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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九期待的双眸变得黯然,失望看她,“原来我喜欢的女子竟是这样一个薄情的女子,原来我从前也喜欢错了。”
他如一个受伤的孩子,落寞失神的样子让凌钰不忍心,她知道他的心意,但是从前爱的是陆?,她不可以接受她。此刻,她也同样无法接受,无法安慰。
“大哥还让我送一个东西给你,拿着吧。”云初九抓起凌钰的手,将手中一个锦盒放入凌钰手心,转身就走。
他走得很快,脚步很快,迈大了步子离开,瞬间就没有了身影。
掌心的锦盒传来沉重之感,凌钰紧握手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陆?为什么还会送她东西。从前他都没有送过,此刻送她,难道是更厉害的诀别?
凌钰紧紧抱入怀中,却不敢打开一看。沿着路回去央华殿,她依旧不敢拆开。
茜兰已从她床榻跳出来,“珍妃,奴已替你暖好床了,你快睡吧。”
“好的,你也下去休息。”
安静的寝殿仿佛都能让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凌钰将锦盒放入桌上,一直盯着,却不敢打开。伸手,又缩回。她狠吸一口气,转身躺去床上入睡。
茜兰已将床睡得很暖和,凌钰却依旧觉得还是有些许寒冷,或许是天气入冬,再暖也是冷的。估计再过几日就该下雪了,北方的冬日确实比南方寒冷好多呢,她还是喜欢回到魏国,喜欢锄种青山下的生活。
始终睡不入觉,凌钰倏然坐起,光着脚下床去拿起桌上的锦盒。她快步折回身,倒在床上,狠心打开锦盒。
噼啪,噼啪,一颗颗圆滚滚的珠子散落罗衾,铺得满床都是。它们红得鲜亮,折射出刺目的光,让凌钰赫然缩起瞳孔,心也弥漫出疼痛——红豆,相思子,鲜亮的红色映入眼中,竟让眼眶涌出湿意来。
他送了她什么,红豆呵,一盒相思子!
105 迷样女子
不是说过从此成天涯陌路人,不是说过从此各归各路,为什么还要送给她这样一盒子的相思子!
红豆在胡国又是什么意思,凌钰怔怔出神,她只知道在魏国男女互相爱慕便可赠红豆,抒发那份喜欢的心情。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最相思,他已离开,还会再思念她么?
捧起散落的红豆,凌钰小心轻柔地将它们再重新放入盒中。
最后一日的大婚庆宴上,梁肆启比初次都办得隆重。虽然少了陆?,却多了更多热闹,诸侯在座下言笑晏晏,并不会因陆?的离开而有可惜。
凌钰的目光一直都逗留在云初九身上,她想找一个适合的时机问问他,问问她心中的疑惑。
梁肆启频频回头看凌钰,笑问她可否喜欢,凌钰微笑点头,面对王宫中这上演百遍的戏曲歌舞已经腻烦,但梁肆启身前,她却温言称着喜欢。
她端起酒杯朝梁肆启敬去,“天子,妾很高兴遇到你。”
梁肆启大笑着端起酒杯来回她:“寡人也高兴。”
凌钰轻轻一笑,再次举杯:“妾也要感谢天子给妾的一切。”
梁肆启大受蛊惑,连连饮下好几杯酒。
凌钰温言软语:“天子在妾心中英明神武,妾真是好运,为这好运,妾再敬天子。”
受不了她这样的称赞,梁肆启已渐渐醉了。
梁肇启再望不下去,起身来道:“珍妃,天子恐是不可再饮。”
凌钰面露关切,“天子近日为何极易醉酒,妾也不忍心再看他醉了,这场宴会就到此结束可好?”
梁肇启扫过她一眼,点头,转身有礼地遣散了诸侯与臣子。
梁肇启命人将醉酒的梁肆启扶回宫殿,凌钰趁他照料之际出殿去找云初九。只才走了不远,身前已多出一个男子的身影。凌钰吃了一惊,忙往后退开,“你怎么在这里!”
所来之人除了云初九,她还能这样与谁说话。“只是随意路过。”出口的话语却有些底气不足,云初九望着凌钰,明明察觉到凌钰频频看他的目光,所以才会寻来,但因为放不开面子,偏过头,不愿再看凌钰。
凌钰也没有心思打趣,她直接问道:“为什么会送这个?”
“什么?”云初九微愕。
凌钰道:“为什么会送我这个,他可有说什么?”
