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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芬兰得意地说:“当然!我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间,不过你睡得倒痛快,却把我害苦了,害我整夜到现在都不曾闭过眼睛!”
高振飞不禁怒问:“你一直跟着我,究竟想怎样?”
陈芬兰郑重其事地说:“我并不想讨这份苦差事,只是崔老板命令我跟踪你,我不得不跟。至于究竟为什么,你最好自己问他好了!”
高振飞冷笑一声,不屑地说:“你以为用你的姿色,就能打动我,让我跟你去见崔胖子?”
陈芬兰笑笑说:“那倒用不着你去,我已经通知了崔老板,他马上就会亲自赶来!”
高振飞一听崔胖子即将到来,不由地暗吃一惊,急忙把她的身子推开说:“对不起,我可没兴趣跟这种人打交道!”
陈芬兰哪让他起身,情急之下,死劲抱紧了他的腰说:“我把一切毫不隐瞒地告诉了你,你这一走,不是害惨了我,让我无法交代吗?”
高振飞断然说:“我不能为了你,再卷进漩涡!”
陈芬兰几乎是哀求地说:“崔老板要我把你绊住,你就算帮帮我的忙,等他来了以后,哪怕是一句话也不愿跟他说,扭头就走,他也就怪不得我了。”
高振飞仍然无动于衷,把她抱住腰的两手用力一分,冷笑说:“你倒会为自己着想,可是你为什么不替我想想,帮帮我的忙呢?”
陈芬兰拦住他问:“你真的要走?”
高振飞认真说:“谁还跟你说着玩的不成?陈小姐,请你让开!”
陈芬兰一时拿他毫无办法,突然伸手抓住自己的短衫领口,用力往下一撕,只听得一声裂帛破丝声,已将衫领撕开,顿时双峰赤裸裸地跳了出来,她的衫内竟未穿戴任何东西!
“你这是干嘛?”高振飞莫明其妙地问。
陈芬兰威胁说:“你只要碰我一下,我就叫救命,反正这里的人都跟崔老板很熟,一定会向着我说话,证明你对我施行强暴的!”
高振飞不禁怔住了,因为他是在卡座的里面,必需把拦住的陈芬兰推开,始能走得出去。
现在她已撕开短衫,破衫像两片芭蕉叶似地挂在胸前,整个上身形同赤裸,万一她当真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这情形确实会被人误以为是他强行非礼,那就有口难辩啦!
遇到这种局面,他是真的无所适从了,气得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怒形于色说:“哼!想不到你居然也会来这一套,可惜你选的表演地方不对,这是酒吧,本来就是个找寻刺激的场合。客人酗酒闹事,根本不足为奇,大不了是到差馆里去罚款了事,你是吓不倒我的!”
这一番话,反而使陈芬兰暗自一怔,不料就在她微一分神之际,高振飞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一把推开了她,跨出卡座就向外走。
陈芬兰被推得扑在了桌上,情急之下,竟当真不顾一切大叫起来:“救命……”
高振飞一时也慌了,急向门口冲去!
谁知外面突然涌进来四五个大汉,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崔胖子!
他刚从亮处进入黑暗,并未看清里面的情形,但陈芬兰的这一嗓子,已使他情知有异,只把头一偏,跟在后面的几名大汉,立即守住了门口。
高振飞刚要夺门而出,不料整个酒吧的灯光突然齐明,使一切都一目了然了。
这一来,高振飞只得放弃冲出去的打算,急将左手伸进了上衣内,按在腰间插着的枪柄上。
崔胖子连眨了两下眼睛,才看清一切,只见面前站着一脸威武不可犯的高振飞,卡座里几个搂着吧女的酒客,早已吓得目瞪口呆,酒吧的仆欧和闲着没有客人的女郎,一个个都在瞪住高振飞……
陈芬兰顾不得一副狼狈相,踉踉跄跄地冲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崔胖子报告:“我,我留不住他……”
崔胖子微微点了下头,皮笑肉不笑地冲着高振飞说:“高朋友真不赏脸,兄弟一听说你在这里,马上就亲自赶来,冲着这份诚意嘛,也该给兄弟一点面子哦,否则岂不是叫我太下不了台啦!”
高振飞冷冷一笑说:“崔老板财大势大,在地方上是响叮噹的人物,别把我抬举得太高,摔下来可吃不消呢!”
