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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甫未定地望着朝我走来的宇文毓,佯怒道:“天王这是做什么?就算要进来,就不能事先打个招呼吗?”
宇文毓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细细打量了一遍浴池周围,刚才我跳得太急,水花渐了出来,满地都是。“阮贵嫔洗个澡倒是挺激烈的。”
我不理会他,只是用眼示意门,“爱怎么洗是阮陌的事,这芙蓉池不是给天王用的,还请天王去隔壁洗好了。”
宇文毓自然不会因为我这句话而离开,他索性立在池边,任由雾气扑打着他的脸,“听说阮贵嫔天没亮就来沐浴了?这都洗了两三个时辰,就不怕把皮给泡烂了?”
我没好气道:“冬天这么冷,好容易到这样暖和的地方来,自然是要多洗会儿的。”
“是吗?”宇文毓不置可否地笑笑,“不过,朕听说今晨在这附近发现了刺客,到现在都没有找着。阮贵嫔一个人沐浴就不怕遇上刺客?”
我心咯噔跳了两下,原来宇文毓也是为此而来的。也是,我天没亮就跑到苍霄殿附近,宇文护知道我是为何事而来,可蒙在鼓里的宇文毓却不知道。我的行为在他瞧来,便尤其显得突兀。
“这里早就被人查过了,那刺客犯了傻么,不逃出宫去,反倒往这一览无余的地方躲?”我硬着头皮说道,心里头却在想,不知道杨坚能在水里头闷多久。
“一览无余?倒不见得。”宇文毓双眸穿透层层的雾气,倒映着池水。
我心怦怦直跳,不明白宇文毓凭什么就认定了我会窝藏刺客,却听他已经说道:“出来!”却是对着我身后偌大的水池。
池水一片平静,不论杨坚听到没有,他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出头来。
宇文毓不禁有些光火,“弥罗突!你再不出来,朕就命人把这一池水抽干!”
我听到他的喊话差点没跌倒。他以为那个刺客是宇文邕?怪不得他一听我在沐浴就直奔此处来了,他以为被他强制赶出宫的宇文邕想要与我私会,又偷偷溜进宫,还被人当成刺客?
我顿觉好笑,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宇文毓这个周天王的脑袋里满满都是这些,“天王,你喝多了吧?要见阿弥,唤个太监去传他入宫就是,怎么还找到我这儿来了?”
“够了!阮陌,你别在这里装疯卖傻,你若真的是在沐浴,那朕问你,你换下的衣服在哪儿?”宇文毓怒气腾腾地望着我。
我面不改色道:“我让服侍我的人拿回庚艳殿去了,顺便把干净的衣衫带来,有什么不对吗?”
“是吗?”宇文毓不由分说就跳入池水,一把将我拎了起来,“那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话音未落,他的视线就已经定格,饶是池水里的水汽再朦胧,他也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面前的我一丝不挂地立在水中。
我藏身于水中的时候,双手也没有闲着,直把上衣都除了个干净。没想到宇文毓还真的就来验明正身了。
玉体横陈于前,宇文毓穿着衣裳立在热水中,汗珠儿一下子就布满了他整张脸,我被他拽着动弹不得,只能动动嘴皮子,“天王看够了吗?莫不是要留在这里跟阮陌一起洗个鸳鸯浴?正巧雁贵嫔也在隔壁,原来天王连看客都找好了!”
我一提到雁贵嫔,宇文毓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起来,他握住我的手反向用力把我往后重重一推,我立定不稳,跌入水中,狼狈地吃了好几口水。宇文毓眼眸中窜起了一股火苗,把他整个眼白都烧红了。他的面目很是狰狞,他也跌跌撞撞地从池中爬出去,一边说道:“好,好得很!阮贵嫔果然非同凡响,朕不止看轻了你,更看轻了你们。这是在唱假戏真做吗?好,好得很,朕就成全你们!”
