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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陵无言,她是宫中唯一的后妃,感觉不到那些残酷的斗争也很正常。他是男人,不合适跟她讲太多,便保持了沉默。
晚雩说道:“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就算看上去你的日子很风光,可是保不准在哪一天就什么都没有了。在这里生存,心腹很重要。”她想起了玉衡,当初她对她无条件的信任,她却带给了她一场赤裸裸的背叛,思及此,她又忍不住提醒,“只是,心腹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也能颠覆你的所有心血,成也萧何败萧何,看人,一定要看准。”
成梅不清楚莫玉衡的的事,只能似懂非懂,她茫然地点点头,有些无法消化,晚雩沉沉一口气叹出,伸手握住茶杯喝了一口,不再多说。
说太多也没有,如果她没有这个资质,就是把所有的道理都说给她听,还是没用。
关键,还是在她自己。
成梅眉头一皱,想起在有一天,舒珏会将对自己的温柔全部给别人,心里好像嗝了什么一样难受,她的声音蒙上了一层委屈,难受地低下头去,问道:“陛下将来,会纳很多妃子吗?”她的声音很轻,因为她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是自然的问题,晚雩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成梅沉默了,眼眶慢慢红了起来,晚雩心里不太好受,说起来,让她进宫,也是她的主意。当初是为了巩固舒珏的皇位,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而现在想起了,却感觉有些愧疚。
吹了一会儿冷风,刚才那个不断碎叨的嬷嬷快速跑了过来,低头在成梅耳边说道:“娘娘,陛下在找娘娘呢。”
晚雩眉头一挑,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笑意,隐隐带着怜悯,成梅一开始有些愕然,脸上浮起一层不好意思的绯红来,她站了起来,对晚雩和项陵颔首歉意,转身便跑了。
项陵眼睛微微一眯,“她,太单纯了。”这样的人,在宫中是生存不下去的。
晚雩回头看着他,忽然问道:“可是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单纯一点的女孩子吗?”
这哪跟哪啊,项陵有些哭笑不得,成亲这么多年来,晚雩一直很柔顺,举止进退有度,除去外界传闻的善妒,找不出任何错处,像刚才这样无聊的问题,她从来都没有问过。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啊。”他笑了笑。
“即使我满肚子坏水,总想着害人?”
“我喜欢的是你,你的一切,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
晚雩眼睛弯了起来,她俯过身子,环住他的脖子,下颚轻轻抵在了他的肩窝处。
“我爱你。”
第125章 夜色长秋(5)
成梅刚回到华馨殿,就看见舒珏小心翼翼地侍弄着一盆花,她远远地就闻见了栀子花特有的芳香,快步跑了进去。
“陛下!”一时高兴,她又忘了行礼,嬷嬷想提醒她,却碍于舒珏在场,便没有开口,默默退到了一边。
成梅很欢喜地看着盛开的栀子花,惊喜连连。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过了栀子花的花期,更何况这里偏北,栀子花是不能在这里存活的,真不知道舒珏是怎么办到的。
她小心捏着花茎拨过花朵,凑过去轻轻嗅了嗅,顿感一股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舒珏看着她的笑颜,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他搂住了她的腰,温柔地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若不是舒珏搂着,成梅几乎要蹦起来,她重重点了头,靠在舒珏的怀中,高兴过头的声音中带着颤音:“我太喜欢了!太喜欢太喜欢了!”
舒珏也笑了,他抚摸着她的发,又说:“朕已经命令花匠在华馨殿辟出一个小院子,专门中栀子花,你说好不好?”
