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想到,终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终于和他独处一室时,却是这样的特殊时刻,却是这样的不堪境遇,却是这样的心神俱疲。
她实在太疲惫了,她闭上了眼睛,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何维根本睡不着,也不觉得太累,在这点上,他遗传了何自清的一部分基因,何自清能两天两夜只休息一小会,爬起来接着工作。此刻,一系列的疑问在何维心里纠缠着:为什么智慧机器与平常实验时的效果不一样,会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智慧机器里为什么会有哭声?血手指写下的“珠进入机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是让我而是让肖珠进入机器?……
暗夜悄寂,耳畔是肖珠均匀的呼吸声,借着屋外的灯光,偷眼看一下肖珠,瘦削而憔悴,美丽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白色的衣服上,有几道墙上蹭上的黑。何维想过去抱抱她,又觉得不妥,有点儿趁人之危。他闭上了眼睛,想着明天该怎么办。
肖珠睡着睡着,感觉似乎有人在掀自己的衣服,她暗地一惊,莫非是何维这小子没安好心,专门把我诱骗到这地方,伺机下手?肖珠睁大眼睛四处看看,何维还在那睡着,面朝门外,一副守护着自己的样子,肖珠有些感动。身上一阵阵发冷,再看看自己的衣服,T恤真的被上翻一点。
突然,又响起幽幽咽咽的哭声,和库房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判别了一下方向,似乎来自窗外,肖珠暗自寻思,看来真有阴魂不散这回事!看了看何维,她大着胆子坐起来,轻轻掀开窗帘的一角,模模糊糊的,窗台底下,有两个半圆形的东西。她揉了揉眼睛,探身靠近些窗户,那两个半圆形的东西开始往上升,却是两颗脑袋!没有头发,没有眉毛,两双空洞的大眼睛陷入眼眶,两颗脑袋一齐张口说:“为我们报仇!”
这里是三楼,怎么会有光头飘?肖珠“啊”地大叫一声,丢开窗帘,大口喘气。何维听见叫声,一下子弹起,赶忙开了灯,两步跃了过来。肖珠顾不上许多,一下扑在何维怀里,大哭了起来。
何维温柔地为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做噩梦了?”
好不容易肖珠止住了哭声,埋着头,指着窗外:“窗外,我不知道那是鬼还是外星人。”
“什么外星人?”
“就在窗外趴着,没有头发没有眉毛,只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何维下意识地看看窗外,什么也没有。他似乎想起点什么,轻轻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何维指一指地板,“我们下面,住着的是学校财力处的刘会计家,今年前半年失踪的两个女生中,其中有一个就是刘会计的女儿。女儿失踪后,刘会计就请了长假,想尽各种办法,想把女儿找回来。”
“有消息吗?”
“没有,没有一点消息,”何维摇摇头,“不过,她女儿的衣服被扔到垃圾筒里,估计已经遇害了。刘会计现在变了一个人,头发白了一半,成天摇头叹息,有时在半夜里还哭,把邻居们弄得也很难受。人倒是没傻没疯,工作也不能干了,学校只好让她闲着,养养身体。”
“怪不得我刚才听到哭声。”
“有可能是她的哭声引来了怪异的事,也可能……是她的女儿回来找她,唉,冤枉不断啊!没事了,再睡会吧。”
“不,”肖珠抱着何维的不放松,“我睡不着了,陪我坐一会吧。”
何维感觉有些尴尬,“那你躺下歇着,我在这坐着陪你。”
肖珠乖乖地躺下,但仍然拉着何维的手不放。
何维说:“事情越来越复杂,你哥哥和我父亲的背后,一定有很大的阴谋和冤情。事情要一件一件弄清楚,可能一切都与智慧机器有关。”
“我觉得血手指是一个线索,到底该从哪里入手。”
“我相信血手指和我们之间,是一种合作关系。而且,血手指离不开我们,因为血手指在智商上,只相当于一个低级动物。”
“低级动物?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我爸爸的一本书中曾经看过,记不大清楚了,大意是说,在所谓不开化的时代,包括世界各地,许多民族都认为,万物都是有灵的,叫做万物有灵论,万物,不仅仅是人,也不仅仅是动物植物,包括其他一切,大的比如一山一水,小的比如一草一木。这与我们中国是不一样的,到了我们中国,是一切东西背后都有神,财神、土地、灶神、门神、山神……”
“嗯,这么神秘,可是我想知道血手指。”
“你听我说,有的人认为,万物有灵论是宗教的起源,后来有一个英国的人类学家叫马雷特的,反对这种说法,并认为人类在更早的时候,还看不出物体与幽灵的区别。”
“血指头究竟是物体还是幽灵?”
