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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私奔后,逍遥门主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悄悄把她扔在小客栈而消失。
现在觉得上官弘文的医术对他的霸业很有帮助,又来认亲,只是上官妈妈到现在还没有认清他的真面目,依然对他死心塌地。
上官弘文见母亲很幸福的模样,也默默接受了这个他不怎么喜欢的父亲。
渐渐的,逍遥门主的野心暴露出来,他总是以上官妈妈为条件胁迫上官弘文做一些他所不耻的行径,其中包括为他改良“蚀骨散”的药方,和悄悄接近吕非,盗取断魂草。
上官弘文明明不愿却不得不做,因为自己母亲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中。
第144章 牢中
他的描述虽然轻描淡写,我却听出了他心碎的痛苦,被自己期盼了十几年的父亲所利用背叛,伤痛的感觉应该比被他利用的我,要强烈百倍。
我缓缓地转过身子,不再把后脑勺对着他。他依然靠着墙壁,仰面望天。俊美无伦的脸上苍白一片,本来温柔如水的双眼,现在是欲哭无泪的干涸。
“我不想助纣为虐,却不得不为之。”他苍凉的声音,触动着我的心扉,“我不想等待了十八年的母亲伤心,哪怕是虚假的温柔,只要母亲开心就好。”
我的嗓子紧紧的,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上官弘文继续道:“你知道他是如何威胁我的吗?他说,如果我不按他的要求去做,他就去对我的母亲说,当年和她的一切柔情蜜意都是虚假的。他是为了她家的武林地位,企图娶得她以后,一步步蚕食她父兄的权利,接管她的世家,为独霸武林打基础。
还会告诉她,她这苦守寒窑等待的十八年,其实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当时,是因为她的父兄看破了他的阴谋,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被当做弃子。这次回来,也不过是看她的儿子有可利用的资本。
你说,我那天真善良的母亲,能承受这样撕心裂肺的打击吗?如果梦想破灭,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也会烟消云散。我真的怕……真的害怕母亲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我不敢尝试,我怕后果是我不可背负的……”
我转过头去,温柔的望着他,他回视我,眼底满是脆弱的伤痕。我缓缓地道:“或许,支撑她生活了十八年的,不是对你父亲的思念和幻想,而是你的陪伴与支持。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你娘亲快乐吗?有你的陪伴,你娘亲幸福吗?即使你离开她学艺的那十年,我想她也是在甜蜜的牵挂中,等待你的归来吧!”
上官弘文怔怔地望着我,我坚定地回望他,用柔缓的口气道:“或许在当年那个负心人离开的时候,你娘亲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只不过肚子里的你,支持她一直坚强的活下去。她不想你被人当成人人唾弃的私生子,所以选择了一个小山村住下来,而不是回到自己的家族。
母亲,这个词,很伟大,很无私,她以儿女的幸福为幸福,她以儿女的快乐为快乐,我想这么多年来,你的娘亲应该是最幸福的,因为她有个疼惜她,体贴她,为她着想的好儿子。”
上官弘文表情茫然,半晌才喃喃地道:“那为什么他回来的时候,母亲那么的欣然就接受了他,难道不是余情未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你怎么不换个角度想,或许你的母亲是为了你有个完整的家,为了让你不再背负私生子的命运,而重新接纳了他呢?你母亲那样一个聪明果断的人,怎么会看不穿那人的愚蠢的谎言呢?”
上官弘文的俊脸上,拨云见日般的重新充满了光彩:“是啊!原来有没有他,对娘亲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影响,是我走进了迷障!谢谢你,非儿。你怎么会把母亲的心思摸得如此详尽?”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的任务即将圆满完成,我调皮地冲他眨了眨右眼,道:“你忘了,我也曾经是私生女来着,天下娘亲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嘛。我的娘亲曾经对我说过:你健康快乐的成长,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如果我说个不字,我老爹到现在还不能抱得美人归呢!哈哈!”
上官弘文望着我焕发出迷人色彩的小脸,愣愣地道:“是呀!我怎么忘了你跟我是同命相怜来着,只不过你比我幸运,有个没有什么野心的爹。”
我想起我的老爹,哈哈大笑起来:“他何止没有野心啊,他还想把自己的布坊生意全都交给我,做甩手掌柜呢。哼!我怎么能允许他正当壮年,就做不事生产的米虫?”
