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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沉吟了一会儿,终于道:“烦您等一会儿,老奴去跟夫人通传通传。”
片刻功夫,那门内一个绰约的身姿跟着管家走了出来。奚慕看去,只见那女人着一身墨绿色曳地长裙,简单而不失华美,头上也只是稍稍挽了个发髻,一根翠步摇斜斜地插在髻上,慵懒而美丽。
顾夫人站在台阶上,远远地看着奚慕,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真像啊······顾夫人心中百感交集。看着站在眼前的奚慕,就如同时光倒回了二十余年,当年她也是这么看着另一个站在她面前的女人,那女人也是这么倔强,这么坚强。
“你就是奚慕吧。”皇上废除奚皇后的诏书已经传下来了,现在顾夫人的地位比如同一个平民的奚慕的地位显然要高很多,可是顾夫人却又突然走上前去抓住了奚慕的手放在自己手里,笑道:“原本打算派人去找你的,没想到你自己倒是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奚慕没有想到顾夫人会是这种态度,原本以为她要不就会打法她走要不就是随意敷衍几句,可是在奚慕的印象中奚家好像跟顾夫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情。
宝儿也是一头雾水,不得已地跟着奚慕和顾夫人进了丞相府。
大厅内,丫鬟端茶送水,那顾夫人这才觉得自己拉着奚慕的手有些不合适,心中自嘲,原本精明的一个女人没想到只是见到了故人之女便一下子就变得不精明了。
奚慕不想多浪费时间,刚刚坐下便开门见山道:“夫人,丞相······丞相真的不能见客吗?”
顾夫人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正准备小饮一口,可是却又突然想到这都晚上了不能够喝茶,便又放下茶盏,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现在这种尴尬的时期,想南他不可能见任何一个姓奚的人。”
奚慕眉头微皱,可是却坚持道:“虽然我爹和我哥被通缉,可是奚氏一族很有可能被牵连!这种罪不能够让他们来背啊!”
顾夫人的眼神变得柔和,二十年前那个女人也是这么为别人着想的呢。
“现在皇上虽然有控制奚氏一族在京中的活动以及限制他们出京,可是暂时还没有对他们定罪。”
“等到定罪了就一切都晚了!”奚慕眼神明亮,如同黑夜中闪烁的繁星一般。
顾夫人眉头也皱了起来,似是思考了许久许久,几番顾虑之后缓缓道:“奚慕,皇上只是将你削去头衔贬为平民,说明皇上念及旧情不想累及你,你以后······就不要管奚家的事情了。”
奚慕不料顾夫人会说这样的话,沉思一番后起身,知道顾夫人这儿是说不通的,便淡淡道:“顾夫人的好意奚慕心领,只是奚慕不可能丢下整族亲人的性命于不顾,今夜叨扰夫人了。奚慕就此告辞。”说完,奚慕转身便要离开。
顾夫人连忙问道:“你现在住在哪儿?”
奚慕不知顾夫人问此有何事,便道:“暂住客栈。”
“那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方便呢?!”顾夫人担忧地道:“不如你就收拾收拾搬进丞相府吧。”
奚慕讶然转身,却见顾夫人笑了笑,道:“你恐怕不知道,其实,我跟你娘是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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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世态炎凉
“娘······”奚慕眼神变了变,她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据说是在生下了自己之后就失血过多而死了。可是却从来也不知道原来当初将军夫人和丞相夫人竟然是好友?!
顾夫人笑了笑,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自从你娘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奚府了。”
奚慕淡然一笑,“逝者已矣,顾夫人好意收留奚慕感激不尽。顾夫人珍念旧情,娘亲泉下有知必然欣慰。可正如顾夫人所言,现在正值尴尬时期,如果奚慕冒然住进丞相府必然会给丞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看奚慕确实应该不会住进丞相府来,顾夫人叫来了身旁的丫鬟耳语了一番。不一会儿,那丫鬟抱来了一个小包袱,看样子沉甸甸的。
顾夫人拉过了奚慕的手将那包袱放在了奚慕手上,道:“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万事要多加小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奚慕知晓那里面是什么,便又反手将那包袱放在了顾夫人手中,微微一笑,道:“承蒙厚爱,奚慕不缺这些。如果夫人执意要将这些东西给奚慕,恐怕奚慕会内心不安彻夜难眠。”
说完后,奚慕不等顾夫人劝说便看了宝儿一眼,主仆二人告辞离开。
看着奚慕笔直的背脊消瘦的身影,顾夫人眉心的那一抹褶皱更深刻了。
“你不必难过。”顾想南撩开了大厅后的帘子,道:“我会派人保护她的。”
顾夫人垂目叹息,眼睛一瞬间有些发红,“想南······我们这样,还算对得起萱楚么?”
