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孔琉玥知道她心里其实极有成算,真要比心眼儿,尹大太太未必是她的对手,听她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笑道:“既然你已有法子了,那我就放心了。”
当下姐妹二人又说了一回闲话,其间在小书房的傅城恒至少五次打发了人来瞧,尹慎言冰雪聪明,知道傅城恒这是在催她离开了,心下好笑之余,倒是很快便起身提出告辞,任孔琉玥一再的留她吃饭也留不住,只得将她送出了垂花门外。
目送尹慎言的马车离开后,孔琉玥加快脚步回到芜香院,就见傅城恒已满脸希翼的等在屋里了,一瞧得她进来,立刻便撑着站了起来,面露委屈的遮 “玥儿,你总算回来了,你都快一个时辰没陪我了,你跟你那表妹就有那么多话要说?”一边说,一边已脚步有些不稳的走到她面前,拉起了她的手,“我一个人待在小书房里,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好可怜的……”
孔琉玥瀑布汗,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对着她一个小女子撇娇卖萌?最要命的是,这种原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行为,如今出现在他身上竟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反而给人以一种和谐得不得了的感觉,且竟真一下子让她心软了,方才在路上还暗想着回来就找他算害她被尹慎言拿暖昧促狭目光看的账的冲动,也一下子散去了大半!
她不由自主的反握了傅城恒的手,几乎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嗔道:“都怪你,害我方才被三妹妹笑,明儿我都不知道以何面目见她了!”
不想傅城恒却一脸欢喜的拊掌道:“不见正好,那你就可以有更多时间陪我了!”
孔琉玥就无语了,深深觉得某人这次受伤的不是胸和腿,而是脑子,不然怎会忽然间就由一个成熟男人,退化成了一个弱智儿童?好在自他回来以后,她便给芜香院的所有下人都下了令,但凡他们两个单独相处时,屋里都不得留人伺候,不然明儿他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接下来几天里,只要旁边没人,傅城恒便会对着孔琉玥不停的撒娇卖萌顺带揩油,弄得孔琉玥是啼笑皆非,却又抗拒不了,半推半就的与之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只等他伤好了以后,便要如约雇行自己的承诺。
傅城恒则是得意洋洋兼心痒难耐,得意的是他的撒娇策略完全起到了预期的功效,一想到只等身上的伤一好,他便可以来一场“饕餮盛宴”,他就深觉他得将撒娇无限期的进行下去;心痒难耐的也正是因为此,每日里都只看得见却吃不着,他觉得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某火焚身而身亡了!
在此期间,傅城恒写了请辞的奏折,托晋王呈交拾皇上,说自己一来腿疾严重,以后都再骑不得马拉不得弓,不能再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二来此番虽侥幸灭了西番,却并非是他的功劳,乃是三十万征西大军乃至全大秦所有人的功劳,反倒是他身为大军主帅,却没有大局意识,遇事不知深思熟虑,竟一味冲动的与败军之将单打独斗,以致大军为他延误行程,还劳命伤财的搜救他,实在不敢领也不配领忠靖王之超品爵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奏折递上去后,不出所料被皇上朱批驳了回来,称傅城恒‘功在社稷’,为万民所景仰,又岂能这般妄自菲薄?不但没有收回爵位,反而又送了不少赏赐来。
这样的结果原在傅城恒的预料之中,因此也不觉得欢喜皇上没答应自己,正是仍器重自己的表现,也不失望皇上没有答应自己,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了,而是紧接着又上了第二封奏折,却较之第一封,花了更多的篇幅来写自己失职之事,说自己无颜接受皇上的厚赏,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第二封奏折没有像第一封那样,被皇上朱批驳回,乃是被其留中不发了,说是要择日征询文武百官的意见。
傅城恒便知道皇上其实是很乐于见到他请辞的了,只不过他又的的确确立了功,就算之后坠下了悬崖,毕竟瑕不掩瑜,他若真一请辞皇上便准了,难保不会招人口舌,就跟皇上明明很不想晋王再同掌户部和内务府,却在晋王提出请辞时不同意的情形是一样的。
遂很快又上了第三封奏折,这一次,则着力写了自己大难不死之后,如今惟一想做的事,便是与亲人安安静静的厮守,希望皇上能成全。
第三封折子上去之后,皇上终于准了傅城恒的请求,免去了他忠靖王的爵位,但同时却晋了他为永定公,并下旨将德妃所生的四公主,赐给了傅镕为妻,一时间满京城都在议论此事,都说永定公虽不是王爷了,永定公世子却尚了公主,永定公府的尊贵比起那些王府来,也不差什么了!
