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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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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瞪大了一双明眸,身体顿时僵在原地,当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下意识的仰头,褐眸之中,波光粼粼,亮的惊人。“皇上。”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君洌寒亦笑,“若是不喜欢叫皇上,以后就叫舅舅吧。”这孩子进退有度,丝毫不失礼数。但‘皇上’二字却唤的僵硬。

“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晨起你父帅会接你出宫。”君洌寒的手臂压了下他肩头,在刘锦的护拥下,转身离开。

“舅舅。”无忧追了两步,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君洌寒驻足回头,问道。

无忧思量片刻,才犹豫着开口,“柔嫔娘娘小产之事与蝶妃无关,请皇舅舅明察秋毫。”

君洌寒凝视了他片刻,笑靥又深了几分。“嗯,朕知道了。”

信步离开御花园,君洌寒负手而立,冷然道,“你们不要再跟着朕了。”这话不仅说给刘锦,同样说给隐在暗处的暗卫。只见两旁花影树影微微晃动后,重新恢复了寂静。

华阳宫的那位,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

“娘娘,皇上来了。”贴身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慌什么,扶本宫起来。”柔嫔强撑起虚弱的身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迎到门口,对来人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起来吧。”君洌寒虚浮了一把,状似亲密的揽着她柔软腰肢,向殿内而去。柔嫔柔若无骨的靠在他胸膛,妆容精致的脸上笑意盈盈。宫人识趣的躬身退出,并合起了殿门。

柔嫔半跪在君洌寒脚下,双眸剪水,姿态楚楚,莹润双手托着一盏青花茶杯。“皇上请用茶。”

第28章 一石二鸟

柔嫔半跪在君洌寒脚下,双眸剪水,姿态楚楚,莹润双手托着一盏青花茶杯。“皇上请用茶。”

君洌寒并没有去接她递来的茶杯,修长的指掐住她尖小的下巴,俊颜温润含笑,却带着莫名的凛冽。“柔儿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没,没有。”柔嫔心脏狂跳的厉害,出口的话有些吞吐。

俊美无韬的脸庞笑意不变,却莫名让人胆颤。他手下力道加重,突然传出骨骼断裂的咔嚓声。“啊!”柔嫔吃痛,发出一声惊呼,手中茶杯倾倒,碎裂于地。迸溅了一身滚烫茶水。

“爱妃既然没有话要说,那便由朕来说吧。”君洌寒凤眸冷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皇祖母调教出来的人,果然好手段。一石二鸟,既拔掉了蝶妃这个眼中钉,又除去了肚子里的孽种。”

“皇,皇上,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柔嫔顿时面色煞白,眸光飘忽不定,害怕的不停颤抖。不,她分明做的天衣无缝,皇上怎么会知道!

君洌寒冷然一笑,踱步至窗前,指尖随意托起一片绽放的金黄。菊瓣,“柔儿,朕登基五载,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妃嫔怀上过朕的子嗣吗?”

“因,因为徐公公送来的药。”柔嫔双手紧抓身下裙衫,声音颤抖。

君洌寒笑,褐眸忽闪阴霾寒光。指尖轻一弯曲,菊花连根而断。“君无戏言,朕对你说那是补药,它便只是普通的补药而已。真正的秘密在这盆花中。”

“臣,臣妾不明白。”柔嫔不可窒息的瞪了明眸。

“这盆花叫做绝息,表面看去与菊花十分相似,但它却有一个特殊的功效。一但与龙涎香相遇,便可使女子不孕。”君洌寒语调淡然,好似说着今日的天气。

而柔嫔却瞬间如置冰雪,她爬到男子脚下,扯住明黄一角,泪珠如雨。“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皇上,臣妾有孕了啊。”

“是啊。”君洌寒笑靥冷魅绝美,却夹杂着来自地狱的阴寒。“柔儿,那个男人身上一定没有龙涎香的味道吧。”

“皇上!”柔嫔嘶喊一声,瞬间瘫软在地。妆容精致的脸蛋早已狼狈不堪。她开始放肆的,疯狂的大笑。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君洌寒。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冷眼旁观的看着她们争斗。

“宫妃私通,祸乱宫闱,柔儿可知该当何罪?”君洌寒居高临下的看她,她的垂死挣扎在他眼中一定很可笑吧。

柔嫔双手紧抓住领口,脸上早已失了血色。入宫五载,她岂会不知祸乱宫闱是灭门之罪。“皇上,臣妾甘愿一死,但请您看在臣妾服侍您五年的份上,饶恕臣妾母家吧。”

