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看那两颗弹出来的眼珠。一边是红的,一边是白的。这两颗眼珠合在一起,不就可以制造出和铁马吃的胶囊一样的东西吗?”
狐泽“啊!”了一声,手电筒差点掉到地上。
“朋浩想要的是塑胶制的胶囊。可是如果只向工厂订购塑胶胶囊,人家一定会奇怪。不过,如果是让工厂做魔童女的眼珠,就没有人会起 疑了。”
“铁马药瓶里的胶囊,原来是塑胶制的胶囊吗?”
“朋浩大概在出发旅行前,就把真棹交给铁马的药瓶里的胶囊整个掉包了。塑胶制的胶囊中全都装着毒药,唯有一粒是普通的水溶性胶质 胶囊,也装了毒药混在瓶中。正如狐泽所说,铁马从朋浩去旅行的隔天开始,就逐日服下一粒毒药,但由于胶囊是塑胶制的,里面的毒药无法 被体内吸收。当朋浩和真棹抵达国外某地时,铁马才会吃到正常的胶囊,然后毒发身亡。”
“鉴识课的人验尸时没发现吗?”
“那也难怪。如果事先知道胶囊里装的是毒药,谁还会去怀疑胶囊本身呢?相反的,如果胶囊里面没装毒药,或许就会怀疑胶囊本身有毒 了。”
“我立刻让他们化验胶囊。”
“这样最好。铁马换了新瓶子后,曾向真棹抱怨身体不适。当时铁马其实是处于缺药的状态,所以才会如此抱怨……”
敏夫的双脚被洞窟中的水浸湿,感到很冷,几乎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然而,舞子所揭露的惊人犯罪计画,却令他连痛苦都忘了,根本不知 道时间流逝了多久。敏夫等着听舞子最后的话。
“……朋浩是根据波士顿举行的国际玩具展的日程展开计画的。两星期的旅程,自己和真棹都在国外。在他们出国期间,所有的杀人计画 都必须完成。两周之内,透一应该会从熊宝宝的肚子里发现安眠药瓶吧。香尾里的生日也正好在他们旅途期间。刚弄到倒立人偶的宗儿,在这 段期间至少会操作一次看看吧。出发旅行的前一天,他把铁马药瓶中的胶囊,和他事先准备的有毒胶囊调换。那个药瓶中有十五粒胶囊,其中 一粒用普通的胶囊装着毒药。”
舞子继续说:
“他们抵达国际玩具展之前的旅程,我想就连向日葵工艺的职员也不清楚。他们待在国外的期间,也许会收到马割家某人死亡的通知。就 算真的有,朋浩也打算把消息掩盖下来吧。在所有杀人计画没有结束前,他不能回国。只要说出国旅行不熟悉状况,在手续上出了一些差错, 就不会有问题了。”
舞子看着敏夫。
“朋浩出发旅行当天,我和小胜从早上就奉命开始跟综真棹。那时朋浩刚刚替所有的自动杀人计画上紧发条,放手丢出。他的目的当然不 是要追查真棹的行踪,而是要让我们确定,他和真棹已经按照计画从机场搭机起飞。如果马割家连续发生杀人事件,我们说不定会被警方叫去 问话。到时候,我就会这么回答:朋浩和真棹的确在那天搭机离开了,他们现在应该在国外,所以和所有的事件都毫无关系,是吧?”
“结果老天爷却明察秋毫……”狐泽叹息的说。
“的确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杀死朋浩的陨石,就是耶和华从天降下的石头。”
“当时朋浩身陷那场车祸中,却还拚命想取出旅行袋。那个袋子里装了重要物品吗?”
“应该不是什么参加国际玩具展的玩具。八成是他还留着几样足以成为杀人证据的东西,预备在旅途中灭迹吧。比方说,剩下的塑胶胶囊 或是残馀的毒药,类似这样的东西。”
当时朋浩全身烧伤躺在病床上,扯开氧气面罩高叫的声音,还留在敏夫的耳底。
“朋浩被送到医院,知道自己快死了,他大概也相信这是天谴吧。小胜,你还记得朋浩当时说的话吗?”
“……朋浩说他自己无所谓了。当时我听不懂他说什么无所谓,现在终于明白了。面对自己的罪行,这种报应是应该的,他觉得这样无所 谓。”
“虽然自己的生命即将如此结束,但杀人事件却正要开始。自己如果死了,那些杀人事件也就失去意义了,可是他已经无法叫停。自动人 偶早已从手中脱出,自己开始前进了。真棹如果留在国内,说不定会发现他的计画,尤其是杀害透一的事。就算那是无可奈何的,真棹也很可 能因此被当作命案的嫌犯。面对死亡,朋浩当时在想什么呢?”
