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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实则她是一直在苦苦压抑自己本性的,一旦她的底线被触及,她就再顾不得压抑自己的本性,也压抑不住了。
然而他内心深处,竟然是很愿意看到她这样不压抑自己的本性,活得随性,活得恣意的,至少在他面前,他是很希望她这样的,……只可惜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换成别的情况,他该有多么高兴她能随意在他面前展现自我!
与傅城恒甚至可以说是乐于见到孔琉玥这副强势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太夫人和傅旭恒三夫人母子夫妻的慌张。
他们一致以为,孔琉玥之所以拼着颜面扫地的代价不惜将事情闹大,只是为的替蓝琴争取到一个很好的名分,毕竟蓝琴平常在她面前的体面是府里上下都看在眼里的,可以说整个永定侯府都知道蓝琴是她面前最为得用的大丫鬟之一,如今她的大丫鬟与爷们儿闹出了这样不体面的事来,她就算不为着与蓝琴之间的情谊,只为着自己的体面,也定要为蓝琴挣到一个好的名分。
因此可以说,他们内心深处还是有几分底气的,毕竟蓝琴以后还要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除非孔琉玥真一点都不在乎她们主仆之间的情谊,否则她就只能投鼠忌器。
却不想孔琉玥竟压根儿没想过要将蓝琴顺势送给傅旭恒,而真只是单纯的想为她讨回一个公道,这让他们再没了底气和倚仗,只余下慌张。
也难怪他们要慌张,要知道大秦自开国以来便以仁孝治天下,正所谓“长嫂如母”,就算太夫人还在,孔琉玥毕竟占着长嫂的名分,那她屋里的丫鬟便不是身为小叔子的傅旭恒所能随意染指的,更遑论还是用强了,真告到官府,以傅旭恒如今的白丁身份,可是会被治罪的!
除了慌张以外,母子婆媳三人还满心都是恼怒,为孔琉玥那般不留情面的骂傅旭恒,尤其是当事人傅旭恒,更是一双眼晴能喷出火来。他最讨厌人将他跟傅城恒作比较了,从小到大都讨厌,那只会让他觉得他是多么的渺小和无能,尤其是在新近他丢了官以后,他就越是听不得人在他面前提什么“白丁”啊、傅城恒又如何如何有本事之类的话,可现在孔琉玥不但提了,还从长相到身份,从能力到品行,从财力到权势,将他和傅城恒进行了方方面面的比较,将他贬得是一文不值,由不得他不气得半死!
可傅旭恒也知道,眼下不是跟孔琉玥硬气的时候,只看方才她那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的疯狂样子,再加上傅城恒对她的无声支持,若是他敢指着她骂回去,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无法挽回的后果;而且方才她又不是直接骂的他,而是对着三夫人骂的他,这便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了,焉有小叔子跟大嫂吵架动手的?他若是动了口或是动了手,成什么样儿了?他自问他做不出来,所以只能以眼神示意三夫人代他出这个口。
同时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管待会儿孔琉玥还要怎么说,他都要一口咬定了是蓝琴主动勾引的他,反正事情已经过了,既没有物证,人证相信清溪坞的人也不敢站出来,到时候看她还能将他怎么样!
彼时三夫人正一肚子的火,接收到傅旭恒的眼色,实在很不想理会,若不是他不争气,做出这样没脸理亏的事来,方才她又何至于被孔琉玥连扇两记耳光,还被骂得狗血喷头?
——正所谓“知夫莫若妻”,就算傅旭恒不承认他是对蓝琴用了强,只说是蓝琴勾引的他,但自家丈夫是什么德行,三夫人又岂有不知道的?不过是想着要给孔琉玥和傅城恒一个大大没脸,所以强忍着怒气跟他一起颠倒黑白罢了。
谁知道他倒好,事事都指着自己去为他冲锋陷阵,看见自己受了欺负,却又再不像傅城恒那样,会为妻子出头,甚至会以自己的身体挡在妻子的前面,一想到这些,三夫人就算是再想让孔琉玥没脸,再想把失去的一切给夺回来,再想着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两个孩子的父亲,仍是忍不住会心寒。
只是三夫人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死撑到底,将孔琉玥的气焰给打压下去,让大事化小,让小事化无,否则真让傅旭恒被送官治了罪,他们母子三人后半辈子可就再没指望了!当然,她也可以要求和离,可两个孩子该怎么办,她父母亲人的脸面该怎么办,还有她的后半辈子,又该怎么办?
