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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阅之下,诸人不由得纷纷点头。魏无妨的这份资料虽然不像以前绛仪给出的那样大小事务巨细无遗,不过在场众人都是经验老道之辈,一些细枝末叶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本来就是多余。魏无妨整理的如此详略得当,对他们来说正是恰好合意。因此,虽然不愿意承认,就算是魏无伤也一下子没有了异议。
不知不觉,在魏无怜和绛仪都离去之后,魏无妨已经在空庭剩下的八将里面建立起来自己的威信。自然,这种威信目前来说还不能和魏无怜的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相比,不过也足够魏无妨开始渐渐的发号一些命令了。
对这一切,魏无伤虽然本能的想要反对,可是以他一向的薄弱威信,自然没什么人肯听他的。
“那么,在明天中午之前,我会给出一个详细的计划,到时候还望大家能够认真配合。做成了此事之后,我们空庭从此名扬天下。”
“好。”众人轰然应诺。
只剩下魏无伤神色黯然。
与此同时,在汴京城古老的小巷子里,还有一个人神色匆匆的走在夜色之下。不时的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着,确保着无人跟踪,无人监视。
偶然经过的几户人家尚未关门,从门缝中透出的灯光照在那个身影身上,才模糊的看清,只见她身形婀娜,脚步随风,显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这个女子一路前行,熟练的躲避开能够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除了偶然的灯光照到之外,居然一直在黑暗中隐藏着身形,虽然走路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在这种若隐若现的情况下,除了真正的高手之外,普通人甚至连她的影子都看不见,更别说能够跟踪了。
尽管如此,这女子的脚步还是足够小心,猫一般静寂无声的穿梭在一条条的巷子里,甚至不断的走着重复的道路。刚刚从这边出去,没多久居然又从同样的道路穿了回来,真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
终于,女子的脚步停留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户人家门前。
几下颇有韵律的敲门声响过之后,门从里面无声无息的开了。
女子最后张望了一下,闪身进去,然后门再次在她身后轻轻的关上了。
门里面是个小小的院子,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女子径直走到门前,这次没有敲门只是伸手推开,轻轻的走了进去。
只听里面有人说道:“东西都送过去了?”
“是,听从姑娘的吩咐,亲自交到了那人手里。”
“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自信的笑了笑。姑娘,我看这人不太可靠,你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居然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好了,冷月,我比你了解他。魏无妨一向自以为天下第一,想让他说句谢谢那是不可能的。我和他各取所需,和平共处,不是很好么?”
那人正是绛仪,原来她暗地里和魏无妨达成了某种协议,难怪空庭的人在他的主持之下谁也没有能够发现她的任何蛛丝马迹呢。绛仪转过身来,冷月连忙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仿佛生怕被看破了心事一般。
“绛仪姐,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下去了。”
“等等,你去把魏掌柜派来送信的那个小厮处理掉吧。”绛仪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谈论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什么小猫小狗一般。
冷月浑身一颤:“绛仪姐,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绛仪冷冷的道,“他跟了魏无归许多年了,已经知道足够多的东西,魏无归不舍的,这次就让我帮他处理掉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你莫非要我自己动手不成?明鸿的那件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现在你居然敢再次违背我?冷月,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人不敢。”冷月连忙跪倒在地,“姑娘明鉴,给明鸿服下的毒药绝对没有半点差错,我可以拿性命担保……”
“你担保什么?都过去两个月了,她没有任何解药却一直活蹦乱跳的,这你能解释一下么?”
“小人也实在不明白这一点,或许她有什么奇遇也未可知……”
“奇遇?”绛仪冷笑道,“冷月呀冷月,我一直以为你是对我最忠心的,所以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现在你居然也开始用这种话来糊弄我了?”
“小人不敢,小人也一直以在姑娘身边为荣。”冷月连连磕头。
“那就好。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我一会送他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冷月颤抖的声音说道。
“好,我累了,你现在就准备下去吧,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绛仪缓缓的闭上眼睛,不要再让我像对某个人一样的失望,一个忧郁粗豪的面孔在她眼前浮现,魏无怜啊魏无怜,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为何要一次次的和我作对?
