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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凰立即点头附和:“嗯嗯,大师,方才天色还未全开,这盆兰草当真是‘草’,一片花瓣未长,九儿走得心切未曾留意它。”
“阿弥陀佛,可定,将朱砂兰装盆送到我禅房里,王爷,请恕老衲失陪。”了禅双掌合十略施一礼,转身离去。
“弟子遵命。”呆呆的小沙弥这时才回过神,对着方丈背影答了一声,赶忙收拾那株方丈心爱的兰草。
明凰目送了禅至转角处无影,不解道:“翃哥哥,和尚六根清净、无贪无嗔,为何也会动怒?”
“大师并未动怒,只是惋惜这株兰草,这株朱砂兰是三年前父皇赠予了禅大师,想必大师此刻回禅房是为此兰超度。”
“为花超度?”明凰不解,世间还有为花超度的,她更不解,如此贵重的兰草,老和尚放在走廊做甚么?
凤辰翃正色道:“佛曰:万物皆有灵,为花超度有何不可?”
明凰不以为意,真要万物有灵,和尚盖寺庙做甚么,花有灵,建寺的木头本为树,树也是生灵,怎不见他超度木头,厚此薄彼!
“小姐——”穆冉冉从走廊那头匆匆赶来,向凤辰翃见了礼,低声道:“小姐,你毁尸灭迹了?”
“冉姐姐,你怎么知道?”明凰纳闷了,她一进后院就说去看和尚朋友,这是哪儿听来的消息?
穆冉冉凑到她耳边道:“小姐,我去膳房取素包给夫人,到禅房外遇到可行,他说你把方丈……既然藏好了,咱们快走吧!”
“那花盆是老,是大师让小和尚带回他的禅房超度去了,呀,你没让小和尚告诉娘亲吧?”明凰赶忙朝她身后张望。
穆冉冉得意道:“小姐别担心,可行让我支开了,没见着夫人,春雨姐姐虽出来听了半句,不过已经疏通好了。”
被二人忽视的凤辰翃不禁笑道:“九儿何以如此紧张?”
明凰撇撇嘴:“翃哥哥,你要是六岁被罚抄百遍大藏经》,你就明白这件事有多严重了……”
☆、凡尘俗世,人非木石
凤辰翃敛去笑意,恍然道:“原来九儿有此遭遇,难怪……”
虽说这桩糗事暂时拖住了,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待会儿老和尚和娘亲一碰面就穿帮了,明凰心里发愁,突然计上心来。
老和尚似乎与翃哥哥关系不错,明凰扬起人见人怜,佛见佛惧的小脸,学起哥哥当初求她在公主面前美言的口吻。
“翃哥哥,九儿有个不情之请,有劳翃哥哥前去大师面前美言几句,请他老人家消消气,等会儿见了我娘……”
凤辰翃面露难色,轻叹一声道:“大师慈悲为怀,绝不会刻意刁难于你,但他终究是人非佛,以其对此兰如此爱护之心,即便本王前去宽言,恐怕短日内难以释怀,况且明夫人聪慧过人,岂能不察。”
“……翃哥哥言下之意,九儿又要被罚抄百遍大藏经》?”明凰悔得肠子都青了,干甚么要陪娘来上香呢!
凤辰翃笑道:“那倒也未必,九儿不妨坦言相告,许诺为大师亲手栽种一株兰草,岂不比抄经更显诚心?”
穆冉冉墙头草一倒:“小姐,咱们瞒着夫人,到时夫人更生气,不如依王爷说的,小姐去跟夫人认个错,给方丈栽盆兰便是。”
“冉姐姐,你说得好容易!”明凰泄气了,这两人说得轻巧,让她栽花花草草,这不比登天难嘛!
“小姐,武大叔善栽草木,咱们府上不是郁郁葱葱、姹紫嫣红嚒,回头让他口授就是了。”
明凰深吸一气:“栽花总比抄经强,走,跟娘亲认罪去!”
