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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妹妹,德妃妹妹,你们说呢?”
欢颜与德妃连连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是。”
皇后示意莺莺扶起舒婕妤,“既是入了宫便不像从前了,任何时候都要避免行差言错,舒婕妤以后需仔细些。”
“这样吧,颜贵妃与德妃两位妹妹回头费点儿心,找个牢靠的训导嬷嬷去永乐宫里住几日,将那些训诫啊宫规啊给舒婕妤重补一遍。舒婕妤你看可好?”
舒婕妤躬身答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另外,两位妹妹差人将永乐宫中的奴才们都换了吧!也不用罚他们,只是换个地方听差罢了。舒婕妤近日甚得皇宠,莫让这起子不长眼的奴才们惹恼了皇上,再没了小命儿去。”
“本宫乏了,都回去吧。记着,明儿起都不要来了。”皇后站起身,摆了摆手便回了暖阁。
出了坤宁宫,几个相熟的便上前给欢颜与德妃道喜。
欢颜嗤笑:“有何喜可道?不过是暂领中宫,何况闲杂事烦得要命。德妃姐姐您说可是?”
德妃点头,“皇后娘娘都厌烦这些事情,何况你我。”
欢颜捧着手中的中宫印宝望向身前,“难道你们喜欢?想要?”
冷眼瞧着众人或是讪笑或是瑟瑟抖着后退,只有那舒婕妤眼放光芒,欢颜心中有了计较。
既然你喜欢权利,那么你就有弱点。你若不欺我,一切都好说,你若欺我,我必将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欢颜领了采芳与众人告辞,嘎吱嘎吱的踩着雪,蹦着跳着回了永禧宫,赶忙进了寝殿换下浸湿的鞋。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二十章 主子救命
采芳跟进来,找出双麂皮小靴。黄棕色的麂皮半高的靴筒,内里衬着些羊羔毛,既柔软又暖和。
“主子若想出去打雪仗,便穿这个吧。”采芳举着靴子说道。
“好啊好啊,还是采芳贴心。不过咱们午后再打雪仗吧,让这雪再多下些。我先换了衣裳,咱们去御花园看梅吧?”欢颜问道。
采芳点头,“踏雪寻梅,主子前些天教的。”
欢颜吃吃一笑,踏雪寻梅,明明很是风雅的事儿,却被采芳这丫头如同念书般说了出来,听起来真是好玩儿。
告诉采芳找出自己前些日子嘱咐施红做的裤装,欢颜坐在妆台前拆起了头发。重新在左侧梳了个高高的马尾,再将那发层层绕了起来,取了几支发针别好。
对着镜子照了照,欢颜满意的笑了,这种现代的小歪髻很是俏皮爽利,不要说去花园赏梅,就是打雪仗也不用怕散落。未带一朵簪花,便扭身去换了衣裳。
絮了薄薄丝绵的小靴裤,膝盖上肥大膝盖下窄小,与骑马裤相似正好可以塞进麂皮小靴里。里面又穿了条贴身弹绒裤,便不觉得寒冷。
上衣是件掐腰小棉袄,中式立领蝴蝶盘扣。欢颜当时不敢将那图画得惊世骇俗,便只得取了些古典色彩,与现代的短小精悍相糅合。
这小棉袄是施红攒了很久的鸭绒做的。自从听主子说过鸭绒比丝绵更保暖,只要点翠杀了鸭子,施红便蹲到一旁翻捡,只取那鸭身内侧的绒毛,洗了晾干打匀。
即便时代不同材料并未普及,身揽皇宠的贵妃想穿个鸭绒袄,倒也用不着这么艰难。欢颜明白她不过是找些事来做,便也未曾阻止,只是笑眯眯的瞧着。
前些天估量着攒够了,施红便找了主子画了图,一针一线的做了起来,整整用了八天方才做完。又用了三天将那袄子绗出菱形格子,用小竹条将鸭绒敲松。
浅紫色的缎面鸭绒小袄,配上紫罗兰色靴裤与麂皮小靴,还真有点现代味道。
披了去年冬天穿过的渐变紫缎绣白梅狐皮斗篷,欢颜便拉着采芳嘻嘻哈哈向御花园跑去。
循着冷冽的梅香,主仆二人到了梅园。雪后的梅园里,最美的还是那红梅,欢颜手扶着花树,上眼仔细观瞧。
红的花瓣黄的蕊,微微被白雪覆盖了些,却依然娇艳,依然幽香。
欢颜喜欢梅花胜过其他。喜欢梅的傲骨,梅的清冷。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己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坭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欢颜轻吟着陆游的咏梅,双手攀上了一枝怒放的红梅,正待折下。
“你是谁?”一声娇喝从身后传来,“这梅是我们主子先看上的,还不给我放下。”
声音未落,一个十四五岁的宫女扑了过来,便欲与欢颜抢夺这枝梅花。
“哪里来的大胆奴才,见到颜贵妃娘娘不但不行礼,还如此刁蛮!还不赶紧见过我家主子娘娘,求她饶了你的小命儿!”采芳在一旁怒喝。
欢颜玩味的瞧着这小宫女,情知这等狗眼看人的奴才不会是坤慈两宫的,轻轻抚掌而笑,“你家主子先看上的?你家主子是王母娘娘不成?”
