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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敢?对什么样人说什么样话,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哼。懒得理你。要不是沈相公要我来叫你,我才懒得进你们这样的地方。”
“是吗?”明鸿继续冷嘲热讽,“那刚刚是谁从我们这样的地方走出来呢?我还以为是家里招了贼呢,幸亏东西早就收拾好了。”
见那丫头要崩溃的样子,明鸿得意极了,想和我斗嘴,真是摸错了门啦,本来就一直心里闷闷的,这下终于可以好好发泄一番。
那丫头狠狠的跺了跺脚,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反正我消息送到了,你们三个换件正经的衣服赶紧去吧。”说罢,再不愿意停留片刻,转过身急匆匆的走了。
“正经衣服啊,这事可难办了。”明鸿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喊道,眼见她随声一个踉跄,然后奔得更快了。
三个人开心的哈哈大笑,把红叶莫名消失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为什么也让我们两个一起去呢?”挑选着衣服,姐妹二人互相帮忙在身上比划着,“我们都没见过沈相公几次呢。”
“让你们去就去呗,又不是什么大场面。这种事等以后你们出名了,那还会遇见更多呢。”
“我只是奇怪嘛,毕竟我们只是丫头而已。”
从现在就不是了吧,明鸿心里雪亮,恐怕在他们眼中,和自己一起进入听涛阁的姐妹二人,由于年龄小上许多,怕是更有前途才对。这样一想,忽然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李嬷嬷会送给她们那么贵重的礼物了。
这一步,究竟走的对是不对呢?
然而,已经没有机会重新选择了。
或许这两个不起眼的丫头,将来的某一天会成为自己的强大对手也说不定。自嘲的摇头笑笑,明鸿开口道:“谁说你们是丫头了,从这里出去之后你们就和我一样啦,咱们都是听涛阁的学徒身份。”
“那可不行,我们要永远服侍姐姐。”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明鸿刮着萍儿的脸,“姐姐带你们走,莫非是舍不得你们的服侍么?姐姐是那样的人吗?”
萍儿眼泪汪汪,顺着明鸿的手指流下来。
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温热还是自己的眼泪吧,那个人爱怜的语气,温柔的神态,仿佛已经是数年前的记忆。
“萍儿,还有云儿,你们都过来。”伸手把姐妹两个拥在怀里,彼此的体温互相传递着,明鸿柔声道,“你们也要好好努力啊,记住,没有人天生就是为别人做丫头的,咱们以后要相互扶持,争取早点出头。”
良久,三人依依不舍的分开,云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急道:“那个丫头被我们气走了,谁带我们去找沈相公呢?”
明鸿也一愣,是啊,只顾着一时痛快,居然连沈风在哪里都没来得及问清楚,硬着头皮道:“这个嘛,咱们先到他待客的书房看看再说,他平时就喜欢在那里,如果不在的话咱们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明鸿倒也罢了,云儿姐妹还真没有几件齐整的衣服,挑来挑去也只能勉强算是可以了。三人掩上门,此时天色已经晚了,早已过了晚饭的时间。以明鸿的地位,若是不派人去厨房走一趟的话,当然也肯定不会有人送过来的,更何况,那个刘辛还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想让他派人提醒明鸿用餐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知道沈风这个时候召唤,肯定就已经安排了宴席,明鸿也不着急,慢慢的带着两个丫头前行,一路上指指点点的向她们介绍着沿途的建筑。
姐妹两人自从进入沈府正院之后就完全的呆了,机械的跟在明鸿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耳中所听,眼中所见皆是以前从未得见之物。
“还以为咱们的后院就够大了,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大的另一个院子。”姐妹两人连连赞叹,如果说以前的她们确实真心要服侍明鸿的话,此刻两人心中不知不觉的埋下了另外一颗种子。
“是吧?我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前几天还在这条路上走过的明鸿已经习惯了,只是今日无事,和复试那天的紧张不同,倒是更好的欣赏了一番路途亭廊柱桥,流水环绕。
