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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笑话呢。”却见白虎低吼着晃了晃脑袋,不肯起回身,寄白犹豫了半晌也的确是想试试那滋味,便小心翼翼的上了白虎
的背,伸手抓着白虎的鬃毛,白虎起回身带着寄白左右绕起圈来。
寄白几想欢呼出声来,她现在可是骑在万兽之王的头上,却不知为何,脑中忽然闪过了大长老那隐在黑袍后的身影,和他
低沉苍老的话语,“你若为王,天下便尽可臣服你脚下。”
成为,星煜的王吗?并非不可以,寄白知道她虽无心恋栈权位,却也因无所求之事,便也不排斥成为继任者,却是因为中
丞所言,若要成为星煜王者,必须过继帝王,而生身父母不得留。
又不是她眼巴巴的要去抢那皇位,还要莫辛和爹爹的命,不是笑话吗?自此便开始与中丞你追我逐游戏起。
如今却再无心思回星煜,因为这里有师父,而星煜,有大长老。
寄白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不知还得多久。
正想着,一阵声响,墓头回从深木林中跃出,随后走出了公子入画,墓头回跃上白虎的背,白虎低吼一声想将它晃下,却
又忌惮着背上的寄白,只得摇头晃脑的低吼。
寄白瞧公子入画手中握着一把药草,愣了一下,“要吃这么多?”
公子入画摇摇头,将药草放在温泉里泡泡,“这羊红膻虽无毒性,却也毕竟是药三分毒,我又恐你药量难以掌控,便又寻
了些红娘子来,置于泉中,想来可两两相抵。”
似犹豫了一会,又道,“你在这泉中浸泡,若无照应实在欠妥,温泉浸泡一个时辰为上佳,你身子虚弱怕待不住这许久,
我就不离开了,背对你,若是有什么不适也可及时。”
寄白面上一红,这意思是得在师父身旁浸浴?
公子入画面上热气比她半点不逊色,有些掩饰的道,“若你觉得不妥我离远些也可……”
寄白失笑,“师父瞧着怎么比我还不自在?”便从白虎背上慢慢下来,接过了公子入画手上的药草,放在掌心细看,羊红
膻瞧着与平常草类无大差别,唯有叶子尖端有些凸起,红色的,有些妖艳,寄白还是有些不懂,“师父怎么会误食呢?”
公子入画不想寄白还在纠结,有些孩子气的道,“都说忘了忘了,你也忘了忘了吧。”
寄白嘿嘿笑了两声,便摘了两片叶子扔进嘴里,嚼了两下,一股清香中带着略微的苦涩的汁液流入寄白的喉间,寄白又嚼
了两下吞了下去。叹道,“难怪师父你会误食了,原来味道还可以。”果然又看见公子入画脖颈处微微泛红,这个乐点让寄白
有点乐此不疲。
寄白说着将叶片递了一片过去,“一片顶多吃了热一点,师父不妨再尝尝。”
公子入画接过叶片塞回了寄白口中,顺手抽走了寄白手中的羊红膻,“三片足够了,这可不只有全身发热而已,若是你我
都吃了,受不住的那人总归不会是我。”说着自己转入了温泉的另一边,隔着那处山石道,“身上开始热的时候赶紧进去,若
是受不住了喊我。”
寄白面上红红,这吃催情药草来提升体温的人,怕这世上只她一人了,待身上开始有些热自体内透出,寄白便让白虎亦转
到了山石之后,墓头回则讨好的看着她,跳到台上伏趴着,眼巴巴的看着寄白。
寄白一掌把它拍到了水里,待它小脑袋探出水间,她便指了指山石之后,墓头回眼含幽怨的跳走了。她便开始解了衣带,
除了衣衫,叠好放在一旁。
头微晃,寄白暗忖,这羊红膻倒是厉害,不一会便开始有些晕乎乎的,身子也热了起来。
浸到泉中,寄白闭上了双目,感受着温泉的温暖渗入肌肤,浸入肺腑。
第57章 欲蛇之事
寄白在泉中险些睡着,后不知怎的,水竟越来越热了,几已开始灼热了寄白的肌肤,寄白睁开眼,看到面前水雾越来越多便知道这并不是因为自己体温回退的缘故,这水真的是越来越热了。
她忙抓了一件外衫就想站起来,却不想脚下一软又跌回了泉中,她不由得喊了声师父,手则拽着衣服。
