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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那里去后,只要把卡片交给招待的人,他们就会安排的。”
高振飞想不到这仆欧,居然有如此大的神通,能够操纵大庭广众之下举行的“摸彩”,当时不便多问犯忌,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卡片,然后笑笑问:“那里几点钟开始?”
“现在已经开始了,”仆欧说:“法国妞儿要到九点钟才出场,不过现在的节目也不错,你先生要是有兴趣,不妨先欣赏一下。”
“好吧!”
高振飞反正闲着也无聊,便吩咐仆欧锁上房门,出了“六国饭店”,雇车直趋“爱神夜总会”。
到了目的地,只见大门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门口几幅巨大的广告,画着三个赤身露体,身材极其诱人的法国女郎,并且用几只强光水银灯,照射在她们身上,使许多路过的人,也都不由地驻足而观。
显然,她们确实具有莫大的号召力呢!
高振飞照章购票入场,由侍者招呼在一张小台子坐下,他立即出示那张卡片。
侍者看过卡片,微微一点头,然后径自离去。
过了不一会儿,侍者送上饮料,盘子里压着一张彩券,轻声说:“彩券别弄丢了!”
高振飞会意地点了下头,即将彩券自杯底抽出,收进上装的小口袋里。
眼光向四下一扫,只见偌大的一个夜总会里,除了中央一个圆型舞池是空的,周围的桌上几乎坐满,真是座无虚设!
“爱神夜总会”备有舞池但并不供人跳舞,而是专门表演节目用的。
此刻音乐台上,正有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女,在抽筋似地演唱热门歌曲,听得高振飞汗毛直竖。看他们拉长了脖子鬼喊鬼叫,简直不知他们发的什么羊痫疯!
演唱完毕,他们已是声嘶力竭,只留下了一口气,总算鞠躬下台,接下去便是脱衣舞上场。
脱衣舞永远就是那么一套,穿得整整齐齐上场,逐渐地脱,脱,脱!……直脱到无可再脱,赤身露体为止。
于是,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满足了。她们亮完了相,跑回后台的化妆室,穿上另一袭舞装,再出场脱到一丝不挂。说穿了不过是那么回事,穿了脱,脱了穿,观众居然乐此不倦,百看不厌!
高振飞从前是根本没机会涉足这种声色场所,一日三餐都在发愁,哪有如此豪兴。但自昨夜起,他非但大饱眼福,彻底欣赏到胡小姐,阿凤和黛黛,三个不同女郎的胴体,更在她们身上获得了“临床经验”,比现在看台上的舞娘表演更为刺激、过瘾!
但他毕竟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几乎是全神贯注,目不稍瞬地盯在那些女郎的身上,看她们搔首弄姿,乳浪滚滚,臀波乱摇……
节目一个紧接一个,相当的紧凑,直到九点钟,司仪在一阵急鼓声中,走上音乐台,对着麦克风报告说:“谢谢各位来宾的光临,今天晚上我们特地请到了法国尤物,露露、娜娜、丽丽三位青春美丽的舞后,为各位表演最精彩的节目。节目之后,并且由她们三位小姐,亲自当众举行摸彩,将有三位幸运来宾中彩,得到她们的特别招待。希望各位在今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谢谢各位,现在就请静静欣赏她们的表演!”
说罢,他又以英语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于是,全场灯光齐灭,只有两只聚光灯,由不同的角度,集中射向音乐台右边,垂着绒幔的台口。
一阵急鼓后,乐队奏起了一支闻名的“海宫仙蕊”伦巴舞曲,随着小喇叭的响起,从绒幔后伸出了一条雪白赛玉的粉腿,灯光耀下,腿上金黄色的汗毛美极了!
她似在故意吊人胃口,把腿伸屈了几下,又缩了回去,然后把另一只玉腿伸出来,使观众只见其腿,而不见其人。
接着,她再伸出那娇嫩的藕臂,跟着音乐的旋律,作出柔美曼妙的动作,如同轻纱随风飘舞。然后她以绒幔裹住了全身,始将头部露出,只见她面色洁白娇艳,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散披在两肩,果然像刚才司仪介绍的,是个美丽动人的尤物!
