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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回永禧宫偏厦,洗了脸脱了衣裳钻进被窝,小周子心中暗自发笑。主子可没吩咐让弄死这个小成子,只说让替了他守门,回了一切来请皇上的人。
可看如今这架势,永安宫的小太监拼死请走了皇上,就算留了小成子一条命,他也活不过明儿个去,还不如今儿死了踏实,还省得留下蛛丝马迹。
这偷偷弄死他的事儿,宁可被打死也不能和谁说啊。主子若是问起,便说他心中害怕太后问罪撞了墙吧!否则主子也是饶不过自己的。
小周子心里翻了几个个儿,觉得事事都处理的干净,便踏踏实实睡了。
平安想着小周子回来那个一切办妥的眼神,不由得心里舒坦。舒婕妤,你也有今日?
虽说是皇上上赶着点了你侍寝,你平日话里话外,也没少在皇上面前糟蹋我们主子不是。
若不是我们主子不信邪,谨慎的派了人打探,还真以为你如表面那么恭谨呢。
你还是多多感念只是皇上自己翻了牌子吧。若是你凭着小心眼儿勾搭了皇上,不用我们主子出马,永禧宫这群奴才就够你喝上一壶!
穆霄启抱着欢颜走进睡房,将她扔到床上自己便要跟上。
欢颜伸出手来推他,“臭男人,不要这么猴儿急好不好,等都归置利索了,咱们还得谈谈正经事呢。”
穆霄启只得坐在床头,半玩笑半深情的望着欢颜,“正经事欢儿不是都给我安排好了么,有这么一个贤内助,我这皇上也当得轻松些。”
“不许胡说,后宫不得干政你是知道的。你给我扣这么个大帽子,小心将我压死了,你便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好的女子了。”欢颜佯怒。
穆霄启轻抚欢颜的发,已无语,似凝噎。有了欢儿,夫复何求。
其实之前,他为了西南伯虏犯边,并不是没有想过几位国公家。
一来是朝霞有了身孕,若是求助于李家,总怕保国公会认为自己身为天子却以龙胎要挟。
二来,齐家是欢儿的家啊,是自己小时生活过六年的地方啊。何况齐家已经有了齐江为国戍边,他哪里忍心再要第二个?
可是身为穆朝皇帝,不能只想自己吧?如此这般优柔寡断下去,国将不国啊。
穆霄启暗暗咬了咬牙,为了穆朝百姓,牺牲下又何妨。都说能者多劳,拉下脸皮去求吧!
不知自己是否被这十来年的太平日子惯坏了。伯虏人如今犯境,说起来还是件好事。省得安生久了,不知何为危险何为不宁,若有大兵突然压境,岂不只能措手不及坐待亡国?
“欢儿,你说除了齐李两家,护国公家可能用得?”穆霄启缓缓开口问道。
欢颜调皮一笑:“那个么,你明晚再舍身一次,探探杨婕妤口风好了。”
穆霄启捏了捏她的鼻子,“说真的欢儿,我有时真怀疑,你心里到底有我没我。怎么将这事儿说得如同话家常般轻松又毫无醋意?”
“杨玉枕可与你和朝霞不同,我很怕她再成为第二个舒晓荷呢。对了,我可还没问你,你为何将我送你那串东珠给了舒晓荷?”
“你知不知道那个很是难求?那还是冬至月里东琅王派使臣贡上的,一千颗里方才挑出那些大小相当又圆滑的!”
东琅国是穆朝东边靠海的一个小国,还没有穆朝三个州府大。于先帝初期归顺穆朝俯称子国,年年岁岁都来进贡。
东琅国盛产珍珠、龙涎香与沉水香,每年进贡之物不外乎这几种。这些东西在穆朝自是珍贵无比,在东琅却是极其平常。穆霄启常用的龙涎香,便是来自东琅。
“大不了再给我攒两年呗。”欢颜无赖般笑道。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钟鼓馔玉不足贵,千金散去还复来。莫使金樽空对月,与尔同消万古愁!”将李白的将进酒说了个乱七八糟,调皮的欢颜仰躺在床上咯咯乱笑。
穆霄启无奈而笑,这个欢儿,可如何是好。
欢颜笑罢坐了起来,“我赏她那串珠子时就说了,这后宫一人一物都是皇上的,便莫分你的我的罢!”