公子入画闻声而来,也不管寄白是不是穿了衣服,直接将寄白从水中抱去让她倚坐在泉旁的石上,幸而寄白手中拽着自己的衣物,一出水便赶紧的裹在了身上,这才险险的避过了与公子入画赤诚相见的尴尬境地。
寄白一离了温泉便急促的开始呼吸,混沌的脑子也重新清晰了开来,“这水不对劲,下头好似在加热般,越来越烫了。”
公子入画闻言便伸手去探那水,略略蹙眉,这水果真比方才要烫上许多。
“幸好我喊的及时,不然直接在里头给煮熟了。”寄白还有力气调侃。
墓头回也叫了两声,就往那温泉里窜去,扑通进了水,在里头折腾了好半晌又钻回出来,口中叼着一条蛇上来。寄白一见即瑟缩了一下,那蛇通体雪白,蛇头处却火红一片,虽在墓头回口中仍吐着鲜红的信子,给寄白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会我方才浸浴的时候这蛇是一直都在的吧?”寄白直觉有种凉气从脚底心直冲天灵盖。
墓头回嘴里咬着那条蛇,邀功似的看着寄白。
寄白皱了一下眉,这蛇,蛇头红色?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而后看到公子入画扔了手中的药草,寄白这才恍然,又添了几分哭笑不得,“这蛇名为欲蛇,俗名懒蛇,非必要时刻绝不离开蛇窝,性渔色,对情欲气息极是敏感,常常是山间野兽受它影响而交欢,它则靠其间之气滋润其身,蛇胆有滋阴补阳之效,却极为少见,我只知它会出现在山间,却不知它竟会潜在水中。”
她看公子入画看她,不由得苦笑着点头,“它怕是被我身上的气味引来,进而吸收时散温才导致水温越发的高了。”她身上的气味,不就是因为吃的羊红膻而带了点点情欲吗,她都还算自制,谁知道会引来这东西。
弄的她如今身上忽冷忽热的,也不知这温泉泡的是福是祸。
公子入画走到墓头回身旁,看着那欲蛇高高扬起的蛇头,又回头看着寄白,“这蛇胆不知你能否吞咽。”
寄白泛上来一阵恶心,“别吧,我可不吃这东西,墓头回,这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吧。”白虎在寄白身旁转来转去,时不时低吼两声,仿佛是要做什么。
寄白拍了拍白虎的颈项,“你要这蛇?”墓头回已一爪子破了那欲蛇的七寸。
白虎虎目似不屑之色一闪而过,晃了晃大脑袋,又走回温泉旁,抬起前爪敲了敲那石头。
寄白脸色有点勉强,“不会是还想我浸浴吧?”
白虎便来来回回的在寄白和温泉前走来走去,抬眼看看寄白,抬眼看看公子入画。
寄白恍然,干笑道,“不是吧。”
公子入画被白虎看的有些莫名,见寄白这般说便问道,“它是何意?”
寄白干笑,“它是野兽,我哪里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她的话换来白虎一声吼,仿佛是不满她的说辞,震的寄白又是吓一跳,耷下脸,“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白虎竟似失了耐心,直接到得寄白面前,叼起寄白的衣服一甩甩在背上,而后两步跳上温泉石上虎背一侧就将寄白扔进了温泉池中,这一切发生的太瞬间,寄白只觉面前一花,只来的及惊叫一声就进了温泉内。
公子入画尚未反应过来,就见白虎向他而来。
苦笑,这时哪里还不懂它的意思?
寄白被呛了几口水,手忙脚乱的挣扎着出了水,衣衫尽湿,瞧白虎又向公子入画逼去,自也是看懂了,忙也不管自己被扔进了泉里,喝住白虎,“白虎你别乱来,师父赶紧跑啊。”
白虎回头对寄白呜了两声,有些惧意似的,却又有些固执的回过头对着公子入画吼了两声。
公子入画对还欲说话的寄白摇了摇手,“它是想我也进到温泉里头。”
寄白直觉自己脑袋又各种痛了,这不过是在温泉里浸浴,里里外外还得给她生多少事?便也不管自己自己的衣服也没脱,有气无力的趴在泉沿看着公子入画。“那蛇又不是给它吃了,墓头回都没被影响,它倒想让我们做什么?”
