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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还有飞翔的水鸟掠过浪花,心中不由地跟着一阵激荡。
薛赞边看边感言道:“北府三国说书中有白衣渡江,飘然而至。我想也不过如此吧。”其余三人不由纷纷出言赞叹。
听得薛赞的话。权翼不由地沉思回味起来。就是这么一出神,权翼一下子撞到了旁边正在赶路的行人。
听到权翼一声“哎呀”,薛赞等人,连忙转过头来一看,发现权翼在那里跌跌撞撞,如同在练醉拳一样,眼见着就要倒在地上去了。
薛赞连忙一伸手立即扶住了权翼。免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了,有损了名士的风采。而这时对面地那名大汉已经站定在那里,看到权翼这个模样,连忙拱手道:“对不住了!”
两名随从已经慌忙走了上来,看到大汉出言如此说道,也不管情况是如何,立即威喝道:“小子,你也不看看我家大人是什么人就敢胡乱撞来。要是有个好歹立即将你拿官。叫你吃上官司。”看来这两个随从家奴情急之下把这里当成了周国。把大汉当成了周国百姓,把平时地“官威”尽数发挥出来了。
大汉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已经站稳地权翼连忙出言道:“休得无礼!是我撞了人家,要道歉的应该是我。”说完,权翼向大汉拱手施礼,正式道歉。
被权翼一声训斥叫过神的随从这才发现对面的大汉有七尺多高,魁梧彪悍,而且腰间挎了一口刀,背上背了一张弓,还有一壶箭筒。两人立即回过神来了,这里是北府,而且这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背携兵器,难道是军士?众人顿时吃了一惊,北府军“凶名远扬”,现在在人家的地头居然敢跟这些凶神恶煞叫板,岂不是胆肥得有点离谱。
看到一身文士装扮的权翼谦逊有礼地向自己道歉,大汉立即阴转晴,一抱拳道:“没关系,没关系,先生多礼了。”
既然误会解除了,众人又继续赶路,后面还有一堆人要过桥,谁也不敢在桥面上多停留片刻。
看来大汉对文人名士打扮的薛赞、权翼等人十分地敬重,但是却没有其它地方地那种畏惧。而薛赞等人也希望通过大汉了解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壮士什么称呼?是哪里人,这是准备去哪里?”权翼几句话就和大汉混熟了,然后开始套话了。
“我叫韩通,平阳临汾人,去长安准备参加咱北府第一次比武大会。”大汉很自豪地答道。
“比武大会?”权翼有点不解,和同样不解的薛赞、蒋干等人对视一眼然后继续问道:“壮士可是北府军勇士?”
“嘿嘿,惭愧,惭愧!我只是民兵,以前报考了两次都没有被府兵选上。”韩通黑黑的脸上现出一点红色,“后来下了狠心苦练了两年,但是已经三十五岁了,过了当府兵的年龄了,只好继续当民兵了。不过我已经是民兵队长了,如果能在这次比武大会上侥幸拿个奖牌回来,估计能升个屯长,也算是解了一点遗憾。”
说到最后,韩通的脸上不由地现出自豪来,好像多年的遗憾马上就要得到解决一样。
权翼等人心里不由一愣,别的地方都是把从军当成一件无可奈何地事情,而其余各国也相应地视兵卒为草芥,以驱使为统领驾驭手段。但是现在到了北府却完全不一样了,这样地大汉到了别的地方早就是合格得不能再合格的军士了,但是在北府却不能成为北府兵,而韩通却好像因此会遗憾一辈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权翼开始尝试深入询问有关民兵等军制问题时,韩通却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愿意说了,问到最后翻来覆去只是一句话:“军法无情,恕不敢多言!”
过了桥后,权翼等人看到自己包下地三辆驿车在远处等着自己,而韩通也一下子找了其它几个同样装扮的汉子。其中一个还是曾经和他一起报考府兵,一同被刷下了地旧识。
“这位是平阳城的王耷,那位是襄陵卢敢。”韩通热情地介绍道,权翼等人纷纷拱手见礼,而王、卢等人也连忙拱手回礼,场面一时热闹不已。
“你们都不是北府军士?”薛赞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
“我们是民兵,不是府兵。更不是厢军。”韩通等人哈哈大笑道。
“那这次比武大会只是为北府民夫所举行?