云初九这才领悟,却摇头,“大哥送的什么?我没有拆开,不知其中是何物什。”
凌钰微顿,“那他有说过其他的话吗。”
“你还想听什么话?”云初九微有薄怒,此刻已算知晓陆?送的定不是普通之物,虽他不知是什么东西,却知这其中的深意,“你既然都不在乎他这个人,那他送你什么东西你又为什么还要在乎?”
凌钰哑口无言,被云初九问得说不出话,她怔了好久才底气不足地道:“我只是想问你他给你这东西时可有说过什么话,我只是……”
“没有,就是那些话了。”云初九打断她。
凌钰沉默好久,转身离开,“我知道了,谢谢你初九,你也快离开了,我那日再送你。”
“不管大哥送给你的是什么,我想那都是他最后的一点心意。”凌钰已经走远,听他的话从身后遥遥传来,不由顿住了脚步。
云初九再次说道:“这‘心意’也是感情。”
是的,是最后一点感情。
不管陆?已是什么心态,他都有爱过她。骄傲如他,怎么说得出这爱来。
泪水倏然滑落,凌钰伸手擦掉,只当若无其事往前。要这个骄傲的男人低头实在太难,但他唯一还肯送她一盒红豆,已足够表明他对她的心迹。
可是,晚了,没有用了。
才拐过游廊,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双脚来,凌钰惊讶抬起头,见梁肇启沉静的面目,差点尖叫出声来。
“允王,你为何,你为何在这里。”还是有些余惊未退,凌钰拍着胸口吐气。
梁肇启沉静着一张脸,目光淡淡扫过凌钰:“珍妃为何会这般惊吓,难道是心中有鬼。”
凌钰心中一跳,抬眸望住梁肇启,不动声色一笑,“允王说话好生有趣,我心中确实住着一个鬼。”微微一顿,凌钰唇角的微笑更甚,“——胆小鬼。”
梁肇启淡笑置之,“珍妃说话也好生有趣。哥哥因珍妃醉酒,珍妃竟然不在身侧守护,珍妃是有事情要忙么?”
凌钰摇头:“不过也是饮多了酒,殿中太闷,我出来走动一下。”
“那珍妃快回去吧,哥哥该是需要珍妃在侧。”
凌钰微笑点点头,往前走,与梁肇启擦身而过时,他突兀地拽住她的手腕。
凌钰惊住,他凑到她耳侧,温热的气息直扑入她耳中,他用极轻的声音道:“如果允发现谁加害哥哥,允是不会放过的。”尽管只是极轻的声音,却透出沉重的感觉,沉沉压在人心头,逼人喘不过气。
瞬间,梁肇启已放开凌钰,率先离开。
立在游廊下,凌钰后背渗出冷汗,梁肇启是敏感的人,他有血性,会护她,却更会保护他最亲的人。
回去宫殿,梁肆启早已醉酒入眠,凌钰不便离开,却也不愿与他同床共枕。独自坐在书案旁,凌钰将头埋在高高堆积的奏折中。她坐得久了也觉无趣,从怀中摸出一颗红豆,鲜红光泽的一颗圆珠子真似能吃的美味,但这却是她最沉重的一份爱。
那颗红豆不耐在她手心停驻,跌落在书案上,蹦到一本奏折前。
凌钰忙去抓起,手指触到那本折子,一时思绪微顿,拿到手中翻阅。
“百姓流离、匪寇、秦山……所去司兵身首异处,再去武将身残兵败,不知归去何处。”
匆匆扫入眼中,凌钰只将最要紧的话记住。折子上说秦山寇贼肆意横行,司兵与武将皆惨败,胡派人几次围剿都未成功,足矣见得这寇贼并非弱群。而今陆?被指派去,又将是何结果?
握住这份折子,凌钰已心惊肉跳。那颗红豆从指缝落到案上,啪嗒一声轻响惊扰她的思绪。
梁肆启迷蒙中喃喃低喊:“水……”
凌钰怔了半晌,忙将折子丢下,“天子要喝水么?”
“要水。”
“天子?”凌钰俯身细听,他却没有再喊了,正待她要转身时,手却恰被梁肆启一把拉住,“遥苏。”
凌钰微愣,“天子是要喝水,还是要其他?”
“遥苏,我的遥苏……”低低缓缓的轻呢,如含着蜜糖轻轻出口,舒缓的尾音缠绕住唇舌,响在凌钰耳侧,是她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当然,是梁肆启口中所出的最动听的声音。
遥苏,遥苏是谁,会让他放下身份,抛开冷漠去温柔轻呢?