上官弘文淡然一笑道:“最后你还不是帮他整顿了布坊,现在他只要个月看看账本就行了,他手下的那帮干将不都是你给培训出来的?”
我呆呆地望着他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弘文的脸色暗了下来,闷闷地道:“逍遥门主给我的资料里都有,你的生平、爱好、特长……一应俱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我的瞳孔渐渐放大,心中像是被谁狠狠地用巨锤抡了一下。我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到牢门处,使劲地摇晃着牢门,大声地嘶吼着:“师父!三师伯!快开门,放我出去!!!我的……我的家人有难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惶恐过,声音都变了腔调。我的心中掠过逍遥门的不择手段、逍遥门徒的凶狠残暴、我家人的柔弱无助……眼泪刷地落了下来,我怕!怕因为我的原因,我慈爱的爷爷奶奶,我挚爱的娘亲,温吞的老爹,可爱的小姨,我辛辛苦苦培养出的精英们……
我死命地摇着牢门的围栏,仓惶地狂吼着:“师父啊!!救命——救命呀——”泪水迷蒙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如闪电般激射入牢房,徒手掰开锁着牢门的铁链,把六神无主的我揽进他温暖的怀抱。
我眨掉眼中狂涌的泪水,望见眼前近在咫尺的焦急的妖孽脸孔,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紧紧揪住他胸口的衣襟,凄然地哭道:“玉修文,快!快去救我娘亲他们……”
玉修文听了我的言语,好似松了一口气,他拍着我的背,像哄孩子似的轻声慢语:“吓我一跳,我以为什么事让你如此狂躁呢。你放心,你的家人在你第一次触逍遥门的霉头的时候,我就派了“霆”、“霄”两大护法和四位修士去贴身保护了,也让父王对外声称淘宝和梦特娇的生意跟他 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逍遥门暂时还不敢公然跟朝廷对抗,所以,你的家人和生意,平平安安没有一丝的危险。”
我抽噎着听完他的话语,抬起红红的兔子眼看了看他担忧的眼神,再看看他身后美人师父和上官师伯看好戏的表情。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入玉修文干净清爽的怀抱,发出闷闷地声音:“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 要办吗?”
玉修文把我这只小鸵鸟从怀中挖出来,深情款款地道:“再重要的事也没有你重要。”我的脸噌地红了起来,面对着他直白的表白,我还真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把眼光放向哪儿,红着小脸站直身子,目光扫到神色黯然的上官弘文,呐呐地道:“你……你是不是打听到关于上官弘文的事情,怕我被伤害,所以我们前脚刚到,你后脚就追来了?”
第145章 忘忧
玉修文俊美无铸的脸上神色一冷,诱人的红唇抿成一条线,面无表情地地瞪视着上官弘文,浑身被不怒而威的气场包围着。我站在他身边,被他的威严镇住了,没想到平时没有什么正形的纨绔子弟形象,居然能瞬间像叱诧战场的将军般,令人丧胆。
我有点吓到地拉了拉他的袖口,玉修文望着我挂着泪珠的苍白的小脸,邪魅的凤眼里盛满了心疼的温柔。他轻轻抚去我面颊上的泪珠,性感的嗓音从他好看的红唇中溢出:“我一接到慕灵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我知道你是最重感情的,上官弘文与逍遥门的关系一旦被你知晓,你虽然表面上不一定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内心一定深深地受到伤害。本来想早一步赶来,劝阻上官弘文斩断跟逍遥门的关系,让你避免承受背叛的痛楚的,谁知道,还是迟来了一步……”
此时的我,好像在外边受了委屈伪装坚强,被父母询问才放任情绪溃堤的孩子,想到自己真心当挚友一样对待别人(也不排除利用人家的美貌养眼)却被无情的利用和欺骗,一股被压抑了很久的委屈,从心底窜出,未干的眼眶又涌出晶莹的泪花。
我靠着玉修文的胸膛哀哀地哭起来,没想到他看起来瘦弱的胸膛还挺有料的,挺结实,摸起来手感不错。
玉修文怜惜地摸着我的发丝,又心疼又好笑地望着我情不自禁在他胸膛上揩油的小手,安慰地道:“非儿,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这样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朋友,还是早认清他的面目为好,免得以后背后使暗枪……”
我抬起涕泪纵横的小脸,无助地望着他,可怜兮兮地道:“玉修文,你会一直站在我身边,不欺骗,不厌烦,不抛弃,陪我一起开心,一起难过……对吧?”