看着主仆二人并肩离去,凤辰翃敛去笑意,丞相掌中珠,本可一世无忧,怪只怪他视你为后。
禅房内,了禅闭目念诵完地藏经,睁开双目却又是重重一叹,凤辰翃在屋外听声叩门,得了屋内回应,步入禅房:“大师,父皇若知此兰扰了大师清修,想必心有不安。”
了禅愧色道:“老衲惭愧,出家五十余年,六更仍未清净。”
凤辰翃笑道:“大师,明小姐请本王代为传话,她愿为大师亲手栽种一株兰草,以慰大师失兰之痛。”
了禅心中一惊,蹙眉劝诫:“王爷,凡尘俗世,人非木石,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他朝悔恨。”
☆、一晃两冬,冠岁笈年
凤辰翃未听了禅劝言,一步步临近深渊,转眼已过两冬,昔日少年冠岁。
弘睿三年元月,因三年前先帝弥留之际已令翃王提前行冠礼,凤辰昱禀过母后,欲设元宵宫宴以祝其成年。
与此同时,新城公主与东洛公主在除夕后先后确诊有喜,远在兰古的永安公主再为兰古皇室添了金枝,皇室喜庆之事接二连三。
随着斗转星移,心中无形的阴云逐渐散开了,一连串的喜事更好比是锦上添花,而令皇太后最为欣喜的是明家丫头终于笄年了。
尽管凤辰昱于暄和二十二年八月下诏三年不立后,距离期满尚有八个月,但天子大婚比民间嫁娶更为多礼,早些准备也不为过。
元宵日,刚入五更天,明凰带着冉冉来到爹娘的锦瑟居,先向娘亲请安,再一起前往保国寺上香。
早前安氏并非初一、十五日日上香,每逢当日需入宫,上香便顺延一日,心中有佛,佛祖慈悲,岂会计较这些。
自前年女儿毁了了禅大师一株兰草,许诺亲自栽种一株作赔,两月后如诺送了去,之后便有如此突变。
“待圣旨临门,便可为九儿择吉行笄礼,到时一言一行事关皇家,不可再出府门,若真难舍那株兰草,娘请大师还予你便是。”
明凰一窘又一急:“不可,不可,是九儿踩烂了了禅大师那株兰草,这株已赔给大师了,怎好再要回来。”
安氏既欣慰又怜惜:“九儿真是长大了。”
“夫人、小姐,香烛与车驾都已备妥。”一切准备就绪,大丫鬟春雨进屋来请主子。
保国寺内,凤辰翃今日又成为入寺第一人,但今日来此并非为他,只因昨夜又遭梦魇折磨,特来地藏菩萨像前诵经。
凤辰翃诵完经起身,了禅十之八九立于身后,这日也不例外,二人如常前往后院禅房谈经论道。
不久,禅房外传来一阵少女间的梭梭细语,凤辰翃唇角微扬,了禅观其神色不由得心中一紧。
凤辰翃见了禅察觉,索性坦诚道:“大师,再过三月又可观兰,今年那株兰草势必胜过去年。”
了禅见他语带双关,不禁甚为担忧。
☆、翠玉飞凤,贺你成年
隐约听到禅房内有说话声,明凰便知凤辰翃昨夜又梦魇了,她心下一沉,忘了禅房乃清净地,径直在门外急呼起来:“翃哥哥,翃哥哥,你快出来,我有东西给你。”
凤辰翃闻言歉声道:“大师,看来今日本王无缘听大师讲禅了。”
“阿弥陀佛,听闻今夜皇上为王爷入冠设宴,想必巳时就当入宫,是老衲疏忽了,王爷请——”了禅看似答非所问,其实不然。
了禅之言,一则提醒凤辰翃,其兄对其手足情深,二则不愿佛门染尘孽,这两年他对凤辰翃的劝诫并不少,奈何其已弥足深陷。
凤辰翃闻言一笑:“大师言重了,请——”
“大师,翃哥哥。”明凰见两人出来,忙连施二礼。
“阿弥陀佛,明小姐大礼老衲愧不敢当,王爷,明夫人想必已久候,请恕老衲失陪。”了禅匆匆远离了本该最为清净的是非地。
明凰目送了禅走远,不解道:“翃哥哥,为何大师仍在记仇?”
凤辰翃哑然失笑:“九儿何出此言?大师知今日宫中设宴,我等晌午便要入宫,故而行色匆匆,并无他意。”
明凰将信将疑,突然想起方才喊人所为何事,忙自身上锦囊中取出一只小香包,递给凤辰翃。
“朱砂香囊?”凤辰翃笑问:“去年端午,九儿已赠本王一个,何故又送一个?”
明凰蹙眉道:“翃哥哥岁末时将那只香囊遗失了,对不对?初二那日,九儿跟娘来寺里上香,可定小和尚拿出那只香囊于我看,他只当是我的东西没交方丈,却不知是翃哥哥遗失的,九儿那只已脏得厉害,便重做了一个,翃哥哥不许再掉了!”
凤辰翃接过香囊,心中竟泛起一丝暖意,他曾自问,倘若她非那人心中至爱,是否会真心娶她、宠她,但世间终究无“倘若”。
收好香囊,凤辰翃终究还是取出了那枚翠玉。
“九儿,今日皇兄为本王入冠设宴,若未记错,今年你亦及笄,这枚玉陪我多年,今日赠你,贺你成年。”
凤辰翃掌中的玉佩分外眼熟,明凰一愣一怔,随即一惊,除去玉色不同,简直与昱哥哥送的紫玉飞凤毫无二致!