天色渐暗,路途难辨远近,不知不觉就到了书房门前。上次就是在这里见到那个怪怪的尾生的,虽然明知他绝不可能再出现明鸿还是忍不住看了停轿的地方好几眼,以绛仪的风采能够忍受手下有这么粗俗的人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书房里灯火通明,早在远处的时候就听到了笙歌婉转。沈风必定在里面无疑了。果然,敲门之后,是刚刚被气走的那个丫头迎出来,有沈风在场她自然也不能怎样,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引着三人进去。
沈风拍拍手,房间里一下子静了。
那丫头行了个礼,悄悄的退下,怨毒的目光盯着明鸿后背,闪身出了房间。
“咱们的三位主角终于到了。”沈风道,“今晚这场宴会,旨在送别。明鸿在我沈府十五年,沈某人照顾颇有不周之处,所以在临别时准备了一下。”
31、好宴
沈风一发话,在座的人纷纷都站起来举杯示意。
明鸿连忙带着姐妹二人一一还礼。
人也不是很多,四散的围着屋子坐着。这次的布置和那天不同,桌子围成一圈,只留个容二人通过的缺口,估计是供上菜的人方便通过。沈风一人占了坐北朝南的主座,显得有点空荡荡的感觉。其他人明鸿倒也认识,依然是陈相公坐了沈风的下首,依然是小晏并不在。不过,李管家,李嬷嬷,刘嬷嬷甚至玉箫,红叶都在座颇让明鸿觉得奇怪。估计陈相公也觉得别扭吧,一直皱着眉头,闷闷的喝酒。
沈风倒是无所谓,在那里喝得开心,还不时的与上前敬酒的人开开玩笑。
明鸿感激地说道:“让相公费心了,明鸿怎么过意得去呢?”一边瞥了红叶一眼,不管怎么说,这丫头手脚可真够快的。
“这算的什么?”沈风举杯示意,“你怎么也算是我沈府长大的人,如今要走,我这个做主人的还不能送一下了?”
当然能了,沈风是一家之主,要做什么事情谁敢说不能呢?这也是小晏和陈相公最羡慕沈风的地方,他们两个一个是相门子弟,另一个也是家有严父,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诸多限制,干脆把众人玩乐的地点固定在了沈家。然而,明鸿听沈风话中的味道,仿佛他今日行事也被人管制了一般,不免觉得有点奇怪。
“相公说笑了。明鸿只是个小丫头,相公这样隆重,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见沈风的酒杯空了,明鸿连忙从服侍的丫头手中接过酒壶,亲自帮他满上,顺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陪侍在沈风旁边。
“你猜我今天把谁给你带来了?”拉着明鸿坐到旁边,沈风神秘秘的道。
莫非是小晏?
明鸿心里一颤,随即醒悟到那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就从沈风说话的语气判断就知道了,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了。
“明鸿猜不出。”
“唉,真没意思。”沈风叹了口气,举起酒杯,“为了这事我还差点得罪了一位好兄弟呢,你好歹猜上一猜嘛。”
对面的陈棠哼了一声。
明鸿虽然听不见他的哼声,不过他和沈风冷着脸遥遥举杯的样子却被她尽收眼底。原来如此,沈风的话是这个意思啊。
“我明白了。”明鸿又惊又喜,“是应莲姐姐来了。”
“哈哈,你可真聪明!应莲被人家金屋藏娇,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要她列席的呢,你不知道我损失了多少啊。”沈风一脸无奈的指了指陈棠,“芳菲兄,你可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当初从我这把应莲带走,我可是二话没说。你倒好,吃进去容易,吐出来难。真不愧是家里做大生意的。”
芳菲?
明鸿还是第一次听到陈棠的字,没想到居然这么有意思,古往今来的书想了一遍也没想出这个字究竟是什么来历。
陈棠也不理会,依然是自顾自的喝酒。
环佩声响,香气袭人。
明鸿回过头,就见到了应莲。
有多久没见了啊!二十几天,竟仿佛二十几年,应莲的面孔居然变得陌生起来。也许是以前从未见过她这种贵妇人样子的打扮吧,明鸿一时间竟觉得眼花缭乱意乱神迷,有点不知所在的感觉来。
这个一身绫罗绸缎,满面春风的女人真的是应莲姐姐么?过去的她不是最最厌烦每日里无休无止的装束么?明鸿对清新自然的感觉最早还是从应莲身上学来的,如今的她却变成了这副模样,给人的感觉是恨不得把陈家所有的财富都穿戴到身上一般。
池塘里的那支莲花永远不会开了吧。明鸿忽然想。院子里住进了新人,而原先的旧人已经恍如昨日了。
“妹妹,多日不见,你还好吗?”应莲却很激动,没有明鸿那么多感慨,单纯的只是遇见旧相识的那种激动而已。
还好吗?