“其实我只想让她瞧瞧,皇上宠她,可曾赏过她这么好的珠子?她可曾见过?我就是吃醋了,就是要给她个下马威,怎么着?”
穆霄启伸臂便将欢颜捞进怀里,唇尚未压下,便被她伸手堵了,“洗完了再说。我有洁癖!谁知你晚膳时在那永乐宫啃了她几口,我恶心得慌!”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凤令易主
心中却是无奈,洗得再干净又如何,难不成还将自己的脑子与心掏出来一起洗洗么?
穆霄启立时变了脸,手臂也松了她。半晌后方才开口说话:“我若说我从未亲过她一口,你信么?”
“欢儿,对不住。我知是我优柔寡断,才令你如此伤心。以后不会了,绝不会了!就算这后宫佳丽千千万,我也只宠你一个。”
欢颜伸手堵了耳朵,“我的天,皇上的甜言蜜语又来狂轰乱炸了,饶了我吧。”
“我承认,你宠别人我吃醋,并且醋得厉害。我也承认,我受不了两句好话,耳朵一听,心便软了。”
“你如今抓了我的软肋,以后可莫如此反复炮制,宠了别人再来递软话。多弄个几次,我可就真的死心了。”
“话说谁愿意将自己的爱人推进她人怀里?”欢颜说秃噜了嘴,冒出几个现代名词。
“爱人?这个词儿很是新鲜,欢儿是说我是你的爱人?”穆霄启追问。
“你是我的爱人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玫瑰是我的牵挂。”
“你是我夏天里的小扇,你是我冬日里的火炉;你是我的眼珠子,你是我的心尖子。”
“甜言蜜语谁不会说?”欢颜刚说完,便见小山子与小窦子拎着水进来,连忙捂了嘴。
“对了,我派个人去永安宫吧,那舒婕妤若是老老实实跪上一夜,双腿必得废了。万一她前些日子已经给你怀了一个,岂不坏了?”欢颜猛然想起跪着的那个。
话里却是有话,言之意下若是回头那舒晓荷双腿并无大碍,必是藐视了太后的责罚,跪时偷了懒。
穆霄启似乎并未在意,只是趴在欢颜耳边偷偷说:“母后既责罚了她,你何不顺水推舟。何况我每次召她侍寝都事先吃了药,她怀不上的。”
欢颜推了他一把,小声嘀咕:“薄情寡义的臭男人!”心中却比吃了蜜还甜。
“我若对你深情厚谊,必得对她人薄情寡义,否则岂不成了天下第一大花痴了?”穆霄启轻笑。
两人洗罢澡上了床,熄灯做了些该做的事儿,又聊了一会儿西南的安排。
“杨家的事儿,你若不愿意让杨玉枕出面,便亲自写封信派人送去吧。既不是旨意又不是诏书,只是家常书信。想必护国公心中有数。”
“我对他家不大了解,也不知那杨家兄弟是否荒废了家传的兵法与武艺,人品如何更是不清楚。若能来上一两个,皇上自己考量着用吧。”
“另外别总将心思放在这朝臣与世家中,无论文臣武将,大可举荐与考试并行,省得民间埋没了人才。既放宽了选材目光,又省得无人可用禁锢了自己。”
穆朝与历史上靠前的一些朝代相仿,尚未有科举武试出现。开朝至今,仅靠朝臣推荐选材。或世家子弟,或门徒学生。
几句话如同点醒梦中人,穆霄启抱着欢颜频频点头。即便熄了灯,欢颜也感觉出了他的欣慰与赞许,心中大石方才落了地。
欢颜深怕舒家两位副将用手中兵权要挟穆宵启,左右思量后又提了换防的建议。
待西南将领选下合适的,便可将那舒家兄弟分别派到南边东边去,孤身上任,兵马留下。同理,南边东边各选一个副将,换往西南。
若是皇命到了却不听令,那便是天大的罪名,就凭他们也不敢。如此就算他们有破天的本事,也起不得大风大浪。
并且换防一事常年可用,每隔三两年将各地将领换上一次,既培养出了熟悉四方边境状况的人才,又省得常年驻扎一处,手中兵权过大过多到难以抑制。
穆霄启抱紧欢颜狠狠亲了两口,“多亏欢儿是个女子,否则就算你想要这穆朝天下,也不是个难事。”
“谁要你的天下?我只要你。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别说给我穆朝天下,给我个地球我也不要。”欢颜含含糊糊说道。
“地球是什么?”穆霄启疑惑的问道。
欢颜嘎嘎一笑,“地球就是几百上千个穆朝连成片的一个大村子!”
