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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乐以珍他们到达的时候,银庄门内门外却是嘈嘈杂杂乱成一片,进进出出全是身着差服的刑部衙役,四人一组抬着厚重的黑漆铜锁楠木箱子,往门前的几辆马车上装。
岳鹏天一看这情形就慌了:“不是说封守吗?怎么开始抄店了?”他赶紧上前拦住一个差役,塞给那人一锭银子,客气的问道:“差官,请问你们这是奉谁的命?执的什么差?”
那差人收了银子,小声说道:“这家银号屯私盐,前几日封了的,掌柜过堂讯时招供了。”
“招了?”岳鹏天大吃一惊,没想到佟掌柜连这几天都挺不过,他们才到京里,他在刑部已经招了。他急急转身回到乐以珍面前:“二太太,二少爷,大事不妙!佟掌柜在里面招了!”
乐怀二人同时倒吸气,乐以珍的心开始“嘭嘭”狂跳,她问岳鹏天:“店里面有多少银子?”
“现银大概有三十万两……这可不光是银子的事,他招了……”岳鹏天急得脸都红了。
“ 我们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回去找人往刑部打通关节,让佟掌柜千万支撑这一阵子,让他赶紧翻供!”怀明弘心急火燎转身欲走。
乐以珍却站在原地没动,她摸了摸自己的腰间,从腰上摘下一块牌子来:“不能让他们把店抄空,银子抄入了官府,再要可就难了。”
说完,她迈步往店里走去。怀明弘随在她身后,小声问道:“你要干什么?我们刚到,事情可能还有转机,现在还没到冒险的时候……”
“已经踩在刀锋上了……”很奇怪,乐以珍越接近那两扇差役进出的大门,心里就越是镇定。反倒是她的出现,引起了正在执行差事的众差役的好奇。
她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执刀的守兵拦住了:“这里在办差,小娘子离远一些,小心刀剑不长眼。”
明晃晃的刀光亮在眼前,倒真是吓了乐以珍一跳。她偏头躲过那刺耳的刀光,将手中的牌子往那守兵面前一举:“看清楚这块牌子,我要见你们这里说了算的。”
那守兵伸着脖子凑上去一瞧,转身对后面的人小声说道:“延庆王府的腰牌……你去里面跟都捕大人回一声。”
身后那人看了乐以珍一眼,转身进了门里。不一会儿,一位身着蓝袍官服的男子走了出来,站在门内大量过乐以珍,走出来拉长了脸问道:“是谁在妨碍执行公务呀?”
“黄大人,这女子手执延庆王府的腰牌,请求见您。”拦乐以珍的那位守兵躯身回那位都捕的话。
“黄大人。”乐以珍趁那守兵松懈的瞬间,越到了黄督捕的跟前儿,将帽子上的帏纱一掀,目光直去,“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位督捕不期然看见一张年轻俏丽的面孔,愣了一下,随即脸色缓和了下来:“你有延庆王府的腰牌?”
乐以珍将手中的牌子呈上去:“请大人甄别。”
黄督捕拿过那腰牌仔细看了看,随即还给了乐以珍,再说话就客气了几分:“你随我进来。”
乐以珍随在黄督捕身后进门,怀明弘抬脚要跟,却被守兵拦下:“你也有王府腰牌吗?没有就在外面候着吧。”乐以珍闻声转头,对怀明弘笑了一下:“你在外面等着,不用担心。”
这可是乐以珍第一次进自己家银庄的这间分号,她对这里是完全陌生的。看着官兵还在往外抬银箱,她不待进屋内,便唤住黄督捕,客气的说道:“黄大人,我是安平怀氏的当家怀乐氏,银庄出事,给官府添麻烦,我心里甚是不安,此次上京就是为了妥善处置这件事,我刚刚到京,还不曾拜见过各位达人,能否请黄大人高抬贵手,这抄店的事缓几日再行?”
“安平怀氏当家?”黄督捕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请求,瞪大眼睛要确证一下她的身份,“你是安平怀氏的当家人?”
乐以珍被他瞪得很不自在:“正是,我们家两位老太太过世,老爷守孝期间,我代掌家人的位子,黄大人不必怀疑。“
黄督捕合上嘴巴,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即便你是怀氏当家人,也不能阻拦刑部办差,这抄店可是有侍郎大人的谕令,岂是你说停就能停的?”
