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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峰笑道:“老神仙,当着晚辈的面可不兴骂怪话哈!口下得积德!”
万神仙脸也涨红了地说道:“我积鸡巴的德!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是合着伙来欺负小杨子的,捎带着也欺负老子!也是老子腿脚不灵便了,不然老子今天就给你两个一人一脚头,踢飞!气死老子了。”
见万展飞被气得呼呼直喘起来,白瑞峰笑嘻嘻地上去给他抹胸捶背。万展飞却使劲一摆手说道:“滚滚滚滚。少给老子来虚的!气死老子了!”
白瑞峰还是呵呵笑道:“老神仙,你说你,什么事在你眼里都是挺看得穿的,咋就被这事给堵了呢?还是功力不够啊!呵呵……”
万神仙被白瑞峰气得呼呼直喘地死瞪着他。
白瑞峰见万神仙是真生气了,连忙说道:“好好,你就当我刚才说的话是放屁得了。”
万展飞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比屁还臭!”
白瑞峰在万展飞的面前始终笑嘻嘻的不生气,万展飞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其实我也是多管闲事,小杨子是你的女儿,你都不心疼她,我还着哪门子急呢?”
白瑞峰说:“老神仙,我知道你疼白晓杨,如果说起原则,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你倒是没有原则了。”
万展飞把眉毛一挑,盯着白瑞峰说:“我哪儿没原则了?”
白瑞峰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连是非曲直的门都没有摸着,你咋就能断言谁欺负了谁呢?”
万展飞有点理屈地说:“我懒得给你这个书呆子说。我万展飞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是讲道理也得看是啥事情。谁要是欺负了小杨子,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在我跟前把这道理讲清楚,这就是我的原则。”
边说他又瞪了庹铮一眼。
庹铮的目光始终不敢和万展飞的目光对视,万展飞的目光朝他扫过去的一刹那,他就急忙把头低下去了。
万展飞就说:“连正眼看老子的底气都没有,你还敢说不理亏?”
庹铮的头垂得更低了。
万展飞见庹铮的脑袋已经像被霜打的菜叶子般耷拉下去,也就没有再为难他,而是朝白瑞峰问道:“庹观没事了吧?”
白瑞峰忧心忡忡地说:“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子弹取出来了,伤口也处理了,能不能活,就得看这小子的命硬不硬了。”
万展飞脸上浮现出落寂的神情,说:“再硬的命,身体里的血流干了,怕也难迈过这道坎啊!”
白瑞峰说:“所以我想这个时候就回城里一趟,找点血来,实在不行,只有给他输血,看能不能救这孩子一条命。”
万展飞却一摆手说:“算了,你现在的处境上哪儿去找血?你既然来了,就别再回去了,万一被抓住了,就别再想出来了,就在这儿好好陪陪我吧。再说,庹观身体里流的是什么血我最清楚,外边的医院里是根本不会有他的这种血的。”
白瑞峰说:“那怎么办?就眼睁睁地看着庹观这孩子死掉?”
万展飞说:“你把伤口给他处理了就行了,后面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咱们土洋结合,或许还能把他救过来。”
白瑞峰有些愧疚地说:“早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我就不该让这两个孩子来这儿。”
万展飞说道:“你现在自责也没有用,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其实事情也不能全部怪你。如今这世道,哪儿不是是非之地啊?唉!”
说到这儿,万展飞和白瑞峰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第三十五章 商量避祸
祠堂的晒坝上,卧牛村的老少爷们儿们吵吵嚷嚷地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知道了老林子里出了怪物伤人的事情,每个人的表情既紧张又激动。
张幺爷和张子恒回到晒坝上,大家一窝蜂围上来,想打探老林子那边的消息。
张幺爷阴沉着脸,见独独少了五婶和七婶以及幺婆婆他们几个人,于是就问:“幺婆婆他们呢?”
有人就说:“幺婆婆和五婶到你家里商量事情去了。”
张幺爷嘟哝道:“婆娘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能商量出个啥好事情?”
有人就又说:“幺爷,听说村子不能待了?”
张幺爷没好气地朝问这话的人说:“谁说不能待了?哪个乱造谣老子就送哪个去学习班吊鸭儿浮水!”
