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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五大营的人马,多半穿得是单鞋,部分人有皂靴,一般将领穿得是马靴!”
千层底的布鞋,不仅是新军的装备,也是大多数民团的装备,能在冬日里有双千层底的布鞋,已经是很不错了,对此沙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鲁一带,许多人是穿不上布鞋的。
“单鞋?沙图,站在外面冻脚不?”
“若是不动,站不住,若是训练干活。不冻脚!”
“五大营的人马有帽子吗?”
“除了区分官兵的军帽。多半人有八尺的裹头布。”
无论是新军还是民团。杨猛都是用的大清的绿营的建制,十人一伙夫为一队,设什长;八队为一哨,设哨官;这是基础建制,接下来就是绿营正式的编制了,标、协、营、汛,依据各地情况的不同,这标协营汛的规模也不同。
在杨猛的军中的。三哨为一汛、设把总;三汛为一营、设千总、守备;三营为一协,设都司、游击、参将;三协为一标,设总兵、副将。
这样的编制与连排营团也差不多少,对此杨猛没有拿出自己的东西,都差不多的玩意儿,求新求变有些时候,没什么好处的。
军中兵卒一般带裹头布,这也是为了战斗方便,毕竟带着一条大辫子打仗是不方便的,而且也是个弱点。将辫子用裹头布包起来,一时防汗二是防着被揪着辫子打。
什长、哨长以上就开始区分地位的。一般是以暖帽来区分的,但这暖帽不过是管帽的变种而已,象征身份的作用,大过实用的。
“知道了!沙图,你立马下去,依着各营所属,弄出各营手掌、脚掌以及脑壳子的大小,就分三类吧!大中小,看一看哪一种型号的数量最多,赶紧去办!”
鞋帽的尺码,大清是有标准的,杨猛让沙图下去搜集一下,只不过是看一看做鞋帽的时候,哪个型号的要多一些。
“三爷,这量手掌作甚?”
“做手套!计长,待沙图弄回了尺码,你依着数量的多少,让直鲁豫以及西北的人,做手套棉鞋布袜棉风帽。
这手套要两种,一种是双层棉布的布手套,另一种是棉手套,都是分五指的,军中所用,针脚要密一些。
咱们出棉花、棉布,西北直鲁豫的人出力,按着下面的价钱,总要让做手套鞋帽的人,一天能挣够一家所需的粮食,这事儿赶紧办,一个月之内装备京师的六十万大军,东三省那边,延后一些,以后这手套、棉鞋、风帽,就做军资了!”
好嘛!这正经的差事不做,倒弄起鞋帽手套了,这东西对打仗有多大作用?看着嘴上不停歇的三爷,徐子渭也有些迷茫了。
“三爷,如今军情为重,做这些舍本逐末了吧?”
轻蔑的看了徐子渭一眼,这活猴儿,在战略上算是不错的,但他终究没有经历过战争,尤其是东南亚一带的丛林战争,在那里,枪炮子弹并不是最大的杀器,最大的杀器是环境。
这样的战例,克里米亚战争之中就有,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导致徐子渭忽视了这些小小不然的问题,但未来,或许就是这些小小不然的问题,就会带走一个个士兵的生命,就会让许多人变成残废。
张家湾的英法联军,杨猛也是在时时监控的,寒冷,让额尔金的英法联军几乎没有战斗力了,影子反应,英法联军之中,多了许多手脚被砍去的人,这就是寒冷的威力,大清北方的寒冷虽说不如东三省或是蒙古那么恶劣与极端,但缺少御寒的衣物,在北方的寒冬之中在野外呆上几天,也会冻死人的。
“你知道个屁!这打仗可不比训练,一整天一整夜的守在野地里,这年节可是能冻死人的,没有棉鞋、风帽、手套,你出去蹲上一晚试试,冻不掉你的手脚!
克里米亚战争之中,英法联军的伤亡,寒潮是个好大的凶器,除了手套风帽棉鞋,这粮食、烈酒、药物、冻伤膏、猪牛羊的板油,你也要着令商号,预备上一大批。
咱们的人马可以被打死,但绝不能被冻死、饿死、病死!”
