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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在哪个地方。”
白棠站在门口见那天的情形和位置简略的说了一遍,这部分没有任何撒谎的必要,因为那天也确实让她很惊讶,并非是装出来。
“为什么当时不迅速将情况告诉朕?”
果然会问到这个问题。
“我不会被一只蛤蟆吓倒的,皇上放心。”白棠说道。
段天翎淡淡哼了一声,“那么……凌妃是怎么疯的?”
她心里顿时一紧,这一点实在不太好说。
如果将凌妃疯的事情全部推脱到见鬼上,他会不会起疑心,觉得这个地方的异常太过头了,以后重点观察。
或者将他还可能将他不知道有多少的法器弄过来?
如果是那样,白棠就倒霉了,那才算是真正的被监禁。
“不清楚,凌妃疯的时候,我正在……”她顿了一下,那个时候她正被叶如晨带到皇帝寝宫了。
“在哪里?”
她轻叹了一声,“你寝宫门口。”
段天翎愣了片刻,才缓缓道:“回来之后她就疯了?”
“差不多,当时她就像梦游一样,出来到处晃,还将云嘉吓晕了。”
倘若完全说谎,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云嘉眼睁睁看着凌妃说见到了鬼,又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瞒不住。
白棠思忖一刻,又道:“不过我听云嘉说了很有意思的事情,说她在喊玉儿的名字,就是叶如晨的宫女吧……”
叶如晨一直站在旁边,不远不近地看着。
听到从白棠对段天翎的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浑身一震,某些期待。
变得让他猜不透 1
“不记得。”他心思并不在此,只看着她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她心里有鬼?”
“这个就不清楚了,她和叶如晨的什么事,我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白棠再度提及这个名字。
段天翎那一点笑意十分玩味,“你们女人那点小事,总以为只有自己最清楚。朕只是偶尔懒得管,也不代表朕不知情。”
“知情?你知道晨……你知道她和晨贵人之间的恩怨?”
就差那么一点,就脱口而出,你知道她是被凌妃毒死的?
不,作为皇后,她应该是不可能知道这些。
白棠问出这些不相关,恰巧是因为叶如晨在一边,想故意一番。
她是个好鬼,眼睁睁看她继续沉迷种马渣男,白棠看不过眼了,想要她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从前的白棠一定也喜欢他,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大概所有的女人都会这么希望,有一个让自己看得多不开目光的男人,想永远看着他,臣服于他,却将自己放到低如尘埃的地位。
白棠相信,他在女人面前是很会伪装,或者说,他只会让女人见到他的某一面而已。
恰巧,白棠有幸见了他的另一面。
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个机会,让他杀光全家的。
“罢了,说那么多干什么,不过是个死了的女人。”
白棠的余光看到叶如晨惊诧悲哀的目光,就像一瞬要心如死灰一样。
她并不求段天翎心里只有她一个,但至少不是像这样。大概她如此低微的所求,也只是一个奢求。
“白棠,这种祸事,朕可以说至少两次让你幸免于难。”
白棠虽站在他面前,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深意,她只一直注意着一旁的叶如晨,因为叶如晨在朝着他靠近。
这个傻瓜!