顾想南伸手拂了拂顾夫人的发丝,柔声道:“如果要对得起萱楚,我们更不应该出手救奚氏一族。更何况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又哪儿来立场为奚氏一族说话?”
顾夫人将头埋进了顾想南的怀里,无能为力地叹息了一声。
“小姐?”宝儿跟着奚慕从丞相府出来之后却发现奚慕并没有往回客栈的路走,惊讶地问道:“我们,我们还要到什么地方去吗?”
奚慕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想尽快去见见当初爹的一些幕僚以及门生。”奚慕决定不论结果是什么,始终还是要去努力一下才能够死心。
可是,接下来的拜见都没有得到答复,不是说自家老爷深夜未归就是说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虽然这是奚慕早就料到的结局,可是真正接受的时候却仍然让人不得不深感自身的无奈和人情的凉薄。
再一次被守卫从那一扇扇朱漆大门前轰走时,宝儿插着个腰骂道:“什么嘛!当初你们李大人要见我们家老爷的时候我们可没有把你们家老爷轰出来!”
那守卫也来劲儿了,“树倒猢狲散,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您也甭怪什么,现在的世道就这样!等哪天你们家老爷东山再起的时候我们一定好好把您咧迎进去!”
宝儿不服输,正准备再骂回去的时候却听奚慕凉凉地道:“走吧。”
回眸一看,只见奚慕眉间倦乏之色浓烈,浓浓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无奈和失望。
没有等到宝儿说好,奚慕率先迈出了步子往客栈的方向走去。宝儿冲那守卫做了个鬼脸后也蹬蹬地跟了上去。
“皇上,夜深了,回去休息吧。”侯公公恭敬而心疼地站在商南国国君身后,手中搭着一件暗色的披风,原本想为他披上,可是熵珏却摆了摆手,示意侯公公不必如此。
樱花树下,熵珏静静地坐着,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尾整玉古琴,纤长的手指抚过琴弦,却没有拨出声音。看着那古琴,熵珏就似穿过了时空看到了某个人一般,而那人还正在樱花树下弹奏着那曲扼腕》,并抬起头来冷淡地问着他是何人。
侯公公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熵珏回宫即位之后常常深夜坐在御庭里面守着这尾古琴。他是看着熵珏长大的,自是知道熵珏琴技颇佳,可是熵珏这样每夜守着古琴却不弹奏,实在是怪事。而更奇怪的是,熵珏前些日子突然派出了大将穆濯尹以及瑾晶郡主出使夏平国,虽然有朝臣反对,说现在夏平国刚刚出现内乱,不宜派出使臣,而且即使要派使臣也不应该派商南国的武将而应该是文官。可是熵珏却一反常态地坚持己见,匆匆派出了穆将军出使夏平。
一阵风过,樱花树发出了簌簌的声响。
一个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樱花树旁,半跪而下将手中的密函递上。熵珏连忙将那密函打开,就着昏黄的灯笼光芒匆匆阅了一遍,原本紧紧皱着的眉头稍稍舒缓。
合上密函,熵珏命令道:“让穆将军务必尽快将人找到,如果······如果她愿意,将她带回商南。”
“是!皇上!”
那黑衣人瞬间又消失在了黑暗中。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是侯公公仍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他知道那黑衣人是直属于皇上的暗夜部队,只听从于皇上的命令,可是像这样的人万一有二心,稍稍动手就可能伤害皇上。不过长久下来,他也了解熵珏的用人之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旦怀疑了,对方也很有可能就此叛变。不过侯公公现下却惊讶于熵珏的命令,他从来不知道有什么人对于熵珏而言如此重要!难道是熵珏在隐匿的那两年中认识的人?或者,就是这尾琴的主人?
