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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悠林并未接受小弟的安排,送完信后,便策马离开了京都。一路上走的很慢,三天已过,他还未回到驻地。
“大少爷,这日头真毒,您在这树荫下休息片刻。小的去前面取茶。”
李悠林点了点头。靠在树荫下,闭目眼神了一会。
“大少爷,这粗茶您就将就饮一点儿,解解渴,回府了就好。”仆人殷勤的说着,“哎,这天儿真热。少爷,那宫里是个什么样儿?听戏文里唱的,那词儿可动听呢?”
“呵。”李悠林轻巧一笑。
“咱们家三爷可真是了不起呢?娶了西宫殿下。小的走出去,脸上也有光。”
“嗯。茶也喝了,走吧。”李悠林淡淡说着。
李悠林常年行军,根本不惧日光浓烈,骑在马上,漫步荒原,风姿不减。
他心中想着,若是父亲能说服朝廷,使自己替换了孙琦,才好。
夏日的午风,夹杂着暑气,吹在脸上,又粘又腻,使人透不过气。
萧明宪走下丹陛,摇动着手中的折扇,“朕,此刻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惟有,下旨给崔家。分宜,你怎么看?”
“皇上,是怎样考虑?”萧分宜问道。
“崔家世代在河间府经营,清河一带,朝廷已失去了控制。如今祸乱丛生。惟有借助崔家,或可胜算。”萧明宪叹了一口气,猛的收拢折扇,“这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用兵,还是用兵。崔家只有士子,皇上这样下旨,崔家到那里去借兵借将。”
“朝廷可以委派将官,士兵却要清河出。”萧明宪无奈道,“这也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不过,崔老头不会轻易就范。所以,朕说了,将来的皇后一定是崔氏。”
萧分宜微微一笑,人家要的不是后位,而是。
“能给的也只有这个位置。”萧明宪也忍不住冷笑着嘲讽自己,“朕也可以把自己放在秤上称一称,或许可以买个好价钱。”
“明宪。我不同意你这样做。崔家等的就是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萧分宜饮了一口茶。
“十个藩王,反了六个。这当下,还有什么法子可用。李定元心思不单纯。从各地招募的二十万大军,五万分给了李定元,十五万全数派给了孙琦的江北大营。李定元上折子,借着李望斗的事,要朕替换掉孙琦。江南尽数落入萧勘之手,汛期一过,他就要动手了。朕再等,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萧明宪分析着眼前的局势,不由摇头道,“当初,朕就不该放了这些藩王回到属地。”
“那皇上物色了何人做统领。又估计崔家可从河间招募到多少士兵。”
“河间富饶,想来二十万大军应是可做到。”萧明宪冷声道,“只余统领,杜兰吧。惟有他,咱们才可放心。”
“那副将呢?”
“兵部左右侍郎。”
“如何节制?”
“虎符一对。一只在朕这里,一只在杜兰手中。”
“二十万河间兵。恐怕不会完全听命与朝廷。皇上这样做十分的冒险。”
“朕并未让他们驻守京都防务,也不去江北大营,而是渡江作战。张不放不是在那里败了吗?朕要讨回颜面。”
“皇上。崔家不是好相与的。”萧分宜心中十分清楚,崔家等着这个机会已经太久了。士兵不效忠将领,必然引来杀生之祸。
“你应该相信杜兰。”萧明宪沉声道,“另外,朕会派叶无双做监军。”
“不行。皇上身边无人保护。”萧分宜急切道,“我不答应。”
“朕身在皇宫若是无安全可言,那岂不真到了灭国的时刻了。你担心太甚,难怪面色不好。放心吧。”
“皇上。此事还应斟酌。”萧分宜苦劝,“若崔氏鼓动士兵反叛该如何是好?”
