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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身上……
董婉用玲珑做过手脚的沉香弄乱了三阿哥奶娘的神智,让她主动在三阿哥的食物中投毒。
但是这不是慢性毒药吗?为何毒发时症状会是这般剧烈?
董婉翻了一个身,面向窗外的一片蓝天:“我已经报了仇了,为何心中还是这样的不快?”
“苏麻,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苏麻拉姑皱起眉头,思量着措辞:“经太医们验证三阿哥确实染了宫外的恶疾才病逝的。但是这疾病的来源还是值得推敲……”
“照你看来,谁最有可能将这病毒带入宫中?”
“每天进出皇宫的人实在太多,奴婢判断不出究竟是谁。还请老祖宗明示。”
太皇太后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索尼生前说,我是这座皇宫里最聪明的女人,其实啊,他是大错特错了,做聪明的女人应该是苏麻你啊!”
苏麻拉姑惶恐地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再老祖宗面前卖弄……”
太皇太后换上轻松的口吻:“起来说话。苏麻啊,我和你都已经相处了几十年了,我认识你的时间比认识这座紫禁城的时间还长,你是怎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真正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这就好比是你,是阿凤。而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却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在人前卖弄,就像张玲珑和董婉。”
苏麻道:“太皇太后怀疑这件事情和两位答应有关?”
“除了她们还能有谁?”太皇太后长叹一口气,“当初我栽培她们的时候,也曾想过有一天她们不想掩饰自己的锋芒,想要逃出我的手掌心,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我该拿她们怎么办?后来,她们将两个一桩一桩的祸事闯出来,我才明白,她们的野心愈大才会更加容易受控制。”
“只是她们再怎么胡闹也不该牵扯三阿哥的性命啊……”苏麻拉姑惋惜道。
“没有牺牲,没有斗争,哪来的稳固呢?”太皇太后若有所思,“这下子,纳兰家和赫舍里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永生永世注定得纠缠不清了……”
这就是皇家的政治斗争,为了江山,为了权力,可以牺牲一切。所有的阴谋,所有的纷争,所有的混乱,只不过是他们坐收渔翁之利的手段。
苏麻拉姑心中已是波澜不惊,这么些年,她已经看够了。
第七十九话 几年不明(上)
铺天盖地的阴谋一波接着一波而来,压得人几乎要窒息。
清雨压下心头的一口气,推门而入,步入昏暗的房间。床上的女子正压抑着自己呻吟,但是从她苍白的脸色和额上细密的汗珠可知她正经受着剧烈的痛痛。
清雨走近床边,握住女子的手,柔声道:“福晋,您在忍耐些许时间,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清雨不忍再看女子脸上的痛楚,只得将目光稍稍移开,“这个孩子一定会平安长大的!一定……”
偌大的一间黑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极力隐忍痛苦的太子妃,一个毫无生产经验的宫女。
倾泻而出的鲜血,像潮水一般将清雨的思绪冲回了康熙十二年。
她已经像现在这般安安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两天了。
清雨轻声走至床边,俯下身子:“小姐,我熬了一碗稀粥。”清雨将她扶起,轻轻靠在床柱上,拿起汤匙舀了一小勺的粥,放在嘴边吹凉。当汤匙移到女子的嘴角时,她自觉地张开嘴巴,将粥含在嘴中,然后吞咽下肚,动作却是如此的机械。清雨望着她没有焦距的目光,心底的哀伤又蔓延开来。
“清雨,”女子忽然开口,只是因为几天以来她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所以声音听来异常嘶哑,“那日三叔到底有没有做出移花接木的事情?”
清雨的拿着汤匙的手滞在了半空中。
“小姐,别再想这些伤神的问题了,把身子养好才是顶要紧的事情。”清雨不善于撒谎,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床上的女子恍若未闻,喃喃道:“我多希望他没有长在皇宫中……”话到嘴边,却发现却是如此的艰涩,心中的酸楚顿时化作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锦被上。她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诞不经啊。
流着她的血的,是她的孩子;那么这三年来让她欢喜让她忧的,又是谁?
