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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渊眼神一动,沭显便立即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皇上,您身上有伤,伤口还未处理,不宜喝酒。沭显知道,现在的宇文渊听不进任何的话语,他的目光那一瞬间冷厉的让人心惊,他鲜少沉下脸来,平日里的目光都是三月春风,这会儿却仿佛成了冰寒三尺的的入骨寒。沭显咽了咽口水,随即躬身退出了寝宫。
沉寂的寝宫内,唯有窗外的风是簌簌的,吹得寝宫外那片园子内的枯枝猎猎作响,透出了几分萧瑟。
宇文渊看着大床上那个被终于御医围绕的纤细身影,骤然间握紧了拳头,抿唇不语。斩月临死前的那句“城主,月儿来生还愿与你相伴……”仿佛还在他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最后在他心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是要将他吸进去。
“皇,皇上……”以徐太医为首的众太医们在宇文渊的面前依次跪了下来,有些慌乱,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姑娘她的身体被她体内的蛊毒折磨的已经到了极致,身体虚弱不堪,臣等无能为力……”
太医们不知道可以称呼扬意什么,说是皇贵妃,可是早先已经被宇文渊罢免的了妃位,若说是南芜的公主,可是南芜已亡,这个亡国公主不若不做,想来想去,也只有姑娘这个称呼比较的适合她。
“……你说什么?”宇文渊的声音轻飘的仿若风一吹就会彻底消散,他的音色本就有些偏柔,可是这在那群太医的心中掀起的可是轩然大波,只见他们顿时被吓得全都伏在地上,砰砰砰的磕着头,口中还不断地念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你的意思是说,她快死了?”
御医们没有想到宇文渊会直接这么明白的说出来,惊愣过后,是更加得惶恐,“皇上,臣等医术浅薄,舒姑娘的病情早已经是回天乏术,唯有,唯有从不世出的璇玑子大师才能,才能挽回舒姑娘一命!可是璇玑子大师向来不与人亲近,而且还远在雪山之巅……皇上,臣等该死,皇上恕罪!”
御医的话再一次将他推进那无止尽的恐慌之中,宇文渊微微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是,你们确实是该死!来人,将这群庸医拖下去,打入天牢!”
他知道自己应该发火,只是有些东西就像是一根丝线,在他心尖上绕了个弯,牵上了一角,太过熟悉的感觉已经日积月累成了隐隐的慌张。
有些东西,他不敢去想。
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碰。
“皇上,皇上饶命啊!——”
宇文渊没有再理会,他甚至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从沭显的手中接过了一坛酒,站在了窗边。而那些太医,只能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任由着沭显带来的那些侍卫将他们拖入天牢。
窗外,清清浅浅的又飘起了几朵雪花,宇文渊举起手中的酒坛,就开始往口中灌酒,酒香渐渐飘散开来,一丝丝勾起氤氲。这坛酒是宫中最为烈性的酒,那种火辣辣的刺痛感都没有驱散他心中的慌乱。
一坛酒见底,宇文渊身上的戾气才渐渐消散开来,不知何时窗外的雪花已经从淅淅沥沥的几朵变成了大片大片的,在空中飞扬,窗户敞开着,有些还调皮的飘进了寝宫内,甚至还有些沾在了宇文渊的脸上,那瞬间透凉的感觉让他微微闭上了眼,这样的雪景总是让人迷醉,但是有时候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神经总是会被麻痹掉,酒不醉,景不醉,解脱不得,也清醒不得。这是谁给的,他记得。那是深藏在骨子里的眷恋。
千重殿的寝宫外守卫森严,云铮面无表情的站在寝殿门口,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暗卫回来,看着这严密的阵势,不禁回想起来之前大殿中的那副景象,终于在云铮的面前站定了脚跟,“云统领。”
本来,宇文渊的暗卫和禁军之间是没有任何交集的,暗卫只属于宇文渊统领,但是此时此刻暗卫却选择了云铮,连他都有些诧异。
“何事?”云铮微微抬眼。
“云统领,有一件事还请您帮忙……”云铮咬咬牙,听着暗卫汇报的内容后,沉默了片刻,才转身走进了寝宫。
宇文渊还站在窗前,双眼微闭着,让人看不出他的想些什么,云铮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走到宇文渊的身边,然后轻轻跪下,恭谨的喊道:“皇上。”
宇文渊似是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云铮悄悄提了一口气,“皇上,暗卫刚刚回报,画……舒姑娘自小在舒府长大,直到八岁那一年无意中闯进了舒呈的书房,正巧当时舒呈丢失了一份机密文件……舒呈借舒姑娘打碎一个小妾的青花瓷瓶为由开始毒打,舒姑娘夜半逃离舒府,但却被舒呈派出的死士追杀,暗卫查到那些死士在确定了舒姑娘是在雪山中气绝身亡才离开雪山,会舒府禀告的。但是江湖上传闻是被璇玑子大师所救,末将猜想,璇玑子大师医术超绝,将舒姑娘救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这些,依末将推断,怕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的。”
宇文渊冷声一喝:“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云铮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公子,小铮知道您在查舒姑娘是不是画姐姐?”