“血手指肯定来自于一个人身上,我猜想,它在脱离那个人的时候,一定是被传导了某种意念,又因为它只是一只手指,所以只具备了一点点初级的智慧。”
“初级智慧?像猴子吗?”
“也许吧,我觉得它应该和奇怪的哭声有一定联系,至少是与智慧机器有关。”
肖珠再次坐起来:“正好我们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要不,再请一次笔仙吧?”
何维瞪大眼睛看着肖珠:“你不怕吗?”
“我不怕,你想,血手指让我们去库房,我们果然就在库房发现了秘密。我想知道,血手指还想让我们去哪里。”
何维想了想,起身去拿蜡烛。点了蜡烛,关了灯,何维和肖珠一左一右坐在书桌边,烛光闪烁着橙黄,屋子里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铺好白纸,何维和肖珠手指交叉,肖珠嘴里念念有词:“笔仙笔仙快过来,笔仙笔仙快过来!”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手中的笔没什么反应。肖珠越来越紧张,慢慢地,她感觉手里的笔动了,不由叫道:“来了,来了!”
何维看了看手中的笔,呵呵笑了一下:“什么来了,是你紧张地发抖。你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肖珠睁开眼睛,看看白纸,只见那上面乱画了许多道道,要说像什么,只能是像一堆乱麻。肖珠失望地看着何维:“一定是你心不诚。”
何维笑笑:“我刚才说过,血手指只是知道一些线索,但它只有一点点初级智慧,不会表达,甚至不会说完整的话,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那我们下一步到底怎么查?”
何维刚要说什么,院子里一声枪响,紧接着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长嚎,清脆的枪声、尖锐的叫声穿墙而过,整座楼都被惊醒了。接下来是史师傅的一声大叫:“抓坏人呐!”
何维快速跑到窗户边,对面楼上的灯光也都大亮,同样有许多在向下张望。听听远处,已经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应该是有人报了警。往楼下看,发现史师傅的门房亮着灯,门口站着好几个人,好像围着什么东西看。
肖珠也跑过来,何维拉了肖珠一把:“我们也到楼下看看。”
更多的灯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楼下,史师傅门口已围了好几层。何维和肖珠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一看之下,肖珠吓得捂住了嘴,连何维也吓得倒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
“哇”有人号啕大哭起来,哭声来得特别突然,肖珠感觉那哭就在自己耳边,一下子绕到何维的另一边。在场的人更是一惊,何维扭脸一看,大哭的人是刘会计。刘会计一头白发,面容因大哭而有些抽搐,一边哭一边指着中间:“我梦见过我女儿,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自从刘会计的女儿失踪后,刘会计就经常说,她老是梦见自己的女儿,非常奇怪的样子,人们问她是什么样子,她却不说,只是哭作一团。人们都觉得,失去了宝贝女儿,经常梦见女儿,也在情理之中,也就不再追问。没想到,今天刘会计突然失控,却一个劲地叫着“就是这个样子”。
肖珠想,刘会计一定也在窗户外见过女儿的幽魂。
大家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准确地说,是一个奇怪的人。她蹲在那里,身子缩成一团,身上披着史师傅的一件单衣,瑟瑟发抖。她赤着脚,穿着发白的牛仔裤,裤腿上一块泥一块土的,上身被扯成了条楼状,隐约可见白色内衣。最为奇怪的是,她是光头!从光头的程度看,应该是刚刚剃过,青亮青亮的,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许院长问:“报警了吗?”
