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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在陆路的支援,海军想要走近海航线,还得问问咱们的活雷答不答应!”
杨猛也是突发奇想,越想他越觉得此事可行,若是再砍了英法的联合舰队,短期之内,这大清的海疆就无虞了!
“三爷!锚雷虽好,但毕竟不是铜墙铁壁呐!毒蛇断尾、壮士断腕,若是英法联军用船只在海上硬趟出一条活路呢?
再者说了,这锚雷虽好,但拆除却是个好大的麻烦!这段时间,杨福良的船队,为了拆除渤海航道的锚雷,已经丢了近百条人命了!
冬季水寒!即使是纵横海疆的老水手,下到两三丈的水中,都不见得能活着出来,咱们布雷容易,英法的联合舰队,想要趟过雷区也容易,将来为了这些锚雷,咱们要付出的死伤,可是成千上万呐!
这锚雷不除,渤海的航道就是危险的,布雷的深度是按着英法联军战舰的吃水来设置的,但这个深度,也是大多数商船载货的深度,三爷,这行走渤海的商船,将来可都是咱们的啊!”
因为这段时间经手了不少军情事务,徐子渭对于锚雷的性能和缺点,也是极为了解的,这锚雷虽说能封锁海域,但他终不是天堑,若是英法联军狠一些。直接用船趟路。其实也损失不了几艘舰船的。锁不住海域,就是锚雷的一大弱点,也是三爷谋划之中的漏洞!
而且这锚雷好布难排,为了在渤海排雷,杨福良那边已经死了过百人了,这冬日的海水对老水手来说也是一重鬼门关,谁也不知道下了海之后能不能活着上来的。
“为了排雷死了百十人了?怎么老子不知道呢?”
一听因为排雷,死了百余人。杨猛的关注点也一下转移了,这事儿他有解决的办法,为了这个死伤百余人,太不值得了!
“三爷前期军务繁忙,这事儿我就给压下去了!”
“西山的都是笨蛋!这事儿还不好解决吗?咱们的西山,是不是能生产乳胶管?
依着乳胶管的做法,做个乳胶潜水衣就是了,用乳胶管链接到船上,加个风匣,不会水的下去也淹不死的!
来来来。老子给你画个图纸,广州船厂的李明福还没来吗?先让他安排做这个!
笨蛋玩意!就是弄个铁桶也成啊!一共也就两三丈的深浅。加上玻璃罩,外面弄把能截断锚绳的大刀即可!
催促一下李明福,让杨福良那边别排雷了,什么脑子,常年在水上打混,这点法子也想不出来,爷的抚恤金就那么好赚呐?”
潜水衣、简单的潜水艇,对杨猛、西山、广州船厂来说,都不是多大的难事儿,就因为缺了一句话百十人丢了命不说,赔出去的银子,也足以建造一座胶管厂或是简易潜水艇加工厂了。
“还是三爷有法子,早知道”
“以后遇上这些难事儿,多开口问一问,你看,咱们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解决了!
做事儿,有的时候是要死人的,但不该死人的地方,就一个人也不能死!这冬日的海水凉的很,别说是人了,就是鱼都冻得不出蛰了,大冬天的用人下海排雷,这人命就这么不值钱?
斥责一下杨福良,这事儿办的不妥,就是用船,这锚雷,也不是不能排的,前面弄一艘吃水浅的海船,后面拖上几截沉水桩,在海上犁个三五遍,这锚雷自己就爆掉了,咱们布的锚雷,深度都是一样的,并不复杂,许多法子都是可以排雷的,为什么要用人去排雷?
杨福良这厮,不是想害老子吧?让影子的人查一查,若是这杨福良这厮懈怠,把这王八蛋给老子沉海!”
这事儿越说杨猛越是气怒,排雷的法子他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想出三五个,都是常年在海上打混的人,就是用渔网也能把锚雷给拖上来的。
想到杨福良此人,杨猛也想到了他的狼性,难不成这厮,是想带着人马跑路,在船上败坏自己的名声?若是这样,那杨福良就留不得了,如今杨家的舰队,可不是以前了,七十多艘英法联军正在服役的战舰,近百艘正在改装的铁甲舰,若是假以时日,世界最大的舰队,那是杨家的,若是让杨福良这王八蛋给拉走了,杨猛不得哭死?
