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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德亲王府的几位主子和管家凭空消失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大街小巷。
王府重地,有重兵看守,王府的人却在一夜间丢了几个,这是何等的诡异?百姓们听闻后俱是议论纷纷。
有人猜测,王府里是不是闹鬼,那些个消失的人都是被厉鬼给捉走了。
有人则是猜测,兴许是德亲王得罪了什么仇人,有人趁着夜黑风高,受了圣意保护王府安全的御林军困倦时偷偷将府中的人给劫走了,打算将来用作威胁德亲王之用。
不知道是谁,从哪里流传出这样的消息,说当今陛下是个狠辣无情、枉顾血脉亲情之人,她此前是故意派德亲王领兵出征,而在德亲王出发之后,她故意打着派御林军保护的幌子,实则暗中将德亲王的家人秘密押解到了天牢,打算用作威胁德亲王妥协的筹码。
这样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天竺,而老早就得到墨惜颜示意的陌轻尘,在消息传遍京都时主动请命,说要彻查此事。
京中谣言四起,墨燃玉就算再镇定,再城府深,也是几近暴走。
她虽然心中明白陌轻尘与墨惜颜之间可能有着某种联系,让陌轻尘调查这事,说不定她会被越描越黑,可陌轻尘德高望重,在百姓心中有着一定的影响力,陌轻尘主动提出要调查,她又怎能否决?
一旦她拒绝了陌轻尘的提议,人们只会更怀疑真的是她掳走了王府的人,她真的打算用王府的人来要挟墨惜颜。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她当即下令让陌轻尘彻查此事,还扬言一定要将德亲王的家人找回来,给百姓们一个交待。
陌轻尘率人赶到王府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走过场般的将府中的一众仆人盘问了一遍。待确定众人的说辞都是不知道秋海棠等人到底是何时不见的,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她便按照墨惜颜的指示将所有人都给遣散出了王府。
吩咐墨燃玉指派给她的那些人搜查整个王府,找寻所谓的证据后,她来到府外,与从昨日起便守在外面的御林军右指挥使玄鹊闲聊。
“这次的事情很蹊跷啊。”她皱着眉,当着那些御林军的面假意道。
玄鹊回她:“是啊,很蹊跷,微臣与众姐妹一直守在这王府外一步也不曾离开,可王爷的侍君和王府的管家却不见了……”
说着,玄鹊摇了摇头,一脸忧愁地叹息道:“唉……陛下派微臣来保护王爷家人的安全,却出了这样的篓子,微臣心里当真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和陛下交待。”
陌轻尘睇了玄鹊一眼,幽幽地问:“右指挥,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的有鬼,王爷的家人都被厉鬼给掳了去?本相方才问了王府的所有下人,他们一个都没看见,也不曾听见万管家和秋侍君他们被人劫走的动静,大概只有鬼,才有那么大的能耐,不声不响地便掳走了那么多人。”
玄鹊附和道:“鬼啊……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宰相大人调查后可要替微臣们在陛下面前说说话,向陛下证实微臣与众姐妹未曾玩忽职守,有中途开溜。”
“嗯。”陌轻尘一本正经地点头,“右指挥放心,本相心里有数,一定不会让右指挥平白蒙冤的。”
正当她们两人忙着演戏的当口,天竺北城门以北五里地外的一处深山里,一伙人突然从天而降,将马上要被墨燃玉的暗卫处死的女使的家人救了下来。
事后,那些人将过去这段时间关押女使家人的地方一把火烧了,连同那些暗卫的尸体一起,有人还专门模仿暗卫的字迹,给宫中的墨燃玉弄了飞鸽传书。
在收到写有“事已办妥”字样的字条后,墨燃玉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到了如今,女使已经没有再留下活口的必要,等灭了女使的口,从今往后,就再也无人知道她曾经做过的伤天害理,世人所不容的冷血之事。
将手中的字条丢进香炉里化为灰烬后,她一个人阴笑出声,“呵呵!老九,等除掉了你,孤就再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你的如星,孤就收下了。”
六月二十三日,正打算安营扎寨的大将军忽然收到京中送来的“家书”。看着“家书”外她所熟悉的娟秀小字,她激动得心尖儿发颤双手直抖。
吩咐大军继续安营后,来到一棵树下,她抖着手打开了那封透着无数想念和浓浓爱意的书信。待展开信笺,看清上面所写内容,她双眸大睁,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树上,将手腕粗的树干硬生生从中砸断。
在附近休息的军中参谋被她突然的举动所惊,不解地问:“生这么大气?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那参谋眼珠滴溜溜一转,忽然暧昧地笑了,“莫不是你家阿岚把你甩了?”