“欢儿怎么净弄些胡言乱语来说。又是金乌帝国吧,又是米国吧,我看都是你编出来骗人的。”
穆霄启说罢便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欢颜推搪不过,只得乖乖配合他又做起了颠鸾倒凤的事儿。
身体动着,心里却不由得想起他与别人交~~欢的场面,欢颜立刻了无情绪。穆霄启觉出她的干涩便问缘由,她只说有些困了。
穆霄启便不再如以往没完没了的纠缠,盏茶工夫便结束了本不想过早结束的动作,将她抱下取了布巾擦净,两人相拥着甜甜入梦。
一早醒来,天已大亮。真好,欢颜迷迷糊糊想着,有人抱着睡,这夜便暖得多了。
穆霄启早就起身上朝去了,欢颜起来收拾收拾,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眼瞅着便是江北的小年与二皇子洗三。未过几天,便又是除夕与整个一个正月的宴来宴往,再加上二皇子满月,这人就得被活活累死,欢颜心中哀叹。
于是不由得祈祷着,皇后娘娘啊,病快快好吧。若是你就此病下去,我去哪里找清静啊?
给齐府修了书信嘱人送走,又拟了册封贤妃的旨意,欢颜便洗了手换了衣裳。先去永安宫看看吧,看看朝霞,看看二皇子健儿,再问问那罚跪的舒晓荷是死是活。
到了永安宫,知道那娘儿俩都睡得正香,问了红艳可缺些什么,听到不缺便放了心。
“那个,永安殿里跪着的那个,如何了?”欢颜低声问着红艳。
不提她便罢,提起她红艳就一肚子气一脑门子官司,“辰时太后派了人来,将她弄回永乐宫禁足了,日子也没说,或者只禁上几天,或者就禁上一辈子吧。”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三十章 百变不惊
“依奴婢看啊,这种人真该禁上一辈子才好。方才侍寝几日,便想独霸皇上,连我们主子生产都拦着皇上不许来。”
红艳忿忿的说罢,欢颜便有些害臊,想独霸皇上的不单是她一个啊,还有自己呢。
“她哪里比得上娘娘您的大度,也敢痴心妄想。若没有娘娘的热心,我们主子也没二皇子可生不是。”红艳似看出欢颜的想法儿,跟着补上了一句。
“红艳可别这么说,你们主子能生了二皇子,也是她的福分比别人多些,和我可没半点干系,莫再念念不忘这点子事儿啦。”
欢颜连忙推脱,都说无功不受禄,这生子之事,就算有功也不能平白受了啊。自己偶尔想起,心中还不舒服呢。
“进宫快五年了都未生养的也有人在,怎么你家主子便有了?这就是天命。要谢便谢老天爷吧。”
“既是无事,我便走了。你家主子的册封旨意还在我怀里,等我送到慈宁宫用了印,便着人来宣。”
欢颜在红艳的千恩万谢中出了永安宫,便向太后的慈宁宫走去。
进了西暖阁,施罢礼便坐在一旁绣礅上,问太后昨夜睡得可好。
“哀家几年没睡得这么好了,新添了皇嗣,又将去了西南忧患,颜丫头你说,哀家能睡得不好么?”太后含笑望着欢颜。
“春草,取我的小印,先给那册封贤妃的旨意盖了,你便拿着去制了金册罢。”
春草接过欢颜递上的旨,按太后吩咐用了印离了暖阁。
待暖阁里只剩下太后与欢颜二人,太后拉过她的手轻拍,“你昨儿那主意,哀家回来又仔细想了,着实有心啊你这丫头。”
“禀太后娘娘,请娘娘恕罪。其实臣妾,”欢颜结巴了两声,“臣妾昨日私下还和贤妃姐姐说了西南之事。”
“她立刻便召了人,代她修书送回保国公府。若是李家也能出个人来,这事儿便是更为妥当了。”欢颜低头说道。
太后闻言更是喜笑颜开,“这是好事儿,哀家怎么能怪你。”
“贤妃姐姐真是深明大义啊,说只为了西南百姓,这事儿便做得。”
“可是她又心中惶恐,怕刚刚生了皇子便举荐家兄,被人说成是为子铺路。”
“她说皇储之事只由天命,断是争不得的,因此上嘱咐了臣妾,来与太后娘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