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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狼呆若木鸡,现场一片岺寂。
这是乞今之止,花满城对他们下过的最为严厉的命令。
犯了错,不是打军棍,就是关水牢,再不然就是吊起来,几天几夜不准睡也不能吃东西。他们是军人,又都身怀绝技,这点子皮肉之苦,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这次不同,他居然说出“逐出王府,永不录用”的决绝之词。
看得出,他是动了真怒。
可是,为什么?
虽然他从来也不说更不肯承认,但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王爷对如玉动了真感情,更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交付真心!
花满城是他们的主子,更是他们的恩人。
他们跟在他的身边的时间并不一样,年纪最大的大狼,跟他的时间最长,快有二十年;年纪最小的十三,也已经跟了他五年。
这么多年,血雨腥风的一起走过,起伏跌宕一同承担,祸福与共,悲喜同享。
别人羡慕和妒忌的,也许是金刀狼王的光环和荣耀。
只有他们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痛苦和坎坷,付出了多少努力与汗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也只有他们才清楚,为了她,他放弃了什么,失去了多少……
正因为如何,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他的下辈子,可以活得比谁都幸福。
他,有这个权利。
可是,一直不管不顾,积极向着这个目标迈进的人,却突然间泄了气,放弃了?
这让他们如何甘心?
第177章
第177章
走出逍遥王府,外面是鹅毛大雪,冷冽的寒风,吹得树叶沙沙做响,高大的槐树在寒风中剧烈地摇晃着,暗影幢幢,如无数狂舞的鬼怪。
迎面吹来的风,挟着又冷又硬的雪粒,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昏黄的街灯透过浓浓的风雪,映着她的身影,忽隐忽现。
如玉低头疾行,不时与人擦撞,引得路人侧目,她机械地说声“对不起”又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行。
鞭炮声,欢笑声不时传来,听在耳中,恍如隔世。
心里,只恍惚着一个念头——结束了,纠缠了她长达一年的恶梦终于结束了她,可以回家了是的,她要回家此时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家的温暖,渴望家人的慰籍,父亲的怀抱想着家,想着白发苍苍的颜怀珉,她的心里象揣着一团火,脚下越走越快,最后终于奔跑了起来。
不知跑了多久,当济世堂的金字招牌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当颜怀珉被生活压得微微佝偻的身影映在窗纸之上,她却犹豫了。
“那老妖妇说,手里拿着乔大人的把柄,要把乔大人搞得一辈子抬不起头……”五狼的话倏然在耳畔响起。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要象鬼一样出现?”
“既然已决定隐姓埋名,就该老老实实做你的官,为什么要跑来扰乱我平静的生活?”
她怎么忘了?
自如兰李代桃僵,嫁入楚家的那一天开始,颜如玉就已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她,已经无处可去了家,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一念及此,一直支撑着她的意志瞬间垮了。
她剧烈地颤抖着,瘦弱的双腿再也支持不住她的体重,眼睛却固执地,死死地盯着窗纸上那一道苍白的剪影,扶着墙慢慢地滑坐下去。
这一晚,颜怀珉心里很不踏实。
白天如兰失魂落魄而来,傍晚柳青娘神神秘秘而走,二个时辰后披头散发,面色铁青地回来,问她,又什么都不肯说,进了房倒头就睡。
偏偏今天济世堂的客人很多,他心神不宁,又抹不开面子让那些信任他的乡邻拖着病弱的身子离开。
好容易捺着性子给最后一个病人扎完针,送出门去,细细叮嘱:“记得按时吃药,三日后再来复诊。”
他回过身,正要关门,却发现窗子下面有一团暗影,黑乎乎的象是一个人,又象是一只破麻袋。
若真是一个人,这么大的风雪到明晨肯定会冻死。虽不至惹上官非,但盘问起来,总是件麻烦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提着灯笼走了过去。
如玉胸口疼得象有钢针在扎,蹲在墙角勉强调均呼吸,听到脚步声出来待要躲避已然不及,只好缩成一团,指望会被忽略。
谁知颜怀珉还是看到,并且走了过来,她无法可施,只好抬起头来,低低唤了一声:“爹~”
“玉,玉儿?”颜怀珉骇了一跳,提了灯一照,见她冻得发紫,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你这傻孩子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进来?看看,冻成啥样了?”