参谋这么一说,旁边的几人立即“哈哈”笑了,她听后脸色黑得如暴风雨将至。
这几个人都是军部大员,平日都爱结伴前往兰桂坊寻欢作乐,但与她不同的是,她们只寻欢不留情。对于她的痴情,她们时不时便会拿来笑她,笑她堂堂大将军,竟会喜欢一个兰桂坊的伶人,还将那伶人包养了起来,打算将来迎娶进门。此时,几人见她反应如此强烈,都猜测是那个阿岚移情别恋,攀上了别的高枝儿,笑她的一汪痴心付诸东流。
眼神阴鸷地掠过几人,愤恨地踢了旁边剩余的树桩一脚,她怒道:“妈的,老子不干了!老子打算杀回京城去!”
参谋等人闻言俱是一惊,惊讶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参谋脸色严肃地看着她,问:“你这是在说气话还是当真?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让你气成这样。”
大将军不打算透露她的阿岚被李贵君的胞姐欺辱的那部分内容,道:“老子是认真的,妈的,老子们拿着命奔赴战场,陛下她却在京中享乐,老子没那么傻,去做这种蠢事!”
参谋心中疑惑,蹙眉问:“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明白一些。”
大将军冷哼,“你们还不知道吧,陛下搞这么出鬼事都是为了得到德亲王的王夫,她根本拿咱们的命当儿戏,咱们用得着为她卖命?”
见几人怀疑地看着自己,大将军继续道:“我刚才收到的信上都说了,德亲王的王夫已经被陛下困在了宫中,你们不用怀疑。
依我看,什么收到消息德亲王与倭辽部落有勾结,分明是陛下在诬陷德亲王,不然,陛下哪里用得着另外派人刺杀德亲王,直接拿证据证明她通敌叛国,再将她斩首不就好了?”
这道理大将军也是刚刚才想通的,几人闻言都凝了凝眉,眉间疑云丛丛。
当初,墨燃玉指派她们领兵出征时,曾告诉她们德亲王与倭辽部落有勾结,而她,打算趁着这次派遣德亲王出征清理门户,这会儿却突然冒出这样的事,几人心中都有些怀疑。
大将军此时心中有怒,一门心思都想着她那受了委屈却无处申述的阿岚,气鼓鼓道:“陛下肯定是拿咱们当幌子,借故将德亲王支出京城,然后再暗中派人将她除去,好抱得美人归。
她主意倒是打得好,她和德亲王争权夺利,将来,若是德亲王胜了,她败了,咱们一大帮人还能给她陪葬,她泉下也不会孤独,既然她对咱们不仁,咱们又何须对她有义?”
大将军说着,一声冷哼,“哼!依我看,德亲王早就料到了她会来这一手,才会暗中安排了人保护自己,而依上次的事看,德亲王的能耐还不小,将来,德亲王得胜的几率很大。咱们若不在此时为自己谋算出路,难道等着将来沦为地下亡魂?”
见几人脸上都有几分动容,但仍旧有几分犹豫和顾虑,她又道:“是,生为武将,难免有朝一日不会命丧黄泉,可咱投身军营,打算报效朝廷的那会儿,可不是想着这般被人戏耍致死。
咱要死,也要真真死在为国尽忠,守卫领土的战场上,而不是这种内乱之下,而让咱尽忠的,必须是德贤至上的明君,而不是当今陛下这种为了一己私欲为所欲为的昏君!”
大将军陈词激昂神色激动,将手中的信揣进怀中,她坚定道:“不管你们几个是怎么打算的,反正我是不去边关了,我不做那种蠢事!要打,那也是等陛下与德亲王的内战结束之后再打,反正不过一个倭辽部落,我还没看在眼里!