宫女忙侧身退了几步,不情愿般说道:“请颜贵妃娘娘饶了奴婢,奴婢不知娘娘身份,因此出言冒犯,请娘娘责罚。”
“还不赶紧禀告我家主子,你是谁的奴才?我家主子不和你一个小小奴才一般见识,喊你们主子过来!”采芳依旧怒斥道。
“我家主子近日深得皇宠,身子骨正弱,还是让奴婢扛了吧!”那宫女傲慢的抬起眼,不屑的望着采芳。
“臣妾见过颜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这丫头是臣妾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不懂事理,请娘娘饶了她吧。”采芳未等答话,舒婕妤舒晓荷匆匆赶了过来,上前与欢颜施礼。
欢颜瞧着她依旧身穿那大红斗篷,笑道,“本宫说别人的奴才不能如此嚣张么,原来是舒妹妹带来的。也罢,你说的没错,你家主子深得皇宠,别说本宫了,就是皇后娘娘也得让她三分。”
“既是你家主子先看上的梅花,你就折了去罢!其实本宫并不在乎这个,就算本宫先看上的,你家主子若是喜欢,也是让得的。”
欢颜说罢伸手招了采芳,“咱们走吧,去前头看看墨梅,那个更雅些。”
哪知舒婕妤稍稍停顿了一下,几步上前便拉起欢颜的手,一边往自己的脸上摔,一边说道:“娘娘莫生气,娘娘莫生气,娘娘打臣妾两下出出气好了。”
欢颜这厢与舒晓荷拉扯着,那小宫女不但不上前,反倒撒腿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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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梅》:陆游
既已说了不与这二人为难,那舒婕妤的话语与动作为何如此莫名其妙?她的宫女也并不上前维护主子反倒跑了,欢颜心中纳罕得要命。
用力拽回被舒婕妤紧拉的手,欢颜笑道:“舒妹妹这话说的怪异,本宫有些未听懂呢。你的奴才冒犯了本宫,本宫也未曾教训她,为何却要打你几下子出气?”
“不就是一枝梅花么,本宫从不喜与他人争抢,何况是与个奴才?本宫一会子去一旁折些别的就是。”
“家里带来的贴身丫头,确实比不得这宫里的宫女们懂事些,本宫不怪她。本宫也不会迁怒于你,舒婕妤放心吧。”
“妹妹只需记得,那不懂事的奴才需要好好调教。今儿还好是遇上了我。”
欢颜说罢拉着采芳转身便走,采芳脚步连忙跟上主子,头却连连扭回望着那舒婕妤。
“采芳,瞧什么?还不赶紧走。”欢颜拨回采芳的头。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鸠酒一杯
“主子,皇上来了,正往那儿走。”采芳低声说道。
欢颜头也不回,一路只是拉着采芳走向梅林深处,低声说道:“我猜出来了。”
怪不得那舒婕妤拉着我的手打她,她的丫头扭头便跑,原来是一个人留下演那受欺负的,一个人负责去搬救兵啊。多亏我并未被那死丫头激怒,脑子多转了几下,否则岂不上了她的圈套?
还好我觉得她不对头!欢颜心中颇气,却依旧不动声色往前走着。
这趟御花园可真不该来。人家约好了一起踏雪寻梅,自己横插了这么一杠子,岂不是煞了风景?
