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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下腰来。
这时,封白和方婉仪离他还很近,乐清和弯下了腰来之际,两人还以
为他是鞋带松了,要俯身去绑一绑,所以并没有在意。而且他们两人之间
,情意越来越浓,几乎互相一秒钟都不肯把视线自对方的身上移开,他们
只看到乐清和突然弯下了腰,停在原地不动。
过了一会,他们抬起头来,还看到乐清和弯着腰一动不动,封白首先
一怔,叫:“清和!”
乐清和的身子略震动了一下,方婉仪这时,看到低着头的乐清和,正
在流汗,汗珠正大滴大滴落下来,落在草地上。
方婉仪也吃了一惊。旁人在这样的情形下,一定会问:“清和,你怎
么啦?”但是封白占据了方婉仪整个心,方婉仪的心目中,也只有封白一
个人,所以她看到乐清和的情情有点不对,她急急道:“封白,清和怎么
啦?”
封白已经大踏步向乐清和走了过去,扶住了乐清和,乐清和勉力抬起
头,直起身子来,一手按住胸腹之间,神情十分痛苦,满面全是汗珠,望
着封白的双眼,连眼神都有点涣散,喘着气,挣扎着道:“我……突然…
…不舒服,这里好痛!”
封白看到乐清和的神情,知道他胸腹之间的疼痛,一定极其剧烈。不
然,不会那么痛苦,一时之间,他倒也手足无措起来。方婉仪来到近前,
看见这种情形,也着急起来。还是那个法国同学,立即奔跑着,去把赛会
准备着的医生,拉了过来。
乐清和在封白的扶持下,在草地上躺了下来,封白脱下外套,叠起来
枕在乐清和的头下,乐清和不断在喘着气,在他的身边围了不少人,连评
判都走了过来。
医生检查了几分钟,就宣布:“快送医院!”
乐清和大叫起来:“胡说,我躺一会就好,我还要出赛!”
医生摇着头:“你到不到医院去,我倒并不坚持,可是我绝对禁止你
上滑翔机去!”
乐清和一面喘着气,一面挣扎着要起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稍微一点肚子痛,有什么关系!”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可是一个站不稳,又摔倒在草地上,封白连忙去
扶他,却被乐清和用力推了开去,又要挣扎着站起来。
医生说道:“看你,还好你早发作了半小时,要是在空中,你突然这
样子,你可知道有多危险?”
乐清和声音嘶哑,叫道:“我可以支持得住,我一定要参加比赛!我
不去,谁去?”
乐清和说着,又挣扎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神情极其痛
苦,但是也极其坚决。他的这种行动,使得旁观的人,都十分激动,有几
个人,大力鼓起掌来。可是乐清和还没有站稳,又已栽倒在地。
他的脸贴在草地上,喘着气,还在拼命要站起来,一面哑着声音,不
住叫着:“我要出赛,我会争到冠军,我不去……我们就失败了……我一
定要去……”
这时候,自然而然,在四周围有一些人的目光,转移到了封白的身上
。
封白立时感到了这些眼光,含有责备的意思在内。在同时,乐清和虽
然站了起来,但是仍在地上挣扎着,要伸手去拿飞行帽。
封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俯身,伸手将飞行帽拿在乎中,道:“你
不能飞行,我去,我也是选手,一样可以代表学校,争取冠军!”
封白的话一出口,四周围立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来。乐清和摇着
头,道:“不,封白……我们……弃权好了!婉仪不喜欢你一个人飞行!
”
封白的神情犹疑了一下,向方婉仪望了过去,方婉仪现出勉强的笑容
来。
她心中,的确不愿意封白去参赛,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叫她出口
挽留封白,就此弃权,而不让封白去作两小时的滑翔飞行,那种话也无论
如何说不出口,所以她只好勉强地微笑着。
封白一看到了她的笑容,就知道了她的心意,他不禁有点后悔刚才一
时冲动,但刚才既然已说了代替乐清和去出赛,这时再来后悔,以封白好
胜的性格而论,也无法做得到。
所以,他只好向方婉仪抱歉地一笑,作了一个手势,表示就是这一次
飞行,请她原谅。
乐清和还在道:“封白,我们弃权!”