崔胖子狞笑说:“高朋友说这种话,不是存心骂人吗?哈哈,咱们谁也不要谦虚,兄弟是诚心诚意要交你这位朋友,阁下总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高振飞不动声色地说:“哦,真的吗?”心里却在想,这家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
崔胖子笑笑说:“这里谈话不方便,阁下是否跟我换个地方,让我们好好地谈谈?”
高振飞断然拒绝说:“非常抱歉,我们是道不同,志不合,根本没有什么可谈的!”
崔胖子仍然笑着说:“如果我所要谈的,是与阁下切身利害有关,甚至于关系到你今后在香港能不能立足,难道你也没兴趣跟我谈一谈?”
高振飞昂然回答说:“我是……两个肩膀抬一个脑袋,孤家寡人,光棍一条,什么利与害也诱惑不了我,也吓唬不了我的!”
崔胖子霍地把脸一沉,忿声说:“你还不知道我要谈的是什么,就断然一口绝拒,未免太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说你连先听听的兴趣都没有?”
高振飞看眼前的情势,对方似乎是志在必得,否则不会派陈芬兰从昨夜就跟踪他的。
究竟这脑满肠肥的家伙,想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呢?他为了打破这个谜,犹豫之下,终于被好奇心的驱使,勉为其难地说:“既是崔老板坚持非谈不可,那么……我们就在这里谈吧!”
崔胖子摇摇头说:“这里既不够情调,也没有气氛……”
高振飞不禁问:“崔老板是准备带我回‘桃源招待所’?”
崔胖子摇了摇头,笑着说:“那里会令阁下感到拘束不安,我有更适合谈话的地方,保证使阁下能在轻松愉快的心情下,跟兄弟作一次满意的畅谈!”
高振飞心知无法拒绝,索性硬着头皮同意了。
崔胖子看他未再表示异议,不由大喜过望,当即偕同高振飞走出酒吧。
外面,停着一辆豪华轿车。
于是他们登车而去……
高振飞如同上了贼船,已是身不由己,如同是在被绑架的情形下,坐上了崔胖子的豪华轿车。
车子一直开到码头,由海底隧道过海前往九龙。
在一路上,崔胖子始终没有说话,只从身上掏出两支英国名牌的雪茄,递了一支给高振飞。
他对这玩意没兴趣,崔胖子只好自己一个人点着了猛吸。
高振飞也保持着沉默,当车子出了海底隧道,驶向大埔道时,他才恍然大悟,知道崔胖子必是把他带到“玫瑰大厦”去!于是,他打破了沉默,正色问:“崔老板可是准备带我去‘玫瑰大厦’?”
崔胖子不禁一怔,诧然说:“你怎么知道?”
高振飞笑而不答,这时车子刚好停了,果然是在“玫瑰大厦”的大门口!
崔胖子也不再问,俨然以大老板的姿态,带着高振飞和几名大汉,进入这座豪华大厦,乘电梯直升五楼。
这整个的五楼,都是崔胖子经营的秘密艳窟,走出电梯,立即有两名侍者上前恭迎,大老板来了,他们哪还不尽量巴结,大事表示献媚一番?
在这里主持的那位妇人,听说崔胖子来了,忙不迭亲自出迎。当她乍见高振飞时,不禁诧然说:“咦?你不是……”
高振飞若无其事地笑笑说:“你还记得我?哈哈,这次有崔老板一起来,相信不致再替你惹麻烦啦!”
崔胖子怔了怔说:“阁下已经来过这里?”
高振飞坦然说:“不仅是来过,而且还跟张二爷带来的,那个姓方的大打出手,演了一场三本铁公鸡呢!”
崔胖子“哦”了一声,似乎不敢相信,张二爷居然带着方彪来过,还跟高振飞发生过冲突,这样看起来,他们不是早就知道这里的一切了?
这时他们已进入一个华丽的套房,崔胖子招呼高振飞坐下后,便走过一旁去,轻声交代了那妇人几句。
妇人唯唯应命而退,房里只剩下了崔胖子和高振飞,跟来的几名大汉均留在房外。
高振飞早已显出不耐烦的神气,没等崔胖子坐定,就直截了当地说:“崔老板,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崔胖子哈哈大笑说:“阁下真是性急,我们总得先准备准备……”
高振飞无动于衷地说:“崔老板不必费事,这里的一切,我已经开过洋荤了!”
