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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笑了,“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不准不照顾我侄儿,他可是我们白家的嫡孙,如果他少了根头发,别怪我找你拼命。”
林漠遥这时才反应过来她要去干什么,急呼道:“很危险,你别去!”
“危险?危险你不怕,我怕什么?我知道你除了那个女人外,你谁都看不眼,而且非常讨厌我,所以我这个令你非常讨厌的女人,今天就要做一件让你终生都不能忘记我的事。我若是死了,你会记得我吧?”
仿佛怕听到他的答案,她的人已经飞一般奔了出去,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
夜,很静谧。
外面开始飘起了雪花。
苏红茶把凤邪琴抱到了曲湘南的营帐,目光闪耀,说,“我们弹琴吧。”
曲湘南正在火炉边喝热茶,听到她的话,他一口茶水毫不斯文地就喷了出来,把正在磨墨的小童喷了满头满脸。
小童抹着脸上的茶水,不满的大叫:“公子,外面已经下雪了,很冷的呢,为什么还要给我洒水,怕我不结冰吗?”
“不是不是,是你的小茶姐姐的话太惊人,我受了惊吓。”曲湘南放下茶杯擦嘴。
“不就是弹琴吗?有什么好惊吓的?以前公子不是天天念叨小茶为什么不与你一起弹,现在人家来了,你又受了惊吓,还真不好伺候。”
小童愤愤然揭他的短,曲湘南一鞋把他砸了出去。
苏红茶抱琴坐下,曲湘南似不经心地撑住下巴,“你真的决定和我一起弹琴?”
苏红茶郑重地点头。
“金戈铁马?”
“对,金戈铁马。”
曲湘南挑眉,“你有信心与我弹好?”
她坚定道:“如果我没信心,就不会来。”
上次在曲静的逼迫下练琴,要杀的人是凌无双,因为下不去手,所以她胡乱搅着,而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
看到白芳华直奔出去,林漠遥连忙叫夜无歌,夜无歌赶紧给他找来解药,正要问他,他却指着榻上的婴儿道:“找人看好他,千万不能出差错,我现在有急事,出去了。”
当他按着印象中的图从地宫进入圣城的时候,还未近得将作营,他就听到了山崩地裂的爆炸声,大地都似乎在摇动,同时就见前面有一团皎白的光柱直冲云霄,黑暗中浓烟叠起,所有人都被惊醒,纷纷奔上街头。
大街上人声鼎沸,他急忙往将作营奔去,隔了很远,隐约就见白芳华躺在一块木板上,她身下全是血,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处距将作营约半里来路,由于爆炸太巨烈,不少人被冲击波击伤,人们惊慌失措地大声嘶叫,像世界末日来到一样。
“白芳华?”林漠遥一把将白芳华抱起来,趁乱飞快地往来路退,虽然有官兵出来镇压或是查找原因,但一时还没想到要搜城,所以他出来得极为顺利。
他跳上马,极快往军营飞奔,等到营帐的时候,天几乎快亮了。
白芳华满身是血,在把她放到榻上的时候醒了,望着林漠遥冷笑,“说你对我无情,你却偏要跑去救我,是怕欠的?还是舍不得我死?”
林漠遥懒得理她,手一挥,一个待命在外的军医就背着药箱跑了进来。
“看她伤了哪里,尽全力的救!”
“是!太子!”