见张幺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大伙儿不敢再问三问四,变得安静下来,但紧张的气息却死死地笼罩着这块沐浴在冬日暖阳下的晒坝。
春前几个孩子站在大人中间,一直用幼稚机灵的眼神看着张幺爷,见张幺爷要吃人似的模样,也被吓得怯怯的。
张幺爷这时朝张子恒说:“召集二愣子们到祠堂里开个会。”说完就朝祠堂里走。
张子恒不敢怠慢,在人堆里挨着个儿地点愣头青的名字。
十几个愣小子已经被折腾得一脸的疲倦相。张子恒点到他们时,他们就从人堆里走出来,各个神情萎靡,眼珠子都懒得转动似的看着张子恒,各个的眼珠子里都布满了血丝。
张子恒带着这十几个愣小子走进祠堂大门,春前几个孩子好奇地想要跟进去。张子恒没好气地回头朝春前几个孩子呵斥道:“小娃娃跟进来做啥?大人要商量事情呢!”
春前几个孩子极不情愿地退了回去。
张幺爷已经蹲在那棵罗汉松下抽起了叶烟,见张子恒他们陆陆续续地进来,又吩咐张子恒把祠堂的大门顶上。
神神秘秘的举动令坝子上的人越加担心起来。预感到村子里即将要发生大事情,于是大伙儿的情绪又躁动起来。
大家围在张幺爷的周围,有人不由自主地朝罗汉松上望了望。张幺爷说:“还看啥?不会有蟒蛇再从上面爬下来吃人了。”
说完这话,张幺爷默默地吧嗒着叶烟不出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死死顶住的那两扇沉重的大门。
张子恒和愣小子们见张幺爷不出声,便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吧嗒完了一支叶烟,张幺爷把烟杆里的烟屁股在石板地上磕出来,然后才看着张子恒和愣小子们。
“幺爷,你不是说要开个会啥的吗?”张子恒小心翼翼地问。
张幺爷无精打采地说:“是啊!是得开个会啊!村子里越来越不清净啊,得招呼着大家走啊!”
张子恒说:“幺爷,兆丰和张子坤的话究竟能不能信?别弄得鸡飞狗跳的最后啥事也没有,自己把自己吓着了,说出去让人笑话。”
张幺爷叹了一口气说:“说老实话,这事我也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信比不信好啊!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我刚才细闻了一下那怪物流的血,很腥啊!比猪血狗血都腥。看来这东西是个生吃活物的野物,真要是晚上突然闯进咱村子里来,谁家撞上也吃不消啊!”
张子恒说:“关键是你让村子里这百十号人上哪儿躲啊!再说,真要是被这种怪物给盯上了,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啊!总不会因为这连村子都不要了吧?”
“村子咋会不要?咱老张家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卧牛村,卧牛村就是咱老张家的根,咋会不要?我的意思是先避避再说,我老子以前常对我说过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幺爷说。
张子恒却嗤之以鼻地说:“还俊杰个锤子!都逃跑了还俊杰!”
张幺爷并不计较张子恒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才细想了一下,先把村子里的娘儿们和小娃娃转移走,我们还是守在村子里。只要心齐,再大的凶险也是可以渡过去的。不是有句话吗?叫什么来着……人心齐泰山移!”
张子恒一拍大腿地说道:“幺爷,你这话还真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只要没有娘们们和孩子们在眼目前碍手碍脚的,大家心一齐,有多吓人的怪物搞不定啊?你说是不是?”
张幺爷对张子恒的态度非常满意,说:“子恒,你能说这话算是让我幺爷稍微有点看得上你了。男人嘛,遇事就是不要怕事!”
愣小子们这时也开始涌起同仇敌忾的情绪了,都说:“幺爷,就按你和四爸说的弄吧!我们听你的。”
张幺爷站起来,说:“好,事情就这么定了!真要是到了关键时候,大家可都不要拉稀摆带哈!”
“还有个事情,就是把村子里的娘儿们和小娃娃往哪儿转移啊?”张子恒又说。
“叫他们各家带上被褥都上卧牛山的憬悟寺。”
“这想法不错,既可以躲煞又有房子遮风挡雨。”张子恒表示赞同。
于是张幺爷让张子恒去通知村子里的人转移,他要带着四五个愣小子去老林子里找兆丰,他心里一直挂念着兆丰。
第三十六章 几个女人的密谋
站在祠堂外面的人挤在两扇大门前贴着耳朵窥听里面的动静。这时,大门里一阵抵门杠松动的响声,两扇大门发出沉闷的昏响,终于打开了。
张幺爷背着手从里面走出来,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张幺爷没有理会大伙儿,而是回头朝跟在他后面的愣小子们说:“你们先在这晒坝上等着我,我先回家一趟。”说着就朝家里走。
张幺爷的家里,幺婆婆和五婶七婶三个女人的样子很鬼祟,白晓杨独自在房间里,没有声息。幺张婆婆试探性地进去问了白晓杨几句话,白晓杨没有说话的心情,一脸忧郁地应付了她。幺婆婆觉得无趣,就退了出来。
退出来的幺婆婆心里咚咚地跳,心里一个劲地默念阿弥陀佛,作孽!作孽!