短暂的静默后,他丢下一封书信给她,温声道,“朕可以给你留份颜面,但怎么做,就要看你的选择。柔儿,希望这一次你不会让朕失望。”

第29章 在水中哭泣

短暂的静默后,他丢下一封书信给她,温声道,“朕可以给你留份颜面,但怎么做,就要看你的选择。柔儿,希望这一次你不会让朕失望。”

君洌寒离开后,柔嫔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她哥哥辞去淮南巡案一职,事情就可以被压下去。柔嫔冷笑,泪水扑簌滑落,原来,这才是帝王真正的目的。

皇上登基以来,与太皇太后外戚冲突不断。而她母家却是庄氏一族亲信,淮南巡案是封疆大吏,皇上怎会甘心这个位置落入太皇太后之手。而她,十分不幸的成为了牺牲品。

她封了书信给哥哥,大概诉说事情始末,哥哥知道其中利害,必然会主动辞官归隐。而她却再也无颜面对亲人。君洌寒说给她选择,可她真的还有选择吗?

柔嫔将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另一端圈在纤细的颈项,绝望的踢开脚下木凳。身体悬空挣扎,一幕幕过往却在脑海中浮现。她十五岁入宫成为了他的女人,虽不敢奢望举案齐眉,也期许着他能疼她,护她。而君洌寒却绝情至此,他的眼中只有皇权,他甚至不曾询问过那个男人是谁。

她也是被陷害,被强迫的。两月前,静嫔约她深夜游园,说有体己的话与她说,她便信了,连一个宫人都没带在身边。然而,夜黑风高,她不仅没等到静嫔,还被人强。暴了。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她不能说,也不该说。静嫔,她默念着她的名字,她是她的表姐啊,她竟是被最信任的人谋害了。

如果这就是深宫,那么,她累了,也倦了。就这样结束吧,虽然她只有二十岁,却已是一生……悬吊的身体逐渐停止挣扎,前一刻鲜活的生命已经变为冰冷的尸体。

*

骏马四蹄扬起,出宫的马车在官道上快速奔跑着,车内,飞澜贴靠着车壁,怀中抱着沉睡的无忧。听侍卫说昨儿在御花园玩闹了一夜,现在倒是累的睡下了。飞澜失笑,笑靥又不免苦涩。无忧毕竟孩子心性,深宫是人吃人的地方,也只有他肆无忌惮的胡闹玩耍。

“回来了?无忧怎么了?”永河一直侯在门外,从飞澜怀中接过无忧。

“睡下了,烦劳公主送他回房。”飞澜淡声丢下句,拂袖而去。她虽逃的快,但永河还是嗅到她身上沾染的淡淡龙涎香气。

内室之中,雾气弥漫。宽大的浴桶中,飞澜的身体隐藏在水汽之下,只有如水草般柔软的青丝漂浮在水面之上,隐在水下赤。裸的身体,双臂环膝,保持着婴儿在母体中最原始的姿态。身体上残存着他留下的气息,时刻提醒着飞澜,他曾那样粗暴的对待过她。

泪无声无息的落在水中,留不下一丝痕迹。是谁曾对她说,在水中哭泣,就没有人会看到你的眼泪。

第30章 花之隐士也

泪无声无息的落在水中,留不下一丝痕迹。是谁曾对她说,在水中哭泣,就没有人会看到你的眼泪。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飞澜眉心微蹙,忽然破水而出,掌间扬起一波水柱丢了过去。

“主子息怒。”逸云跪在木桶前,身上湿漉了一片。

“出去。”飞澜背对着她,冷淡的说道。

逸云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离开,反而一步步向飞澜走过来,飞澜困在浴桶中,倒是一时间无法奈何她。逸云拿起木质水瓢,轻柔的将水倾倒在飞澜背上。“奴婢伺候主子沐浴。”

“我无须你伺候,出去吧。”飞澜将一头青丝拢在胸口,她不愿任何人见到她的狼狈。即便疼痛,她都要维护自己一丝可怜的自尊。

逸云握着水瓢的手在半空中有短暂的僵硬,复又挤出一丝浅笑。“主子,你这样不累吗?逸云陪着你。”

飞澜将头半依在木桶边沿,若有似无的轻叹后,身体慢慢舒展开。“逸云,你不必做这些。你并不是奴婢。”

