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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诛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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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我用得着去找谁是元凶吗?我只是凭我自己的双手来保护我自己,这难道也有错?”
  “凭你的双手?哈哈,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啊。”宇文毓挨了一巴掌,眼圈却变得血红了,“把你那套‘诛心术’的鬼话都收起来。你靠的不是你的双手,你凭的不过是你那颗黑了的心,虚伪的表情,还有你的身体。你色诱婆罗,灌醉他,让他深夜去找尉迟迥,他才会在毫不设防的情况下把元氏的下落告诉你。”
  我不禁冷笑,什么样的人想什么样的事,只知道利用女人妒忌心的宇文毓自然而然也要把我和他归为一类。这样也好,既然他一早就认定我知道他是掉包案的幕后主使,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用再虚情假意,虚与委蛇。
  “其实你的算盘还是打错了,倘若你的心没那么黑,没那么着急就要过河拆桥,说不定现在你已经是将军夫人了。”
 。

第二十八章 找真凶

   宇文毓看着我,当我眼里划过一丝不解和惊异时,他唇角微微翘起,满脸讥讽道:“是了,你当然不知道。那么,朕来告诉你。你道朕为何那天会在宫外等着你们?是因为那天早上婆罗到宫里求朕,让朕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留下你的性命。其实,婆罗与朕一直不大亲厚,即便他亲哥哥站在朕这边,他都无动于衷。可偏偏为了你,他甘愿向朕投诚。要知道他掌握着宫廷卫戍,我若有他相助,等于是多了一双手。朕当时就好奇,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让婆罗心里那杆秤一下子就偏向朕?呵呵,阮陌,你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不过,你在听了这些之后,是不是会有些失落,有些沮丧?就差那么一点点啊,非但用不着死,还能跟着婆罗永享荣华富贵。”宇文毓冷冷地看着我,眼里满是萧杀之气。
  原来婆罗眉心的血痂是这么来的。我知道婆罗他对我有好感,我甚至在利用他的好感,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婆罗他居然对我动了真情,甚至会为了我去求宇文毓。
  若我那日没有把宇文护找来,或许,真如宇文毓所说,一切都不一样了。但是,这一切不过是个假设,“我不习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喜欢自己掌握命运的感觉。这件事若重新来过,我可能还是会这么做。”我硬着口气,也硬着一颗心肠,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而我,既然做了,就不后悔。
  “好啊!好一句自己掌握命运的感觉。”宇文毓竖起三根手指头,“那你在这三天可要好好把握命运,能不能保住你的脑袋,朕可拭目以待!”
  我深吸一口气,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那阮陌就谢谢天王的不杀之恩,我一定会好好保住脑袋的。倒是天王,不要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又赖在我头上了。”
  宇文毓也咧嘴一笑,“怎么会。陌陌,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他伸出手想要来捏我的脸颊,被我躲过了。宇文毓悻悻地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出庚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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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宇文毓所设的麝香局只是拖我入水,害侯贵嫔滑胎的真凶另有其人,那我目前能做的,就是把真凶挖出来。而要挖真相,就不得不从侯贵嫔那儿着手。
  侯贵嫔自然是不待见我的,她卧病在床,一听说我来了,便挣扎着起来,嘶嚷着要找我拼命,我没空和她演戏,开门见山地说道:“娘娘要杀我,随时都可以。但是,娘娘动手前,还请务必想清楚,你是真的想要找到害你堕胎的凶手,还只是想随便杀个人解解气?
  “娘娘不是糊涂人,您心里头一定猜到了,阮陌根本就不是谋害娘娘的元凶。且不说麝香味那么重,远远就能闻到。娘娘原本心里就对我有芥蒂,又怎么会穿我补的衣服?阮陌此来,和娘娘是抱着同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元凶,既帮娘娘报仇,亦洗刷我的冤屈。娘娘何不暂时放下成见,助阮陌找到真凶呢?”
  侯贵嫔对我敌意尚存,但却也被我的话说服,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她颓然道:“自那日被太医诊出喜脉,我所有的吃穿用度都小心非常,只恐步了雁贵嫔的后尘。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地方会有问题!”
  “步了雁贵嫔贵嫔的后尘是何解?”我心里越来越往下沉,深宫里的这淌水果然不浅,“娘娘的意思是,雁贵嫔从前也有过身孕么?难道她也流产了?”