说不得只能打点起精神,冷笑向孔琉玥道:“府里谁不知道大嫂最是能言善辩,且又为尊为长,还有大哥给您撑腰,自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想怎么贬低我们,就怎么贬低我们,我们也不敢有二话,否则就是不敬尊长,就会挨打挨骂,甚至会被休被送官,我们能怎么样?谁叫我们如今已是白丁,论体面远远及不上堂堂永定侯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自然只能任人揉搓!”
话锋一转,“只是大嫂别忘了,那丫头毕竟是您的陪嫁丫鬟,理应是大哥的人,您也不怕传了出去,被人笑话儿兄弟聚麀,败坏了整个永定侯府的体面名声吗?”
三夫人说话时,太夫人也已接收到了傅旭恒的眼色,已跑到窗户面前,对着窗户跪下哭将起来,“老侯爷啊,您看一看罢,您才去了能有几年,侯爷他便不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不将老三这个弟弟放在眼里,一心要将我们母子赶尽杀绝了,您若是在天有灵,就劈下一道雷来,劈死了这个不孝不悌没人伦,只知道沉迷于女色,受狐媚子挑唆的混账东西罢……老侯爷,您显显灵罢……”
孔琉玥将三夫人的话听在耳里,再将太夫人这一番做作看在眼里,就冷冷笑了起来,“公公若是真在天有灵,首要该劈的也是那些逼淫嫂婢,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人,太夫人可千万要当心了!”
“你……”太夫人被噎得一窒,随即便又对着窗外哭道,“老侯爷,您也亲眼瞧见了孔氏是如何顶撞我这个作婆婆的,似这等不贤不孝,还善妒口舌的狐媚子,您老人家若是还在,又岂会容她嚣张?早赐下一纸休书了……求您快显灵罢……”
孔琉玥厌恶透了太夫人这番做作,当下也不再看她声情并茂的“演出”,而是再次冷冷看向了傅旭恒,“也就是说,你承认是你欺负的蓝琴了?”
在她冰冷的、隐隐含着几分讥诮的、仿佛在灵魂深处有着无穷锋刃坚冰的目光的注视下,傅旭恒忽然之间有了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他近乎是狼狈的撇开头,不敢再直面孔琉玥。
他强挤出一抹笑意,说道:“大嫂这话,请恕我不能领。我成日里待在清溪坞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您的丫鬟若是没有那个心,我甚至连见到她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这事儿,可以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然,我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您会觉着抹不开颜面也是有的,您看这样行吗,待过个几日,我便着人挑个吉日,摆上几桌酒,搭上一台小戏,明堂正道的纳了她做妾,往后也好好待她,算是给她一个交代,也算是给大哥大嫂一个交代,未知大哥大嫂意下如何?”
孔琉玥没想到她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傅旭恒竟然还能这般颠倒是非,信口雌黄,且还敢提出要纳蓝琴为妾,语气里还带了几分不知道给了蓝琴多大恩典似的,怒极反笑,道:“傅旭恒你是聋了吗?难道方才没听见我说,你给蓝琴提鞋也不配吗?还是你听不懂人话?也是,你根本不是人,根本就是禽兽,又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我再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次,别说你只是想娶蓝琴作小老婆,就是她孙景真这会儿就死了,你三媒六聘的要娶她去做大老婆,我也不会答应!你就等着被送官查办罢!”
一席话,不止说得一旁的三夫人气了个半死,也说得傅旭恒再忍不下,恼羞成怒起来,“大嫂非要说我‘逼淫嫂婢’,那好啊,人证拿出来,物证拿出来啊!我倒要看看,没有这两样东西,旁人要怎么相信不是你的丫头主动勾引的我,你又要怎样将我送官查办!”终于彻底露出了他的无赖无耻嘴脸来。
也让孔琉玥越发的怒不可遏,再次气昏了头,拔下头上之前才插回去的一丈青,便要朝他刺去,“王八蛋,不要以为我就治不了你了……”
只是还没刺出去,已被傅城恒从后面以既不会使她觉得疼,却又挣脱不开的力道给握住了手腕,随即将她半箍在了怀里,让她动弹不得后,方冷声命早已赶了过来的粱妈妈:“粱妈妈,你来告诉一下大家,蓝琴的伤势到底如何!”