106 最美微笑
好像有一个巨大的谜团横在凌钰身前,抓不住,看不清,让她有些无措。
那颗红豆滚落地面,凌钰忙退回脚步去捡。
折回身,她靠着书案睡了一夜。
清晨的第一缕光亮投入桌案上,人也快要清醒。凌钰朦胧间睁开眼,依稀辨见身前颀长的一道身影。她眨了眨眼,视线还是有些模糊不清,望不清楚这道身影的样子,“天子醒了么,妾命人给你梳洗。”
揉着眼睛,起身,却是踉跄着踩住自己的裙摆。这一摔跤不要紧,恰将怀中那颗红豆滑出,一跳一跳蹦到殿中央去。凌钰迷糊的思绪登时清醒过来,忙提起裙摆去捡。她小心放在手心,用衣袖去擦沾惹的灰尘,终于将它捡回,心中不再那么紧张。
这口气落下之际,凌钰才忆起殿中还有醒来的梁肆启。她脸色一变,握着那颗红豆的手一僵,渐渐藏在了袖子里,巧笑起身。望清身前的人,笑容僵住,凌钰诧异出声:“怎么是你?”
身前之人不是梁肆启,而是允王梁肇启。他颀长的身影立在她身前,居高看她,而她心虚,竟有些不敢面对。
“我来看看哥哥,你一整夜都是睡在这里?”梁肇启双眼朝桌案望去,问着凌钰。
凌钰点点头,将双手都藏在了袖中。
“为何不到床榻去睡?”
“怕吵到天子。”
梁肇启移开目光,“你喜欢相思树开的花?”
“啊?”凌钰惊讶抬头,忆起他所问缘由,忙点头,“是呢,我喜欢看相思树开的花。”
“为何不早些告诉哥哥。”
凌钰不再那么紧张,笑道:“天子岂能沉溺在这些男女之情上,况且这是小事,不必麻烦天子。”
“那你也可以告诉我。”梁肇启认真看着凌钰。
凌钰一时惊讶,好一瞬,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久久,凌钰才道:“只是小事,我自己就可以找到种子,不必麻烦允王。”
梁肇启抿唇轻轻一笑,只道:“给我看看。”
再次抬眸望住他,凌钰错愕:“允王……”
他已伸出手,停在了她身前。
他的手指修长,半敞的窗户照进光亮,将他的手掌镀上一层流光,恍若迷雾里隐约绽显的一朵花蕊。凌钰从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手,像是被蛊惑,她如一个偷了东西的小孩被他捉住把柄,一点一点将拳头从袖中挪出,摊开手心,将那颗艳得耀眼的红豆放入他掌心。
梁肇启拿起观望片刻,赞道:“是不错的种子,你眼力不错。”
凌钰惊喜,“你怎么会看?”
梁肇启笑而不答,在凌钰明亮的目光中,只道:“略懂皮毛。”只是他又蹙起眉头来,“但若此时栽种,树也长不了多高,春日也不会开花的。”
栽种?凌钰压根没有想过栽种。这是陆?送给她的,她还没有清楚他为什么要送给她这个,轻易不会去动它们。况且他送的东西她会舍不得去碰坏它们。
“我也并非……”
“我知道如何种下它会成长,跟我来。”
话落,梁肇启竟拉住她的手往殿外走。凌钰惊得想要叫他停下,却想起梁肆启还在屋中安睡,她若出声势必将他吵到。闭了嘴,只能跟梁肇启跑出殿去。
“允王,你要带我去哪里?”出了殿,凌钰才敢开口问。
梁肇启放开凌钰的手,大步往前,“养好它们需要许多条件,现在天冷,你不能将它们随意栽种在庭院。”
“可是我并非想要种下它们。”
终于说出口,梁肇启也终于停下脚步,不解看她。
早晨的气候也冷,凌钰不禁打起喷嚏,只感喉间一股灼痛烧来,“允王,我不想种下它们。”
“为何?”他不解地看她。
“……因为现在天冷啊,我怕冻坏了它们。”只有这个理由了。
梁肇启摇头一笑,“那你就不用担心,即便春日才能生长的花,冬日里我也能将它们种活。”
他这样不死心?凌钰无奈,好言道:“这些种子红得好看,我舍不得种下呢,况且它们还在殿中,也不在我身上。”
“无事的,我派人去取。”梁肇启望住她,清朗的声音响彻她耳际,“它不同于食用的红豆,它是相思子,若只因它美丽而想留住,它终究会变成一个死物。相思若死,情爱终无,珍妃,你不是这样的人。”
轻风吹乱凌钰的鬓发,缭乱眼前,让她双目迷离。她怔怔望住梁肇启,对着他如月华美的微笑问:“是这样吗,相思若死,情爱终无?”
梁肇启点头:“所以你不是这样的人,舍不得丢弃这份思念,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