乐以珍赶紧赔上笑脸:“我当然是没有资格喊停的,但是黄大人可以呀。黄大人即便不肯卖我一个面子,卖延庆老王妃一个面子总可以吧?我临行前,老王妃给了我这块腰牌,并且让我带她的亲笔信去见延庆王爷,可是我一个时辰之前才到京里,还没来得及去王府拜见呢……黄大人不信?不如我把王妃的信给你看看?”
乐以珍边说边拿出延庆王妃的亲笔信,往黄督捕手里一送。那黄督捕像是火烧到了一样,赶紧缩手:“不可不可!王妃给王爷的信,岂是我能看的?”
乐以珍瞧了瞧前后无人,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凑近黄督捕身前,悄悄的塞进他袖子里:“黄大人通融这一次,怀氏永远感念你的恩德,只需要你缓几日,如果我办不妥这件事,你该抄就抄,反正银子存就在库里,门儿也是你们守着,不会出差子的。”
黄督捕捂住自己的袖子想了一会儿,又仔细的看了看乐以珍手中的信,确实是亲王府特用的那种暗红色撒金印夔龙纹的信封,如果这事真的被延庆老亲王摆平了,他平白当了恶人,似乎也不划算。
于是他眼珠一转,对正在运银的官兵喊道:“停!都停下来!事情有变,有外面的银子运回库里去?”
“啊?”运银的官兵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的长官,“黄头儿,这银箱子死沉死沉的,你可不要耍我们。”
“少废话!让你们往回搬,你们就手脚麻利一些!”黄督捕板起脸来,呵斥他的属下们。
乐以珍一见事情搞定了,向黄督捕深深的一鞠躬:“谢谢黄大人,今日仓促,待这里的事料理完毕,一定重谢黄大人。”
“不敢不敢,怀夫人太客气了。”虽然黄督捕嘴上这样说,可是有美女给他鞠躬,他还是很受用的样子。乐以珍心中有事,也不跟他多话了,赶紧告辞,往店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几个往回抬银箱的官兵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其中一个故意将声音放大到她能听到的音量:“妈的!女人就是好办事,害我们抬来抬去的!”
乐以珍只当没听见,出了汇通分号的大门。怀明弘正在门口焦急的转着圈子,见她出来了,赶紧迎上来:“你没事吧?”
“我有这个,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乐以珍亮了亮手中的腰牌,然后对怀明弘说道,“你刚刚说要往刑部打通关节,现在你赶紧去办,一定要把信儿捎进牢里,最好是你或岳掌柜亲自去探视佟掌柜,让他千万挺过这一关,我们一定捞他出来。”
“这事我去办……那你呢?”怀明弘担心的看着她。
“咱们分头行事,我现在马上去延庆王府,那位黄督捕虽然惮于延庆王的王威,暂时将银子放了回去,可是他回衙门之后,一定会将此事禀报他的上司,那位侍郎达人必然会去王府打探虚实。我还是赶在他们前面见王爷比较好,否则我没有王爷的话,假王威拦刑部执法,怕是王爷会不高兴呢。”
“你自己去,能行吗?”怀明弘仍是不放心她。
乐以珍被问得火起,将秀眉一立:“我来这里是当摆设的吗?到底谁说了算?还不快办事去?”
怀明弘无奈,只得回身叫来岳鹏天,两人骑马离开了。乐以珍也赶紧坐上马车,吩咐车夫:“打听去延庆王府最近的路,我们现在去延庆王府。”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亲王府中
天月开国五朝,延承至今,正是国力鼎盛之时。天月的东洲即便在乐以珍这个现代人的眼中,也是十分的繁荣昌盛。从汇通分号到延庆王府,一路打听着走过去,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在安平,这世间足够马车绕城一周了。
乐以珍来到延庆王府的大门外,下了马车抬头一看,一座气势宣扬、斗拱飞檐的五开间府门赫然立于三尺台阶之上,府门两侧的石狮怒目威严,让人一见便产生威迫之感。正中大门的匾额之上题六个金字“敕造延庆王府”。
延庆老王爷与先帝为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一生忠恳辅佐先帝,先帝薨逝前,又托付他辅弼年轻的新帝。延庆老王爷是一个很知道进退的人,新帝登基三年后,他便辞去辅政之位。当今皇上对他倍加尊重,常常召他进宫商讨国事。
关于延庆老亲王的事,乐以珍只是听人说过。安平的延庆王别府乐以珍倒是经常光顾,但是那里的规格比怀府大不了多少。可是眼前这座府邸的威容大气,却是乐以珍前所未见的,端看这府门的建造,估计除了皇宫大内,就没有人敢超过这里的规制了吧。
乐以珍在心里给自己大气,告诉自己不要怯场。然后她整了整衣装,步上台阶,敲响门房的那扇小门。没过一会儿,一个老太监开门走出来,大量着乐以珍:“哪里来的?找谁?”