诧异地问道。
“是啊。”嘴快的卢敢连忙答道。“人家府兵、厢军每半年都有一次比武,怎会掺合到我们这些人来呢?我们都只是从各郡县的民兵青壮中选出来而已,不好跟府兵、厢军比。不过象王耷就好了,才十八岁,要是在比武中拿了奖牌了,肯定能顺利进入到府兵,说不定还能进入到厢军。我们这些老头子不能比呀!”
几个“老头子”纷纷向王耷打趣。让稚气未脱的王耷羞愧得低下头来。
被搞得有点稀里糊涂的薛赞等人终于有点明白了。这比武大会是针对北府百姓中的男丁,而能在郡县选拔中脱颖而出的多是那些为了当上府兵而“苦练”过一阵子地人,不过他们一部分因为过了三十五岁这个府兵年限,只好继续当民兵;还有一部分人就是那些刚满十八岁地青壮,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报考府兵”。而且这些人为了能当上府兵,成年前也没有少苦练。
搞明白了地薛赞等人开始惊叹起北府军制的完善和深远了,这种全民皆兵的方法周国、魏国不是没有想过,也曾经尝试过。但是却无一例外的失败了。可北府为什么会施行成功呢?似乎还颇有成效。并且在这个基础上保证了北府军极高的素质。不过薛赞等人怎么也搞不明白北府军制是建立在均田制的基础上,这还包括了军官士官体制、军事学院等一整套体系才能搞出这个效果,现在光是凭几句话怎么能了解到那么深的东西呢?
薛赞等人和韩通等人告别。坐上驿车沿着官道继续西进。
马车在冯郡大道上急驰而行,路边举目望去都是是一片充满生机并繁忙有序地景象,金色的秋收过去不久,北府百姓脸上的那种欣喜还没有褪去,身上满是干劲。他们或者在官府的组织下对冯郡的水利工程和官道继续进行大修,或者分成队和屯,在空旷的田野边列队,射箭,对刺。
薛赞等人越看心里越沉落,他们都知道北府的地盘有多广。关陇、并州是久战之地,但是益州、凉州却是久安之地,加上北府从冀、司、幽、平、兖等中原诸州半抢半卷地收了上百万百姓,还有西羌、漠北,这么算下来北府百姓不知有多少个百万了。要是各郡县都象这样全民皆兵,大家还混个屁呀!
进了长安,薛赞、权翼彻底被惊呆了。雄伟无比的长安城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众多气势恢弘地建筑物有序地耸立在那里,如同在宣告着北府上下那无比地强盛和自信。长安新城整个布局异常整齐,街道宽阔平正,加上路边那两排如林树木的衬托,更是严整,还有各条南北东西对走的水渠,以及由此形成地水塘,让整个长安在肃穆中增加了三分灵秀。
换了厢车后,薛赞等人可以近观整个长安新城,并慢慢地深入其中去仔细观察这座正在修建的雄城。南部长安算不上是城池,因为它还没有修好城墙。不过在四个人看来,这占地极其巨大的南城要是修上城墙,再加上北边的旧长安的话,估计要连绵上百里。天啊,以前的洛阳恐怕就是三、四倍都没有这样的规模呀!
走进南长安的内部,薛赞和权翼更是震撼了。还在装修完善的三台、正在它们对面修建的行台,已经基本完工的大神庙、圣教大广场,还有人山人海,极尽天下财富的南市等等,让薛赞和权翼的心一次又一次地受到煎熬和折磨,他们也隐隐觉得,北府真的不是收复不了司、冀、等州,而是不愿意去收复。
“长安恐怕已经有了气吞天下的气势了,大将军地志向已经包揽万里了!”站在高阙牌楼的长安大学堂大门前。有点如梦如幻的权翼长叹道,说出众人的心里话
“是啊,每次来到长安城前我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臣服之心。”蒋干也跟着感叹。他们心里都知道,这还是未完工的长安城,南边的新城还只完工了两成,要是完全修完了之后会是怎么样?