于是都艳羡不已。
然与众人的艳羡不已形成鲜明对比的,不是别人,恰巧正是永定公府一众主子,尤其是孔琉玥的郁闷不已。
“……镕哥儿才八岁,四公主才六岁,谁知道他们长大了会是什么品貌性情,又合得来合不来?皇上这根本就是乱点鸳鸯谱!就算他要乱点鸳鸯谱,也要考虑一下实际情况,等他们都再大一些,约莫能瞧出大致是性格品行了之后,再点也不迟啊!万一将来镕哥儿和四公主合不来,或是他遇上了自己真正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女子,却又碍于皇上早已赐了婚,不能抗旨,岂非是误了他的一生,也误了四公主的一生?不行,傅城恒,你给我马上上折子,就说镕哥儿资质愚钝,生性顽劣,实在配不上皇家公主,请皇上收回成命!”
自一接了圣旨回到芜香院后,孔琉玥便开始极不淡定的在屋里转起圈圈来。就算傅镕不是她生的,好歹与她相处将近两年了,他们之间早已培养起了深厚的感情,要让她眼睁睁看着他才这么小便被包办了婚姻,安排了终身,她完全做不到,因此一回到房里,便立逼起傅城恒上折子婉拒此事来。
傅城恒对此只能报以苦笑,“圣旨都下了,此事已然成为定局,岂是我们说几句镕哥儿,资质愚钝,生性顽劣,配不上公主,就能让皇上收回成命的?指不定还会惹恼了皇上,让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当他想让儿子尚公主?别人不知道尚公主只是面上好看,实则各种悲苦,各种委屈,他还能不知道?就算他从来没想过要让傅镕建一番属于自己的功业,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文能安邦,武能兴国’,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那也不代表他就想儿子庸碌无为,毫无建树的过一辈子。
尚了公主便意味着只能挂一些虚名任一些闲职也就罢了,关键公主大多娇矜,且自古国礼在家礼之前,难道到时候让儿子见了自己的媳妇儿也要下跪行礼,一辈子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一辈子都过不上普通的夫妻生活?让他们两个老的见了儿媳妇,也要下跪行礼,反被儿媳妇压到头上不成?
可圣旨都已下了,且在旁人眼里,尚公主绝对是无上的荣耀,难道他还真能抗旨不成?除非他有不臣之心!关键他又没有不臣之心,只想安安静静的守着妻儿老小过日子,除了接旨,他还能怎么样?!
“可总不能因为怕前功尽弃,就误了镕哥儿的一生罢?”孔琉玥还是很郁闷,理智告诉她傅城恒的考虑是对的,可情感却让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皇上或许不在乎女儿的终生幸福,傅城恒也有可能不甚在乎儿子的终生幸福,可她在乎,且很在乎,她做不到就这样草率的便将两个人的终生定下,所以哪怕明知不可为,也依然想要努力一下,“你不上折子是吗?没关系,我这就去见姐姐,求姐姐即刻进宫求见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务必要让皇上收回成命!”
孔琉玥说完,转过身便要出门去。
却被傅城恒一把拉住了,苦笑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如今都如履薄冰了,根本无暇他顾,你又何苦为难皇后娘娘呢?况皇后姐姐虽与姐姐情分深厚,焉能深得过皇上?于情于理,皇后娘娘都只会站在皇上一边,你又何必让姐姐白跑这一趟呢?落在皇上眼里,指不定又会生出旁的想法来,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就这样罢!”
是啊,皇后又岂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况皇后自己都处境艰难了……孔疏玥就一下子泄了气,好半晌方阻丧道:“可总不能就这样委屈了镕哥儿罢,万一他以后遇见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子了,该怎么样呢?难道还能委屈自己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女子做妾不成?况就算他舍得委屈自己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女子,那女子也愿意委屈自己,公主那里还不见得就愿意呢!”
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啊,这要是搁现代,傅镕充其量一个小学二三年纪的学生,四公主就更小了,说不定还在上学前班,别说恋爱,连‘恋爱’俩字儿会不会写都不一定,可如今却直接越过学写‘恋爱’俩字儿甚至恋爱的经过,直按跃升为未婚夫妻了,让人由不得不感叹一句,万恶的盲婚哑嫁,万恶的娃娃亲啊!
