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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丧失良知吗棼!
她轻轻的叹息,忽然觉得,未来的路变得茫然。
她正在沉思之中,竟没有留意到床榻上,无忧已经转醒,一双晶亮的眸子,真犀利的注视着她。当飞澜反应过来时,无忧的长剑已至面门。
飞澜飞身而起,快速躲闪,而无忧手中冰冷的剑刃几次险险擦过她雪白的面颊单。
她衣袖翩然,脚步有意的向窗口处移动,她突然在窗前站定,淡薄的月光散落在她身上,终于让无忧看清了她的容颜,他快速刺来的剑,在飞澜面门一寸处生生的停住。
“娘?”无忧睁大了清澈的瞳眸,眸中盛满了惊愕之色。
飞澜含笑凝望着她,缓缓的俯下身,手掌轻抚在他肩头,短短月余的时光,他亦有所改变,长高了,又长壮了。而无忧的小手同时抚摸上她面颊,轻轻的触摸,感受着她肌肤的温暖。
飞澜轻笑,任由他抚摸。她知道,这孩子心细如尘,他是在不着痕迹的检查她是否带了人皮面具。
“无忧,想娘亲了吗?”她温笑询问。终于可以触摸到他的体温,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可以重新站在他面前,终于……可以守着他,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这样拥有着彼此,就好像梦一样。
“想。”无忧重重点头,突然扑上来抱住她。飞澜还来不及欣喜,便感觉到冰冷的剑刃抵在了她咽喉上。
无忧的目光冷冷的,不带情绪的质问,“你究竟是谁?到底有什么阴谋?”
飞澜倒也不恼,的确不怪无忧怀疑,虽然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连玉墨却比飞澜年幼五岁,女人的年龄都是写在脸上的。
飞澜的眸光依旧温润,淡淡落在无忧漂亮的小脸上,她的指随意搭在无忧的剑刃上,玩味道,“刀剑无眼,还是小心些。不是说长大了要娶我的吗?若破了像,你这小鬼保准要赖账。”
她轻飘的话,却如一记重锤,重重的敲击在无忧心口,咣当一声,月光宝剑由他掌心间脱落,那一双漂亮的褐眸含着泪水。
“真的不是梦吗?你回来了,是不是?”无忧轻颤着呢喃。
飞澜点头,含笑走近,将他小小的身体紧拥在怀中,“是,无忧,我回来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我永远陪着你。我们约定过的。”
“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无忧咬着唇,声音带着哽咽。
飞澜无奈的叹,“一时半刻,我无法向你解释,无忧,皇上手中有一颗天香豆蔻,可以让灵魂转生,而我的灵魂重生在大翰,我现在的身份是大翰的驸马连玉墨。”
“什么?”无忧大惊,小手下意识的抚摸上飞澜胸口,好在触手处是一片温软,他才放心下来。若他娘亲重生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也太奇怪了吧。
飞澜啪的一声拍掉他放在自己胸部的手。“乱摸什么。”
“你要吓死我了,还真是当驸马当上瘾了,大翰朝也盛行女驸马?”无忧玩味的询问。
飞澜笑着起身,一挑衣摆,在床榻上坐了下来,“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我会慢慢给你讲。”
无忧坐在她身侧,将头枕在飞澜膝上,欣喜的笑着,“娘,你掐我一下吧,我怕现在的一切都是梦,等梦醒了,你又会消失在我生命中。”
飞澜心口泛酸,用手轻轻的掐了下他嫩嫩的脸蛋,“疼吗?”