成梅惊诧地站直了身子,眼眶中逐渐蓄满了泪光,她吸吸鼻子,呜哇的一声扑进了舒珏的怀中,紧紧抱住了他。
“陛下!”我太高兴了,从来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从来也没有……“就算是成少青,也因为年岁差得太大,再加上经常出征,很少顾及到她,只是将她交给奶娘。
舒珏回抱着她,微笑着没有说话。
自从决定了要离开,项陵就开始着手布置。手中的权利,被舒珏一步步地收回,每每在朝堂上,也很少开口,除非舒珏问起,他绝对不会参与。
日子就这样过去,很快就要到中秋佳节了。
宫里这些日子开始忙起来,连成梅也没有多少工夫来长秋殿,谢慎昔的生日就在中秋节前三天,她必须要布置整个中秋宴,忙起来的时候竟然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
晚雩坐在窗子前乘凉,不多久,项陵便下了朝过来。他见她望着外面发呆,刻意压低脚步声,又让站在她身后的宫女不要出声,悄悄接近她,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晚雩扑哧一声笑,完全没有受到惊吓,她拿开他的手,道:“早就知道你来了。”说罢对站立一旁偷笑的宫女说道,“你们去弄点凉茶来。”
待屋子里没有外人了,她才又说:“怎么样?”
项陵点了点头,表示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中秋节很快就到了,这一次的中秋顺便连谢慎昔的生日一起过了,大小官吏都进了宫,还带了各自的家眷。
舒珏坐在上首,左手边是谢慎昔,右手边就是成梅,尽管连着好几日没有休息好,然穿上了一身华美的衣服,精心装扮过以后,她还是照样明艳动人,艳压群芳。
端庄地坐在舒珏身侧,她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活泼可爱,一举一动尽显皇家风范,十分得体。
晚雩和项陵并肩坐在下面,低头默默地喝酒吃饭,偶尔抬头欣赏歌舞。
席间,李郁似乎又喝醉了,拿着一瓶酒摇摇晃晃地走到他们面前,举起酒就要敬酒。
“驸马公主!如此良辰美景,怎么能少了酒呢?来,我敬你们一杯!”说着自顾仰头灌酒。
舒珏眉心一拧,没有阻止,目光移到了歌舞上。
项陵和晚雩对视一眼,齐齐举杯一饮而尽,李郁一向是个××惯了的人,今天这样的情况平时经常有发生,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唯有晚雩,许是心虚,总觉的毛毛的。
李郁两脚一放,干脆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案上的佳肴,啧啧称叹,渴求的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来去,知道项陵会意,做了一个你随意的动作,才狼吞虎咽地开始吃。
晚雩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案几,发现上面的食物已经被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精光,骨头鱼刺到处都是。
明明是一品大员,却一点形象也没有呢!
她不禁哑然失笑。
吃到一半,李郁忽然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项陵,又看着晚雩,忽然咧嘴笑了,他站起来拍了拍项陵的肩,又拿那只油腻腻的手摸摸晚雩的头,很是满足地说道:“很好很好。”说着就回去了。
弄的项陵和晚雩莫名其妙,成梅坐在舒珏身边,也注意都到了这一幕,她很不理解地微微偏过身子,问了舒珏。
“你别理他,他就是这样的,哪天要是他规矩起来了,才叫奇怪。”舒珏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能理解地为他说话,叫成梅更加惊讶。
一舞完毕,××退下。随着另一曲乐曲奏起,又一队××翩然出场,宝蓝色的衣裙遮不住曼妙的身姿,随着腰肢柔软地舞动,手上腰上的珠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是一曲异域的舞蹈,深深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
包括舒珏。
成梅眉头一皱,她不记得自己安排过这个舞蹈啊,目光无意间撇到舒珏,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领舞的女子,她心头一惊,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个女人半蒙着面,目光似秋水般盈盈而有神,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向舒珏表达着自己的情谊,看得成梅心里头咯得慌,气呼呼的扭过了头去,可惜舒珏却没有注意到她的怒气,依旧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女人,眨都不眨一下。
晚雩多喝了几口酒,对这个新奇的舞蹈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看了没多久,她忽然按着头歪倒在项陵的身上,项陵见状,忙不迭大声道:“陛下!”
舒珏回过神,见晚雩醉倒,关切地问:“姐姐醉了?”
