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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转过头来。
我看到他的脸。
一瞬间心都不会跳了,然後好象听见血液全部逆流的声音。
不知道爲什麽脑子里一片空白,什麽头绪也抓不到,什麽念头也没有。
他微微一笑:“殿下精神很好,让我放一大半的心事了。”
我根本不会动弹了。
他牵著我手:“不过殿下睡了这麽久,身体难免虚弱,还是应该多休养才是。”一面回头对汉青说:“怎麽不给殿下加一件长衣就这样出来呢?夜露还是很凉的。”
明明是责备的话,用那样忧郁的口气说出来,让人觉得心都被揪痛了。我这时真觉得自己该天打五雷轰,怎麽可以让这样的人爲我忧郁挂心!简直是罪大恶极罪不容诛!汉青随即回话,声音绝对惶恐而伤心:“对不起,舟总管,是我的失职我以後一定不会再犯!”
我被动的,浑浑噩噩地被他牵著手走进刚才那间寝殿里。
不敢再擡头看他,他一放开手,我的眼睛就死死盯著那乌黑闪烁金芒的地板。
“没有跟殿下禀告,就擅自离开了许多天,请殿下原谅。”那个声音说。
我嗯了一声,跟个傻瓜一样发著呆。
“不过还好没有白花功夫,终于找到了殿下说的寒玉。”他口气里有一抹喜悦:“殿下现在要看一看麽?”
我又嗯了一声。
汉青一下子尖叫起来:“舟总管!你,你,你受伤了!”
啊?
我一下子擡起头来。汉青正拉著那个人的袖子,而那个人却是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小伤而已。”
“让我看看。”
我沈声说。
他看看我,汉青也愣住了,不知所措的样子。
“让我看看。”
他脸上明显有疑惑的表情,在那象秋水深潭一样的眼睛里,有银色的光芒微微闪动。我想,就是真的秋水有识,星河流波,也一定美不过这样一双眼去。
“是,殿下。”
他将袖子轻轻提起来,我看到那再美丽得再没有什麽词可以形容的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向外翻绽的伤口。血肉模糊一片。
脑子里又是空白一片。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人正坐在我醒来的那张床上,我半跪在床前,拿了药膏细心的往上擦。
“你一定没有好好涂药对不对!”口气里有不自知的怨怒:“这麽重的伤!爲什麽不好好包扎休养?”
“殿下,”那声音被打断,我蛮横地说:“你太没道理!竟然受这样的伤。”
那个人明显的有困惑,目光投向汉青。
汉青跪在一边,一双眼看看我又看看床上的人:“舟总管殿下他醒来就是这样了。我想,也许是睡得太久,所以一下子有些没回过神吧。”
那个人点点头,轻声说:“我想,也是这样。”
我差不多把伤药涂满了他整条手臂。真是很好的药,晶莹的淡绿的药膏,带著清雅的香气。刚才好象我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嘴巴自动下令让汉青找最好的伤药出来,汉青就跟阵旋风似的跑来,然後拿来了这个。
“碧晶膏这麽贵重的东西,我实实是不配用。”他还要这样说。
我几乎要瞪他,可是一接触到那美丽的眼睛,什麽话都吞下去了。
“殿下刚醒,回来明白了,一定觉得我糟蹋了上好的药。”他说:“况且,这是月殿下所赠,殿下不是说永远也不会用,要一直留著好好珍藏的吗?”
是吗?
去他的。
什麽药再好,那也是药。是药就得拿来用!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是神经病吗?
“你以後不许再受伤了!”非常想把这话说得具有威慑力,可是不敢擡头,这话未免就打了个七折。再一想到他受那样重的伤,怕口气太重吓到他,未免又打了个对折。
所以这话真的说出口的时候,不但不象命令,反而象撒娇,或是哀哀恳求。
汉青没说话,我没说话,床上的人也没说话。
屋里有怪异的,但是很平和的静默。
“殿下真的是睡太久了”他说:“竟然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句话把我打回原形!
大汗。
穿上龙袍还真以爲自己是太子了!
我根本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人,他们对我好对我殷勤,只是以爲我是他们原来认识的那个人!
可是我不是啊!