“所以,在白家出事之前,朕自诩待你不差。”
叶如晨怔怔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皇上,你心里一定不是这么想的……如晨对你而言不会只是一个死去的女人……”
白棠心里有几分急迫,这种情况下,她没法当着皇帝的面阻止叶如晨。
变得让他猜不透 2
她一旦真的靠近了皇帝,那就只有一个死。
没有任何一点挽回的余地。
她是白棠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鬼,也帮了她许多忙。
“皇上,其实……”
白棠动了动脚步,挡在叶如晨前面,希望自己的动作能够给她一些警觉。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甚至段天翎刚刚的话都没有挺清楚,更勿论回答了。
叶如晨此刻早就什么都抛诸脑后,白棠的举动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
她知道叶如晨再靠近,就会直接穿透自己的身体,然后在自己身边灰飞烟灭。
“你……你进来……”
情急下,白棠抓着他的手,立刻进了这间已经乱七八糟的屋子,然后伸出右手,接着关门的时机,手往门上一拍,迅速加了一道结界,挡住了外面的叶如晨。
只盼她能借这个时机,先让自己清醒过来。
刚刚松了口气,白棠抬眼就看到旁边被自己拉进来的段天翎,挽着双臂,等着她说什么。
靠,这种情况她应该说出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才说得过去。问题是,她哪儿来秘密告诉他。
尤其是白棠和皇帝的关系,加上横在其间的血海深仇,她能说的东西太局限了。
那么只能……
“其实,那只蛤蟆,有点问题,不像普通的蛤蟆。”
他淡淡看着她,狐疑地眯起双目,“朕当然知道。”
“我觉得……那是蛤蟆精!”她面不改色,“这只是我的猜测,甚至都不敢对云嘉这么说。因为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我当时是亲眼看到的,语言不足以形容我的震惊。”
段天翎仍然没有什么被说动的意思,“一只吸人血的蛤蟆,的确让人震惊。”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白棠故意压低声音,眼神也装出一点恐慌感。
要装一点异样的情绪,其实不难。
她只用回想一下金蟾的样子就足以,会情不自禁想让自己闭上眼睛,即使现在金蟾根本不在。
变得让他猜不透 3
“为什么你能如此平静,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段天翎轻叹着,“朕现在奇怪的事情有很多,白棠,你也是其中之一。”
白棠抬眼道,“你可以直接问。”
他笑:“你不傻,让朕直接问是因为该说的你都会说,不该说的你一字都不会提。很遗憾,朕想知道的,恰恰是你只字不会提的。”
“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白棠思量着,有什么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的。只怕他一打开门,叶如晨就会立刻死。
“为什么突然拉朕进来?”
白棠眼睛一直在地上乱瞟,此时听着他的声音,还有看着足下,她才发现段天翎靠近了几步。
“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异乎寻常,不想让不相关的人听到,以免再度引起妖孽的恐慌。”
她说得不急不缓,虽是自己心里都认为,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很好的理由。
“这不是你心里的想法。”
段天翎似乎根本不用想,开口就揭穿了她。
白棠心急如焚,却越是心急,越是一片空白。
“白棠,其实……朕可以同意,让你搬出冷宫。”
这话犹如一记惊雷,她立刻抬起头,“不必!”
这么说出口,有几分后悔。
一个女人如此留恋冷宫,似乎有些不妥。如果他有一点智商的话,就算任她呆在这里,也不会不闻不问,甚至会时刻观察。
“我想皇上最近的记性大概不太好,我说过的,我宁可死在冷宫。”
那么,只能继续假装一个心高气傲的皇后。
段天翎半晌没有说话,一个从小生活优裕,被捧在手心长大,又一帆风顺地当了皇后的女人,冷宫的苦头,能吃几天?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明白她的,她太容易让人看穿,也一直在他面前如此透明。
对白棠而言,冷宫应该是一个不能忍受的地方。
她一定会求饶,一定会妥协。
似乎……她真的变了,让他不再能次次猜透。
你不怕死? 1
似乎……她真的变了,让他不再能次次猜透。
“而且我罪孽深重,今天还打了你一巴掌……”白棠硬着头皮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冷宫对我而言比较安全。”
那一巴掌……
段天翎的脸色瞬间一滞,仿佛脸上还有火辣的感觉。
“这只手……”白棠伸到他面前,“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情,想必你也不会想放过我。所以随你处置吧,我知道自己幸免不了。”
段天翎淡淡看着伸到自己跟前的手,白皙细嫩的皮肤,完美的手型。
白棠以前用这只手抱着他的脖子说,你也爱我好不好。
她看不见他在无声地冷笑,那是嘲讽及不屑。
只是一个空有美丽外貌的愚蠢女人,还有眼中钉一样的显赫家世。这样的女人,他多得数不过来。
“就算你要废了,也随你便。”
白棠冷淡的说,手仍然这么摆在他的面前。
他一把扣住了白棠的手,有力的手指按在她的脉搏处,“你有这个勇气接受吗?”