见孔琉玥一心为傅镕担心,傅城恒感动之余,索性笑着安慰起她来:“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悲观,大可往好的方面想。正如你所说,如今镕儿和四公主都还小,从现在起开始培养感情还完全来得及,指不定再大几岁后,他们就情投意合了呢?况德妃是个很温婉的人,膝下又只得四公主一个女儿,自来都是亲自教养,颇为费心,听说皇后娘娘都赞誉有加,应该不是那等一昧只知骄奢之人,你若实在放心不下,抽个空儿与姐姐一道进趟宫,再找机会先瞧过四公主后,咱们再议后事可好?”
孔琉玥知道傅城恒最后那句‘再议后事’纯粹是在安慰自己,除非他们想抗旨不遵,否则四公主将来嫁给傅家,便已是定局了,但想着若能事先见见人,好歹也总比一无所知的好,也就无奈点头道:“好罢,那我这就使人去问姐姐多早晚有空,趁早进宫一趟。”
德妃她倒是见过不止一次,印象中的确是个很温婉的女子,但宫中的女人,尤其是坐到了妃位以上的,又有哪个不是人前人后两张脸孔?就算她亲眼见过了四公主,也不能保证就真能瞧出几分她的品性来,说白了,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安慰一下自己罢了!
224
梁妈妈奉孔琉玥之命去了一趟晋王府后,回来便禀知孔琉玥道:“王妃娘娘说明日便有空,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进宫,让夫人准备一下,明儿一早便过来接夫人!”
于是第二日一早,孔琉玥便坐上晋王妃的车辇,与晋王妃一道踏上了进宫的路。
“德妃娘家乃世代书香之家,其父如今更是翰林院掌院副院士,书香传承,家教颇好,因此德妃自皇上还是皇子进了潜邸后,便一直颇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看重,但她却一直不骄不躁,连当初初孕时,也不曾仗势欺压过人,是个难得的,四公主蒙她一力教养,如今虽还瞧不出好歹来,料想不会差到哪里去,弟妹且放宽心些!”
马车里,晋王妃因见孔琉玥一直眉头微蹙,话更是少得几乎没有,情知她是在为傅镕和四公主的婚事烦心,因出言安慰她道。
事实上,晋王妃又何尝想侍铬尚公主?撇开尚了公主前途便尽变相的毁了这一后果且不谈,只说公主身份比傅镕高,不但傅镕,连傅城恒和孔琉玥见了她都要先论国礼,后才论家礼,晋王妃便打心眼儿不想傅镕尚公主,她才舍不得让自己捧在手心里疼宠的侄儿受半点委屈,更舍不得让弟弟弟妹到老时,还要受儿媳妇的气!
可又有什么办法?皇上都已下圣旨赐了婚,事情已然成定局了,她除了接受,除了尽量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还能怎么样?不但只能接受和尽量将事情住好的方面想,还得尽可能的宽解孔琉玥,省得她郁结于心。
晋王妃一席话,说得孔琉玥叹息起来:“姐姐,其实我经不是怕镕哥儿以后受委屈,公主身份虽高贵,我们镕哥儿也不差,况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镕哥儿和我拿真心待她,料想她不会感知不到!我担心的是,万一将来镕哥儿遇上自己真正情投意合的女子了,可要怎么办?我怕他怨侯爷和我,更怕他遗憾一辈子!”
闻得孔琉玥主要担心的是后一个问题,晋王妃反倒放下心来,笑道:“由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还是皇上赐的婚,岂有镕哥儿怨怼的余地?况他既知自己已有了婚约,将来就该克己复礼,不该再对旁的女子动情才是,这已经不是皇命和父母之命不可违,而是属于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心问题了,我相信镕哥儿省得这一点,不会让父母和长辈失望的!”
孔琉玥就哑然了,好罢,她又忘记这不是婚恋自由的现代,而是讲究父母之命、盲婚哑嫁的古代了!
不过晋王妃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傅镕既知自己有了婚约,有了未婚妻,只出于基本的道德心和责任心,将来也的确不该再对旁的女子动情才是。
可话虽如此,她还是觉得不该在傅镕还这么小,根本就不懂男女之情为何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