史师傅说:“我已经报了110。”
这时候,在众人的惊诧中,她缓缓抬起头来,众人又是一惊,因为她连眉毛也没有!肖珠更是吓得退到了人群外围,低声喘息着:“吓死我了,和刚才见到的一模一样。”
远处雪亮的车灯照过来,警灯一闪一闪,人们的脸上红一下蓝一下,光头女孩的脸上更显得狰狞。三个警察走进来,人们纷纷让开一条路。走在前面的警察看见光头女孩,也怔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回事?”
光头女孩突然站起来,抬手指着警察,大叫道:“变态!变态!”光头女孩开始转圈,挨个指着每一个人的脸:“变态,变态,哈哈哈,变态……”
这时史师傅插话了:“是这么回事,我今天正好半夜醒了,正迷糊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跑了进来,我还以为是小偷,出来一看,却见前头跑着这样一个姑娘,后面有个人在追,追着追着,朝她开了一枪,不过没打中,然后我喊了一嗓子,那人就跑了。”
“有谁认识这个……”警察指了指光头女孩,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人吗?”
居民们纷纷摇头。有一个女老师大着胆子向着凑了凑,对警察说:“她没有了眉毛,但我感觉,她应该是我们学校学生会女生部的谢雪娟。”
“你敢肯定吗?”
“应该是她,明天对对照片就知道了。”
警察说:“她好像受刺激了,我们先把她送到医院,控制一下情绪,大家要是有什么线索,尽快给我们提供!”
说完,他便打通了精神康复中心的电话。
肖珠对何维小声说:“她一定是遇到了变态色魔。”
何维说:“不,这事啊,绝对不止变态色魔那么简单!”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还有我爸爸和你哥哥的事!”
一说起这个,肖珠马上黯然无语。
不一会儿,救护车赶到,带走了光头女孩。
估计天快亮了,人们打着哈欠,各自回家。何维和肖珠看一眼远去的救护车,跟着人们进了楼道,进了房门,一关门,何维说:“我知道明天该怎么办了,先好好睡一觉!”
看着肖珠疑惑的眼神,何维扶着肖珠的肩膀,把她推到床边:“什么也别问,先好好休息,明天还得跑一天。”
肖珠说到这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短信音。肖珠停了下来,看着我的手机,我一看来电姓名,居然是肖琛!怎么会是肖琛?肖珠不是说肖琛已经莫名其妙地自杀了吗?拿手机的手刷地出了汗。我看了一眼肖珠,开始阅读短信:“有珠珠的消息吗?”
我强作镇定,忽然想起肖琛曾对我说,肖珠从小就爱幻想,我们还和肖珠开玩笑,说她容易得妄想症。难道,刚才讲的一切,都是肖珠的妄想?我再看看肖珠,一脸认真,一脸凄然,怎么看也不像是在编故事。又一想,如果按肖珠所讲,今天正好是肖琛死后的第七天,万一真是回魂可怎么办?我只好大着胆子问:“你哥哥死的时候,你真在现场?”
肖珠不高兴地说:“表哥你怎么了?我不仅在现场,而且因为那天哥哥的表现会很风光,所以我还拿了手机不停地给哥哥照相,谁知道……”
“也就是说,自杀的场面也拍下来了?”
“是的。”
“难道连血手指也拍下来了?”
“嗯,”肖珠点点头,把手机递过来,“你可以看一看。”
我将信将疑地拿过手机,翻开里面的像册,最前面的十余张图片,全是智慧机器现场演示会的场景,在第五张上,吴炳久拿着一个白手帕,手帕上正是那根血手指。第七张则是肖琛从智慧机器里出来,向大家挥手致意。第九张照片上,肖琛已经倒地,脑浆迸流。
我轻轻地“啊”了一声,又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着:“怎么会这样?”
“表哥,怎么了?”
我在考虑该不该让肖珠知道。一闪念之后,我还是说:“可是,我刚刚收到你哥哥短信。”
肖珠显然也吃了一惊,伸手要我的手机:“拿过来我看看。”
我把手机递过去,肖珠看了看,又哭了起来:“可怜的哥哥,死了还在担心我!”
我知道肖珠的意思,在兄妹俩只有十来岁的时候,姨姨和姨夫就离了婚,离婚后,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