“爹~”如玉心中一热,勉强忍住痛禁,强装笑颜:“我没事,就是想你了,来看一眼就走~”
“胡说”颜怀珉叱道:“深更半夜的走到哪里去?赶紧进屋来暖和暖和”
“不~”如玉咬着唇,轻轻摇头,摇落了一脸的泪花:“我还是不进去了,给人瞧见了不好。”
“玉儿~”颜怀珉瞪着她,又惊又痛:“你,你这是咋地了?”
如玉的性子他清楚,若不是碰上天大的难事,她不会半夜三更,失魂落魄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我没事~”如玉慌忙抬手擦泪,谁知越擦越多,竟是止也止不住。
“进屋,进屋再说~”颜怀珉拽住她的腕,触手一片冰凉,脉息更是一阵急一阵慢,紊乱不已,顿时心惊:“玉儿”
“没事,”如玉咬着牙,额上冷汗涔涔:“只是走得急了,吃了一点冷风。”
“你,走过来的?”颜怀珉也顾不得忌讳,弯腰下去摸一把她的裤管,已湿了一大截,越发惊讶。
“爹,”如玉不敢看他,低着头快速道:“你转告二娘,让兰子安心,我绝对不会去打扰她的生活。”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玉儿,你这是,连爹都不肯信了?”颜怀珉心中一凉,缓缓落下两行老泪。
那声音如此苍凉,绝望,如玉心一痛,再也迈不开脚步。
颜怀珉一脸沉痛地道:“不怨你,是爹没有本事,不能护得你周全,连名字都没能给你守住害你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爹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上?”
“爹~”如玉回过身,紧紧地抱着他:“这都是玉儿的命,玉儿从来也不曾怪过爹~”
“老爷~”青儿见他送客久也不返,挑了灯出来察看:“你在呀?”
冷不丁见窗下站着两个人,似乎是抱在一起,骇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老,老爷,你这是干啥呢?”
“咳咳~”如玉一急,又呛了口风,剧烈地咳嗽起来。
颜怀珉急中生智,搂着如玉的腰,回过头叱道:“愣着做什么,帮着扶一把呀~”
“哦~”青儿将信将疑,走过来,搀着如玉的手,帮着把她扶进了药堂。
她边走,边打量如玉,嘴里嘀咕:“这是谁呀,半夜三更的,得了急诊怎么也没个人送……”
如玉把身子伏在颜怀珉身上,并不敢与她打照面。
等进了房,青儿见她穿着官服,倒也不敢再盯着她瞧。
“好啦,”颜怀珉胡乱挥了挥手:“你去睡吧,回头我自个把大门关了。”
“是~”青儿巴不得,眉开眼笑地走了。
父女两个相对而坐,都有满肚子话偏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相对无言,想到伤心处,又忍不住各自落下泪来。
良久,还是颜怀珉已开了口。他颤颤地伸出手,抚着如玉的脸:“玉儿,你瘦了~”
“爹~”如玉悲从中来,伏在他怀中,低低地啜泣起来。
她心中悲楚,又不敢放声大哭,只能隐忍着低低啜泣,偏是这样压抑的哭声,最是惹人心疼,勾人心伤。
颜怀珉抱着她,老泪纵横:“天哪,是我造的孽,就该报在我的头上为什么要折磨这苦命的孩子呀~”
第178章 妄言者死
第178章妄言者死
如玉哭了一回,胸中的闷气散去不少,顾忌着柳青娘,不敢久留,起身告辞。
父女二人僵持了一会,颜怀珉终究拗不过她,只得送出门来。此时已值深夜,北风呼啸,雪花飞舞,街上早已冥无人迹,再没有马车,软轿可雇。
颜怀珉不放心,待两人一路走回苇子巷,天色已然微明。
他握着她的手:“玉儿,青娘那边我没有交待,一夜未归恐会让她担心,这就回去了,你进屋去躺一下吧。”
她无缘无故跑来哭这一场,他明知必然与青娘和如兰的反常有关。可,如玉坚持不肯吐露实情,他又如之奈何?