“三爷,这事儿您误会福良了,正是因为英法联军将至,他们才用的这个法子,毕竟,那些锚雷拉上来还是能用的,若是撞得合适这一个锚雷,就能击毁一艘战舰,在此事上,我和广州的丁大管家意见一致,可以!”
这事儿也有徐子渭和丁泰辰的责任,倒不是杨福良要祸祸杨猛、祸祸杨家,为了战争,丁泰辰和徐子渭也是杀人不眨眼的。
“你们都是混蛋!这事儿就不能多句嘴问一下?一颗锚雷值他妈几两银子?老子掌控的杨家,别的没有,银子却有的是!
锚雷的产量不足,老子可以继续建厂,马口铁厂的产量不够,再建两座铁厂,这药厂的产量不够,就再建十座药厂!
为了这个你们把百十条人命投进了海里,不说海上应对的事儿,单单这个,就是得不偿失的!
这么做了,你让海军的士兵,怎么看杨家?怎么看老子?老子的意见还是那样,该死的人,一个也不能少死,不该死的人多死一个也不成!
妈的!那百十人,一人追加抚恤两千两,这事儿是老子疏忽了,既然人已经死了,老子是救不回来的,只能让他们的家人过得好一些了!
这事儿做的混蛋!知会丁泰辰,锚雷的产量若是不足,该建铁厂就建铁厂,该建药厂就建药厂!用人命换锚雷,这事儿做不得!
花钱多老子不怕,哪怕是再投千万两银子,这样的事儿也不能有下一次了!”
杨猛是杀人不眨眼的,但是不该杀的人,他也不会去杀的,如今无论是大清朝廷还是杨家,都不是穷鬼,没必要为了几颗锚雷填上人命,这事儿说的小一些,那就是他杨猛的器量不成,视人命如草芥!说的大一些,那就是大清或是将来的杨家不够大气,没有大国的气度!
“三爷,这事儿咱们做差了,不说这事儿了,说说英法联合舰队的事儿吧?”
“说个屁!有个屁的说法!来了再说吧!你刚刚说的不错,若是英法的联合舰队用毒蛇断尾的法子,咱们根本是没奈何的!
这些天督促一下李明福,这事儿做的!让你们这帮狗日的窝囊死老子了!”
在英法联合舰队这事儿上,徐子渭说的不错,他杨猛想的有些天真了,但在以人命换锚雷这事儿上,杨猛却觉得有些窝囊,杨家,数十上百亿银子的身家,如今的大清朝廷现银也有两三个亿,为了几十两银子一颗的锚雷,搭上了近百条人命,这跟当年长桌宴撑死人是差不多的,杨猛满心都是窝囊气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四章 洋务战争(上)
因为用人排雷的事儿,杨猛真是上火了,两三天的功夫,他只是每日默不作声的让徐子渭将一干政务,给他读一遍,听完之后,没有大事儿,他就闷闷的离去了,若是有大事儿,也只是三言两语批示一下,对于杨猛来说,这样的窝囊气,十多年没有受过了,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而这些仇恨,他也在往英法联军的身上转移,若是没有这帮王八蛋打来,哪能有这事儿呢?
气闷闷的杨三爷,在徐子渭的眼中,却是让人欣慰的,若是换做几年前,杨福良这厮指定要被三爷沉海的,不杀杨福良除了因为这事儿是自己和广州的丁大管家指使的之外,最让徐子渭欣慰的就是三爷在学着制怒!
上位者,怒气勃发往往落了下乘,喜怒不形于色,喜时普天降甘霖,怒若雷震九重天,这才是气度,三爷的岁数还是太过年轻了,不足三十岁,掌了偌大的基业,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若是三爷能遏制住自己的杀伐之心,那就是百尺高台更进一步了,加上三爷深不可测的城府,必成大事!
“三爷,广州的李明福来了!”
“让他上来吧!将前几天我弄的潜水衣图纸拿出来,将来用得着!
这次用人排雷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许多事情的处理法子,就按着这个来,若不是”
“您都闷了好几天了,在计长看来,这是好事儿。三爷若是学会了制怒。才算是真正的国器!”
“狗屁国器!这两天老子把怒气都转到了英法联军身上。不杀光他们老子誓不罢休!自己人不好杀,就拿着那些王八蛋出气吧!这窝囊废老子做了!