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得很”,雾蒙蒙的空气里,他红红的眼眶似乎也含着几分水汽,他踉踉跄跄地向后退,腰身以下都被水浸湿了,他也不管不顾,拖着湿漉漉的衫摆就狼狈地走出了芙蓉池,临走还不忘把他踢开的门给掩上。
我实在不知道宇文毓这唱得是哪一出,他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到底又指的是什么。他话里边的“你”和“你们”指的是我和谁?宇文邕吗?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却听见门咔嚓响了一声,却是一柄匕首横贯在两扇门之间,充当了门拴的作用。
那把匕首我认得,就在前不久还抵在我的喉咙,杨坚居然肯把这武器舍弃掉,直接当做门拴。
第七十七章 二公子
“公子不杀我了?”我笑着回过头,却见杨坚正斜倚着池边的扶手,湖蓝色的长衫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头上戴着的纱帽也在他浸泡在水里的时候跑脱了,于是乌黑的长发搭在肩上,如黑色的锦缎一样泻下来,凝脂般的皮肤因为被热气熏蒸地白里透红,宛若蔷薇水晶。
我怔怔地看着他,对面的杨坚却也是饶有兴致地望着我,我蓦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用手护住了胸口,把整个身子又埋进了水里。
杨坚促狭地一笑,他脸上的笑意和从前的似乎有些不同,“娘娘身上哪处我没有瞧过?不过,娘娘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现在瞧来,倒真容易让人把持不住呢。难怪有那么多人都对娘娘青睐有加。”
他戏谑地说着,想必也把刚才宇文毓说的话听了进去,还真以为宇文邕是我裙下之臣呢。我也并不解释,只冲他眨了眨眼,满脸委屈道:“可谁让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像阮陌一样,一颗心都放在公子这儿了,偏偏公子熟视无睹。”
在他把我从汉中带往长安城时,这样类似的缠绵露骨的调笑话,我也说过不少,可每一次杨坚都恍若未闻,我打算以身报恩的暗示,也被他打着哈哈一带而过,只因他一心只盘算着用我来换取尉迟迥的信任,换取上位的机会,对我全然没有兴趣。这之后,我跟他之间的罅隙越来越大,不知不觉便成了宿敌,此时说这样的话,在他听来,自然是假的不得了的玩笑话。
可偏偏他“哦?”了一声,双眉一蹙,人一个猛子往水里扎去,池水剧烈地动荡起来,一团湖蓝色的影子在晃荡的池水里袭来,在我面前破水而出,淋了我一脸的热水。
虽然晚了,我还是下意识地背过身子去抹脸,哪知道耳朵一麻,我差点就高声叫了起来,杨坚的手掌已经一把紧紧地捂住了我的嘴,他光洁的脸贴在我的后颈,脸上的水珠儿一滴滴地落在我裸露在外的肩上,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暧昧和刺激,我不敢大声叫,却使劲地挣扎着。
忽然浑身一松,杨坚收回手退开了两步,我扳过身子恶狠狠地望向他,低声怒斥道:“公子这是做什么?就不怕被人听见吗?”
杨坚抱臂旁观,“你既然说一颗心都在我这儿,为何对我这么抵触?可你若本是虚情假意,曲意逢迎,刚刚明明有机会离开的,你选择留下,就不怕性命再度落入我手吗?”
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怪不得杨坚态度大变,原来问题出在这儿。他只当我是被他挟持才不得已掩护他的。可刚才宇文毓进来的时候,我和宇文毓离得近,和他离得远,而且他又藏在水下,根本就无法控制到我。在他瞧来,我完全可以在此时脱离他的控制,不但可以轻易摆脱掉他,还能一箭双雕把他给直接拿下。
想必他在水下的时候,忐忑到了极致吧。
我暗暗一笑,他哪里知道他自己将会是隋朝的开国皇帝,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命丧黄泉。我今日就算侥幸从他的手中逃离出来,我和他只会更加交恶,他日一旦相逢,依旧逃不过一个死字。
得罪宇文毓不要紧,他是强弩之末,可杨坚不同,今日难得有机会可以和他化干戈为玉帛,我怎么能错失良机?