打仗死人,无论如何杨猛也是能接受的,战争是残酷的,不死人就不对了,但冻死、饿死、病死,却是窝囊的,只有能挽救,杨猛宁可让这些人,死在英法联军的枪下。
“哦这个计长之前倒是没有涉猎,这几天趁沙图搜集尺码的时候,计长多研究研究!”
听了杨猛的说法,徐子渭多少还是有些疑惑的,徐子渭虽然是败落之后进的云南,但之前他的日子过得不错,没怎么挨过饿受过冻,冻饿致死,他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的体验过。
在他看来,这人马有衣有食就很不错了,什么手套棉鞋风帽之类的玩意儿,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江南的难民,在冬天里,不也是打赤脚光膀子吗?也没见冻死几个!
“下去走走看!这事儿不是小事儿,绝不可马虎,这事儿一个月之后,做不利落,老子是要杀人的!
让广州船厂的李明福,带上几个靠实的人,进京一趟,这次开战,还有许多事情,是需要西山、广州、黄鄂那边去做的,如今葛师傅不在,让李明福多担待一些。
知会韦驼子,让他手下的新军准备一下,老子要去看看新军的操演!”
战争准备,杨猛虽说想了很多,但很多东西依旧是不完备的,他并不是专业的军事科班出身,许多东西只能想到哪算哪,战争到经验尤其是如今这个时代的战争经验,也是需要积累的,真正将战争当做可以随意掌控的棋局,那就离着失败不远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八章 操演(一)
三天的时间,足够城外的五大营与僧格林沁的骑兵部队,整理出一个大概的鞋帽尺码了,将这些发给西北和直鲁豫的杨家管事,做这些营生的任务,就交给了西北和直鲁豫的百姓。
一个月的时间虽说不长,但对五六个省份的百姓来说,弄出百多万套手套、棉鞋、风帽、布袜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路上不耽误时间,一个月之后,京师外面的六十万大军,就有了一批迟来的过冬物资,虽说晚了一些,但年头岁末是最冷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开战,这些物资的作用还是极大的。
三天的时间,也足够韦驼子那边,组织一场军演了,带上从江南匆匆赶来的于彪,杨猛也带着人马,直奔五条船的江南民团而去。
“三爷,江南的军务,交给丁泰辰没问题吧?”
于彪被匆匆调来京师,杨猛是想让他也参与即将到来的大战,但对于江南的军务,于彪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无妨!或许泰辰在局部的战争之中没什么出彩之处,但统摄江南全局,他的本事足够了,而且之后的江南,基本没有大战,除了定海之外,英法联军应该不会攻击其他商埠或是海域的。
他们与咱们不同,英法联军需要顾及欧洲均势与国际局势,德美两国的牵制,如今看来是足够的,你与驼子,还有江南的石达开,主要目的就是学习如何战斗。
新军的训练,多半还是纸上谈兵的,这次老子预谋的京津大战。即使对新军的检验、磨练。也是咱们试探欧洲战力的一个大好机会。
若是新军可用。欧洲战力不济,那此战咱们就该反扑了,让他们也尝尝水深火热是个什么滋味!
若是败了,咱们就没有将来了,若是不败不胜,就说明新军还需要磨练,也意味着战争,将长时间的持续下去。如今对咱们最好的结果,就是战胜,但世事无常,胜与败这事儿谁也说不准,接下来的京津,就是搏命求活的地界了!”
天气不是很好,乌云沉沉阴风怒号,即使穿着貂裘,杨猛依旧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气,不适应北方寒冷的。可不止是民团的人马,几乎将自己包裹成一个皮裘团。杨猛依旧觉得寒冷。
“知道了!三爷找了这么一个天气,可是要看看韦驼子人马的战力和适应能力如何?”
点了点,于彪也是一脸的沉重,三爷这次的赌局弄得有点大,之前的英法联军差不多四五万,即将来的或许是十几万,或许是二十几万,能不能挡住这些洋鬼子,于彪虽然有信心,但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是赶上了而已,这日子是之前定下的,谁他妈知道走在风里这么冷呢!若是有可能,老子倒是想选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吐了一口雾气,杨猛也有些无奈,在西南、江南还有京师温暖的屋子之中呆的时间太长了,对于北方的寒冷,他明显有些不适应,看来也该磨砺磨砺自身了,这年月,战局都不好预测,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跑路呢?