制怒?有个屁用!如今这国家,就是需要一个疯子,一个敢带着四万万人玩命的疯子,而老子就是那个疯子!
杀!杀服四方,就是老子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见三爷咬牙瞪眼一副吃人的模样,徐子渭知道自己刚刚的欣慰,算是表错了情。这位爷的性子依旧火爆啊!
“属下李明福见过三爷!”
“怎么才来?老子前两天还有事儿想交代你办理呢!”
瞧着老了许多的李明福,杨猛的火气也被压了下去,与李明福一起到广州的谭玉彬,如今手底下掌管着近十万海军以及技术人员,近代海军创始者的名分是跑不了的,谭玉彬在前台挣面子的时候,李明福却在背地里付出了比谭玉彬更多的辛劳。
“三爷,广州船厂、大湾船厂的事情太多,多花了五天的时间,交代事情了!”
“辛苦了。你这岁数也不小了,今年六十多了吧?”
“多蒙三爷记挂。六十有三了!”
壮实黝黑的李明福,若是这些年不操劳,或许还是一头黑发呢!如今他的辫子却已经花白了,脸上的褶子也多的厉害,双眼也有些浑浊了。
“家里可有子嗣?若是可用,接你的班也不错!”
子承父业,这也是杨猛对自己手下的关照,前有云南的江树先,再多一个李明福也没什么的,但关键的一条,就是子嗣可用,若是不成器,杨猛尽多给他个衣食无忧而已!
“五个儿子有四个在跟着我忙活,一个入了新军,明福知道三爷做的是大事、是好事,明福的身板还是可以的,再干十年八年不是事儿!
只要明福还能为三爷做事,不死不休!”
李明福的话多少有些无奈,看来是家里的子嗣不能承祖业啊!
“可是子嗣的问题?”
“唉五个儿子,三个大的早些年都在家里务农了,读的书不多没什么灵性,也就能跑跑腿儿;老四是个呆不住的,从了师傅学了拳,入了新军;只有老五这个小儿子还凑活,有些个灵气儿,这次带着来了,想让三爷给掌掌眼!”
“幼子长孙呐!带上来瞧瞧,看看适合干什么!”
“明福谢过三爷了!”
李明福实在而憨气,做实事儿就靠李明福这样的,对于李明福杨猛是很欣赏的,他的要求杨猛也就一口应承了下来。
不大的时候,李明福就带了一个大眼滴溜溜直转的小子进来了,瞧那岁数也就十七八的样子,这岁数不算太小,依着他双眼的活泛劲儿,应该是个可以做官的料。
“计长,这小子灵呐!带一带?”
“三爷开了口,计长自然尽心教导。”
“肆明,还不见过三爷!”
“学生李肆明见过三爷!”
杨猛看好这个李肆明,徐子渭看了看觉得这小子不差,也一口应承了下来,听了三爷和徐先生的话,李明福也是一脸的喜气,若是三爷栽培,自家的小儿子前程无量呐!
“李肆明,不错的名字,可愿意跟着徐先生学学做官?说不得二三十年之后,你就是封疆大吏呢?”
与粗粗壮壮的李明福不同,这李肆明倒是长得清秀,样子不错心气儿灵活,做官应该是上上之选。
“二三十年啊?出名太晚,肆明倒是想拜三爷为师!”
或许是跟着李明福见过了不少大场面,李肆明并不怕生,说话也算是得体,这样的人做官应该是不错的。
“嗬!你小子倒是口气不小!老子没怎么读书,斗大的字儿识不得几箩筐,你小子拜老子为师,可是来羞臊三爷的?”
一听三爷说了这个,可是把李明福吓了一跳,不等他请罪,杨猛挥挥手示意他坐在一旁,只是撩拨起了李明福家的小儿子。
“三爷读书多不多,肆明不清楚,但父亲常说三爷是天纵之才。无论是西山还是广州船厂。许多东西都是三爷想出来的。就说这驳船吧!
没有三爷的点子,怕是许多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如今这驳船交通南北,一年运送的货物,千万骡马所不及!
在肆明看来,这学问的高低不重要,心里有点子才最重要,心里没东西。就是肚子里的学问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肆明,三爷面前休得无礼!”
年轻的李肆明承了年轻人的狂傲之气,说话没什么分寸,虽说老子李明福一直在打眼色,可这小子就是置之不理,甚至对老子的呵斥也当做了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