  侯贵嫔冷冷一笑,“三个月前,怀胎四月的雁贵嫔突然小产。那个时候,天王还只是宁都郡公,在朝在野都不过是闲云野鹤,所有人都认为雁贵嫔的小产是一个意外。可只有雁贵嫔一口咬定是有人加害,天王当时只宠着她,也非要找人彻查。不过查来查去,也没个所以然。想必是因为天王他的兴趣已经不在她那儿,这桩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她说着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
  她只当宇文毓的兴趣在“我”抑或是元胡摩这儿,可照我看,宇文毓并非对雁贵嫔没了兴趣,搞不好就是因为那次“意外”,而让他不敢对雁贵嫔有什么特殊的恩宠吧?明明心里惦念着,却只能藏在心里。对于帝王家来说,恩宠过盛有时候便等同于对一个人的谋杀!
  “雁贵嫔贵嫔看起来很好生养呢,她当时怎么会小产?”
  侯贵嫔兔死狐悲道:“那谁知道?当时御医只是说她气血不足,导致腹中的是死胎,自然便小产了。现在想来,倘若你当真不是凶手,指不定我和雁贵嫔的小产都是一人所为。”
  她心里头这样想,宇文毓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娘娘可有想过,谁会是此事的主谋?娘娘这一胎若生下来的是男丁,指不定会是太子呢。”我斜睨了侯贵嫔一眼,她面容一动,嘴巴里头口不对心地说道:“我如何知晓?”
  我攀上她的手,款款引导着,“那行凶之人这么不待见天王未出世的孩子,不知是和天王有仇,还是——不想让天王的太子之位旁落他人呢?倘若是后者,天王有位分的妃嫔娘娘就只有那么几人。娘娘心里头就没有些揣测?譬如张贵嫔,独孤贵妃抑或是徐贵妃?”
  我提到徐贵妃时,侯贵嫔的皮温明显上升,“娘娘是怀疑徐贵妃吗?也是呢,如果娘娘一举得男,天王的太子就有两个候选人了。”
  侯贵嫔面色一变,“不要胡说,我几时有怀疑过她?徐贵妃向来贤惠,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侯贵嫔矢口否认,但她的皮温却在继续升高,她心里头恐怕是不以为然的吧。
  正说着,侯贵嫔的贴身婢女进来回道:“娘娘,药已经煎好了。”
  侯贵嫔正准备喝,那一碗黑乎乎的药却提醒了我,不禁反问道:“娘娘刚才说吃穿用度都没有问题,不知道算不算娘娘这期间喝的安胎药?”
  “那安胎药已经查验过了,也瞧不出什么问题。”侯贵嫔看来早就怀疑过安胎药。
  我却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娘娘手头边还有服用过的安胎药药渣和药方吗?”大多数情况下,在药里边下毒是最不易察觉的。假若有问题的是她服用的安胎药,或许还能找到一点痕迹。
  侯贵嫔虽不以为然,还是如我所愿把药渣交给了我,她心里头自然还是希望找出真凶的。

第二十九章 斗蛐蛐

   我一拿到药方,便直奔紫阳宫。
  药方是御医开的,药是御医煎的,侯贵嫔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又能得出什么信息?倒是那个鲁国公,师从杏林大师,游离于宫外,此时只有先找他碰碰运气了。
  到紫阳宫的时候,鲁国公正坐在殿前斗蛐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皮底下的陶制赛盆,我在他身边站了好久他都没有察觉。
  赛盆里头有一大一小两只蛐蛐,对视着对方,可就是不肯上前厮杀,我站得脚都酸了,一着急直接拎起旁边的陶罐把一只蛐蛐给倒扣了。
  “金将军!”鲁国公惊呼地站起身来,正准备说些什么,瞧见是我,不禁愣住,脸上不得不挂上一副勉强扯出的礼貌笑颜,“皇嫂怎么会来?”
  我扬了扬手中的药方,“有件事想请鲁国公帮忙。”
  还没等鲁国公回答,他的眼睛猛地瞪得浑圆,惊惶地指着我的背后,“我的金将军!金将军跑了!”
  我一怔,低头一看赛盆,我罩住了一只蛐蛐,另一只却趁人不备跳出盆去了。
  鲁国公立马像丢了魂一般四处乱窜,可殿外如此空旷,那么小的蛐蛐哪里找得着?眼见鲁国公顺着殿前的草坪一点一点地排查,他再这样查下去,天都要黑了。
  我忍不住说道:“不过是一只蛐蛐,鲁国公既然这么喜欢,改日我送只给你?”
  鲁国公懊恼道:“那可是我的常胜将军,我靠它赢遍了整个长安城。明天说好了和大力士的虎仔子对决,现在金将军都不见了,我明天岂非输定了?”
