政治部也正在筹备如何彻底的揭露日军在南京的一切暴行,而并不是有些国际媒体所说的,这桩惨案只是少数日军官兵的自行其是,而是从上自下的有组织的灭绝人性的屠杀。(这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前者只能说明日军中有许多的暴徒,后者由是直接控诉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甚至是日本内阁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绝无人道的谋杀集团。)
政治部和国府之所以还没有向世人公然揭露这一切,一来是时间太仓促,二来是因兹事体大,从政治上来看此时是不是揭这个盖子的最好时机?在这一点上高层人士们还正在斟酌之中。
当黄中将怀着对犯下这些暴行的日军的刻骨仇恨和对程家骥的那个在独立一百师中为中国军队服务日本人都是被日军在战场遗弃的伤员且人数只有三十人左右的说法的半信半疑,离开了军委会员招待所之时。时间已是半夜一点多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