唯有自责,唯有悔恨,唯有心伤一颗心更是象在油锅中煎炸一样,痛不可抑。
“爹,”如玉垂泪:“玉儿不孝,不能在身边服侍,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颜怀珉本想问问她跟花满城的关系,见她神色凄惶,终究只叹了口气,改口道:“爹有二娘照顾,还有丫头侍候,如今也算是享了福了。你不用担心爹,只要你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就是对爹娘最大的孝顺。”
“嗯~”如玉心中刺痛,怕他忧心,不敢现在脸上,柔顺地应了。
“我回去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别出来了~”颜怀珉赶她进屋,顺手把大门阖上,裹紧了外裳,顶着风雪往回走。
他回到枫树街,天已大亮,青儿和喜儿正在大堂打扫,见到他进门,俱是又惊又喜,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老爷,原来你一大早就出门了呀?我们两个以为大门一夜未栓,怀疑家中遭了贼手,偏老爷和夫人都没起身”
颜怀珉一愣:“夫人还未起身么?”
柳青娘性虽刻薄,人却并不懒惰,济世堂开张之后,更是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亲手做了早餐,催着他去坐堂。
象今日这般,天光大亮还赖在床上不起,却是头一回。
“可不是?”青儿话多,胆子也较大,又知颜怀珉好说话,噘着嘴抱怨:“咱们也不敢去问,正发愁呢……”
“我去看看。”颜怀珉打断她,匆匆穿过庭院回到内堂,房中一片寂静,仍无半点动静。
他心中疑惑,推开起居室的门走了进去:“青娘,你是不是病了……”
声音在看到一地的鲜血时,嘎然而止。
他呆若木鸡,目光机械地转往雕花大床。
柳青娘静静地躺在床上,床帐上洒满鲜血,更为惊怖的是,她满头青丝竟不知何故被剃个精光一颗面目狰狞的狗头,从房梁上吊下来,颈下系着一条白帛上以血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望而生畏,一时之间他也不敢拢过去细瞧。
“青娘”他骇得魂飞魄散,咕咚一跤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他一心以为飞来横祸,柳青娘必死无疑,哪知这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床上的柳青娘竟幽幽醒转。
她茫茫然地爬起来,望着地上的颜怀珉,讶然:“老爷,你干嘛坐在地上?”
颜怀珉心胆俱裂,指着她问:“你,你是人是鬼?”
柳青娘十分不悦,蹙起两道柳眉:“什么人啊鬼的,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你没死?”颜怀珉颤巍巍地爬起来,紧走几步,上下打量着她。
“你这老东西”柳青娘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了个枕头扔过去就骂:“越老越糊涂,大清早就触人霉头怎么,日子过得富足了就盼着我死……”
骂到这里才发觉不对劲:房中一片狼籍,地上,床上,甚至连手上都满是鲜血,再一细看,梁上竟然吊着一颗头颅,鲜血淋漓。
她骇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下地,躲到颜怀珉的身后,一迭声地嚷:“鬼,鬼,有鬼啊”
颜怀珉扶着她的肩:“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然,他自己早已抖得如风中的残烛。
活了六十年,这种怪事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
“老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柳青娘拽着他的衣角,颤着嗓子问。
颜怀珉壮起胆子,把狗头上吊着的布帛扯到手中一看,上面书着的竟是“妄言者死”四个大字。
柳青娘不识字,催促:“老爷,上面写的什么,快念啊”
颜怀珉慢慢地转过身来,问:“青娘,你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
她性子素来泼辣,最喜在背后说人长短,言语又刻薄尖酸,不留半点余地。如今仗着有个王爷女婿,更是不可一世。也不知在哪里得罪了人,惹出祸端“没有啊~”柳青娘没好气地回:“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能闯什么祸?”
“总之,”颜怀珉长叹一声,把字条放到桌上:“你以后千万谨言慎行,不可妄论人非。我看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小命可就难保了”
“呸”柳青娘岂是个怕事之人?她把腰一叉,一口啖吐到地上,直着喉咙骂:“是哪个不要命的龟孙子,竟敢来惹老娘?老娘今天要让他尝尝厉害青儿,立刻给我雇顶软轿来,我这就要去靖边王府见王爷女婿去我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