公子入画脸上红红绿绿着,“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寄白无辜道,“难道不是吗?”身子便又浸道了水下,开始脱因水黏在身上的衣服,也不管公子入画了,将外衫扔到一旁石上,露出个脑袋道,“麻烦师父给烘烘干衣服吧?”
公子入画无奈,将寄白的衣服用内力烘干而后叠齐整放在石上,而后对白虎摇手,“此泉我虽没看出什么名堂,却是不用我与她共浴才是。”
白虎晃了晃大脑袋,似也是失了耐心,又是如法炮制的冲上去想将公子入画咬到了温泉里头,公子入画脚下一个踉跄被拖到温泉旁。
看的寄白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公子入画就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后更是被白虎以不容忽视的力度撞入了温泉内。寄白有幸见到了同样一脸错愕的师父,湿漉漉的浸在温泉内。
“好荣幸啊,竟然看到了师父你这么狼狈的时候……”应该不会杀人灭口吧。寄白呆呆的想。
却见公子入画的脸又是一红,背向寄白。
寄白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此时水中的她未着寸缕,两眼一翻险些背过气去,“白虎?!!!”白虎却似早有此知,远远的逃开了。
墓头回好像嫌不够乱也下了水,扑腾着闹。
寄白正想下手去打墓头回,却心头一阵绞痛,闷哼了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滑进水中。公子入画听着不对劲便回过身来,堪堪接住了寄白。“怎么?哪里不舒服?”
寄白皱着眉忍痛道,“倒也不是很痛……”正说着,却有一阵悸痛,按着心口有些抑不住的闷哼一声,尔后便掩饰的死死的咬住了下唇,水下的手亦紧握起。心口悸痛自中了毒便一直如此,今日怎的这么厉害。
公子入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掩过,只慢慢以手抚背给寄白顺气。
寄白深深浅浅的呼吸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了脸色,勉力笑道,“没事了。”也才发现自己跟公子入画靠的太近了,却是已经没了力气,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师父你现在要不要离我远一些?”闭着眼也不知道公子入画的脸色,想来是又开始红了,人却未动。今日却是见得太多师父失态的样子了,寄白如今只想靠着他好好休息。
公子入画便也不再说什么,只让寄白倚在身上,也不除自己身上早已尽湿黏着的衣物,氤氲的雾气中隐隐约约的两人毫无违和,墓头回亦默默的自己爬上了一旁的石上。
寄白再醒来时天色已暗,怔了怔,看见身上的衣物好好的穿在身上又是愣了好一会,却也没有气力再深想,只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又是一阵眩晕。
喘了口气,寄白伸手搭上了自己的左手,手下仍是毫无反应,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虽说并未对那翡翠泉抱多大的希望,却不想真是半点用也无。
而后她双脚盘起,尝试着运气,气沉丹田,开始察看自己体内的情况。这一内视不看还好一看竟是又让寄白失望中生出了几分绝望。
原先毒随血液而存,如今却是全部凝聚在一处,丹田。习武之人皆知,丹田若破武功尽失,而今毒集在丹田,就算散了武功毒也不会散,就算是大罗神仙怕也无法救她了。
唯有死。
竟然唯有死命,寄白失神的重又倚在墙头,伸出左手自嘲道,“原来这命中的大劫我竟是无法可避,倒难为了这么长的寿命线。”忽然寄白有些吃惊的发现因着未束发,发丝有几缕落在了摊开的掌心上。
她的头发一直是染着的,而今日温泉浸浴,她的头发早该因为过了水而慢慢退了颜色,不该是这般乌黑的发色。仿佛是不相信般寄白将背后的头发都拨到了前头,哪里还有半点雪色夹在里头。
不自觉的寄白笑了,轻轻吁了口气,苦中作乐的想这样死的时候至少不用被人当做是阿婆。她忽然想起那时第一次被公子入画发现发色而仓皇逃离时碰上花绝和东方易。
那时东方易还给了她一掌,寄白想着笑了笑,也释怀,当时他那般反应也实在怪不得他,毕竟这样的怪异之事落在自己身上一般人下意识就是排斥了罢。
花绝后来还问她若是那时他不犹豫,认出是她,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又怎么会不一样呢?一直都是一样的。
翡翠泉竟让她白发尽黑,却也让她的毒性比原先更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