“疼!那娘疼吗?”无忧故意很大声的惨叫。
“当然疼了,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飞澜揉了揉他的小脸蛋,将他柔软的身体轻拥在怀,还能这样抱着他,一定是上天垂帘。
“娘,你以后都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无忧睁大了明眸,可怜兮兮的问道。
“嗯,不会再离开。”飞澜含笑点头。
“那你留在宫中,不许再走了,无忧要每天醒来,都看到你。”无忧短短的手臂缠在她腰间。
飞澜却又摇头,“不行,我不能留在宫中,我和他之间,还有些未了的事。”
“可是无忧不想再离开娘亲了,娘是不是还恨他?无忧帮你报仇。”无忧的手臂在她腰间,越收越紧。
“我和他之间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飞澜回道。
“我也是别人 ?'…3uww'”无忧不满的嘟嘴,小手在她腰间胡乱的抓痒。
飞澜低笑,将他按在床上,母子二人打闹起来,不时传出的笑声引来了守在殿外的宫人。
“王爷,有事吗?”太监尖细的声音由殿外传来。
无忧嘘声,不急不缓的从榻上坐起,对殿外道,“没事,都退下吧,别吵到本王歇息。”
飞澜定睛瞧着,无忧负手而立,贵气凌然,道真有几分皇子的模样了。或许,这个孩子天生就是属于这里的。
打发走小太监,无忧转身再次扑入飞澜怀中,转眼的功夫,就换上了一张嬉笑的脸,带着独属于孩童的天真。也只有在飞澜面前,无忧才是一个孩子。
“娘,今晚无忧要和你一起睡。”无忧缠住她不肯放。
“无忧听话,今夜娘亲不能留在这里,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飞澜松开他环在腰间的小手臂。
无忧的脸上明显写了失落,但还是听话的松开了她。
飞澜揉了揉他的头,“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开帝都,皇上不是已经下旨命你陪同吗?明日晨起,就来驿站找我吧。”
“嗯。”无忧重重点头,又嬉笑道,“娘,你身上涂了什么香粉,味道好特别啊。”
“不是香粉,是这具身体的体香。”飞澜随意一笑,又道,“我该走了,明天见。”
她说完,飞身而起,由窗子跳了出去。
夜静寂,而这个夜晚,却注定不平静。
另一处,瑶华宫中,漆黑一片。
洛青缨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在侍女荷子的陪同,悄悄的离宫。
“都打点好了吗?”洛青缨压低了声音问道。
“娘娘放心,天牢那边奴婢已经打点妥当,会有人引领娘娘去见洛将军的。”荷子回道。
天牢重地,潮湿阴暗,洛青缨蹙着眉头,一脸的厌恶。她在狱卒的带领下,一步步向天牢深处走去,洛青川就被关押在天牢深处的死牢中。一般被关进这里的人,是绝不可能活着出去的。
“娘娘还是抓紧时间,此时若传到上面人耳中,我们的脑袋只怕都要搬家。”狱卒打开监狱的门,还不忘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洛青缨不耐烦道。
洛青川的身体靠在粗糙的墙壁上,已经被蹂躏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洛青缨踉跄的来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颤声喊了句,“大哥。”
“青缨?你怎么来了?”洛青川睁大双眼,震惊的看着她,“你快离开这儿,你是高贵的娘娘,这里哪是你该来的地方。”
洛青缨双眼都湿润了,紧握住洛青川的手,“大哥,青缨是来救你的,大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洛青川苦笑,“傻妹妹,进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这一次,只怕皇上是不会放过我了。青缨,你记住,别插手我的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自保,洛家以后就要靠你了。”
“不,我不会让大哥死,我们兄妹自幼相依为命,青缨绝不会让大哥有事。”洛青缨哭的凄惨,泪珠不停的掉落。
洛青川粗糙的手指摩擦掉她脸上的泪,“青缨别哭,你听大哥说,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洛家的希望就在你一个人身上了。皇上绝情,他不顾及我为他征战多年,连一个小小的错误也不肯放过。青缨,没有了母族的庇护,你今后的日子会更艰难。”
“我不怕,大哥,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没有你,青缨不知道怎么办啊。”洛青缨不停的摇头低泣。
洛青川沉重的叹息,凄苦的看了眼身下,“我被大翰擒住,他们对我动了大刑,如今,我已不能人道,也不算个男人了,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谁,是谁做的?”洛青缨突然激动起来。
洛青川压低了头,又道,“青缨,你记住,一定要小心连玉墨这个人,她,她就是慕容飞澜。”
“什么?”洛青缨大惊,不可置信的摇头,“不,怎么可能,慕容飞澜已经下葬了,连皇上都接受了她已死的事实。人死不可能复生的。”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但我可以对天起誓,她就是慕容飞澜。”洛青川肯定道。