白芳华笑了,眼泪却一颗颗滚滚落下,道:“你知不知道,如果让我死在那里,反而是一种解脱?你把我救回来,若是伤了残了,怎么办?还不如让我死了安静。”
林漠遥淡道:“你如果真想死,就不会在干了那事后跑得比兔子都还快。既然不想死,为什么一定要说那些要死要活的话?我以前认识的白芳华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洒脱得很。”
白芳华眼泪流得更急了,这个人知道,他知道她不想死,因为在最后那一刹,她想到的还是他。
以前她不知道情爱是什么东西,甚至还嘲笑过。当白春水说与一个丫环如花相爱的时候,她的肺几乎都快气炸。于是她棒打鸳鸯,他们两人却是越打越拢来,她当时不明白,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因为爱情就是叫人痴狂,不顾一切,甚至可以摧毁一切。
她现在就是这样,想在他面前伟大的一死了之,让他永远都记得她。
可是真正面临永远都不能见到他的时候,她又犹豫了,心里狂呼着,她不想死,她还想见到他,哪怕就在他身边没有头绪的乱转悠,她都甘之如饴。
所以她又活过来了,以后,也绝不会轻易言死。
*
圣城夜晚发生的爆炸,一夜之间几乎传遍了全天下,听说被炸掉的正是凌无双研制的新式杀器,如果那物没有了,杀神凌无双已死,想摧毁圣城,岂非变成了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于是,就有大批人马从四面八方往这边赶,而早已布兵在城外的西武西关联军却先他们一步攻向了圣城。
联军麾下的兵团极为勇猛,只用两日时间就破了城。
其实能如此轻易破城,并不是圣城的战斗力不如前,主要是兵将缺乏凝聚力。由黎姬组建的新圣殿早已哀声载道,他们的行径已经危及到一些兵将的家属安危,试问这样的统治者,谁又愿意为他们去卖命?
地宫的入口已被铁甲兵堵住,逃亡者们无处可逃,试图做最后的撕斗。
高高的祭祀神庙上,一男一女飘然如仙,面前放琴,盘膝而坐。
没有人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此时城已破,普通百姓只想逃窜,谁也顾不上这对年轻男女,因为他们怕再迟了,会遭到黎太后的愤怒刺杀,或许是攻城兵的打砸抢掠。
有琴音缓缓响起,开始如流水淙淙,琴音美妙如白云在蓝天流淌。
乐曲渐渐高亢,似惊涛骇浪,一阵紧似一阵,又似万马奔腾,震动了天和地,急促的琴音一时让人喘不过气来。
从来没有人听过这种曲调,那个急促好像永无止境,一阵一阵狠狠捶在胸口,叫人忍不住气血翻涌。
正在逃亡的人们都软下了脚,坐在地上急喘。
那些提着刀枪的兵将亦软在地上,有的捂着头,有的捂着胸口,好像体内有万千个钢针在刺一般,难受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下来,全城只能听见那古怪的琴音,天上的白云似乎都在惊惧,一片片地碎开,凝聚在头顶,忘了要飘动。
曲湘南十指飞舞在琴弦,望着对面静雅若兰的女子,第一次感觉人生竟可以如此随意舒畅,无拘无束。
他终于能与她的琴音情意相通了,也就是说,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接受了他,真好,她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这琴音就是她对他的表白。
苏红茶微翘着唇角朝他望来,两人目光碰撞,什么话都不用,千言万语,尽在琴音中。
片刻后,她将自己的念力提到极致,仇怨充满脑海,墨音,那个风情万种总不安分的女子,这琴音就是你的葬曲哀乐,愿你的灵魂在下一辈子少一些算计,多一些真诚。
墨大先生,你欺骗了一个对你有恩的女子,让她受尽痛苦,最后因此而亡,这也是该你偿还血债的时候了,用你当年犯下罪恶所生下来的女儿的肉身,把你亲自送向地狱。
黎姬,你和老圣王欺哄一个来自异世的孩子,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现在就以琴音来结束你的生命,为你们曾经犯下的罪作最后的清偿吧……
琴音杀气愈来愈浓,由密集无尽的高亢,终于渐渐低回,渐渐无声。
琴音停下的一刹,万物都静止了,紧跟着,所有人猛然地惊呼出声,又开始茫无目的的四下乱窜。
琴曲已完成,苏红茶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做逗留,匆匆就出了城,曲湘南却跑了。
苏红茶紧张地坐在门口等,过了一会,一个青衣小兵兴高采烈地奔过来,“恭喜苏小姐,圣城那边已经传出消息,圣城黎姬墨值墨大先生墨音姑娘等一干人已经七窍流血而死,小姐的金戈铁马果然威力非凡,让我们联军少了一次血战。”
听到这个消息,苏红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她没有辜负了艺溪,她终于为他报仇了。
*
还未等从四面八方赶来想分一杯羹的人赶过来,圣城已经完全被攻陷了。
所有的百姓以为他们会面临劫掠烧杀,结果,圣城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流血事件,一批又一批铁甲军有条不絮地维持着城里的秩序,很快就让这座刚刚经历血腥风雨的城池安静了下来。
当各部势力陆续赶来时,圣城里已经有了新的驻兵,装束整齐,戒备森严,老远就能看出这座城池的威严肃穆。
他们想打听究竟是哪方势力对圣城进驻了圣城,可是消息都似乎无法从里面传出来。
人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毫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他们想趁乱捞油水根本就不可能。尽管听说圣族里面堆积的珠宝成山,他们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于是,一些人又两手空空的相继回转。
而对于那些曾经参与诛杀圣族作孽的人来说,他们什么都不想得到,因为好战的圣族自此被灭,天下就面临着和平。尽管战争会不时发生,但那都是局部或小面积的战争,对于喜欢安居乐业的百姓来,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那不过就是一些权利者的权力之争而已。
所有人都开始收拾行囊打道回府。
苏红茶也不例外,她背起凤邪琴,决定要和曲湘南先到凌无双墓碑那边住一段时间,然后再看他有什么打算,也算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一出来,远远就看到一辆宽大的马车朝她行来,她不由驻足。马车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撩开,如清风朗月的林漠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他看着她身后包袱和琴,笑了一声,“你也要走了?”