“云铮,你这些年的禁卫军统领是不是做的太舒 服(炫 书:87book)了?”
“云铮不敢。”云铮咬牙磕头,又接着说道:“公子,虽然鬼神之说不可信,但是您为什么要查呢?当真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您怎么又不相信了呢?”
“公子,8岁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死士鉴定为死人,绝无生还的可能性,但是8岁之后江湖上开始传闻璇玑子大师收她为唯一关门弟子。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呢?……”
云铮看着置若罔闻的宇文渊,终于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清晰说道:“公子,小铮隐瞒了您一件事情……”
“公子,您觉得守卫那么森严的冷宫,舒姑娘为何能出现的千重殿?公子,你说斩月姑娘如何会知道您有难,能那么及时的就挡在了您的身前,为您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
“下去!”
“公子,舒姑娘为何会出现在千重殿,是因为她告诉小铮她是画未,斩月姑娘知道您有难,也是因为小铮去通知的。”
“滚出去!——”
宇文渊的脸色铁青。一瞬间云铮只能想到这两个字,失态。他屏息沉默了一会儿,才轻道:“是。”
终于寝宫内又恢复了一片沉寂,宇文渊慢慢走到大床边,看到这瘦弱的已经深陷在锦被中的身影,心开始一寸一寸的钝痛。当年的他,用她的命来赌江山,如今的他,却连唤一声“画儿”的勇气都没有。
宇文渊缓缓伸出手,想要抚上那张已经憔悴的完全失去了血色,开始泛黄的脸颊,可是明明近在眼前,却好像一步天涯,这种距离让他瞬间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一切,扬意都不知晓,她安静的仿若一尊雕像一般,躺在床上,甚至连呼吸都清浅的需要宇文渊仔细聆听才能听得清楚。宇文渊终于还是收回了伸出的手,他静坐在床边,依在床柱上,轻轻合上了眼睛,整个人一瞬间柔和了下来,右腰间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而发出的些微钝痛也没能换来他一点一丝的目光和关心。
人都有三魂七魄,他独独少了一缕,现在坐在床边,那缕缺失的魂魄才好像渐渐回归。
他还记得刚刚云铮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紧紧握拳的手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道,他还记得自己愣了片刻,整个大脑一片空白,他只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窗外的翻飞的大雪,然后看到他明黄的龙袍上斑驳的血迹,看到他之前紧握的双手变得苍白,如死尸一般,看到……什么都看不到,到最后他听到的是他自己暴怒的呵斥云铮滚出去。
“她昏睡多久了?”
突然静谧到让人恐慌的寝殿内响起了一道冷淡的声音,宇文渊顿时睁开眼睛,循声看去,见到的却是一个满头银发,但却面容清俊的男子。
宇文渊身上的慌乱,不安,疲惫一下子消失殆尽,只眯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怪异男子,霸气尽显。
“你是谁?”
