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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纵目人
大家都感到纳闷。
五婶说:“怎么幺爷半路上没有碰见冯蛋子他们?”
七婶说:“兴许是错过了。”
而幺婆婆却是有点慌张起来,说:“刚才我给你们说的话你们可不许在幺爷的面前露出半句了。幺爷的脾气你们都是知道的,横起来天王老子都不认的!”
五婶就说:“我们刚才说的话一句也别跟幺爷他们说,得保密!”
说完五婶又警告了春前几个孩子,要几个孩子嘴巴紧点。几个孩子懵懵懂懂地点头。
张幺爷领着张子恒还没走近,就大着声音朝幺婆婆他们说:“你们这些婆娘,一个个的都不在祠堂的坝子上晒太阳,倒跑到老林子边唧唧喳喳的,你们吃饱了撑的吗?”
女人们的表情变得有点儿鬼鬼祟祟的了。
五婶朝张幺爷说:“幺爷,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恐怕又得出大事了。”
张幺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说:“出大事?青光白日的能出啥大的事?”
五婶就说:“老林子里蹿出怪物了,差点儿把春明给生生吞了!”
五婶故意把说话的表情整得很夸张。
张幺爷一听,说:“怪物?什么怪物?咋会吃了春明?”
说着他紧赶了两步来到女人们的跟前,一眼就看见地上一摊摊已经凝结的黑血,问道:“这是什么血?那么腥臭,流那么多!春明呢?”
五婶又故作紧张地说:“我就说你幺爷再不回来就要出大事了你还不信。血就是那个怪物流的血。春明跟着疯子子坤到老林子里去了,又像是中了邪一样。”
张幺爷着起急来,说:“你们咋能让春明跟着个疯子乱跑?老林子里是随便可以进去的吗?”
七婶泪水直淌地说:“我想拦住他,可是没有拦住。他就跟中了邪一样。”
张幺爷听了,一跺脚地说道:“狗日的这个疯子!咋哪儿都有他的影子?阴魂不散一样。再让老子碰见他狗日的,看老子不把他的脑壳拧下来!”
七婶哭着声腔朝幺爷问道:“幺爷,你说咋办吧?”
幺爷嚅动着腮帮子,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朝七婶没好气地说道:“你问我咋办?我还想问你咋办呢?好不容易给子贵这房人留根香火,你们就让他跟着一个疯子乱跑?”
七婶被幺爷一训,越加没了主意,也越加感到委屈,凄凄惨惨地哭起来。
张幺爷回头对张子恒说:“赶紧回村子,组织人,到老林子里把春明给老子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见到张子坤那个疯子,就给老子绑起来,老子要弄死他狗日的!”
五婶这时又说:“哦,对了,幺爷,张子坤临带着春明走的时候还神经兮兮地说今晚上村子里有血光之灾,让我们全村子的人都走,别住在村子里。”
张幺爷朝五婶气咻咻地说:“疯子的话你们也信?你们就没长脑壳?肩膀上长的瓜瓤?”
五婶讨了个没趣,不作声了。
张幺爷又朝张子恒吼道:“老子吩咐你的话你没听见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组织人去!”
张子恒不敢怠慢,转身就朝村子里跑。
张幺爷又说:“把那个兆丰老头儿也叫上,就说老林子又出事了。”
女人们这个时候倒是愣在原地了。
张幺爷又说道:“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想添乱?赶紧回祠堂去。”
女人们方才回过神,搀扶着哭得凄凄切切的七婶和幺婆婆走了。
老林子边只剩下张幺爷一个人,他叉着腰杆,看着地上的一摊摊淤血出神……
这时张幺爷的身后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幺爷爷,老林子里真的出了个好吓人的怪物!是子坤五爸把它赶跑的。”
张幺爷回过身,却是春前和春斌站在身后。
“你们咋没有跟着五婶他们回去?在这儿干啥?”
“我们想等明子哥。刚才他差点儿被怪物吃了。”春前说。
见春前说得认真,张幺爷开始相信春前说的话了,嘴里喃喃道:“难道又是那个洞里跑出的古怪?”