一个评判问道:“究竟你们怎么样?”
封白大声道:“我替乐清和出赛!”
封白代替乐清和出赛
封白这样肯定的答复,算是定论了,评判走了开去,不一会,扩音器
中就宣布巴黎大学代表队,临时更换出赛代表的声明。
医生替乐清和注射了一针,几个人把乐清和抬到了一个帐幕下,让乐
清和休息。
躺在帐幕下的乐清和向前看去,比赛快开始了,封白已经进了滑翔机
,方婉仪一直在他的身边,等封白进了机舱之后,她就在滑翔机旁,看来
她担任着主要助手的工作。
乐清和也看到,封白在戴上飞行帽之前,还和攀在机身上的方婉仪亲
了一下。
乐清和一直在看着,连范叔来到了他身边,他都没有觉察,范叔先开
口:“乐少爷,封少爷快起飞了!”
乐清和向范叔看去,看到范叔一副担忧的神情,他突然问:“范叔,
如果是我在滑翔机里,你是不是会这样担心?”
范叔一怔,立时脸红了起来,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虽然没有说什
么,可是他的神态,却再明白也没有!如果是乐清和去参加比赛,他绝不
会那样关心。
乐清和叹了一声:“封白真是好运气,每一个都对他那么好,他像是
拥有世界上的一切幸福和快乐!别人想要一点都难得的,他多得承受不了
!”
范叔刚才给乐清和的话,弄得很尴尬,这时他只好没话找话说,道:
“乐少爷,你也很了不得啊,我听封少爷和小姐说,你大学还没毕业,已
经是很有名的人物了,有好几家大学,争着要请你去教书!”
乐清和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尖锐的哨子声传来,牵引机的螺旋桨纷
纷发动,发出了震耳的声响,围在各滑翔机旁边的人,纷纷散开,只有方
婉仪,在封白的滑翔机舱盖合上之后,她还站在原地不动。
乐清和忙叫道:“范叔,快去叫小姐后退,前面的飞机一发动,会有
一股气流,把她弄伤的!”
范叔答应着,向前奔了过去,方婉仪和范叔才一起向后退开了几步。
牵引机已经开始起飞了,那么多滑翔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升空,真是壮观
之极,地面上的啦啦队的呼叫声,更是吵翻了天,整个气氛充满了青春的
激情,令得范叔也不由自主,举手高叫了几下。
乐清和看着方婉仪,方婉仪抬头向上看着,涂着红、蓝。
白三色的滑翔机,在天空中看来,特别显眼,阳光照在鲜红色的机身
之上,光彩夺目。
牵引机带着滑翔机上升,十分平稳,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牵引的绳
索解脱,所有参赛的滑翔机,都先在上空,作了一个盘旋。这是赛会规定
的动作,然后,才各自凭飞行的经验,去寻找适合滑翔机上升的气流,作
高度上的突破。
等到那个盘旋之后,参赛的滑翔机,已在天空中散了开来,越飞越高
,越飞越远。封白的滑翔机虽然鲜艳夺目,但是也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看不见了。乐清和看到范叔递了一只望远镜给方婉仪,方婉仪把望远镜
凑在眼上。
乐清和知道,即使用望远镜也没有用,封白为了要利用那股强劲的背
风气流,他是直向着山那边飞过去的,山峰间白云镣绕,滑翔机会被云遮
住,看不见的。
果然,他看到方婉仪垂下了手,不再看望远镜,但还是抬头看着天空
。
乐清和挣扎着,站了起来,慢慢来到了方婉仪的身边,道:“婉仪,
我好多了!”
方婉仪仍然望着天空,只是道:“真怪,封白不会离我太远,可是在
感觉上,却好像很远一样!”
乐清和道:“或许,是由于他在天空上的原故。”
方婉仪叹了一声:“这或者就是所谓‘天人阻隔’吧?”
乐清和有点啼笑皆非:“婉仪,求求你别乱用成语好不好?”
方婉仪笑了一下,笑容看来有点落寞,但还是笑得令人心醉,她道:
“我当然知道这句成语的意思,可是现在,我确然有这样的感觉!”