他亲手斩断了她的牵绊。
“小姐,”清雨轻声唤着,“小姐若真是想要知道那日的事情,等明日夫人进宫了再讲给你听可好?”
女子摇摇头,苦笑道:“他们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了……”
清雨还要说些什么,但是望见她眼中的决绝,就默默地将气叹在了心中。
清雨看她有了睡意,就轻轻地退出了房间,转身将门带上时,不料撞到了一个人。
清雨抬头,收敛起惊慌的神色:“皇上?”
“她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清雨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皇上,秋意呢?我这两天都没有见过她……”她问出此话,心中的答案早已十分明朗,她只是想让人在她几近麻木的心上再补上一剑。
玄烨的话语中不含任何的语气:“秋意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到这样的答复,清雨的心还是颤了一下,略微有些失神:“难怪……难怪……”
那晚,秋意出了城门,策马向西北方奔去,如果那个人遵守约定,他就应该在不远处了。
马儿已经奔驰了半日,脚力已经慢了下来,秋意的心也随着马蹄的起落而上下跌宕着。
“你是卓拉王子?”一个人影出现在山坡之下,秋意略微提高声音问道。
“正是。”
秋意策马靠近那个黑影,她在马上稍稍欠身:“王子殿下,这件事情就拜托了,秋意在此代皇上、皇后娘娘谢过了!”秋意解下胸前的包袱,小心地交到卓拉的手中。随后,又从衣襟内扯下一块写着字的锦布:“这块布,再加上王子殿下先前从皇上手中得到的那一块,应该就能配制出解药了。”
“王子殿下,您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对吧?”秋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当然。”这是她的孩子,他当然会尽心抚养。
秋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调转马头,准备回那座黑暗的城池。一个清冷的声音阻止了她扬鞭的动作,“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
秋意微笑着回头,也好,反正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她哀伤的眼睛,就此了结了,也不必再承受内心的煎熬了。
“皇宫对你来说已不再是安全之地,你还是跟我走吧。”
秋意诧异地望向眼前的男子。
“承祜也需要你的照顾。”
秋意的目光移向他的胸前,透过夜色,感受那黑布之后,律动的生命:“好!”
多年之后,她抱着新生的羊羔,站在门前迎接外出归来的他。
“他终究还是立了二阿哥为太子。”
“哦。”秋意低声应着,语气中丝毫透露出没有意料之外,“他终究还是觉得亏欠她吧。”“他这一生步步经营,苦心算计。”卓拉望着南方的天空,怅然道,“不晓得他的内心可有片刻的安宁?”
他千哄万哄,她才答应陪他出去看夕阳。
“芳儿。”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她却恍若未闻,望着西边的一抹云彩兀自出神,“玄烨,你到底要留我到什么时候?”他执起她冰凉的手,哀声道:“芳儿,你究竟要恨我到何时?”
芳儿回首,朝他露出了一个笑颜,但是眼的眼中却是一片寒意:“永生永世。”
芳儿伸出手,用食指拂过他皱起的眉头,低声道:“如果你要骗我,为何不骗的更久一些。让我糊糊涂涂地来,糊糊涂涂地走,岂不是更好一些吗?”
“芳儿……”他的声音中透着苦涩。
“也对,如果真的骗我一世,那你们的目的不就达不到了嘛。你们祖孙两人苦心经营,看着我一步步落入你们设下的圈套,你们应该是相当开心。你们在暗处肯定笑得都直不起腰了,你看——赫舍里芳儿多傻……”泪水顺着她的两颊滴落在他的手背,他想抬手去拭她的眼泪,但是手在半空中却停住了。芳儿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凄凉:“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还要留着我作甚?难道还想让我亲眼看着我们赫舍里一族家破人亡吗?”