乐以珍客气的对着老太监施了一礼:“在劳公公,我是安平怀氏的当家人怀乐氏,我这里有延庆王妃的一封信,拜托公公向延庆王通禀一声,我有事求见王爷。”
那老太监一听无官无爵,便将脸仰了起来:“安平人氏……这都什么时辰了?这么晚打扰王爷不太好吧?你把王妃的信留下吧,至于见王爷……明儿再来吧。”
乐以珍赶紧将一锭银子塞进老太监的手里:“确实有急事,劳烦公公给走一趟。”
那老太监掂了掂那锭金子的分量,塞进袖子里,然后冲乐以珍一伸手:“信呢?我让人去看看王爷有空没,你等着。”
乐以珍口中称谢,赶紧将延庆王妃的信交给了老太监。那老太监得了她的金子,倒也算客气,领着乐以珍进了门房,让她坐下等着。
在乐以珍的忐忑不安中,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门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门一开,进来一个人,竟是朱琏广。
乐以珍不期然在这里看到他,正在“嗵嗵”擂鼓的一颗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碍于有外人在场,乐以珍不敢缺了礼数,赶紧站起来,面对朱琏广就要跪下:“民妇叩见王爷。”
朱琏广才不管别人的看法呢,抢前一步扶住乐以珍:“刚刚才分开一会儿,跪什么跪?我跟你认识那么久,头一次见你对我这么尊重,还真不习惯呢。”
乐以珍没能跪下去,只得站起身来,见门房里的几个太监都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她,便拿出一副端庄的样子来:“王爷这是在怪我无礼呢,民妇知罪了,任王爷责罚。”
朱琏广忍着笑,呲了一下牙:“你倒是挺无礼的,我亲自来接你去见我皇叔,你还这样来挤兑我,快走吧。”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房,往王府内走去。离了外人的视线,乐以珍马上恢复了她的真面目,追至朱琏广的身边,转头看他:“喂,你怎么在这里?赶了几天的路,你也不在自己的府中休息吗?你不会是还没回府,直接先来的这里吧?”
朱琏广侧过脸来,看着他的肩头一般高的乐以珍:“刚才我还是王爷呢,现在就变成喂了?”
乐以珍知道他在取消自己,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要不要我现在给你跪下叩头呀?有人在的时候不像王爷,没人在的时候倒端王爷的架子,你才是怪人呢!”
“若论吵嘴,我肯定是吵不过你的,算了算了,喂就喂吧。”朱琏广装出一个委屈的样子来,可是没走几步,他突然又兴致满满的看乐以珍:“你说实话,你在这里看见我,是不是心里感觉很温暖?”
乐以珍好笑的说道:“本来刚刚乍一见你,心里是挺温暖的。可是听你自己这样一说,那种感觉就全没有了呢,对你就只剩一个判断:此人自恋。”
朱琏广很受伤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真是好人难当,我连家都没回,就来找皇叔说你们家的是……唉!“
“你说了?”乐以珍心中一喜,这事由朱琏广开口说出来,显然比她说要管用的多,“那王爷做何反应?”
“皇叔也是刚刚回来,我们正说这事呢,就有人禀报说你来求见,你的动作还真是快呢。”朱琏广的语气中有真诚的夸赞。
“不来不成了,刚刚去银庄的分号,见刑部的人正在抄店,我情急之下,就用了你上次给我的延庆王府的腰牌。那抄店的黄督捕当然不敢得罪王爷,只是他没搬回银子去,必然要跟他的上司讲明原由,倒是候刑部的人先来找王爷,我怕王爷怪罪呢。”
乐以珍将自己急急赶来的原因简单的告诉了朱琏广。
朱琏广听了这事,表情倒挺轻松:“哦,既然你来了,这事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一会儿见了我皇叔,你言辞之间要谨慎,我皇叔一生在庙堂之上,为人严谨,还有,我说你是前云州乐孝礼的女儿,因此你要装一下了……”
“啊?”乐以珍当即紧张的攥起拳头来,“我最怕这个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