“难道是她,是她做的对不对?”洛青缨失控的握住他手臂,紧咬牙关,阴狠道,“慕容飞澜,无论她现在是人是鬼,我都不会放过她的。”
“青缨,听大哥的话,千万别乱来,你现在斗不过她。我的事势必会连累你,所以,你要低调行事,将后宫的权利握在掌心间,才是正事。”洛青川紧握着她的双手。
洛青缨还想说些什么,而牢房外,突然传来匆慌的脚步声,狱卒压低的声音响起,“娘娘,天就要亮了,您还是请回吧,若是让人发现了,奴才可承担不起。”
“知道了。”洛青缨不耐烦的回了句。
“快走吧,别再被我牵连。”洛青川将她推开,身子重新靠回墙壁。
洛青缨无奈,只得离开。
……
整整一夜,无忧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漂亮的大眼一直看着窗外,只等着盼着天快些亮,这样他就可以见到娘亲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朝,刚要溜出去,却被君洌寒叫住。
“无忧,慌慌张张的,要去哪儿?”君洌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无忧眉心紧蹙起,无奈的转身,拱手回道,“皇上不是命无忧陪同大翰使臣吗,无忧正打算去驿馆。”
“那便不必了,朕已命徐福海传旨,请她入宫了,我们去养心殿等吧。”君洌寒走过来,轻轻的牵起他的手。无忧被动的跟随他向养心殿的方向走去,一张小脸上情绪复杂。
“大翰驸马连玉墨参见圣朝天子,参见中州王。”飞澜脸上罩着一张人皮面具,含笑俯首。
“你……”未等君洌寒开口,无忧已失控的起身,来到飞澜面前,虽然是不同的面孔,但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却是莫名熟悉。无忧那么聪明,很快就想到,这张脸只怕是易容的了。
飞澜低敛了眸子,暗自给无忧使眼色,无忧的指尖一直指着飞澜,很快转换了情绪,“你,你就是大翰驸马?也不过如此吗,还以为会有三头六臂呢。”
“王爷玩笑了。”飞澜温笑。而无忧在背对着君洌寒的方向,对她挤眉弄眼,讨她欢心。
君洌寒不着痕迹的暗自打量着两人,如玉的指轻轻的转动着青瓷杯盏,幽深的褐眸,似笑非笑,敛住了所有的情绪。
“无忧,请客人过来坐吧。”他淡声开口。
无忧做了个请的手势,与飞澜一同坐在桌旁,桌上准备了几样小菜,大多是无忧喜欢的,好在父子二人的口味相差不多。
“听你宫里伺候的人说,你早上没吃东西。”君洌寒夹了些菜放入无忧的盘中。
无忧拿起筷子,低头吃了起来。他原本是打算出宫和娘亲一起吃的,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坐在一起了。
“这个很好吃,你尝尝。”无忧夹了飞澜喜欢的菜放入她碗中,脸上堆满了讨喜的笑。
飞澜很自然的送入口中,嗯,味道还不错。
君洌寒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两人的互动,他可以肯定,无忧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那盘菜,是飞澜最喜欢的。
“无忧,等吃过饭,你带驸马在帝都转转,别怠慢了客人。”君洌寒修长的指拂了拂他额角,落在孩子身上的目光,温润如水。
飞澜手中的筷子顿住了,这样的场景,让她心里竟是一番说不出的滋味。
饭后,无忧欢天喜地的拉着飞澜向外走,毕竟是孩子,想的并不周全,而这一切,都被君洌寒看在眼中。
“有这么开心吗?不过就是出去转转。”飞澜失笑道。
无忧嘟着嘴巴,抱怨道,“被困在宫中都要闷死了,每天上朝下朝,跟着太傅读书,练剑,一点乐趣都没有。”
“他不陪着你吗?”飞澜问道。
“他多数时候都很忙,我常常看到他将自己关在养心殿中,脸色都是疲惫。他只有晚上才来陪我,不过,我不喜欢和一个大男人一起睡,就把他赶走了。”无忧嘀咕道。
飞澜苦笑,揉了揉无忧的头,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无忧失去触手可及的父爱。“无论我和他之间如何,那都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他是你父亲,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这一点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无忧突然顿住脚步,仰头看着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神色认真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曾经说过,让我永远忘记我的父亲是谁。你现在的话和以前说的,相互矛盾哦。”
“此一时彼一时。”飞澜点了点他的额头,唇角的笑靥温暖。
两人一前一后向殿外走去,远远的,只见洛青缨一身素服,跪倒在养心殿外,哭的梨花带雨,徐福海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规劝,似乎并无成效。
“大早上就哭哭啼啼,真让人心烦。”无忧蹙着眉心,冷眼扫过。
飞澜在洛青缨面前停住脚步,两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