等侯公公回过神来的时候,熵珏早已抱琴起身。侯公公连忙上前想将那琴接下,可是熵珏却制止了,轻声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碰这尾琴。”
侯公公一怔,连忙应道:“奴才遵命!”
看着熵珏抱琴回寝宫,侯公公眉心微皱。如果那个人对于熵珏而言真的非常重要的话,他宁愿不要让那个人出现在商南国。熵珏刚刚即位不久,政权还不是很未定,一旦出现了软肋的话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抬头看着那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的樱花树,侯公公心中深深地担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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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红衣女子
清晨,宝儿刚刚起身后端着一盆水敲了敲奚慕的房门。
“小······公子,起床了······”宝儿机灵地改口叫着公子。
“进来吧。”奚慕淡淡应道。
宝儿一推,这才发现那房门根本就没有上闩。进门后宝儿首先便看见了那桌子上摆放着几幅清秀的水墨画,其中有一幅是月下荷塘,画中的半开荷花就似真的要开放似的,看得宝儿一愣一愣的。
“小姐······你画这些干什么啊?”宝儿将那水放在了架子上,回身细细地瞅着那些画,而奚慕正在为另一幅幽兰墨韵题字。
最后一笔顺势收尾,奚慕将那狼毫放在了桌上。宝儿这才发现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小姐,你昨晚······昨晚就画这个啊?你没睡觉吧!”宝儿咋舌,这里的五幅画,幅幅精美绝伦,要换做别人少说也得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够画得出来!
奚慕看着自己的作品,微微一笑道:“昨夜反正睡不着,就找店家要了笔墨纸砚画了几幅画。”
宝儿仍然奇怪,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自家小姐作画了,“小姐作这些画是有什么用途么?”
奚慕一一将那些画晾开,道:“玉妃相赠的盘缠始终有限,如果我们不想点谋生的办法的话只有坐吃山空。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探听得到爹和哥哥的消息,如果我们将这些画拿去卖的话,跟那些店家混熟了指不定还可以打听些情况。”
“卖?!”宝儿从来没有想到过有要靠卖画为生的这一天,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心酸,堂堂一国之母,拓疆大将军的千金居然要卖画为生!
“想什么呢?!”奚慕见宝儿的神色萎靡,嗤笑道:“又不是什么繁重的活儿,你那苦瓜脸愁得跟什么似的。”
宝儿抽了抽鼻子,奚慕伸手拿起已经干了的几幅画,道:“洗漱一下我们就走吧,去找找有没有画行肯寄卖这画。”
闷热的天气,街道上的行人们纷纷拿着把扇子使劲儿地扇着。
阳光仍然非常刺眼,奚慕的衣衫都有些被汗水打湿的感觉了,此时的她也才觉得,当初在宫中的日子确实太悠闲了。热了有碎冰凉茶喝,饿了有七彩桂花糕吃······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所拥有的东西是在宫中根本得不到的。
寄卖行的老板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清秀的公子前来寄卖画作,虽然落款并不是名家,可是单看那画风与行笔的气势,老板认定作画之人定是气度不凡。
奚慕不置可否,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卖画的一天,可是自己身无长处,难不成要自己去茶楼卖唱?相比之下还是这样要好一些。
从寄卖行出来,宝儿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奚慕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路边的馄饨摊,便道:“很久都没有吃过馄饨了,走吧。”
“啊?”宝儿的眉头微微皱着,“公子你怎么能够吃那些路边的东西呢?”
奚慕嘴角扯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别人吃得为什么我吃不得,更何况,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已。”
拗不过奚慕,宝儿也跟了过去。更何况那家馄饨摊子的馄饨确实香······宝儿有一半也是因为这个才跟过去的。
刚刚落座,隔壁桌突然传来了那馄饨摊小二的声音。
“我说这位姑娘,您没有钱来吃什么馄饨呐!”小二搭着一条抹布在肩上,一脸的嫌弃和不耐。
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裙的芳龄女子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嗫嚅道:“我······我真的是钱袋被人偷了······要不,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拿钱?”
那小二嗤笑道:“我说姑奶奶,现在客人这么多我怎么脱得开身跟您去拿钱啊?!”
那红衣女子被说得无话可说了,眼睛一眨一眨地眼看就要梨花带雨了,奚慕跟宝儿使了个眼色,宝儿呼地一下站了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