五婶和七婶躲在灶房里,等着从房间里退回来的幺婆婆。见幺婆婆脸上的表情古古怪怪的显得有点僵硬,五婶就小声问:“幺婆婆,妖精婆娘没察觉出什么吧?”
幺婆婆慌慌张张地把五婶和七婶拉到灶房的里面,又掩上灶房门,战战兢兢着声音说:“五婶,这个事情究竟做得做不得哦?怕作孽哦!”
五婶见幺婆婆有了动摇,急声说:“有啥做不得的?做好了就是为民除害积阴德啊!现在幺爷和子恒都像鬼迷心窍一样,愣小子们也跟着他们两个人疯狗一样的撵,村子里就没有一个清醒的人了。我们再不想办法,这妖精婆娘还不知道要把我们村子里的人祸害到啥程度呢?当断不断必有后患啊!”
幺婆婆说:“我刚才进去又把细看了她一下,倒真的不像是妖精,样子还满让人心疼的!”
五婶斩钉截铁地说:“她是装的。她不这样装,咋能够迷惑那么多人呢?一会儿,只要把她的原形烧出来了,你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幺婆婆后怕地说:“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我们弄到一堆柴火上活活烧死?我幺婆婆长那么大岁数了,做这样的事情,连做梦都没敢想啊!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五婶说:“幺婆婆,我看你是不是也被妖精婆娘迷住了?你咋也分不开阴阳了?她不是人,是妖精!是祸害!”
幺婆婆却说:“五婶啊!我真的怕做这事啊!要不你也进去我的房间里看看吧,她那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得很!”
五婶却说:“我不去看,我要是再去看,她识破了我们的计策咋办?妖精的心机可是多得很!”
幺婆婆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一个人坐在用土砖砌的灶沿上,望着冷冰冰的灶膛喘气,心跳得更快了。
这时张幺爷却在院坝里大呼小叫起来:“老刁婆子,人哪?咋没声没气的?都躲在屋里做啥呢?”
听见张幺爷回来,五婶立刻小声朝幺婆婆和七婶神秘兮兮地说:“我们刚才商量的事情可别让幺爷看出来了。现在幺爷的脑子可是泛着浑的。”
七婶点头,幺婆婆却是一脸的慌张和迷茫,急着起身开门出去。
张幺爷见幺婆婆从紧闭着的灶房门里走出来,不明就里地问:“你个老刁婆子,一个人躲在灶房里干啥呢?”
说着话,五婶和七婶也紧跟着从灶屋里出来了。五婶笑呵呵地朝张幺爷说:“幺爷你回来了?”
张幺爷察觉出这三个女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大对劲,幺婆婆脸上的表情紧张兮兮的显得极不自然,七婶的眼光躲躲闪闪的,虽然附和五婶的话在朝着他笑,但是笑得非常别扭,只有五婶,对着张幺爷一脸的灿烂,却显得有点过火了。
张幺爷用疑糊的眼神盯了三个女人一眼,说:“你们几个躲在灶房里在搞啥名堂?鬼眉鬼眼的?”
五婶听张幺爷这么说,立刻呵呵说道:“幺爷,我们和幺婆婆躲在灶屋里摆点龙门阵你也要过问吗?”
张幺爷说:“摆龙门阵在外边摆不是敞亮点吗?关起门躲在黑咕隆咚的灶房里摆,说瞎话啊?”
五婶就说:“外边冷飕飕的,在灶房里摆暖和点。”
张幺爷懒得和五婶说没用的话,就说:“你们都赶紧到祠堂的晒坝上去。子恒要说事情。”
“子恒又要铺排什么事情?”
张幺爷不耐烦地说:“你先别东问西问的,去了就知道了。”
张幺爷又朝幺婆婆问:“我干闺女小白呢?”
幺婆婆连忙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呢。”
幺婆婆说话的表情依旧紧张。五婶怕张幺爷看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