粱妈妈是从头到尾都将傅旭恒母子夫妻的无耻嘴脸看在了眼里的,饶是她向来最冷静自制,依然忍不住气得满脸通红,她活了五十几载,还从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这会子闻得傅城恒的话,竟像是大有为蓝琴做主的意思,忙不迭屈膝应了一声:“是,侯爷!”
便上前几步,强忍下怒气尽量以平静客观的语气,描述起蓝琴的伤势来,“……前襟被撕烂,身上多处抓痕掐痕,还有不少牙印,腰上有很明显的男人手印,青青紫紫的一大片,尤其……下面,更是伤势严重,而且正发高烧,满嘴的胡话,不是叫‘不要碰我’,就是让‘走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粱妈妈话音刚落,仍被傅城恒半箍在怀里的孔琉玥已冷笑接道:“傅旭恒,你说是蓝琴主动勾引的你,那她被撕烂的前襟该作何解释,她这身伤又该作何解释?难道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不成?”
男人跟女人在体力上的先天差异,便决定了当一个男人想要欺负伤害一个女人时,那个女人几乎不可能反抗得了,就像当初她跟傅城恒的洞房花烛夜,正是因为她知道反抗了也没用,——当然,那时候的情况也的确不容她反抗,所以她才会没有反抗,而是选择了消极的配合,万幸傅城恒也并没有弄伤她。
但饶是那样,她当时依然羞愤屈辱痛苦得恨不能死过去,到如今也不愿再去回想当时的情形,不敢想象,蓝琴昨儿个是怎样熬了过来的,她的身心又受到了怎样巨大的伤害和打击,不然她也不至于病成那样了!
孔琉玥问完,见傅旭恒没有作答,便又厉声逼问了一句:“你说啊,难道都是她自己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的?”
傅旭恒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便又笑道:“大嫂问我,我问谁去?谁知道那丫头之后又去了哪里?谁知道她是不是跟别的男人也这般不干不净?大嫂最好还是去问她自己的好!”
怎么世上还会有这样无耻的人?孔琉玥再次怒不可遏,气昏了头,“王八蛋,你伤害了蓝琴不算,如今竟还倒打一耙,败坏起她的清誉来,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欲挣开傅城恒的箍制,扑上前抓花了眼前那张无耻之极的恶心嘴脸。
却再次被傅城恒箍紧,阻止了她的行动,又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方拔高了声音再次冷声命粱妈妈:“去将清溪坞的人都给我召齐了,传我的话,谁要是知道昨日之事的,只要站出来作证,一律赏银千两,并且即刻为她全家脱籍,并保证她一家人后半辈子的平安!”
赏银千两,还脱籍,并保证一家子后半辈子的平安?粱妈妈忙屈膝应了,眉眼间带着几分喜色自传话去了,就不信在这样的重赏面前,清溪坞的下人们会不动心的,到时候看那个无耻之徒还要怎么抵赖!
一旁珊瑚璎珞的脸上,也不由带上了几分喜色和如释重负。
与她们几个面带喜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傅旭恒的面如土色。他昨天不管是在将蓝琴强行拖往房间里的过程中,还是在进了房间后行事的过程中,都几乎没怎么避人,尤其是他的贴身小厮德宝,就更是几乎全程目睹了整件事,只在他行事时,他不在现场,却也仅只隔了一扇屏风而已。
如今傅城恒一出口便是千两的赏银,还承诺要为出来作证的人全家脱籍,并保证其全家后半辈子的平安,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焉知德宝到时候不会站出来指证他?那他到时候才真是辩无可辩,再无脱身的余地了!不行,他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心的惊恐和慌乱,冷笑说道:“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哥一开口便是这般重的赏赐,单只赏银千两已经够让那些个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的奴才们动心了,更何况大哥还承诺脱籍保后半辈子平安,大哥岂非是公然在鼓励那些个奴才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呢?如此情况下,那些奴才说的话又何足以取信?大哥若是妄图以此来给我定罪,就请恕我不能服气也不能领了!”
一席话,说得傅城恒也怒极反笑起来,“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劳动京兆尹了。”
喝命,“来人,立刻拿了我的名帖,请京兆尹过府一趟!”
傅旭恒没想到傅城恒会不顾他自己和永定侯府的体面名声,竟真要打发人请京兆尹来,脸色不由越发的难看,眼里的慌乱之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