“是曲意逢迎还是真心真意,于公子来说并不重要。公子只需要知道,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阮陌始终不曾对公子存有恶意。阮陌对公子说从天上来,公子当真也好,当笑话也罢。但,公子只需知道一点,公子绝非常人,阮陌虽是个女流之辈,却也愿为公子的大业添砖加瓦,刚才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一气呵成地说出口,连个盹都没有打。
我甚至能从杨坚的双瞳中看到我正在放异彩的眼睛,只是杨坚的眼眸里头却是一片茫然,过了良久,那有些忐忑未知的茫然终于转化成了一丝笑意,他忽然鼓起掌来,“之前我只是觉得姑娘聪明机灵,现在瞧来,这样的词放在姑娘身上,实在是不足以形容姑娘这样的妙人儿。”
“同样的话,想必大冢宰、天王都听说过吧?甚至,只怕姑娘对弥罗突也说过一遍?做事滴水不漏,不论对谁都左右逢源,这就是姑娘的处世哲学?”杨坚在一旁揶揄道,眼睛里头是讥讽和好笑的复合体,我本欲辩解,话到唇边却突然间意识到杨坚对我的评价虽有些武断,却是一语中的。
我虽然没有对宇文护等人说过同样的话,但“左右逢源”,不论是谁当权得势都不会牵连到我,这不就是我所思所想的吗?我斜睨了杨坚一眼,隐隐生出一股悲怆的感觉,到头来,却是这个不择手段的杨坚最了解我。
杨坚的眼中堆叠起笑意,准确无误地从水中捞起我的双手,捏在手里,不待我辩解就又补充道:“不过,古人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姑娘的优点,而非缺陷。姑娘这样的妙人儿,不论是谁都求之不得的。在杨坚看来,不论姑娘对何人说过,又说过几次,我都不在乎。今日谨在此立下誓言,他日若杨坚大业得成,定将与阮陌共享这天下富贵荣华。”
这样豪气的许诺听在我耳朵里却让我浑身一颤,我想要抽离出手来,“公子误会了,阮陌绝不敢贪图什么天下富贵,只要公子不计前嫌,能让阮陌平平安安、自由自在地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姑娘不必画蛇添足,姑娘刚才说我心存大志,姑娘又何尝不是?”杨坚对于我刚才那番话不免有些嗤之以鼻,“如若不然,姑娘怎么会费尽心思入宫为妃?又何苦左右逢源,为将来铺下这么多后路?”
我一时语塞,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被逼于无奈才不得不放下尊严,放下仇恨,只为了能够获得自由;可原来在其他人眼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主动选择的。
杨坚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这便扭身走出池子,把已经湿透了的外衣脱了个光,晒在榻后用于取暖的香炉旁,“姑娘用不着不好意思承认。千百年来,从来都是强者生,弱者死,良禽择木而栖,乃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说着,忽然冲我睆然一笑,“但愿我会是姑娘最终挑中的良木。”
他说话的瞬间,我居然诡异地想起了宇文毓,想起他曾经用那样讥讽含怒的眼神怒视着我,质问着我,就这么相信宇文护这株良木?他鼓鼓瞪着的眼睛,就像是一只丢进滚开水的青蛙,好不吓人。
我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宇文毓,我惊悚地把这突如其来地古怪感觉收回去,不敢再胡思乱想,一边看向杨坚期待的目光,一边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公子是百里挑一的佳木,自然也是阮陌的良木。”
杨坚听了,如同莲花般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盛开出来,“既然如此,那就请姑娘再帮我一个忙。这个月月末,朝廷将举行大傩之仪,这在本朝亦算是首次,想必会很隆重,虽说历朝都只是天子与诸臣参加,不过,这次,若是后宫嫔妃能一同加入,就更加圆满了。”
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公子想再见独孤贵妃一面?只是,想必公子也瞧见了,阮陌只怕不能说服天王让后宫嫔妃加入。”
“虽不能说服天王,却能说服大冢宰。”杨坚笑吟吟地看着我,“姑娘有这个本事的。”
我顿了顿,忽然间明白这其实是一桩交易,这便以退为进道:“虽说如此,不过公子也该告诉阮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公子刚才还说再不需要进宫见独孤娘娘的。”
杨坚微眯着眼,重又走近我,在我身旁抱膝坐下,“告诉你也无妨。我的二弟杨整与独孤家的大小姐自幼就相识,我父罢免将军之后,原本是要带着我们一家告老还乡的。可不知为何,最终并未回乡,而是带着一家老小前往汉中一带。家父本来就重伤未愈,到汉中不久就撒手人寰。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此番获罪,乃是独孤信别有安排。他的五千亲兵被他偷偷安排出京,各自招兵买马,经过这么长时间,想必也该有数十万之众了吧。”
提到这些精兵,杨坚的眼睛里头便放着异彩,我一凛,“公子的意思是,公子的二弟和独孤贵妃原本有情?那么,他又和独孤信的五千亲兵有何关系?”
杨坚笑了笑,“杨整十岁就随我父入军旅,屡立战功,颇得独孤信赞赏,我父本是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