银发男子仿若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很是随意的走到了床边,伸手轻轻戳了戳扬意瘦弱的脸颊,才转头看着静坐在床沿边的宇文渊,微挑眉梢,银发倾泻下来遮挡了他半边的脸颊,说不出的疏离。
“璇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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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心迹何寻
太医说,扬意的病情早已经是回天乏术,唯一的解救办法就是将希望寄于那个从不世出,从不与人亲近,还远在雪山之巅的璇玑子。
宇文渊先前在从太医的口中知道扬意身上中了蛊毒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已经是派人前去雪山之巅寻找过璇玑子大师了,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雪山之上空无一人。甚至后来,他都已经派人在江湖上四处打听璇玑子的下落,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甚至是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璇玑子这个人存在。
之前太医的那些话,真的是彻底的将他打进了深渊,他看着一只昏睡的扬意,他知道她就像六年前一样,会突然离他而去。本已经是不抱有任何希望了,甚至都有了要跟她一起离开的想法。但是现在宇文渊看着就站在他眼前的这个银发清俊男子,缓缓得抚上了自己的心脏,才发现那儿的跳动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激烈。
宇文渊站起了身子,看着璇玑子,开口说道:“请您救救她。”
声音中闪动着一丝已经隐藏的很好的激动。
璇玑子却是不为所动,一双清冷的眼甚至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宇文渊不恼不怒,只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撩开明黄色的龙袍,在璇玑子的面前,缓缓地双膝跪地,坚定地说道:“宇文渊求您救她。”
终于,璇玑子从扬意那张惨白的脸上转开了视线,看向已经敛去了一身帝王气息的宇文渊,此刻正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跪在他的脚下,用近乎乞求的语气求着他去救人。
“我璇玑子的徒弟,我自是会救,不需要别人来求。”
宇文渊默然地站起了身子,静立在一旁。他竟然忘了,扬意是璇玑子的唯一弟子,无论如何璇玑子都会救她,不会弃之不顾的!现在听他这么说,他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沉寂,又是一片沉寂。
突然沭显的声音从殿门口传了进来,透着几分犹豫,“启禀皇上,刚刚宫门口守卫来报,有两名女子说,若是想要救舒姑娘,就放她们进来。”
宇文渊条件反射一般的看向璇玑子,他在猜想,这两名突然出现的女子是璇玑子带过来的,还是其他什么地方出现的……可是璇玑子并没有给他任何的讯息来表明这两人的来历。
“皇上,您认为这两名女子……”
沭显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宇文渊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带她们进来。”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宇文渊终于是在偏殿内见到了那两个声称可以救治扬意的两名女子。
一个锦衣华衫,面色苍白但是却掩饰不住五官的精致美艳,宇文渊看着昏躺在座椅上的她,只觉得眉眼很是熟悉,与扬意有几分的相似。心头的疑惑开始慢慢泛开,甚至都已经暗示沭显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若是她们有什么不轨的动作,那后果……
而另一个则身着一袭简单至极的青衫,眉眼冷然,见到宇文渊的时候,只是些微躬身一礼,并未说什么,但是却在看到从宇文渊身后缓缓走出的璇玑子时,才上前一步,恭谨的说道:“奚适见过璇玑子大师。”
璇玑子淡然的点点头,看着昏睡在旁边的人,才淡淡说道:“来了?”
“奚适奉我家主上之令,前来将锦夫人交与大师。”
宇文渊并不是奚适是谁,但是对于锦夫人三个字,他还是知道的,现在心里倒是对她的疑惑减轻了不少,眉眼相似,不过是因为她们是母女。只是他却不知救治扬意,与她有何关系?
这个问题,直到奚适离开,直到璇玑子将锦夫人带进了寝宫,然后跟他说:“醉今朝的蛊毒是锦夫人给扬意种下的,想要解除此蛊毒,本来只需下蛊之人的鲜血做引即可,可是先如今,意儿身上不止醉今朝一个蛊,还有剪翠之毒,蛊毒相交,相溶,想要解开,还必须要彻底的清换意儿身体之内的血液。”
“你的意思……”宇文渊一下子怔愣在原地。
璇玑子见宇文渊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扬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是,我的意思就是需要有一个人与意儿交换血液。”
而这个人就是他——宇文渊。其实也并非是需要他,但是他身上强烈的帝王之气能在关键时候保住扬意的性命。况且交换血液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多少的把握可以成功,所以他要将所有的风险都降到最低,以此来保证意儿的生命安全。
终于,宇文渊中怔愣中回过神,一双眼紧紧盯着璇玑子,字字清晰的问道:“交换血液过后,她就会醒吗?”
“是。”璇玑子难得除了对扬意之外的人表现出了些许的好脾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