乐清和连连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范叔在一旁,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见过乐清和说方婉仪的
不是过。而刚才他们两人的交谈他又听不懂,所以只好生闷气。乐清和转
过头来,道:“范叔,搬一张椅子来给小姐坐!”
范叔连忙答应着,急步走了出去,心想还是乐清和细心,小组站了那
么久,自己就没有想到要去搬一张椅子来。
当他把一张帆布折椅搬过来之际,听得乐清和在说:“我都叫封白弃
权算了,他偏不肯!”
方婉仪道:“不……要紧,飞行的时间不过是两小时,已经过了多久
了?”
乐清和道:“十七分钟了!”
方婉仪幽幽地叹了一声:“时间过得好慢!”
范叔放好折椅:“小姐,请坐!”
12
封白的滑翔机不知所踪
方婉仪坐了下来,可是即使是她在坐下来的动作之中,她还是抬头望
着天空的。
范叔又道:“乐少爷,你刚才那么不舒服,是不是也要搬一张椅子来
给你?”
乐清和回答:“不用,我已经好多了!”
范叔摇头:“刚才你的样子好骇人!”
乐清和没有再说什么,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就坐在椅子旁,那个法国
同学也走了过来,兴高采烈地道:“封白去找那股背风气流了,他一定可
以为我们争取到冠军!”
方婉仪低声讲了一句话,这句话,就只有在她身边的乐清和才听得到
。她说:“我宁愿他现在就降落,再也不要什么冠军!”
乐清和心中暗叹了一声,那法国同学不断他说着话,乐清和也没有听
进去。方婉仪几乎每隔一分钟,就向乐清和问一次时间。乐清和勉强笑着
,道:“婉仪,你现在的心情,使我想起了一首古诗。”
方婉仪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乐清和吟道:“江陵到场,三千三
百三,已行三十里,所在三千三!”
方婉仪又是“嗯”地一声,乐清和叹了一声:“诗人写一个人回乡,
三千三百三十里路程,第一天他走了三十里,已经觉得离家乡近了,心里
就高兴。”
方婉仪道:“是啊,时间过去一分钟,我就高兴一分。”
乐清和苦笑:“就算这样,你也不必一直抬头向着天空的!”
方婉仪却十分郑重地回答:“要是我一低头时,他在天空出现了,就
算你立刻告诉我,我也少看到他一秒钟。你要知道,少了一秒,就是少了
一秒,这一秒钟,是无论用什么力量,都找不回来的了!”
方婉仪讲得那么诚挚,令得乐清和再也没有活好讲,连在一旁的那法
国同学听了,也感动得保持了半晌沉默,才用极低的声音向乐清和道:“
我可不敢和中国女孩子谈恋爱了,她们爱得这样深!”
乐清和苦笑了一下,当然不是每一个中国女孩子都是那样子的,但是
方婉仪和封白爱得深,这是绝对无可置疑的事。
时间慢慢过去,一小时,一小时半,一小时四十分,一小时五十五分
,方婉仪变换了几下坐的姿势,可是始终望向天空,在她身边的乐清和,
望着她细柔润白、线条优美之极的颈子,真想伸手去搓揉一下,那样长时
间地抬着头,一定已酸得很了!
草地上,原来坐着的人,都开始站了起来,啦啦队的欢呼声,又传了
出来,第一架回来的滑翔机已经出现了,盘旋降低,姿态优美,灵活得像
是一头大鸟一样,准备降落在指定的地点。
欢呼声一阵接一阵传来,参赛的滑翔机,一架接一架降落,时间已经
是下午四时十五分了。
方婉仪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手指节已经有点发白,她的双眼,由于
长时间注视着天空,而令得视线有点模糊。可是她却不肯闭上眼睛,让眼
睛休息一会,因为封白已经回来得迟了,随时可能在天空出现,她不能错
过这个机会,她甚至连眨眼睛,也尽量地快。
从四点零五分开始,乐清和已不断地在道:“封白想得冠军,他可能
飞得远点,飞得高点,所以,所费的时间也要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