项陵点点头,道:“陛下!臣送公主去长秋殿,请陛下恩准。”
李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状似色迷迷地看着舞蹈,目光却一直落在晚雩和项陵的身上,听到他们说要去长秋殿,目光中不期然透出一阵失望。
舒珏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挥手让他们离去,继续欣赏舞蹈。
成梅死死掰着筷子,无奈筷子是象牙做的,她一时掰不断,反而咯得自己的手疼得要死。
一曲舞蹈很快完毕,××们都退下了,然那个领××子却没有离开,此时,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头笑呵呵地站起来走到了××身边。
“陛下,这就是老臣要给太后娘娘的礼物。”
所有人皆不照而宣,微笑看着舒珏,也有几道担忧同情的目光投向成梅,舒珏大手一挥,示意那个女子上前侍奉,虽然她站在谢慎昔的身后,然目光却总是闪烁着,时不时落在舒珏身上,发现舒珏在看自己,又忙别开眼睛,掩嘴一笑。
“陛下。”成梅突兀地打断了一室的和乐,脸色很难看地看着案前的佳肴说道,“我不舒服,我走了。”说着不管舒珏的脸色,也不管其他人的脸色,任性地带着人气冲冲而去。
一出广阳殿,嬷嬷就开始唠叨,说她刚才的表现有多么的不对,赶紧回去跟舒珏道个歉什么的,说的成梅心里更加不舒服,她加快了脚步,然那嬷嬷依旧不死心,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她猛然停住脚步,从来没有生过气的脸上杀气腾腾,好像要把人吃掉,嬷嬷吓坏了,一时手足无措。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我的事情还要你来管?你吃太多吃撑了吧!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凉快去!”
一干宫女愣住了,等她跑出老远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飞快追了上去,然成梅跑得更快,一会儿就不见了影子。
嬷嬷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四处看了看,断断续续道:“这个方向……这个方向是去长秋殿的,快,快去长秋殿……”
成梅很想找人诉说她的委屈,整个宫里跟她关系最好的就是晚雩了,然等她跑到了长秋殿,长驱直入寝室,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灯火明灭不已,毫无人烟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座冷宫。她走了进去,没走几步,忽听耳边传来不同寻常的嗤嗤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引燃,又好像有千万条蛇在吐杏,大夏天的,一阵风吹来,吹得她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她转身就走,生怕慢了会被什么东西抓住,然没走几步,眼前忽然被一阵火光照亮,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见床榻上突然窜就起一条火龙,很快就将床榻包围了。火势很快,就在她愣神的空当,一下子蔓延到了小半个屋子。
“来人呐走水啦!!”
长秋殿一下子陷入了慌乱中,附近的侍卫宫女一个个打水泼水,试图把火势控制下来,可无论他们怎么泼,火越来越大,窜起一条火龙照亮了整个夜空,巨大的动静惊到了广阳殿正觥筹交错一干人,等舒珏闻讯赶来的时候,长秋殿已经陷入了火海,没人敢靠近。
“姐姐!”舒珏疯了一样要往里面冲,被侍卫眼疾手快拦住,他双眼通红,一下接一下锤着侍卫,一下比一下狠,却依旧挣不开,越来越多的侍卫团团将他拦住,架着他往安全的地方走去,他却不肯,野兽一样嚎叫着要冲进去。知道谢慎昔赶来,一巴掌挥了过去。
成梅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这样失态,无论是认识以来的几个月还是在后来的十几年里,她都不曾再见过他如此伤心,如此绝望的眼神。
大火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被扑灭,长秋殿附近没有其他宫殿,最近的长信殿也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再加上一晚上都吹着南风,将火都刮到了明渠,因此大火并没有蔓延开来。
侍卫们搜索了整座宫殿,意外地发现除了晚雩和项陵,没有人伤亡,而他们两个,已经在大火中烧成两具黑乎乎的尸体。
舒珏整夜守在附近,看到晚雩的尸体被抬出来,那黑漆漆的发臭地尸体被白布盖住,只露出一小节手臂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跪下来哭了。
“陛下……”侍卫长匆匆走了过来,“小人在寝宫里找到了这些。”他将在角落里找到的硝石粉末和磷粉递过去,舒珏用手指捻了些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脸色一变,飞快拉开了盖住焦尸的白布,顿时一股浓郁的恶臭扑鼻而来,那人捂着鼻子屏住了呼吸。
他见舒珏光沉着脸不说话,有些惴惴,片刻,忽听舒珏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瞬喜。”
舒珏点了点头,盖上白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朕的贴身侍卫。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