  我尴尬地笑了下,鲁国公到底还是个少年,玩性太重,现在问他药方只怕他也没心思帮我细细琢磨,我于是说道:“那只跑了也就算了,我帮你重新找一只更厉害的,你觉得怎样?”
  鲁国公终于肯停下来,“皇嫂懂得促织之道?”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这样吧,我帮你寻一只比金将军还厉害的蛐蛐儿,你也帮我一件事,如何?”
  鲁国公看了赛盆一眼,“好,皇嫂只要能找到一只促织打败赛盆里头的银将军,我便答应皇嫂的任何要求。决不食言。”他粲然一笑,酒窝浅浅,巧笑倩兮。
  鲁国公轻车熟路,抱起赛盆就拽着我往王宫后边的御花园里跑。这里的蛐蛐自然不少,可想要找到一只质量高的谈何容易?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心里焦急,这样找下去,只怕没完没了。我盯着鲁国公的背影,他正专心致志地刨着土,势必要找到一只完美的蛐蛐王。他的身后有一株黄色如同炮竹的野花,我顿时眼前一亮,这植物在后世的农村极其常见,名叫雷公藤,是天然的农药和杀虫剂。
  于是不一会儿,我便高举起一只蛐蛐,兴奋地召唤鲁国公,“找到了!”
  鲁国公半信半疑地凑过来一瞧,只见我手上的蛐蛐个头又扁又小。他半天才出声,“皇嫂你是认真的?”
  “比比看不就知道了?”我笑嘻嘻地把小蛐蛐搁进赛盆,再把那只银将军也拨了进来,两只蛐蛐一对比,高下立见,我捉的那只小蛐蛐还没有半个银将军大。
  鲁国公无奈地看着我,“皇嫂,你觉得它们有必要比么?”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下怒了努嘴,小蛐蛐猥琐地躲在一角,我用杆子一拨弄,它只得硬着头皮冲向银将军。
  大块头的银将军正一动不动地立在中央,威风八面,当小蛐蛐卯足了劲冲上来时,它依旧岿然不动。直到小蛐蛐已经杀到跟前,它才慢悠悠地抬脚踢。小蛐蛐奋力一扑,直接开咬,银将军这时候才有了一丝反应,纠缠撕咬,不到半分钟,居然被小蛐蛐咬掉了触角,败下阵来。
  这一场赢得是毫无悬念,我喜逐颜开,趁机瞄了鲁国公一眼,他那双星眸般的眼睛都要掉到盆里去了。“怎么会?银将军可是上等的赤胸墨蛉,而皇嫂这只是最普通的大棺头,银将军没理由败的,不对啊,这银将军瞧起来有些不对劲呢……”
  “诶,斗蛐蛐最讲究的便是一个气势,你别看它其貌不扬,其实它是蛐蛐公认的王中之王,蛐蛐的审美跟人的审美自然不同。你看你的银将军一瞧见它,就吓得动都不敢动了!”我连忙打起哈哈,把他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我小时候也玩过蛐蛐,自然知道找蛐蛐王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时间有限,我只好耍了个心眼,趁他不备,把雷公藤扔进了银将军的罐子。雷公藤杀虫效果极好,那蛐蛐如何扛得住?熏它个半分钟,银将军立马就晕头转向。这时候就是丢只残腿的蛐蛐,也照样把它撂倒。
  “好啦!”我把罐子一扣,把那只小蛐蛐郑重地交给鲁国公,笑嘻嘻道:“鲁国公,你明天拿着这只蛐蛐,定然能旗开得胜。”
  鲁国公从我手里边郑重地接过蛐蛐,笑逐颜开道:“多谢皇嫂。皇嫂,你别叫我鲁国公了,听着怪怪的。我单名一个邕字,小字弥罗突,皇嫂,你也同他们一样唤我小名吧。”
  他笑得真切,想到自己大言不惭地耍弄一个小男生,多少都有些惭愧。我于是羞涩地点点头,“好的。阿弥。”
  “皇嫂,是弥罗突。”
  “三个字太麻烦了。叫阿弥显得亲近些,对吧?”我其实是觉得“弥罗突”这个小名太难听了,没好意思打击他,“阿弥,你也别叫我皇嫂了,你皇嫂那么多,不缺我一个,就叫我陌陌姐好了!”
  我有求于他,自然得对他热情一些。
  宇文邕展露笑颜,“好!陌姐姐已经帮我找到了打败银将军的促织,现在轮到我来替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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