观众为她的美丽,情不自禁地,报以一阵如雷的掌声……
她妩媚地嫣然一笑,仍然裹着绒幔,向台中央移动了几步,便开始浑身扭动,一会儿伸臂,一会儿露腿,让观众能惊鸿一瞥地看清,并且意识到她是全身赤裸的,但她很巧妙地利用了绒幔,使人不能一窥全貌。
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她总算大发慈悲,在激昂的小喇叭声中,突然撤开绒幔,以赤裸的胴体背对观众,将纤腰和丰臀,一阵轻摆,扭动。
观众全都屏息静观,似乎连呼吸都忘了……
蓦地,她猛一转身,赤裸裸地面向了观众!
全场顿时掌声如雷,只见她从台上跳下了舞池,动作愈来愈野,愈来愈疯狂,两只跟着她的聚光灯,也开始变化成五颜六色,忽红、忽蓝、忽紫……将她诱人的胴体,幻成了各种颜色,令人眼花缭乱。
观众疯狂了……
当表演达到最高潮时,小喇叭正好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余声嘎然而落,全场灯光突然齐明。
那法国尤物表演完毕,向鼓掌的观众深深一鞠躬,光着身子跑回了音乐台,再鞠躬而退。
下个节目仍然是位法国女郎表演,节目叫“荡妇卡门”,不外乎是将全身脱光为止,但她舞技造诣很深,并非完全卖弄色情,舞来蛮像回事,颇多可取之处。
接下去表演的一位法国女郎,居然载歌载舞,大展其性感的歌喉,边唱边脱,倒是别出心裁。
只是观众并不欣赏她的歌喉,只以贪婪的眼光,盯着她一对特别丰满的双峰,以及她身上最神秘的地方,饱览无遗。
舞罢,三个尤物再同时出场,全身一丝不挂地站在音乐台上,准备开始摸彩!
这时候是今晚的最高潮了,在场的每个观众,无不希望鸿运高照,能够幸运中彩,一尝异国情趣。
其实天知道,数百来宾之中,早已内定了是哪三位将中彩,成为今晚的幸运儿。
只见两个侍者,抬来一只大玻璃盒,里面散乱地放着数百张印有号码的小卡片,由司仪当场说明:“这里面装着今晚每一位来宾所待彩券的号码,由她们三位小姐,各人从其中摸出一张卡片。如果摸出的号码,跟你们哪一位的相同,那就是中彩了。今晚将由摸彩的小姐,与你共度一个美满愉快的良宵!”
全场爆起了一片疯狂的掌声!
司仪又用流利的英语,重复说了一遍,然后捧起玻璃盒,用力摇动几下,大声宣布:“现在开始摸彩,第一位,请露露小姐摸!”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几百双眼睛,齐向台上看着,其实他们真是空自紧张,露露的手心里,早已暗握了一张卡片,只是装模作样地,把手伸入玻璃盒,在里面一阵搅动,然后取出那张卡片,交给了司仪。
司仪看了一下,便高高举起,让坐得较近的来宾也能看到,嘴里大声宣布说:“露露小姐摸的是一○七号!哪一位是今晚幸运的来宾?”
全场的眼睛都在四下搜索,只见一位脑满肠肥的中年绅士,兴奋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高举自己的彩票大叫:“我是一○七号!”
一片热烈掌声,露露赤身裸体地从台上走了下来,含笑走向那张台子,热情地送上一吻,然后挽着那春风满面的中年绅士,在数百双羡慕的眼光注视下,大大方方地走向音乐台旁的小门里了。
当来宾的喧嚣逐渐平息下来,司仪又开始宣布说:“第二位幸运的来宾,将由娜娜小姐来决定!”
娜娜依样画葫芦,在玻璃盒里摸了半天,才将手心里预藏的卡片,交给了司仪宣布:“娜娜小姐摸出的是一九四号,哪位先生是今晚第二位幸运来宾?”
高振飞一看自己手持的彩券,可不正是一九四号?!不觉心里一阵狂跳,怯生生地站了起来,鼓足勇气高叫:“在这里!”
掌声,喧嚣交识下,那美丽动人的尤物,颤动着一对高耸的丰乳,走下音乐台,含笑走到他面前,照样先送上一个热情的香吻,然后挽着他,也走向了那个小门。
于是,音乐台上又在“摸”最后一位幸运来宾了……
经过一夜消魂,高振飞在第二天中午,才返回“六国饭店”。
昨天的“三温暖”浴,他算开的是“洋荤”,昨晚居然又开了一次真正的“洋”荤,真使他大开眼界。
东方女人的体型,确实要比洋妞儿逊色许多,胡小姐、阿凤、黛黛,她们的身材已经算得丰满的了,可是跟娜娜一比,就显得小了一号。尤其她全身那金黄色的细细汗毛,非常的够刺激,再加之法国女郎的天生热情、大胆,她们自然要相形见绌了。
初尝异国风情的高振飞,返回“六国饭店”,仍感到回味无穷,恨不得今晚再花上三千葡币!