她点点头,“你也要走了?”
他指了指马车,“是,母后又亲自来接我了。”
这时马车里探出个人头,正是郑皇后,她朝苏红茶招手,“过来,有话对你说。”
苏红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郑皇后握住她的手,眉目已慈爱不少,“你是个好孩子。”
苏红茶只是笑。
“看到书狂就这么对你放手了,我一度以为他用情并不深。可是昨日听了如花那丫头说起你的事,我才知道你们用情最深。你们两个都是很顾全大局的孩子,许许多多事情其实是我这个爱子心切的局外人未看清楚,如果……我让你再回来,你会答应吗?”
苏红茶望着她,婉转道:“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虽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但是我极重承诺,只要我认真承诺过的事,绝不会中途反悔。”
郑皇后开始有些迷惘,转而似乎又听明白了什么,叹气道:“你这个决定让我很失望。不过我不会对你道歉的,因为我怕我家书狂是爱到浓时情已殇,以后终生都不会动情。虽然这是我希望的,可是又怕看到他夜深人寂时一个人孤零零地,心无所依,怕他到老都留着那些愁,又是于心不忍,这些都是因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是因为我。”苏红茶不想和她争辩,咬了咬下唇,“这世上的好女子很多,他以后一定能过得很好,娘娘不必担心。”
郑皇后摇了摇头,“你这是安慰我的话,我不想听。”她缩回了马车里。
苏红茶转身走开。
“都说了什么?”林漠遥问她。
“没什么,只是随便扯了两句家常。”
接着两人都不出声了,好像有话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便干脆都不说。
相视无言站了一会,林漠遥抬手,似是想摸摸她的头,最后还是颓然垂下,低声道:“以前我是林漠遥,是为一个叫苏红茶的女孩子活着,以后,我就是沈书狂,会为我父王母后活着。你……一定要过得好,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两人又没了话说。
又站了一会,他忽然说道:“以后……要多保重。”
似是知道这离别谁也不能挽留谁,话一说完,他便转身急步而去,飞快跳上了马车。
苏红茶眼睁睁看着马车走远,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一句话也不想说。
要是有一个人较真的问她,她对三个都爱着她的人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她只能说,对于凌无双或者艺溪,她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有一种依赖,一种习惯,有亲情,比喜欢多一点,比爱情又少一点,说不清,理还乱,
对于林漠遥,是一见钟情,他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是相处的时间,她都在忐忑中度过,刚开始因为他的不坦诚,她在镇南王府受了极多的苦,镇南王妃,林暮语,甚至林含烟,都让她彷徨不已,那时没有可靠的肩膀,后来传出他与墨音的暧昧,更让她心里不是滋味,那种无根而飘浮的感觉,让她一度感觉好孤独。
后来发现他以病更换身份的事,再后来与他共度的难关,他的解释和温暖的笑容也曾让她欣喜过,但是接踵而来的,是他不相信她而利用她对温七的打压,那种没有话语权的热情被冷水浇灌了般渐渐冷却。直到他后来自作主张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