“呵呵这话说的”
于彪轻轻笑了一下,但脸上的神色依旧沉凝,三爷的话不错啊!但战争开打是不遂人愿的,不仅是三爷不适应北方的天气,于彪也是一样的,从热乎乎的江南到冷彻人心的北方,这两天多了,他也一直在打哆嗦的。
杨家的人马,除了藏军,怕是许多人都适应不了,这样的寒冷,这对战力是个不小的消耗,手指冻得都发木了,还怎么提刀打枪呢?
迎着冬日的寒风,走了一个多时辰,杨猛的人马才到了韦驼子的军中,没有进烧着炭盆的大营,杨猛带着于彪,直接上了没遮没拦的点将台。
“爷,这天气不好,您还是到营中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与杨猛和于彪不同,韦驼子是在藏边呆过的,北方的寒冷与藏边比起来有些小儿科了,瞧着一身皮毛的三爷,以及脸色发青的于彪,韦驼子认为如今的大事儿,是让三爷暖和暖和。
“娘的!这天儿是真冷啊!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撞上了,就看操演吧!
操演咱们可以随便选日子,但打仗不成啊!等这仗打起来寒风怒号,或许还是好日子呢!
将近三个月了,京郊都没有下雪,这年前年后怕是要有大雪啊!而这年前年后差不多也是打仗的时候了,这点寒冷与在雪中没日没夜的靠着相比,只怕也微不足道了。
驼子将军,你打算给咱看啥呢?”
自打来了京师,杨猛也是第一次与韦驼子见面,太忙!许多事情只能用军令联系,看着韦驼子,杨猛也多少有些羡慕,这位大冷天在寒风之中,只穿一件厚袍子,看着他那黝黑的脸膛,粗壮的筋骨,杨猛知道,这些年,这驼子也没少操练自个儿。
“成了!既然爷要看操演,那就从打枪开始吧!看着也热闹一些,有些热乎气儿,爷或许就不冷了!”
虽说是戏言,但打枪,确实是检验新军优良与否的关键,别的玩意儿练得再好,打枪打不准,什么都是白费。
“也对!基础训练,走吧,咱们去看看?”
“成了!儿郎们都准备好了。”
到了韦驼子大营的校场,杨猛没有第一时间让韦驼子下令演兵,他围着那群准备射击的新军转了几圈之后,就找到了于彪,低声吩咐了几句。
“三爷,这个”
“就这么办,驼子,安排个人听于彪的号令,这么演没意思,老子给你加点料儿!
来来来,老子今日也做你驼子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兵,咱们一起去校场。试试?”
活动了几下筋骨之后。杨猛卸去了身上厚重的貂裘。摘掉了遮风的皮帽,露出了里面一身改过的短蟒,就着热乎劲,在校场上快速的打了几个套路之后,寒风也没有之前那么寒冷了。
“爷,您悠着点,这日子滴水成冰的,这脱了皮裘。还不得受寒?”
一看三爷甩了皮裘,韦驼子可是收了惊吓,看来自己营中有让三爷不满的地方了。
“聒噪!这打仗的时候可不分这个,就当是军令吧!走!”
杨猛拉着韦驼子,围着准备射击的新军转了一圈,韦驼子也发现毛病了,这些新军都是热过身的,满头的热气,在近处更为显眼,这提前热身。却是有些糊弄人了。
“另选一哨人马,让他们脱了棉服。准备试射!”
热身之后,能看出新军多大的本事?打仗可不是训练,由得你暖手暖脚的参战,或许,第一仗就是夜袭呢!
在寒夜里呆上几个时辰,辫子都冻直了,更别说手指头了。
在杨猛的指派之下,一群手脸被冻得通红的新军,换下了浑身热气的人马,不等着韦驼子下令,于彪带着人,又给新军换了枪械。
“驼子将军,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杨猛也从于彪的手里接过了一支德莱赛,这韦驼子的一营人马,用的全是纸壳德莱赛,这有枪栓和没枪栓有很大的区别,杨猛的第一个绊子,就给韦驼子下在了枪栓上。
“开始!”
得了杨猛的吩咐,韦驼子一挥手就示意新上来的人马开枪射击,但他的命令下去了,新军的人马却迟迟不动,一个个正掰着枪栓使劲儿呢!
这就是杨猛刚刚转了一圈看到的问题,韦驼子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