春前刚要再跟幺爷说什么话,这时五婶却在远处朝春前和春斌喊:“春前,春斌,你们还在那儿干啥?赶紧回来。”
春前和春斌听见五婶的喊声,犹豫了一下,转身朝村子里跑去。
张幺爷蹲在老林子边,心事重重地摸出叶烟点上,眼睛直愣愣地望着老林子出神。
一会儿,张子恒和兆丰带着一群愣小子急冲冲地从村子里跑了出来。兆丰跑在最前面,他一路小跑着来到张幺爷跟前,朝幺爷问:“幺爷,老林子又出啥古怪了?”
张幺爷仰起脸,神情忧郁看着兆丰,然后冲地上的一摊摊淤血给兆丰使了下眼色。
兆丰这才看见地上已经凝固的污血,眉头立刻就死死地皱了起来。
他蹲下后,低头凑近污血嗅了嗅,又伸出食指蘸了一点送到舌头尖上舔了一下,然后眼睛朝黑沉沉的老林子里望进去,没有说话,定住了。
幺爷见兆丰的神情如此严峻,担心地小声问兆丰:“老哥,这是妖怪流的血吗?”
兆丰没有理会张幺爷,而是站起身,低头顺着地上的血迹朝老林子走。
张幺爷也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和张子恒他们一起神经兮兮地跟着兆丰朝老林子走。
兆丰走到老林子边的一丛灌木旁站住了,回过身,用眼睛扫视着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
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被兆丰闪烁不定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
张幺爷按捺不住,着急上火地说:“老哥,有啥话你就直说吧!搞得神神秘秘的,急死个人啊!”
兆丰这才说:“幺爷,你得带上村子里的男女老少走啊!今天晚上村子里不能待一个人!都得走!”
听兆丰这么说,张幺爷的心里一紧,说:“为什么?”
“今天晚上卧牛村有杀戮,有血腥!你难道没有嗅出来?”
“怎么你也这么说?刚才五婶说疯子张子坤也是这么说的。”
兆丰一听,哦了一声,说:“刚才那个疯子也在这儿?也说过这话?”
“我也是听五婶这么说的。人我都没看见。听说妖怪就是被他打跑的,还把七婶的春明带进老林子里去了。你说这不是急死个人吗?”
兆丰听了张幺爷的话,又回头看着老林子,没有再说话。
这时,老林子里传出一阵黑子汪汪的吠叫声……
听见黑子的吠叫声,张幺爷的精神为之一振,说道:“是黑子,它在喊我们。”说着就急着要朝林子里走。
兆丰却一把拉住了张幺爷,说:“慢!”
张幺爷不明白是怎回事,说:“咋啦?老哥。黑子在喊我,它叫唤的声音我听得懂。”
兆丰却说:“黑子毕竟是畜生,这当口上,你咋能听畜生的唤呢?老林子里的血腥之气那么重,得小心点了。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张幺爷很不服气地说:“我咋是听畜生的唤呢?正因为现在老林子里的血腥气重,春明又被子坤这个疯子带进老林子里去了。所以我才要带人进去找春明回来啊!兴许是黑子唤我进去带春明出来呢。”
兆丰说:“如果春明这孩子真是被子坤带进老林子了,春明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反倒是黑子的吠叫声我听得有点蹊跷。”
张幺爷说:“老哥,你的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我现在倒是很怀疑刚才蹿出林子里伤人的那个怪物会不会就是从老林子里的那个洞里边出来的。如果是的话,我们倒该去把那个洞口给堵上!我们那么多人,总不至于会斗不过已经受了重伤的怪物吧?”
兆丰说:“幺爷,你怎么还没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现在你要做的事情不是去堵老林子里的那个洞!也不是去找那个受了重伤的怪物!而是马上去把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都转移到别的地方。今天晚上卧牛村凶多吉少,有血光之灾!”
张幺爷见兆丰说话的神情严肃认真,开始不安起来,说:“老哥,你不会是说这话来吓我们的吧?”
“你觉得我是在说吓你的话吗?”
张幺爷仍旧说:“那春明……”
兆丰显得不大耐烦地说:“我说了,如果春明真的是跟着那个疯子走的,我就敢保证这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现在最最危险的倒是卧牛村的老少爷们儿。”
张幺爷这个时候着急地说:“老哥,你就不能跟我说明白卧牛村究竟遇上啥事了吗?你不把话给我挑明了,让我咋去劝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今儿晚上离开卧牛村躲避这场血光之灾?”
兆丰审视了张幺爷半晌,觉得张幺爷说的话也有点道理,终于沉声说道:“幺爷,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地上的这一摊摊鲜血不是什么怪物留下的,而是纵目人留下的。”
“纵目人?就是我们在朝霞寺的树林里遇见的那个怪物?”