冷月静悄悄的开门出去,院子里传来她的说话声:“这次真是辛苦你了,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了,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那如何敢当呢?”那年轻小厮早就被冷月的美貌迷的神魂颠倒,闻言真是又惊又喜,完全想不到这不是美人相送,却是死神相迎。
“没关系,反正现下也晚了,我正想找个人一起走走呢。”
冷月的声音渐渐远去,想来那小厮正晕乎乎的跟着她一起。
绛仪嘴角的一丝冷笑渐渐隐去,冷月这个人什么都好,对自己也一直言听计从,就是心肠太软,显然成不得什么大事。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她是个狠角色,自己也不会放心的让她一直在身边了。这样的逼着她杀人,正是绛仪最得意的控制手段,如此以来,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想来冷月也不敢背叛。
“回来了?”绛仪睁开眼睛,“事情都办完了?”
“是,我亲手……”冷月的嘴唇不断的发抖。
“好了,你辛苦了,细节就不用说了。”绛仪摆摆手,“你跑了一天也该累了,快下去休息吧。过了明晚,你我共同掌握空庭,以后的日子就不必这么提心吊胆了。”
“是。”冷月应了一声,转身走到了自己房间内,关上门,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当然,以绛仪的耳力自然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若隐若现的哭泣声。
“何方高人,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绛仪忽然扬声喝道,一扬手,已经有一束银光从屋顶上穿了出去。
36、如梦前尘
手中发出暗器,绛仪脚下不停,一个转身就已经飞出门外,期间开门关门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不曾让她的身形慢下半分,仿佛那扇门并不存在一般,身法之快让人惊叹。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名满京城的听涛阁掌柜居然身负如此高明的轻功。
即便是如此,当她窜到院子里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刚刚听到房顶那一点轻微的声音好像是幻觉一般,现在想起来,绛仪忽然有点拿不准了。
莫非真是自己心里敏感,听错了?
想到这里,绛仪飞身上房,仔细查探,周围沉浸在寂静的夜色之中,并没有半个人影,只是房顶上能够依稀的看出半点足迹。只有前面的小半个脚掌在瓦片上留下了淡淡的一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难以发现。绛仪心中一凛,来人轻功之高,居然还在自己之上,不知道自己此番计划有没有泄漏?
如果计划泄漏了,是不是马上去通知魏无妨,让他也加以改变呢?这下可真麻烦了,想不到这些日子如此小心,居然还是被人跟上门来。
究竟是谁呢?
仔细回想着刚刚听到的声音,绛仪忽然发现,自己随手甩出的一个发簪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房顶那个不大不小的空洞。莫非,居然是被来人顺手接走了不成?她心中明白,自己那情急之下的一击可以说是用出了全身的功力,只看小小的发簪居然能够毫不费力的击破屋顶就知道了。然而,来人居然还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轻描淡写的接下了。汴京城有这份功力的人可并不多,绛仪自信,就算是魏无妨也绝无可能做到,那么,来人是谁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难怪呢,绛仪松了一口气,刚刚自己听到的声音应该是一丝叹息才对,也只有他才有这般本事,无声无息的潜到自己附近。这样以来,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计划了,以他对自己的爱慕,是绝不可能坏自己的事情的。
只是,只是,他的那颗心,此番应该已经伤痕累累了吧。
犹记得当年初见,那时的她还是一个纯真年轻的女子。而他,也不过是年长了几岁的倔强少年。