萧明宪看着自己的亲姐,沉吟片刻道,“此刻,他还不敢。朕派叶无双就地招兵。兵员集合后,立刻拔寨。不许在河间逗留一刻。做到如此,朕亦是无漏算了。若还是不能防患于未然,那当真是天要亡我。与人无尤。”
第64章 六十四 淡月青红
崔家的动作倒是很快,接到圣旨,立刻配合叶无双开始行动。果然如宪帝所料,二十余万人马,十天内召集。
杜兰将宫中事务交待给木子鱼,才领旨出宫。
杜兰和叶无双并辔而行,两人心内各自沉思,谁也未开口说一句话。
“崔家办事利索。短短十天便召集二十万人。”叶无双淡淡说着,“想不出来,他们为何如此之快,惟有事先早有准备。”
“所以陛下才在圣旨当中说的明白,一刻不许停留,直赴战场。”杜兰回应道。
“这样的兵员。没有训练没有排兵布阵就想上阵杀敌?更何况对阵的是萧勘的汝南军。”
“叶大人怎么说没有排兵布阵?”杜兰看了看身后蜿蜒直下的人马,“我不会让这些人白死。”
“放眼满朝,用兵有谁能比得过张不放。”
“哈。确实无人能出其右。可惜,张不放已死。”杜兰叹惜,眉峰如山。
“所以,敌人是锐气当头,我军是畏缩出战。气势已经输了。”叶无双冷冷说着。
杜兰听他这样说只是摇头,并不说什么。
叶无双心中倒是无畏,尽管他无法确定这一战是胜还是败。
两个人,同样的心思,行在同一条路上。
崔家这二十万人,来得这样容易,而前方的战事却是刻不容缓。
石曼卿坐在房中,手上是一本古诗选,读的十分投入。对推门而入的人,看也不看一眼。
“孝宗。”
“祖父找我有什么事?”
“二十万人马已经出城了。你还闷在房间里做什么?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只想看书。”
“想不到宪帝会下这样的旨意。”崔峰轻抚胡须,“今日的天气特别好,别闷在房中了,陪我出去走走。”
“祖父心中十分高兴?”
“呵呵。”崔峰笑道,“你呢?孝宗,你是高兴或是?”
“萧勘派人发信来了。”石曼卿适时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二十万大军,犹如神助。但是这二十万大军的统领绝不是萧勘,而是你。我已安排人在路上埋伏。只要杀了杜兰和叶无双两人,万事齐备。”
“祖父有把握?杜兰身为禁军统领,叶无双天下无双,我看,要杀二人,难。”
“人,总是有弱点。抓住了弱点,狮子也会任你屠杀。”崔峰得意之色,言笑浅浅。
“看来祖父已经掌握了相当的砝码。”石曼卿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淡淡说着,“这两个人,我与他们打交道的时日虽不是天长地久,依我的了解,绝对会比祖父派出的那些探子要多的多。”
“所以,孝宗肯出力的话。祖父又何必劳心劳力。”崔峰畅快一笑,“那便看看你的手段如何?”
石曼卿眼波流转,目光穿透那朱红色的宫墙,一眼便划开葱葱绿柳,丽人的倩影已留在眼底。终于走到这一步,石曼卿轻易不出手,若是出手,又怎么会容忍对方有喘息的机会。
萧分宜有所动作,萧勘岂会坐以待毙。暂停的庆功会,陷入一片沉寂。他想不到,萧分宜会在短时间内,召集了二十万人马,再战江南。刚刚稳定的江南局势,因为这二十万人马,又甚嚣尘上。众将领虽然多有负伤,仍是志气饱满,刚刚入喉的美酒,激荡着味蕾。
“请军师。”萧勘放下手中的酒盏,淡淡的吩咐着。
林一没有参加庆功会,仍是独自在房内挥毫。身为文人,他有自己的坚持。
“今日是庆功,便该尽兴。”林一放下手中的狼毫,浅笑道,“王爷请我,是何事?”
“回禀军师,朝廷又征了二十万大军,前来讨伐。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林一身子一顿,拾起手边的羽扇,转身笑道,“又是二十万。”
士兵并不是很理解林一的话,也不敢随意接话,只得木然的站在一旁。刚过去的一场战事,实在是惊心动魄。自己这条微贱的性命,得老天保佑,才没有葬送。说实话,当听到又有二十万人马时,他心中惶恐,只想逃跑。
“我就不去大帐内见王爷了,你只管回禀。”林一摇着羽扇,面容和煦,亲和之音,闻之使人如沐春风。
士兵想了想,还是决定原话转达。
萧勘并不恼,拿眼扫视了众人一圈,开口道,“这次,我们战死了多少人?”
“回禀王爷。三万七千九百五十余人。”
“他们呢?”萧勘意有所指。
“这,禀王爷。”是迟疑的不知如何回答。
“张不放的一万余人加上李望斗的全军覆没。”萧勘冷冷说着,“我原以为,张不放是聪明人。哈。十万人在路上拼得只剩两万人,也敢与我决一死战。自不量力。”
众人一阵沉默。两万人力拼二十万,虽然赢了,但也赢的很惨。张不放果然名不虚传。
“张不放尚且不是对手,又何惧其他的人。军师不来的用意,已明了。众位,还是尽兴畅饮吧。”萧勘破例的召来了军妓。
留下众人在帐内愉悦,萧勘独自出了大帐,抬眼变看到天空闪烁的星辰,还有不时滑过的流星。
脚步踩在坚硬的泥土上,萧勘心中暗自下了决心,无论是何人,也不能阻挡自己的脚步。
“王爷。”林一出声喊道,“为何没在大帐内与众人畅饮?”