崔胖子故作神秘说:“阁下最多只能享受‘一般招待’,相信你一定没有见过这里的‘大场面’吧?”
高振飞在途中早已暗自警惕,唯恐落入对方的色情陷阱。果然不出所料,崔胖子并不急于谈正事,却在炫耀他的什么“大场面”,显然是别有居心的!
他立即起身说:“很抱歉,我并不是来开眼界,欣赏什么‘大场面’的!如果崔老板无话可谈,我就要告辞……”
话犹未了,房门开处,走进了那妇人,只向崔胖子微微点头示意,表示一切已经就绪。
崔胖子即说:“谈话的地方已经布置好了,请!”说时把手一摆。
高振飞无可奈何,只好走出房去,由那妇人带路,领他们来到同楼的一个宽敞大房间里。
这里面里置得美仑美奂,全部摆设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尤其那轻纱薄幔,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一条条,一层层地,仿佛一道道的纱幕,又像是海底飘动的海草。
眼前所看到的,是一片淡雅的蓝色,配上四壁摆满高大的玻璃柜,里面各式各样的热带鱼在水中游来游去,使人置身在这个房间里,简直如同在水晶宫中!
那妇人把他们带进房,便径自退出,关上了房门。
崔胖子面露喜色,招呼高振飞走过一层层的纱幕,到了最里面,只见那里摆着两只特制的大沙发,如同是两个矮榻似的。
他们各人刚坐在一只沙发上,便见窗帘全部自动合拢,房里四壁的暗蓝灯光齐亮,映出波动的水影,更像是置身海底了。
高振飞满腹狐疑,犹未及发问,忽听柔婉的音乐响起,不知从何处的暗门里,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二十几名身披各种颜色不同薄纱的女郎!
由于灯光的巧妙掩饰,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她们薄纱紧贴身体部分的肌肤,却无法判断,这些女郎的身上,究竟有没有穿东西?
她们一个个婀娜多姿,在一条条的纱幕间穿来穿去,舞出了美妙动人的姿式,仿佛是蝴蝶飞舞,又像是海里的游鱼……
高振飞看得眼花缭乱,忙强定心神,振声说:“崔老板,如果你在用这个迷惑我,那是枉费心机,最好立刻叫他们停止,谈我们的正经事,否则……”
崔胖子“嘘”了他一声,轻声说:“这不过是我们谈话的开始,必须先来点气氛,才能打开我的话头呀!”
高振飞不屑地发出声冷笑,正待严词相斥,忽见其中四名女郎,直向他们走来。
她们两个走向崔胖子,两个走向高振飞,竟然平分秋色,在他们的身边,一旁坐了一个!
高振飞顿时成了左右逢源,一边一个女郎,在身旁紧紧依偎着,使他不禁茫然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这时候,崔胖子终于言归正传了,他说:“高兄,你心里一定在怀疑,兄弟把你带到此地来,是想利用女色迷惑你。但你错了,我绝不至用这种陈腔滥调的老套。不瞒你说,我是要你凭良心说一句公道话,在香港有谁能摆出比我更大的场面?”
高振飞言不由衷地问:“说实在的,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大开眼界!”
崔胖子得意忘形地狂笑起来,眉飞色舞说:“好!你再往下看!”
说罢,拍了两下巴掌,便见那些女郎一齐动作加快,旋舞中,一片片的薄纱,仿佛秋风扫落叶,从她们身上飘离开去。眨眼之间,这二十几名女郎,已是全身赤裸裸的,一丝不挂了!
她们毫无顾忌,仍然在纱幕间旋舞……
崔胖子冷眼瞟了他一下,自负地说:“老吴那老狐狸,还有那姓苏的女人,一直在想整垮我,让他们在香港独吃一份。嘿嘿!不是兄弟吹牛,我伸出一个手指头来,也比他们的腰粗!不说旁的,就拿我现在不到五分钟之内,临时摆出的一个场面,他们大概准备一个星期,也绝办不到呢!”
高振飞淡然一笑说:“这就是崔老板的财大势大呀!”
“所以哪!”崔胖子居然大言不愧地说:“就凭他们想整垮我,那不是等于鸡蛋碰石头!”
高振飞唯有置之一笑,对于他的炫耀,丝毫不为所动。但在两旁的女郎,不知什么时候,已将身上的薄纱卸除掉,她们跟那些正在旋舞的裸女一样,完全是“赤诚相见”,令人如侧身肉阵之中。
崔胖子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