“那个,”我舌头有点打结,虽然很困难,但是,我不能欺骗他们啊。
一狠心,咬咬牙,还是说出来了。
“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你们!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一觉醒来变成这个长相睡在这个地方!我说不清楚这是怎麽回事,反正,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你们真的认错人了!”一口气呼啦啦说了一长串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倒也不觉得太困难。毕竟,说真话还是一件让人不怎麽难受的事情。
“殿下?”汉青首先叫出来:“您真的睡太久了!居然连自己是谁都睡忘了。”
我睁大眼:“我没忘!我叫张志强,根本不是这里的什麽殿下!我以前也不住在这样的地方!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我不是什麽殿下!”
“您又胡闹!”汉青愤愤不已:“上次您还说您撞到了头什麽都不记得了,骗我放您出去,结果呢!一天的功夫闯了多少祸!上上次您把所有人召起来轮流扮您,说谁扮得最像就把飞天殿让给谁当主子您说说您说说,上界三殿里,有您这样儿的吗?我们在其它两殿的面前都擡不起头来!您除了胡闹都做过些什麽!”
我真是要被他打败了!
这个殿下以前究竟有多天怒人怨!
“我真的不是!不骗你!我真不是!”
“您又骗人!”
“我真不是!”
“您就是!”
“真不是!”
“就是!”
“不是!”
“是!”
“殿下,”那柔和声音插进,制止了我和汉青象两只斗鸡一样的对峙。
“嗯?”我看他一眼,还是别过头去不敢多看。
“您跟著我复述这句话。”他温柔的声音说,拉著我的手,轻轻站起来,站到我的正面,和我对视。
“辉月是混账王八蛋,是天下最贱的家夥。”
这样有些粗鄙的话从那样兰花一样的嘴唇里说出来,也是仙乐一样的动听。
我呆呆地,被动地跟著复述:“辉月是混账王八蛋,是天下最贱的家夥。”
扑通一声。
我转头一看,汉青已经一屁股坐到在了地上。我吓一跳,连忙问:“你不要紧吧?”
握著我的手的,舟总管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我反握著他:“你不舒服?”
他望著我,眼神无比专注,看得我浑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能老老实实不作反的,心跳得快得要死,简直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汉青,”他握著我的手,看著我的眼,话却是对地下那小家夥说的:“你说呢?”
汉青颤抖地声音说:“殿下这次,大概是,真的睡糊涂了。”
“对。”他接过来说,声音美丽得我都要晕醉:“看来,这次是真的睡忘了。”
被他们打败了!
居然睡忘了这种理由都说出来了!难道我就这麽没有说服力?
我明明不是那个人啊!
怎麽才能叫他们相信!
“忘记也没有什麽不好。”美若天人的舟总管脸上漾起浅浅微笑:“殿下开心就行了。”
“都说了我不是”修长的手指点在我的唇上,大脑受不了这麽过度的刺激,剩下的话自动消音。
“殿下,没关系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您开心就好。”
对著这麽一双充满了欣喜和信任的美丽眼睛,下面的话怎麽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被他们打败了。
说实话他们又不信。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这里究竟是什麽地方?这个可真得问清楚。
“这里是什麽地方?我又是什麽人?”
舟总管尚未说话,汉青快嘴快舌抢著说了出来:“这里是飞天殿,你是飞天殿下。”
我大睁双眼,虽然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但是合在一起我硬是没听懂。
“殿下请坐。”舟总管按在我肩上的手慢慢用力,我就愣愣地坐在了床边。
“之前的事,我会拣大略要紧的,跟殿下仔细说。可殿下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可千万不要再对别人说了。若是让人知道殿下什麽都想不起来,可能会有些麻烦事。”
他说话声音好听得不得了,而且条理分明,我当然不是傻子,明白他什麽意思。
不见得每个人,都对这个身体心怀善念的吧。
看起来这个环境漂亮归漂亮,还是很有点复杂的呢。
“天地间共是三界,上界,人界,下界。”
我举手发问:“上界就是我们呆的地儿?”