我打算带着我的兵马回京,至于你们几个,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若将来,陛下让你们讨伐我这个乱臣,那我们战场上见!”
她说完,大步走向那些正在安营扎寨的兵士,让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计聚到一起,将自己的想法一分不留地说了出来。
那些兵士跟随她多年,一直由她带着,所有人一同经历过无数个风吹日晒顶着暴雨操练的日子,心中怀着同样的抱负,她振臂一呼,全军响应,不想为昏君做事,愿意追随德亲王,寻求一条活路。
那几个在一旁看着她与全军互动的参谋和先锋大将,心中犹豫片刻后,也决定跟着她一同返回京师,看看京中情况后再做决定。
同日,傍晚时分,正打算离开未央宫去用膳的墨燃玉收到暗卫的禀报,当初她派去刺杀墨惜颜的那部分人,全军覆没,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她心中大骇,惊得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幸好女使及时扶住了她,她这才避免了在人前失仪。
“全军覆没了?”她失神地问,有些不敢相信,那些人,都是她培养了多年的人,个个身手了得,却不想,在一夕之间竟损失上百。
地上跪着回话那人没有吭声,但紧绷的面色和沉默已然昭示了结果。
墨燃玉往后退了退,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凝着眉,纠结地想墨惜颜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连她的暗卫都没能刺杀成功,还换得全军覆没,她终究是太小瞧她了。
须臾,她眸色一凛,面色冷沉地问地上那人:“可知道她现在何处?”
“暂时不知。”那人回道,“但应该是继续往南方去了。”
眸里升起阴狠的光,她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道:“好,那就派人一路往南追,务必要将她追到!既然百来号人会失手,那这次便多派些人手,全部出动最好,势必要将她一网打尽!”
地上那人虽觉有些不妥,终是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属下告退!”
待那人离去,女使心中闪过几许担忧。想着两日前她曾收到的密信,眸色微闪,她劝慰道:“陛下,保重身子要紧,臣去让人给你煮碗安神汤,静静心。”
“嗯。”墨燃玉不疑有它,应道:“你且去吧。”
无能九公主 326 大结局(2)
女使退下后,先是直奔太医院,让人准备安神汤,随后她拐道去了凤鸢宫。舒殢殩獍凤鸢宫有墨燃玉的人看守着,但那些人见是她,没有阻拦。
知道自己停留久了必定会惹人生疑,她只是站在外面,在众目睽睽下与太上凤后身边的心腹远远地见了一面,说她正好路过,就顺道进来看看,然后,她用口型无声地说了“我同意”三个字,便离开了花簇锦攒。
太上凤后的心腹自然是不可能听见她说了什么,也猜不到她说了什么,却是将她的来访如实禀报给了太上凤后,还将她用口型无声地比了三个字的事情告诉了太上凤后。
太上凤后心思精明,略一思索便猜到她比的三个字极有可能是“我同意”,表示她同意了向天下百姓揭发墨燃玉的种种罪行,而这消息无疑是振奋人心的。
遣退心腹后,太上凤后琢磨着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消息带去让祥贵君知道,但一想到祥贵君,他便想到了墨惜颜,更想到了那个让他无措的逆子。
今后可怎么办?等惜颜将他们救出去后,子卿要如何面对惜颜?跨越伦常,世俗不容,人言更是可畏,子卿……他总不能取了子卿的命吧。
太上凤后纠结了半晌也没想出个解决的办法,最终,他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如今,无事时,他宁愿每日从早到晚熟睡,也不愿醒着面对那让他烦心无措的烦心事。
翌日,上朝时,墨燃玉当堂宣称德亲王与倭辽部落暗中勾结,企图通敌卖国,在几日前,德亲王恐自己的罪行败露,已经擅自离开了征讨军队逃往南方,而她,已经派了人前去捉拿,誓要将德亲王捉拿回京依法处置。
众大臣听言,无不心中震惊,陌轻尘虽然心里明白事实并非这么回事,但她并未站出来为墨惜颜开脱,因为现在多说无益,只会让墨燃玉对她的提防更重,让陌如星在宫中的处境更加艰难,也会影响今后事情的发展。
六日后,七月初一,大将军派去追赶墨惜颜的人终于在襄阳城外一里地的地方追上了墨惜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