玉修文从未见过这样的我,以前的我总是无忧无虑,意气风发,而现在却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眼睛里满是不确定,等待着他的回答。
玉修文给我一个坚定的眼神,一本正经地郑重回答:“非儿放心,我是你永远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会站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我会包容你的小小恶作剧,分享你整人后的窃喜,分担你的悲秋伤春。我也希望你遇到开心地事,第一个想到与我分享;遇到难过的事,第一个想到让我分担;遇到棘手的事,第一个想到让我帮忙……我保证,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我望着他郑重的表情,坚定的目光,被他承诺般的言辞陶醉得晕晕乎乎,有点摸不着北的感觉,怪不得有人说过女人总是不能对甜言蜜语免疫呢。
我在他告白似的誓言中,涨红了双颊,害羞得咬了咬嘴唇,低下视线避开他越来越炽热的目光,却望见他胸口被我的泪水晕湿一片的痕迹,有点不好意思地转开目光,却对上了上官弘文充满酸意的哀痛目光。
想起他曾经充满深情的望着我,曾经暗暗跟玉修文较劲,曾经欲言又止……或许他对我动过情,也或许这只不过是他的一种手段,只是接近我,让我卸下心防的手段而已。
我也曾经觉得,他的温柔似水,温文脱俗,俊美绝伦,跟我的大而化之、随性随心、活泼俏皮的性格很相合。我曾朦胧地认为,我的伴侣就应该是这样,他的温柔可以包容我的一切,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却没想到,还没等我理清自己的情感,这个绚丽的肥皂泡就已经幻灭了。幸好,我还没失落我的心,否则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从背叛的打击中振作。
玉修文顺着我的目光,隔着牢房的木栏望向满脸凄然的上官弘文,目光里充满了愤怒、鄙视和一丝丝同情。上官弘文回视了一眼,沉重地垂下了脑袋。
玉修文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上官兄,非儿说的没错,天下的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儿女能够快乐幸福。我不得不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
上官弘文俊脸更加苍白,他抖着嘴唇,迟疑地问道:“什么消息,是不是关于我的母亲的 ?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
玉修文朱唇微启,吐出一个令上官弘文心神具损的消息:“令堂在你接受逍遥门主接近非儿的指令的第三天,得知自己成为逍遥门主威胁你的工具后,自尽身亡了!”我猛地转过头,讶异地望着他。
上官弘文一下子扑过来,抓住牢房的木栏,眼睛睁得老大,死死地盯着玉修文,不敢相信地喊道:“你胡说!你撒谎!一定是你看不得我欺骗非儿,编造出这样的谣言,来惩罚我对非儿的利用,一定是这样的!”
玉修文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从玉修文的眼睛里感受到,玉修文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后,颓然地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我以为我的服从会让苦了十八年的娘亲,从此过上舒心的好日子……我以为牺牲我的感情,可以换回娘的幸福……为什么……娘亲啊……您为什么选择这么绝然的方式……”
我看着上官弘文悲痛欲绝的样子,被背叛被利用的那种难过和愤恨,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只剩下对这个可怜人的怜惜和心痛。
我看着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的上官弘文,吸吸微酸的鼻子,安慰他道:“你不要太难过,你娘亲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想啊,你娘亲她愿意用生命,换回你的自由与幸福,你这样悲痛,你娘亲在天上看着也会陪着你难过……”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玉修文站在我身旁,轻轻揽住我的肩膀,无声地叹了口气。
上官弘文抬起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原本温柔美丽的眼睛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他定定地望着我们,眼神没有焦距,似乎透过我们,望向另一个的时空。我有点怕怕地偎向玉修文,上官弘文不会承受不了丧母的打击,疯了吧。
牢房里一片静默,许久,上官弘文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