仆欧看他回来,见面就神秘地笑问:“高先生,昨晚玩得痛快吗?”
高振飞说了一声:“还不错!”随手掏出两百元,塞在他手里,算是额外的犒赏。
仆欧连声称谢不已,为了巴结这位豪客,大献殷勤说:“今晚您要不要再去?”
高振飞是食髓知味,自然巴不得再去玩个痛快,但他想到此来是为了阿凤的妹妹,怎忍心花老吴的钱,只图自己风流快活,而搁下正经事不办,于是笑笑说:“我想换换味口,有没有什么好的妞儿,最好是由香港来的,本地的没劲!”
仆欧已把他认作了冤大头,想了想说:“回头我替您物色一位应招女郎,可以整天陪着您,要观光澳门,她还能作向导,玩名胜,逛赌场,保险使您称心满意!”
仆欧应命而去,高振飞便立即动起脑筋,他必需想出一番适当的话,要在不知不觉中,利用这仆欧的路子,跟澳门的人肉贩子搭上线。
正在默默地想着,电话铃响了,他接听之下,对方是个陌生的声音说:“喂,姓高的,你别只图快活,把正经事抛在脑后,老子们不能跟在你屁股后头打转!”
“阁下是?……”高振飞先是一怔,继而想到了,对方必定是老吴派来跟着的人。
只听对方嘿然冷笑说:“大家都是外面跑的,油水嘛,应该大家沾一点,要是你被窝里放屁——独吞,那就未免不够意思啦!”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高振飞理直气壮他说:“我是奉经理之命,派来澳门办事的,阁下要是认为我办事不力,尽可以回去向吴经理报告!”
“那倒不必!”对方狞声说:“吴经理也有命令给我们,随时发现你不可靠,兄弟就可以采取必要行动,姓高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对不起!”高振飞忿声说:“阁下的意思我听不懂,最好说明白些!”
“好吧!”对方愤愤不平他说:“坦白告诉你,咱哥们都觉得吴经理有欠公平,同样是来澳门办事,不应该厚此薄彼,让你吃喝玩乐,住的是套房,吃的是西餐,我们却几人挤一间最便宜的鸽子笼啃老米饭!”
“那你们怎不向吴经理提出抗议?”高振飞问。
“嘿嘿!”对方冷笑说:“我们自有主意,吴经理派咱们跟来,一方面是暗中保护你,一方面也可说是监视你。如果你是够意思的,我们大家可以兜着点,你放手去办你的事,我们尽力保护你,绝不让你在澳门吃上一点亏。不然的话,我们只要向外放一点风,你就吃不完兜着走,休想平平安安离开澳门了!”
高振飞故意问:“阁下所谓的够意思,是怎样个够法呢?”
“很简单!”对方要挟说:“把你身上的五万港市,拿出一半来给我们大家分分,其余的不管你怎么花,我们回去在吴经理面前,自然会替你兜着点的。否则我们只要随便找个理由,说你靠不住,嘿嘿!你就别想回香港啦!”
高振飞想不到老吴的手下,居然会见财起意,对他身上的五万元眼红起来,不由怒声说:“钱是吴经理交给我办事的,我没有权擅自作主拿出一半来分给你们,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正好仆欧推着餐车进来,送上了一份丰富的西餐,巴结地一旁侍候着。
高振飞一阵狼吞虎咽,一边仍在动着脑筋,忽然灵机一动,向仆欧搭讪说:“我看你对澳门各方面都很熟?”
仆欧得意地笑笑,大吹法螺说:“高先生,这可不是我吹牛,你只要到各处打听打听,提起‘六国饭店’的小方,少有人不知道的!尤其是那些夜总会、酒吧、大小旅馆……还有那些舞厅里的舞女、跳脱衣舞的妞儿、应招女郎,甚至于私娼馆,我都熟,每天最少总得替她们介绍几个客人去。”
高振飞趁机试探说:“在澳门靠女人赚钱,是不是很有赚头?”
“当然有赚头!”仆欧说:“除了赌场之外,这一行是包赚不赔的!”
“哦?”高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