“是。人界次之,妖魔鬼灵界又次之。”
乖乖,这是什麽梦啊,神仙都跑出来了。可是对著这具身体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衣料好,什麽仙气灵气是都没看出来。
“哦。”我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什麽名字的水果,反正很好吃。汉青看我吃得开心,卯足了劲吱拉吱拉的剥那种果子的皮儿。
“上界又有一帝七神三殿五宫。”
我点点头,舟总管说话真是有条有理,有根有据,听起来就是很好理解的样子。
我现在所知的,就是我是三殿其一。
“那,这一呀七呀三呀五呀的,谁说话嗓门儿最大呢?”问到点子上的问题。
舟总管笑笑:”一帝七神,象是人间的衙门。三殿五宫,象是人间的庙宇。他们走他们的大道,咱们走咱们的桥。有时候他们的事不顺了,会找我们帮忙。但我们的事,他们却插不上手。”
嗯?
还不错,看起来没有什麽政治斗争,不必担心小命儿早早玩结。
史上最稀里胡涂的穿越时空,要是什麽经历都没有稀里胡涂就把小命儿送了,那就是双倍的冤大头。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儿,一醒来人事全非的。
“三殿是星华殿,辉月殿,飞天殿。星华殿下年纪最长灵力最高,是爲三殿之首。辉月殿下睿智过人,居次”
“我爱胡闹,所以是老幺?”我又咽下一口果子。
舟总管点了点头。
既然那个辉月地位比我高说话声儿比我大,你刚才还引著我骂他?
肚子里在腹诽,脸上还是不动如山:“那我们这地位,是老子传下来的,还是自己争来的?”
舟总管又笑笑:“上界以灵力论高下,殿下虽然性子活泼爱动,但是坐上三殿其一的位置,还是实至名归的。”
唉,人家美人说话就是有气质。
哎哎,不妙啊。
我现在可是啥啥不会一窍不通,要是有人来踢场子,我可得干瞪眼了!
“我说”旧话重提:“我真不是你们认识那人,这些事儿我一点儿不知道,我也一点儿本事都不会。你们要是打我,我连怎麽还手都不会的!”
汉青眼疾手快把一个果子填进我嘴里:“这些胡话就不必说了。其他的事,舟总管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的。”
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怎麽突然有点不大好的预感。
他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些什麽啊?
“殿下以前爱慕辉月殿下,但辉月殿下并不接受。”舟总管斟酌一下字句:“其间发生过许多不愉快的事情”
哎?
他看我张口结舌的表情:“其实,只要殿下不重蹈覆辙,记不记得从前一点儿也不重要。”
啊?
不过,美人总管虽然说得淡淡然,但是听起来,以前那个人的单相思,应该是很惨的样子啊。
如果不然,爲什麽会用重蹈覆辙这麽严重的词来形容呢。
“殿下!”汉青一脸郑重拉起我的手:“七天後辉月殿下的生辰庆,你可一定不要再露出以前那种嘴脸!不然我们飞天殿大夥恐怕要集体上吊,再没脸见人了!”
啥?
有这麽严重吗?
难道这个,这个飞天,以前是个超级大花痴加大白痴?
“殿下不记得也好。只是,殿下原来是决定要将寒玉刻剑赠给辉月殿下庆生的,现在是不是还要照办?”
我张大嘴:“你是说,那个,你受伤找来的寒玉,是我让你找来给辉月的?”
舟总管点了点头:“颇费周折,毕竟还是找到了。只是,殿下现在恐怕已经不记得该怎麽样把寒玉刻成长剑了吧?”
重,重,点,头!
没错啊,我怎麽知道怎麽弄什麽火玉寒玉的!
再说,让这麽美丽如仙的人,因爲我要找东西而受伤,真是不可原谅啊!
“那麽殿下得赶快决定,改送什麽礼物来替代原来要送的寒玉剑呢?”舟总管睿智的眼睛看著我,深邃仿佛夜空。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连这里的东南西北都没摸清呢!
“必须是送很贵重的东西吗?”
“也并不定指贵重,但按惯例,这件礼物一定要是您亲自准备出来的。现在寒玉剑既然不行,只有别谋他途。”
“只是要自己准备,应该不难吧?”我搔搔头。
“说是不难。”舟总管淡淡一笑:“只是以殿下的身份,世上有的东西,恐怕都难以切合身份”
“送世上没有的东西?”我眨眨眼:“就是要原创作了?那也不难啊!”
舟总管虽然脸上神情不变,可是眼睛中的亮光我还是看得一清二楚:“殿下胸中已经有了打算?”
我不大好意思:“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