穆宵启想必早就瞧见了我,却站在一旁远远的观望。我就这么不招他待见么?这方才几日啊,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
欢颜这边默默走着一声不吭,采芳只得在后面紧紧跟随。那边舒婕妤舒晓荷见皇上迎了过来,珠泪欲滴扑上前去。
“皇上,臣妾惹恼了颜贵妃娘娘,这可怎么是好?臣妾好怕。”说罢将身子偎向穆霄启,手持帕子在眼角擦拭。
穆霄启不动声色扶好她,“晓荷莫怕,若是她欺负了你,朕自会为你做主。”
舒晓荷破涕而笑,“臣妾就知道,皇上最疼臣妾了。”
低头转了转眼珠,舒晓荷抬眼娇笑着问道:“皇上,臣妾亲手做了些点心,可否到臣妾宫中喝些热茶暖暖身子,然后臣妾陪您一起午膳?”
穆霄启点头:“这便去吧,这院子里冷得紧,莫冻坏了你。只是不能留在你那儿用膳,朕送你回去便得立刻赶回养心殿。”
说罢拉着舒晓荷的手向御花园外走去,舒晓荷的贴身宫女捧着刚折的梅花跟在后面,得意洋洋心中大笑。
你再是个贵妃娘娘又如何,皇上如今只宠我家主子,这枝梅花,你不是照样让给我了?
无论我家主子先来后到,只要她瞧上的,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皇上一句话,我家主子红斗篷也穿得!
远远听见身后传来的歌声,“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坭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穆霄启微有动容,瞬间便恢复如常神色,温暖大手中那只柔软的小手,令自己几欲抛下,却终是未能。
欢颜领着采芳进了墨梅林,“还是这个更美些,采芳你说呢?清雅高洁,不与她人争艳。”
采芳似懂非懂,只能点头,“主子喜欢哪枝,奴婢去折来。”
“这墨梅如此的雅致,折了放到永禧宫的花瓶里,只被一人欣赏,会不会糟践了?”欢颜低声自言自语般。
“主子只要喜欢,就不算糟践。可若是主子疼惜它,怕折了回去终得零落,咱们便不折,每日里奴婢陪着主子来这儿瞧。”采芳耳尖,便回话般答道。
欢颜笑着抚了抚采芳的头,这丫头这些日子没白跟着自己识字读书,竟也知道那花儿插了瓶亦难逃零落,说得如同诗一般。
可这花儿怒放在树上,便能躲了飘零的命运么?最终还不是化作香泥几许?
欢颜低头琢磨着,却突然灵机一动,“采芳,你跑回永禧宫取个罐子来,咱们收些梅瓣上的雪吧。这梅上的雪水用来泡茶,比什么水都要好喝呢。”
采芳犹豫,“主子一人留在这园子里,奴婢不放心啊。”
“有何不放心的,这儿又不是荒山野岭。今儿穿得多冷不着,你快去快回便好。”欢颜拍了拍采芳,推了她一把。
采芳走后,欢颜远远望见了一树绿萼白梅,便欣喜地跑了过去。这梅园里梅树颇多,白梅却没有几棵,何况这种绿萼。
“冰雪林中若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欢颜反复重复着那一句,“不同桃李混芳尘,不同桃李混芳尘。”
“欢儿!”身后传来低沉男声。
欢颜扭头,恭谨低身,“臣妾见过皇上。”
穆霄启皱了皱眉头,欲上前拉住欢颜的手。
欢颜一闪身,“皇上如此劳累奔波,可否感觉分身乏术?臣妾自己观梅便好,不劳皇上挂心。皇上还是多陪陪心上人吧。”
穆霄启见状闻言,手半抬在空中欲伸不能,半晌方才落下。
“欢儿,我有苦衷,你不懂。”穆霄启终于开口说了话。
欢颜笑道:“身为九五之尊,自然苦衷不少。前朝国事纷杂,后廷嫔妃斗艳,不都是皇上的苦衷么。”
“臣妾无论懂与不懂,这苦衷与臣妾也无半点干系。若皇上是为诉苦来的,请恕臣妾不能为您分忧。”
“可皇上若是为舒婕妤而来,欲给她的贴身宫女出口恶气,那么臣妾也只能受着。臣妾恭请皇上发落。”欢颜说罢撩袍跪在了雪地上。
穆霄启红了双眼,一把拽起她,“欢儿!你能不能不这么任性!”
“臣妾敢问皇上,臣妾如何任性了?”
“舒婕妤既是皇上的新宠,因此就算是她的贴身丫头,臣妾也任由她骑在臣妾脖颈子上。”
“臣妾正欲折那红梅,她远远跑来说了一句她家主子喜欢,便给了她。臣妾如此容忍,便是任性么?”
“臣妾喜欢那枝梅不假。可这满园的梅如此之多如此之美,就算她后来的抢了先,臣妾大不了再去喜欢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