萧勘勾起唇角淡淡一笑,“我心中不醉,何必饮酒。你还是一贯如此,不喜人多,不饮酒。”
“哈。我不是不饮,而是没遇到可以一醉的人。”林一摇动羽扇,片片凉风袭人面。
“这二十万人是来势汹汹,军师胸中可有良策。”萧勘转头问道。
“良策不在你我,而在崔家。”林一淡淡笑道,“王爷以为呢?”
“我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清楚崔峰不会把二十万人轻易交给朝廷。只是,不知他是否真心助我。如果他反咬一口,又或者,他实际已被朝廷收买。”
“哈。王爷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崔家这样左右摇摆的伎俩,西宫又怎么看不明白。所以插手,提前把崔家的势力引入这张争斗。三方都消耗着,彼此互相牵制,谁也无法独大。”林一悠然笑道,“可惜的是,汝南早与清河崔氏联手,想来这一层他们必定是未有考虑。”
“养虎,反为虎噬。本王也会有这样的担忧。所以,崔家是本王第一个要除的对象。”
“耶。王爷。这件事也要等王爷登极后,才是第一件要做的事。”林一摇着扇子,轻笑。
“崔峰年纪大了,不知选的是何人继承?”萧勘陷入沉思,眉峰紧蹙。
“而王爷正当盛年。”林一见他面色深沉,又开口道,“原来的崔家公子,崔源,隐而不出。”
“有找到苏幼平吗?”萧勘突然问道。
“线索断了。西宫殿下将他保护的很好。也许,她已出手解决了这个弱点。是断不可能被我们利用。”林一推测道。
萧勘点了点头,“江南真是美丽。”
“哈哈。山清水秀,人更美。王爷以为呢?”林一笑道,“将来,王爷可在此建一座陪都。”
萧勘淡淡一笑,心内自问,会有那么一天吗?
风声乍起,蝉鸣低唱,搅乱心湖。
“是什么声音?这是哪里传来的哭声?军营重地,哭声震天,为何没人管?”明珠问道。
婢女一时为难,只得低声道,“小姐,没什么大事。只是王爷命人安排了军妓给众位将官。”
明珠秀眉一扬,随即不再问一言,只垂下眼帘,“这么吵闹,我不能安睡。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这,小姐,还是留在房内吧。”柔弱的婢女对外间的危险,远比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来得警觉。
“你是怕外面那些人?”明珠试探的问道。
婢女无奈点头,“小姐,今夜不寻常。”
“好吧。你在帘子上再挂一层。”耳边是女人惊恐的哭叫,夹杂男人的嘶吼咒骂,一声声混乱不堪的声音骚扰着人心。
“这就是胜利的声音?”明珠轻声低问,无人可以回答她。清凉如水的月光透过窗口,遍洒房内。
一夜不眠,心绪如波涛翻滚。耳边时时回荡着可怕惊人的哭喊声,眼前浮现起那日离宫时的一切。
天朦朦亮,篝火才熄,青烟染染,天际不明。
走到辕门前,明珠拨开散乱在眼前的发丝,静静的观察着巡逻的士兵,期待着他们轮岗的空隙。
一身粗布靛蓝色的褂子,发丝凌乱不堪,眉眼上抹了草灰,掩盖了原先的样貌。借口让婢女去烧水沐浴,一番乔装打扮后,明珠决意离开。
去哪里不知道,但她不能留在这里。
“王妃,这样掩人耳目是要去哪里?”林一双手背在身后,漂亮的羽扇擦在脖领上。
明珠立刻惊讶的转身,看着一身白衣飘逸的军师,露出惊惶的神色。
“军师!”明珠掩唇,漆黑的瞳仁中射出哀求的光芒,“我只是……只是想离开此地。”
“王妃不必害怕。如果王妃要离开,可以正大光明。何必如此。我想王爷不会为难王妃。”林一取下羽扇,淡淡一笑。
明珠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眼尾是上挑,笑起来的时候,总是露出一丝不屑,仿佛是嘲弄。
“不可能。我现在就回去。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权衡利弊后,明珠立刻开口,快速离开辕门。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的充分的准备面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