逸云笑着帮她擦背,并无回应。沐浴后,逸云从柜中取出一件玄色袍子,肩头绣着金色八瓣菊花。飞澜的衣服几乎都是玄色黑色,针对这个问题,逸云曾问过,但飞澜只是一笑置之。而金菊是飞澜的挚爱,她说:菊,花之隐士也。那时逸云才明白,这个驰骋疆场,威震大漠的慕容大将军,想要的不过是‘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的生活。

“主子,晨时宫里派人来说将军府已经修缮完整,今日我们就可以搬过去。”逸云一边为她穿戴衣物,一边回禀道。

“嗯。”飞澜淡声应着,清亮的眸,光影幽幽。

八年前,一把大火,将军府付之一炬。五年前,楚恒帝君洌寒继位后,命工部重新修建大将军府邸,历时整整五年。五年了,他一直等着飞澜的回归。

再次站在将军府前,飞澜只觉恍若隔世,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飞澜静静站在园中,轻合起眼帘,耳边恍若回荡着爹爹与娘亲的声音,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倒流,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她站在父亲床边,眼睁睁看着他瞪大双眼,在挣扎中断气。谁能想到,曾叱咤疆场的大将军慕容枫竟是死不瞑目的。

父亲缠绵病榻多年,死对他来说,或许是中解脱。飞澜僵硬在原地,木讷的任由着管家为她套上麻白色孝服。没有哭声,没有泪水,苍白的小脸异常平静。她缓缓跪下去,僵硬的伸出手臂,为父亲合起眼帘。

咣当一声,房门被人撞开,母亲跌跌撞撞的走进来,看着病床上已经冰冷的男人,她死死的盯着,复杂的神色中跳动着燃烧的火焰。这个口口声声说爱父亲的女人,竟然没有为他落一滴眼泪。

第31章 永远忘记你的父亲是谁

“娘,他死了。”飞澜看着身旁美丽绝艳的女人,泪珠终于划落而下。她为父亲的悲恸而哭,为母亲的薄凉而哭,为慕容一族将大祸临头而哭。是的,父亲曾说,他大限之日,便是慕容一族灭顶之时。这也是为什么父亲那样高傲的人,却可以忍痛苟活的理由。

那时飞澜还是懵懂的,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样说。但在父亲薨逝的当夜,寓言被验证。豫南王君倾辙带兵血洗将军府,三百零二条性命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飞澜是唯一的幸存者,君洌寒潜入将军府,将她从血泊中救起,夜漆黑如墨,她仰头看他,模糊的视野中,她记住了那一双明亮的褐色瞳眸,好似凝了漫天星子般璀璨。如此,记住了,便是一生。

“娘,你在想什么?”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一双手臂突然从后缠上腰肢,将飞澜从回忆中唤出。

“没什么。”飞澜淡漠的回了句,转身只见无忧扬着小脸,笑嘻嘻的看着她。毫无预兆的,再次跌入那一双幽深褐眸。她呆愣的看着,一时竟无法回神。

无忧回望着她,凤眸逐渐眯起,透出几分不耐,嘟唇问道,“娘,你在看谁?”

飞澜一笑,揉了下他的头,温声道,“我在看你啊。”

无忧蹙眉凝思片刻,果断的摇头,一脸不信的神情。“你没有。”

飞澜半蹲在他身前,眸光多了几丝兴然,问道,“那你说我在看谁?”

“我怎么知道。”他拧了眉毛回了句。

无论是容貌性情,无忧身上有太多那男人的影子,她总会看着他情不自禁的笑,时而又心中酸楚的想哭,那一种患得患失,也只有飞澜自己懂得。

“娘,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吗?”无忧略带稚气的问道。

“无忧喜欢这里?”飞澜不答反问。

无忧不以为意的扬了下唇角,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娘亲不是说过,只要是想在一起的人,哪里都是家。”

飞澜苦涩的笑,扣在他肩头的手掌带了几分力道。“无忧,记住娘亲的话。不要被帝都的繁华迷惑,永远的忘记你的父亲是谁。”

笑容在无忧漂亮的小脸上凝固,他有些委屈的问道,“为什么?”

飞澜若有似无的叹,神色凝重几分,“等你长大就会懂得。”

无忧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翌日早朝之后,飞澜自动卸去兵权,将虎符上缴至兵部,转身步出兵部大堂之时,飞澜竟有种释然的感觉。她手中握的二十万大军,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五年前,她为君洌寒披荆斩棘,而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她了。

从兵部回到将军府,府门竟是大敞着,门口停着一辆并不招摇的马车,但车顶却嵌着罕见的夜明珠,因是白日里,倒也并不显眼。被风卷起的车帘内侧,绣着腾空而起的四抓蟠龙。车主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但他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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