朋浩的遗言乍听之下毫无意义。就连真棹,也把朋浩挣扎说出的话,当作受到意外冲击后意识不清的呓语。
“……你别管我。立刻出发。现在去的话,还来得及赶上飞机……明天,你去见卢哲福特·戴维斯,把魔童女交给他……”
敏夫覆诵着朋浩的话。
“不管怎样,他都必须让真棹出国。朋浩虽然也知道太牵强,但他除了再三重复那句话,已经别无办法。”
那恐怕是朋浩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命令,结果真棹却没有听进去。
“真是疯了。”狐泽环顾洞窟说。“在这种地方弄出这样的洞窟。”
“就像朋浩利用的倒立人偶一样。自动人偶一旦失控,就会朝四面八方乱走,即使撞到东西倒下,齿轮也不会停止运转。”
舞子依旧保持平稳的口气。
“人类比人偶更容易失控。时代一乱,就会做出惊人之举,幕府末期就是这样。人们为了保护自身安全,设计出各种机关,还盖了迷宫来 隐藏财产。”
“对了,我们本来不是正在找那笔财产吗?舞子,那笔财产在哪里?”狐泽站起来。
“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哪里?”
“就在真棹倒卧的房间呀,那三面墙堆的都是古老的木箱。”
“原来那是箱子啊。舞子,我们去看看吧。”
“财产可是麻烦的东西哟。”
舞子用力站起身。
通往真棹倒卧的房间的路,已经又被水淹没了。舞子移动椭圆形石头,把水放掉。
狐泽站在房间中央,环视着三面墙,啧啧称奇。敏夫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千两箱。
狐泽搬下身旁的一个箱子。似乎相当重,四角上钉的铁片已经生锈,表面破旧不堪。箱子没有灰尘,显然最近才刚被打开过。
“一定是朋浩打开的。”舞子说。
狐泽几乎毫不费力就打开了盖子。
箱中堆满和纸包一袅的方饼。狐泽拿出一块,撕开封条。敏夫的手电筒照出里面的东西。
“啊!”狐泽叫道。
狐泽手中椭圆形的东西,看似金币,却又不是。那是已变为褐色,有相当厚度、形状粗糙的金属。
“这不是天保钱吗?……”
那的确是天保钱。
狐泽打开另一包。还是一样。全都是生着绿锈的黄铜色天保钱。
“搞不好这是幌子……”舞子声音嘶哑的说。“听说江户时代,有钱人的仓库都会准备装满破铁钉的千两箱,据说对于防盗还满有效的。 ”
然而,她的声音毫无自信。
狐泽又搬下另一个箱子。这个盖子就不容易打开了。狐泽拿起挂在腰上的螺丝起子。撬开箱盖后,出现的也是用和纸包裹的方饼,里面还 是同样的天保钱。
为了谨慎起见,狐泽从堆积如山的箱子下方又抽出一箱。然而,每一箱都一样。
“怎么会有这种事?”
都是明治初期,连一钱都不值,只有八匣价值的天保钱。这个房间就堆满了那种天保钱。
“一定是马割家的人把钱花光了。”舞子说。
如果有人把金子花光,改放入天保钱,那个人应该就是蓬堂。当年蓬堂的奇行之一,就是存了不少天保钱。
狐泽笑了出来。
朋浩连杀马割家四个人,想要一手独吞的,原来只不过是堆积如山的天保钱。
敏夫拿起一枚放在掌上端详。
“有句话叫做虚有其表。”
舞子的声调恢复正常。
“就是说世人以为他是大财主,但其实他根本没几文钱。马割家的财产,正是名符其实的虚有其表……”
第十八章 弥勒佛
西木大楼的事务所到了十二月,逐渐开始忙碌起来。
舞子开始新的工作,敏夫也开着Egg四处跑。
他没有再和真棹见面。据舞子说,真棹继承了向日葵工艺,整天忙着工作。
“真棹已经变成工作狂了。”舞子批评道。
舞子自己似乎也已经放弃复职的念头。
“我也要当个工作狂。”她向敏夫如此宣称。
“那我应该当什么狂才好呢?”
说这些话时,他们正坐在事务所隔壁的咖啡店,因为事务所已经爆满了。
“这个问题可难了。”舞子说。
敏夫玩弄着天保钱。他觉得在天保钱上似乎可以看到怪屋、迷宫、倒立人偶,还有真棹的身影。
敏夫突然失手,将天保钱掉到地上,发出尖锐的金属声。
舞子的脸色变了。
“小胜,那是你从怪屋的洞窟拿来的吧?”
“是的,我只拿了一枚放在口袋当纪念,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
舞子接过天保钱,并从皮包中取出小刀。
“据说蓬堂在日进斗金时,曾将十元纸钞的十改写成一,在料亭当一圆使用……”
舞子把刀刃刺入天保钱的一角。暗色的铜锈中,闪耀出鲜明的金黄光辉。
“啊!”敏夫低声叫道。
“是天保钱的障眼法……”
舞子带着既满足的又悲伤的表情说。
“这就是铃木久右卫门设下的障眼法。久右卫门铸了纯金的天保钱,又在外面裹上一层黄铜,大量铸造假的天保钱,然后成功的携出加贺 ……朋浩果然还是看穿了这一点。”
敏夫感到晕眩。他知道在这一瞬间,真棹已经离他远去。
“去打个电话给真棹吧。”
敏夫刻意笑笑,摇摇头。他也知道那个笑太牵强,弥勒佛的笑容都还比他自然吧。
“看来你总算死心了。”
舞子半观着敏夫,走向电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