“芳儿,我想对你好,我是真的想对你好……”他将她柔软的身子,紧紧地箍在自己的胸膛。这半年来,她的确瘦了好多。
芳儿挣脱他的桎梏,笑道:“你的好,我要不起。”
那一天,应当是老天可怜她,才在她昏昏沉沉的脑袋上泼了一盆冷水,要不是这样,她怎么有机会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
那一日,芳儿独自一人在御花园散步,正好遇上了一场来势极凶的雨。她就近跑到了一处闲置的宫室,又那么凑巧,她在回廊上遇见了苏麻拉姑。
芳儿拿帕子擦着发髻上的雨水,问道:“姑姑也在这儿避雨?”
苏麻拉姑摇头:“不是。太皇太后和皇上在里面呢,奴婢在这儿为他们守门呢。”芳儿笑道:“他们谈事情居然躲到这样僻静的地方来了。我倒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秘密。”说着,芳儿已经转身向里面走去。
苏麻拉姑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只是没有发出制止的声音。芳儿转身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她足以忽略掉苏麻拉姑眼中的慌乱与不忍心。
“是梦总会醒的。”苏麻拉姑望着眼前的一片雨帘,喃喃道。
她欢乐得像一只像鸟一样,步履轻松地溜进去“偷听”他们的秘密,事后回想起来,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没头没脑的开心。
她的步子停在了门口。
她没听清楚他们先前说了些什么,在她而力所能及的时候,飘入她耳中的只有五个字“赫舍里芳儿”。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会连名带姓的喊出她的名讳,而现在,这般叫她的却是她的丈夫。
她不动声色地在门边矮身,本来是想突然出现吓他们一跳的,现在却变成了真正的偷听。
“玄烨,你在皇后面前做戏也要适可而止,不要演着演着就当真了。”
“孙儿自有分寸。”
“还有你一直怀疑承祜的血统,为何要瞒着我?”太皇太后的声音中透着不满。
“孙儿不敢,只是苦于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所以不敢妄想断论。”
太皇太后笑道:“他们赫舍里家的胆子倒是一代比一代大了,竟然敢做出混淆皇室血统的事情来!”
“老祖宗请放心,无论承祜是不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嗣,都不会有万分的机会继承大统的。”
“玄烨啊,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我还是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的好。至于承祜的事情,我们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再过两年就立储吧。登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疼。”
芳儿逼迫自己静下心来去听他们的谈话,只是字字入耳像是有万箭穿心般痛苦,他们到底在算计什么?他们想要从承祜身上得到什么?
“对了,听说你表妹兰儿的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过些日子就接她进宫吧。她与赫舍里家是表亲,有些事情由她出面,比你一天到晚在皇后面前周旋要好得多。”
“孙儿明白。”
“今儿个还没什么其他事情了,你就先回去吧。记得去钟粹宫看看阿凤,你可千万别委屈了她,我们还欠着他们钮祜禄家天大的人情呢!”
玄烨做了个揖,转身离去,只是步子刚及门槛就停住了,他想不动声色地将芳儿带离这儿。怎料她敏捷地起身,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朝门口跑去。
太皇太后听得外边的动静,提声问道:“怎么了?”
“是阿凤养的那一只猫,它一声不响地蹲在门边,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芳儿一口气跑回了坤宁宫。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可是为什么眼前还是浮现着他的脸庞?
芳儿将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将脸埋进被子里,自我催眠道:“这是一场梦,睡一觉醒来,就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忽地眼前一亮,原来是被人捞出了被子。
正待发作,却对上一双波澜的眼睛。“芳儿!”玄烨的声音中透着急切,“你听我解释。”芳儿的思绪原是乱如麻的,现在反而变得清楚起来,她挣脱玄烨的手,微笑着说道:“该生气,该着急的那个人也应该是我。”
“芳儿……”
“玄烨,你一直以来都在演什么戏呢?演得可真好啊!”芳儿原是坚强的昂着头,现下却掩不住心中的酸楚,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我有什么值得你们欺骗的呢?不,你们要骗的人不仅仅是我,而是我们赫舍里一族的人。你说,我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才让你们如此记恨!”
“这些事情你不必知道。”
“我不必知道?我看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