☆、紫玉翠玉,原是一双
穆冉冉瞬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凶险,却又一时理不清心中的千丝万缕,莫非小姐的大劫与此人有关?
“翃哥哥,香囊极为平常,这玉佩……太贵重,九儿不能收。”明凰婉言谢绝,一双手臂无意识地背到了身后。
明凰的拒绝令穆冉冉暗松了口气,无论劫难是否与此人有关,拒绝总比收下来得妥当。
凤辰翃轻笑道:“九儿,皇兄的紫玉可是在你手中?”
明凰一脸诧异,脱口道:“翃哥哥,你怎么知道?”
凤辰翃一笑,却答非所问:“紫玉翠玉原是一双,当年世祖皇帝机缘下得到两枚罕见玉石,后命人打造成两枚外形相同的玉佩,紫玉赐予时为太子的世宗皇帝,翠玉则赐予了太子妃,后来父皇立太子妃,世宗皇帝便将这两枚玉佩传于父皇与母后。”
明凰听了更是糊涂,依他所言,这两枚玉佩历代是传于太子与太子妃,这枚翠玉又怎会在他手中?
“世祖、世宗皇帝皆是一脉单传,父皇却得我兄弟二人,当年母妃七月产子诞下本王,父皇十分担忧,一面命太医们细心照料,一面命太卜属测本王命格,太卜令言本王一旦成年便可一生福寿安康,父皇恐我长不成,便向母后要来此玉庇佑我。”
原来有这样的缘故,明凰听了更是坚决:“翃哥哥,此玉既是如此灵物,更不该转赠予人,九儿万万不能收。”
凤辰翃叹声道:“这本该是你的,方才本王称‘赠你’而未言物归原主,只因不愿提及过往,如今你已明白,如何不能收?”
凤辰翃那句“这本该是你的”,令明凰颊上飞红,一时间迟疑不定,收下翠玉,他日把紫玉还给昱哥哥,到那时一人手执一枚,可若收下后翃哥哥没了玉的庇佑,这万一有甚么……
明凰支吾道:“它能庇佑翃哥哥……”
“当年父皇只恐我长不成,如今本王已入冠,父皇的顾忌便已不再,九儿莫再推辞。”凤辰翃笑着将翠玉递过去。
穆冉冉暗中拉了拉明凰的袖子,示意她拒收,明凰却会错了意,以为催她收下玉佩,好早些进宫去,明凰接过了玉佩。
☆、元宵宴散,院中有贼
明凰接了玉佩,穆冉冉气得哑口无言,然而此刻她的确也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唯有暗自忧心,并对凤辰翃留意起来。
这边明凰刚收起玉佩,春雨匆匆来传话,见了凤辰翃先施了一礼,转而低声道:“夫人请小姐快些,时辰不早了。”
“哎呀——”明凰提起裙子小步跑去看她亲手栽种的兰草,跑出几步回身叮嘱:“翃哥哥,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那株兰草。”
以往,江南花家来人皆是入住义王府,去年秋,花家在京中添置了一座大宅,以便花玉璘出嫁时无需千里迢迢,花似锦、花璘斌父子毫无疑问也被邀赴宴,离大喜之日不足一月的花玉璘则在家中回避。
除了新城公主、东洛公主外,上官青峰的夫人轩辕悠然也有身孕,且已怀胎六月大腹便便,三人聚在一起无非是谈论腹中胎儿,皇太后与淑太妃也参与其中,永寿宫里,明凰插不上嘴,索性退到一旁找许久不见的司徒丹与文舞儿叙旧。
花璘斌不与凤辰昱、凤辰翃在一起,反而选择待在女人堆里,但他在请过安后极少开口,一双美目只目不转睛盯着一人。
这夜的宫宴极为热闹,一扫两年前元宵夜宫内的阴郁与宫外凶险,堪比当年凤辰昱前往边境与兰古邦交回朝时的庆功宴。
美中不足的是,凤辰昱脱不开身,直到宴散也未能与九儿说上两句私语。
明凰回到府中,直囔着困乏,打着哈欠回了自己院子,对于刚到五更天就起身的人来说,眼下舒适的床才是大爱。
然而刚入院子,穆冉冉微微蹙起了眉,恒心则已落到主子身前:“小姐,院子里有客。”
“恒大哥,你说甚么呀?”说话间,明凰又打了个哈欠,已颇为不耐烦。
“小姐,恒心是说咱们院子有贼。”穆冉冉原本想说的是“刺客”,生怕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