恍恍惚惚,二十年前的那个正午时光虽然已经模糊的掩盖在多年的流逝之下,然而,此时此刻却清晰无比的浮现在绛仪面前。这漆黑的夜幕,仿佛在刹那间化作了一片幕布,揭开了,就是当年的相遇重演。然后,绛仪才发现,那点点滴滴,一举一动,居然从未有过的清晰,甚至还记得他和她彼此间任何一个轻轻的动作,哪怕是一举手,一扬眉,一切都恍如昨日……
不过除了彼此二人,其他人在二十年前的面孔显得那样陌生。整日里苦口婆心的魏无伤大师兄,无论怎么去回忆,出现在绛仪面前都是他现在那副苍老无神的面容,至于他是否曾经年轻过,绛仪不禁摇摇头,也许有过吧,反正自己是不可能记得了。
那时候,父亲还在,还在每日里严厉的督促着自己的用功。那时候,除了魏无伤,其他人还都不知道在何方。那时候,母亲的影子甚至还不像以后的那样模糊,间或的会有一个整体的印象出现在心中,虽然一闪而逝,却不像以后的那般遗忘。
那时候还年轻,还未曾懂得爱恋或者相思。
那时候,还未曾承载了那么多的忧愁。
当时年少,年少无知。
那时候,就遇见了他。
夏日的午后,他满身大汗的出现在年幼的绛仪面前,仿佛浑身都挂满了疲惫,只不过就算是全世界的疲惫加在一起也不能压垮那个看上去有点单薄的肩膀。
这一眼,便是二十年,爱恨纠缠间,他从未有过一事对自己的拂逆。
这个男孩,后来被父亲取名叫做魏无怜。
这个男孩,后来给自己取名叫做尾生。
绛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尾生抱柱,宁愿身死也不愿失去信约。正因为她知道,他永远都会在某个地方默默的等待着自己,于是,有些时候才会那么的肆无忌惮,甚至是肆意妄为,只为了想要在他脸上看到那么哪怕是一丝的不情愿。然后,仿佛这丝不情愿的表情就会给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某种支撑一般。然而,令绛仪失望的是,二十年间,从未有一刻发现这种能够作为自己动力的不情愿所在。
于是,她知道,这世上绝无可能再有一个人能够像魏无怜那样的爱着自己。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有所求罢了,而只有这个人,只有这个二十年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自始至终,无怨无悔,无欲无求,只是简简单单的相伴对他来说仿佛就已经足够了。
回忆之下,前尘如梦。
绛仪摇摇头,既然事已至此,也只好一步步的走下去了,既然自己早已决定了那道路,并且已经在这条道路上坚持了多年,那么自然没有事到临头后悔的道理。对于他,只好用一生的时间慢慢的说一声抱歉了。
迷茫,这种情绪对于绛仪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摇首之间就轻易的把这种对她来说属于羁绊的情绪的甩到远远的脑后。推门进屋,冷月早已经被这一番动静惊醒,虽然绛仪自始至终都控制着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不过却也没有对冷月掩饰,如果这样她还不醒的话,也没有资格成为一直跟随在绛仪身边的人了。
“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冷月迎上前来。
“没事。”绛仪摇头道,“有个不长眼的小贼,已经被我打发了。”伸手指了指房顶孤零零的破洞,笑道,“明天要想个办法把它堵起来了,要不然万一下起雨来咱们可就惨了。”明天正是举足轻重的一天,绛仪之所以强调这样的小事,自然也是为了给不太坚定的冷月竖立一下信心。
果然,冷月被绛仪的气氛感染,笑道:“这一点小窟窿而已,我现在就可以上去堵上。”说着,挽起裤腿就要动手。
“好了,”绛仪伸手阻拦,“这半夜三更的你到哪去找泥水匠?我看就算了吧,咱们正好可以看星星了,哈哈。”
两人哈哈笑着,携手进屋,仿佛忘记了第二天生死存亡的一战。
那是二十年前了吧。魏无怜无力的摔掉喝干的酒瓶,远去传来扑通的一声,然后是瓶子咕噜咕噜灌满水渐渐沉掉的声响,即便是不想听,可是几十丈的任何声音都瞒不过他这双久经锻炼的耳朵。
无奈的叹着气,魏无怜回想起自己遇见绛仪的经过。
那时,痴迷武艺的自己想尽了一切办法,站到了师父面前,就为了他汴京第一高手的声名。想来自己当年可真是天真,只看到了最表面的事情,却自欺欺人的不去想的更深一步。于是,那一步踏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