或者说,还算好吗?
明鸿发现自己很难回答。一切恍如昨日,一切又仿佛不同。真的是太久不见了啊,久到几乎就要忘却了往日的感觉。
“还好。姐,姐姐你呢?”生涩的语气,生涩的笑容,生涩的拥抱,明鸿只是象征性的抱了抱应莲的肩头,如果像以前那样用力的拥抱,说不定会弄碎她身上的诸多饰物吧,明鸿担心。
“陈相公对我很好的。”应莲毫无察觉的拉着明鸿的手,不断嘘寒问暖。
本就没什么大事,简短的几句话,她走后发生的事情就交代的差不多了。云儿姐妹躲在远角不肯过来,再次见到应莲对她们来说也是难以预料的事情,对这个完全不同的应莲一下子不好接受也是理所当然。
“能不好么?”沈风又忍不住插嘴,“以前读到史书上说金屋藏娇,我还不信。现在终于明白了,世上真有情痴如汉武者。”
情痴?汉武并不是情痴吧。望着应莲一步三摇的走到陈棠身边坐下,明鸿感叹,是情痴,是束缚,各种冷暖只有应莲一个人知道吧。
“好了。如今人都到齐了。”沈风朗声道,“咱们可以开始了。有人不给面子,三番五次请不来,咱们也不等他。玉箫,你先帮我们唱一段吧。”忽然又看见躲在一边的云儿,咦了一声道,“这两个丫头,你说,还怕生啊,快过来靠着你们姐姐坐下,只顾站在那里做什么?”
两人没见过这种场面,本就有些发愣,听到沈风呼喊,只好过来扭扭捏捏的歪着身子坐在明鸿旁边,低着头涨红了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明鸿暗叹一口气,没办法,以后再慢慢帮她们习惯吧,现在事到临头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幸亏只是沈府内部的小宴会而已,即便是失了礼数也没什么人计较。
沈风倒没注意这些,那两个丫头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随口嘱咐一句也不过是看在明鸿的面上罢了。
中间玉箫开始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凭良心讲,她的嗓音也不错,身段又高,穿戴起来也颇为得体,只是人太不知道变通,唱来唱去都让人感觉到只是在模仿前人的唱法。没有一分自己的东西,明鸿摇摇头,下了判断,若无大的改变,此女也就是这样水平了。
沈风听的很是入神,他这人有个特点,虽然见过绛仪那样的风采,对其他人却也并不排斥。
陈棠就不同了,应莲的水平高出玉箫甚多,他对场上的表演就视如不见了,一双眼睛就没有从应莲身上离开过片刻。
见到这番情形,明鸿也为应莲感到高兴,不管怎么说,陈棠对她应该是真心的,好姐妹有了归宿,她心里还是真心的祝福她。
席上诸人,真是仪态万千。
环视四周,明鸿目光所至,李深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李嬷嬷虽然冷冰冰的表情却也点头示意,而刘嬷嬷就把头扭到一边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明鸿却偏偏端起酒杯,盈盈的走到刘嬷嬷身边,笑道:“哟,刘嬷嬷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哼,我有什么风采?”
“嗳,这话可不对。您老人家一直是我们下面人学习的表率呢。”
李嬷嬷在一旁听的分明,她哪能不知道明鸿这份心思,忍不住笑了,却也懒得去管。刘嬷嬷平日里飞扬跋扈,她只是没找到机会收拾而已,如今明鸿要作弄她,李嬷嬷当然乐得看戏。
刘嬷嬷无奈,躲又躲不得,只好硬着头皮道:“姑娘有什么话就明说吧,老婆子接下来就是了。”她倒也明白,明鸿对她是绝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没事没事。我这要您老人家接的就只有几杯酒而已。”明鸿笑道,一边从背后拿出酒壶,伸手就在刘嬷嬷的杯里注满。
“这可不行。”刘嬷嬷反应慢,想拦的功夫已经被明鸿倒满杯了,只好道,“喝酒容易,总要有个由头吧?”
“这个就多了。我一祝嬷嬷长命百岁。”
“我二祝嬷嬷心想事成。”
“我三祝嬷嬷步步高升。”这句话却是悄悄的凑到刘嬷嬷耳边说的,不高不低,恰好让李嬷嬷也听到几分。
李嬷嬷冷冷一笑,不置可否,俗话说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明鸿抓住这个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