她咬着唇,却没有收回来的意思,“我既然说了随你,就不是说着好玩的。”
在段天翎使出力气的时候,她仿佛清晰感到自己的绝望,偏过了头。
过了片刻,却没有任何感觉。
她睁开眼睛,又将头转过来,不解的看着他。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那一瞬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五指毫无征兆地松开了,“留着,到时候一次算清楚。”
“我想不必吧。”她收回了幸免于难的手,低声说,“因为我也不想再有下一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皇上,若不逼急我,我也不会做出无礼的事情来。让大家都难堪的事情……又是何必。”
“听起来真有道理,可惜事实却非如此,因为朕看这冷宫,似乎平定不下来。”
“虽然我不知道凌妃在哪里,但是我想一个疯子走了以后,想必是会非常平静的,皇上大可不必担心了。”
你不怕死? 2
“虽然我不知道凌妃在哪里,但是我想一个疯子走了以后,想必是会非常平静的,皇上大可不必担心了。”
“只是一个凌妃么?”段天翎冷笑着,轻声道,“朕看不止于此,这里大有文章。”
白棠心里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应当发现不了什么才对。
“不过是冷宫,没有人来的地方,有什么文章。”她瞟了一眼段天翎,弄不清他话里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四处扫了一眼,目光重新落在白棠身上,“凌妃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朕清楚得很。为什么你都没事,她却没几天就疯了。”
白棠的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段天翎继续道:“还有,为什么凌妃会被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蛤蟆吸血?为什么她和那只蛤蟆突然间不见了?你虽没有告诉朕,但你的宫女云嘉说你见过一只猫,宫里怎么可能有猫?”
“那只猫我只见过一次,它跑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至少还是出现了。这么多的怪事,你还在一脸镇定地告诉我,这是没人来的冷宫,什么事都没有吗?”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仿佛一柄出鞘的刀,锋利的刀刃上还反射着晃眼的冷光。
白棠不是被几句话就能说得失了方寸的人。
她在过去的生活里,都与普通女孩没有区别,一样的读书,交朋友,出去玩。在对外的社交里,她必须隐瞒自己的小秘密。
但由于她天生的灵媒体质,不可避免会发生一些怪事,于是不止一次的要面对那些突然发出的质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且装作若无其事。
白棠轻声笑了笑,“不止呢,就算你将白家满门抄斩,我站在那里说行刑的时候,也是如此镇定。真要说镇定的话,这才是最奇怪的吧。”
“那么,是什么缘故让你如此呢?”他极感兴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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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多谢你,让我突然之间明白人的生命如此脆弱,不止自己,还有自己周围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能力能控制的。有时候就是这样,说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人总有一死,至多也不过一死。如果我的情绪不能给结果带来改变,那我为什么还要做无意义的事情?”
段天翎眸光一转,“这么说,你不怕死?”
白棠淡淡冷笑,“死?我想任何人都怕死。但是怕这个情绪,对是否真的死这个结果,没有任何影响。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死,不是怕一怕,就能够不死的。”
“这话听着新鲜,但能真正做到如此的,这个世上只怕没几个人。白棠,你认为自己是其中之一吗?”
他有几分惊讶于,她口中所说出的这些话,那并不是他所认识的白棠会说出来的。
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也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白棠之于他,也差不多如此。只不过,因为她的身份,所以比其他女人稍稍有一点不一样,也因此他不急于杀她。
“大概不是。不过我到底怕不怕死,你杀得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只是一个赌,赌她越是这么说,他就越不会杀她。
白棠能看出他眼里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与兴趣,那种孜孜不倦的探究,想一看究竟。
“一个月之后有一个人要来京城,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