“是,就是那个家伙!也就是传说中的野人。”
“他不是已经被张子坤打成重伤了吗?有什么好怕的?用得着让全村子的人都出去躲吗?”
“你以为纵目人就只有我们遇见的这一个吗?它们是一个庞大的种群!正因为它被张子坤打成了重伤,所以卧牛村才会有这场血光之灾啊!”
张幺爷有些开始明白了,说:“你是说这个纵目人会回去搬救兵来血洗卧牛村报仇?”
兆丰说:“就算是这么个意思吧!”
张幺爷这才有点慌神了,自语似的说:“真要是这样,看来还真是耽搁不得。狗日的,这个疯子咋会给村子里惹这么大的祸事!”
“所以幺爷,你现在就回去把村子里的人安排到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去。我这就到老林子里看看。”
说着兆丰就要朝老林子里走。
张幺爷不放心地说:“你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啊!”
兆丰笑了一下,故意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你尽快去办我交代你的事情就成了。哦,对了,小白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
张幺爷说:“放心吧,老哥,小白放我手里不会有事的。”
吩咐完张幺爷,兆丰走进了老林子。
张幺爷也朝张子恒一挥手,说道:“走,回村子。”
第三十一章 错误的对峙
兆丰走进老林子,老林子里寂静而且神秘,一丝纵目人留下的血腥气息在林子里悬浮着,隐隐透露出某种不安的信息。
黑子的吠叫声在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紧似一声。
此时的兆丰不敢掉以轻心,他小心翼翼地寻着黑子的吠叫声朝着老林子深入。
黑子的吠叫声果然是从那个树洞旁传过来的。当兆丰出现在那个狼藉一片的空坝子上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也不禁令他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纵目人斜靠着那棵被雷劈断的大树桩,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一双凸出的眼珠子已经没有了丝毫神采,毛绒绒的脸上却依旧露出狰狞恐怖的凶相,被张子坤打断的左手垂挂着,右手死死地捂住被木棍洞穿的肩胛处,丝丝淤血从他的指缝间垂挂下来,显得既恐怖又血腥!
纵目人朝着张子坤龇牙咧嘴地发出呜呜的低沉吼声。
疯子张子坤站在离纵目人只有五六米远的地方。他的手里握着一根掰断的翠竹,肮脏的脸上露出的一双眼珠子精光闪烁。
他盯着纵目人,但是不敢过分靠近。
黑子站在张子坤的旁边,耸毛竖尾地朝着纵目人疯狂地吠叫着。
春明紧偎着张子坤,一双机灵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纵目人,小小年纪的春明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从竹林里现身出来的兆丰朝张子坤沉声说道:“你还不放它走吗?”
张子坤扭头看了一眼兆丰,没有说话,又直直地盯着纵目人。
兆丰又朝张子坤喝道:“我叫你放它走!”兆丰的声音变得有点尖利起来。
张子坤终于说话了:“它不能走!它如果走了,卧牛村就得遭殃了!”
兆丰冷笑道:“你终于没有装疯了!你以为不让它走,卧牛村就不会遭殃了吗?”
张子坤没有作声。
这时,从树洞的下面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嚎叫声,这诡异的嚎叫声似从树洞的地底深处传来,隐隐约约,若远若近,此起彼伏……
兆丰脸上的神情一寒,腮帮子轻轻地喘动着,他咬牙朝张子坤喝道:“难道你没有听见下面的动静吗?你还想惹出多大的祸事你才肯罢手?我叫你放它走!”
张子坤此时也听见了从树洞里发出的诡异叫声,他开始慌乱起来,朝兆丰说道:“放它走?它要是回去带出它们的种群出来复仇怎么办?”
兆丰狠狠地说:“既然你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刚才你就不该出手伤它!”
张子坤说:“所以我才要在这儿结果了它,不让它回去!”
兆丰厉声说道:“你是猪脑子啊?你怎么可以断定这方圆几十里地就只有它一个纵目人?它们有着庞大的族群。它们是群居动物!它就是不回去,身上的血腥味现在也已经传到了它们同类中。这些家伙的嗅觉比狗鼻子还灵!你知道吗?”
张子坤听了兆丰的话,神情越加地慌张了起来,说道:“那怎么办?”
兆丰冷冷地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