在长安安顿下来后,薛赞、权翼和蒋干、缪嵩各显神通,调动各自在长安的人脉。准备完成各自的任务。忙碌了两天后。四个人又聚在一起了。因为现在他们就是再努力也没有用,只能等待各自人脉四下活动地结果。
四人聚会地地方是北长安地一家酒楼-醉仙楼三楼的雅间。
薛赞四人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窗户外面的旧长安,嘴中还淡淡地说着各自在这两日里对长安北府的看法。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吼声:“金沙滩直杀得山摇地动,好男儿拼一死决不偷生!”声音顿挫有力,高亢慷慨。悲烈壮怀。话刚落音,外面顿时传来一阵叫好声,甚至还有拍桌子的声音。
乱了一阵子后,有人高声说道:“郝老四这一句真是有震破天的三分韵味。”
“不敢当,昨晚在西园听了震破天的金沙滩,真他娘地痛快,咱们上郡那几个名角一比就全比下去了。今天几杯酒下去,忍不住就想来上两句。一唱就痛快了。”听来这说话的就是老四。
“郝老四。人家震破天是大将军府调教出来的,梨园戏曲学堂的讲学,怎么好拿你上郡的那几个角来比呀!”
“郝老四。你来长安参加比武,光是听到的这两场戏,就是不拿到奖牌也值了。”
“郝老四,再来一句。”众人哄然一阵叫好!
听得咳嗽两声,受邀不过的郝老四清了清嗓子又唱了起来:“汉祚衰群凶起狼烟滚滚,锦江山飘血腥遍野尸横,只杀得赤地千里鸡犬殆尽,只杀得众百姓九死一生!”声音悲凉凄切,肃然黯销。
众人先是沉默一会,接着又是一阵叫好,整个三楼顿时一片翻腾热闹。
权翼等人听到这些唱词,不由都愣了。这又是哪一出?
于是四人不耻下问,向送菜进来的伙计打听起来。
“这是秦腔,是从大将军府传出来。据说数年前大将军在秦、雍两州找了许多唱子和乱弹地艺人,教了他们许多唱腔和打戏法,还找许多学子文人根据咱北府百姓最喜
国、列国编了许多曲牌,就不就成了咱北府的秦腔。地解答道。
看来曾华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显摆自己的地方。他充分发挥被自己爷爷逼出来地“京剧底子”,再结合形成于秦,精进于汉的关陇地方“古戏曲”-子、乱弹,经过数年的改进和完善后,终于形成了跟后世秦腔相似的“新戏曲”。曾华也干脆就叫它秦腔或秦剧,并以观风采访署名义成立梨园戏曲学堂,专门用来培养戏曲人才,做为一种“宣传手段”。
秦腔完善之后迅速在北府普及开来。在这个娱乐生活非常单调的时代,秦腔戏曲受到的欢迎程度是曾华这个“现代人”无法想像的,而被他调教出来的“震破天”,“七挂尺”等艺人立即成了这个时代的天王巨星。很快,北府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能唱,或者吼上两句。
“前面唱的是金沙滩。”伙计一边忙碌着一边继续解释道。他很快就把曾华假借前古不知哪朝而编撰的“杨家将”故事简单说了一遍。在他的话语中,薛赞四人也明白了。这个不知哪朝哪代的杨门八父子忠烈剧本一出来就深受北府百姓们的喜欢。原本就被说书等手段煽动得热血沸腾的北府百姓更是被这忠烈满门,可歌可泣的“抗胡壮举”感动了。所以只要你一唱前面那两句,马上就会有人接上“自古忠良千千万,为国为民保河山。苏武牧羊世罕见,节毛尽脱志更坚。”
“后面是三国曹武帝,唱得是前汉末年三国分争的故事。唉,要不是大将军,咱们的日子指不定比那唱的更惨!”伙计长叹一声,也忙得差不多了。摇摇头就离开了。
薛赞等人却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在他们平静的表面下,心里却正在翻山倒海。人家都说曾镇北极会收拢人心。邸报、学堂、说书、还有这秦腔新戏,再看看这北府百姓,谁看了谁都心惊。在这些人面前,谁敢贸然侵袭北府?在这些唱着“金沙滩直杀得山摇地动,好男儿拼一死决不偷生!”地百姓们面前,谁不胆怯?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快刀和利箭。
默然一阵后,四人也很少言语了。本来很热闹的一顿饭吃得有点沉闷。相比之下。雅间外面却更是闹腾,高涨的气氛一浪接着一浪,一直到四人悄然离开也没有结束。
看来四人是下定决心要好好了解北府上下。第二天,薛赞四人就托路子到长安大学堂听课。毕竟他们都是打着“观学”的旗号,就是做做样子也要去这北府最高学府里坐一坐。
他们首先听的是北府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