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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剑峰 -莫里斯·勒布朗 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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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被捕归案。大家掌握了他的化名和在巴黎的地址,第一次把他精心编织的把戏识破了,不等把戏演完,它就流产了。 
    
      这件事成了头号新闻,引起社会轰动,引起公众的兴趣和对年轻人的钦佩。那位同行的《里昂日报》记者,第一个发表了一篇精彩的文章——年轻的文法班学生答记者问。文章极其生动地描写了他那温文尔雅的风度、天生的魅力和坚韧不拔的信念。贾尼麻和费叶尔先生,丢掉了傲慢的职业作风,沉浸在极度兴奋之中,无意中把情况透露出来。这样,公众对勃脱莱在全部案情中发挥的作用,有了彻底的了解。原来是他干的,成绩应当属于他。 
    
      人们情绪高涨。一夜之间,勃脱莱变成了英雄。人们成群结伴,蜂拥而至,向他们新的崇拜者,询问案情细节。记者们来到上松一德一萨夷中学,等待学校放学,向同学们盘问勃脱莱从前和现在的各种情况。司法机关要用很长时间才能解决的复杂案件,他仅从报纸上收集了一些材料,然后进行逻辑推理,不断突破困难。就这样,人们从学生中间,知道了这位与福尔摩斯并驾齐驱的人物。同学们向勃脱莱提出一些绕弯的难题,把它当成课后娱乐。对他灵活运用演绎推理、探究高深问题作出的精辟分析,同学们佩服之至。商店老板若历思被拘留的十天前,勃脱莱就曾提出,调查要从那把名伞开始;圣·科卢事件一发生,他便看出,凶手就是门房。 
    
      最值得一提的,是在学生中间传阅的那本小书,此书由勃脱莱署名,一共打印装订了十册。书名是《亚森·罗平惯用的特殊手段》。他在书里把英国人的风趣和法国人的讥讽加以联系对照。 
    
      勃脱莱对亚森·罗平的各次冒险行为,在书中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把这个江洋大盗惯用的手段,全部暴露在读者面前。书中讲到亚森·罗平怎样使用机械,怎样巧设圈套,明偷暗盗,运用诡计进行敲诈,在报刊上发表信函等。书中还提到,他如何向受害人套取供词、让受害人掉进陷阱、威逼就范所采用的各种手段。 
    
      书中的评析非常深刻,击中要害,生动有趣,讥讽自然却又严肃,使众多的起哄者变成他的崇拜者,把他们对亚森·罗平的热情,转到了勃脱莱身上。人们断言,在两人的拚斗中,年轻的文法班学生勃脱莱必将取得胜利。 
    
      但是,他能取得胜利吗?费叶尔先生和巴黎检察院仍持几点疑问。因为哈灵敦先生的身份还没确定,说他是亚森·罗平团伙一员,没有确凿证据。哈灵敦始终一字不吐。更加不妙的是,那封信经过验证,不是他的笔迹。掌握的材料只有:一位名叫哈灵敦的先生,手提旅行包,皮夹子里装满了钱,去大旅馆寄宿。此外,费叶尔先生在迪厄埔,面对勃脱莱给他带来的收获,不知如何是好。 
    
      事发前,蕾梦蒂小姐发现与勃脱莱相像的人,至今仍没着落。四张卢兵思的油画,是如何被窃走的,这批画究竟在谁的手里,搬运油画的汽车,夜里开到哪儿去了,都是不解之谜。 
    
      在侣那斯、叶威尔、伊佛朵,找到了汽车行驶的痕迹。在得柯贝克一昂一戈公路上,听说一大早有辆汽车乘上船过了塞纳河。通过核实,过河的是一辆敞篷汽车,根本装不下四张大画,不然,早被船上的人察觉了。或许就是这辆汽车,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四幅画藏到哪儿去了? 
    
      费叶尔先生无法找到问题的答案。他几乎天天去长方形的废墟里转悠,指点部下寻找快死的亚森·罗平藏身地。如果照勃脱莱的说法去做,就要排除一个无形的障碍,然而这位高明的法官,根本不打算这么干。 
    
      没办法,大家又想起勃脱莱,只有他才能揭开神秘的面纱。他走了,面纱层层堆积,而且越来越厚。难道他的热情消失了?已经取得了初步成绩,若再接再厉,胜利在望嘛! 
    
      《大众报》的一位记者,借勃脱莱干爹伯尔诺的名义,来到上松中学,跟他谈起这件事。勃脱莱慎重地答道: 
    
      “尊敬的先生,社会上有亚森·罗平,有偷窃,有调查,别忘了还有学位考试。 
    
      眼下是五月,我不愿考砸,我干爹不理解吗?” 
      “不。假如你可以把亚森·罗平送上法庭,他会怎么看呢?” 
    
      “这样吧,有空再说,等下次休假……” 
      “圣诞节如何?” 
      “好吧。6月6日,礼拜六晚上,我坐头班火车去。” 
      “这就是说,礼拜六晚上,亚森·罗平将被法办罗。” 
      “您是否允许我礼拜日去?”勃脱莱笑道。 
      “为什么要拖延时间?”记者用非常严肃的口气反问道。大家信任他,似乎只有通过他,才能解决所有难题。事情刚开始,人们对他的信任感,虽然不好说到了什么程度,但已十分强烈。无论如何,他已成为人们心目中最具有洞察力、推断力、经验丰富、手段高明的天才。6月6号,勃脱莱将乘特快列车去迪厄埔,消息见报的当天晚上,亚森·罗平将被逮捕法办! 
    
      亚森,罗平的崇拜者们也认为: 
      “那天,除非他长了翅膀。” 
      “办不到啦!全部道路都被堵死啦。” 
      “要嘛,他伤势严重,早就死了。” 
      他们宁可让心目中的英雄死去,也不愿看到他被活捉。 
      勃脱荣曾说过:“亚森·罗平真要死了,他的同伴会来给他复仇。” 
    
      6月6号,六位记者去圣·拉杂尔车站送勃脱莱,有两人想跟他一起去,被他拒绝了。 
    
      勃脱莱的包厢,只有他一人。经历几天的劳累,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朦胧中,他感到列车停过许多站,旅客们上来又下去。醒来时,快到里昂了,依旧是一人。 
    
      他抬起头,忽然看见一张大纸,被围钉钉在对面座椅的靠背上。纸上写着: 
    
      有空去干自己的事,少管他人闲事。何去何从任你选择。 
      “哼!”他揉着双手,“想必对手乱了方寸,又用假司机的威胁手段进行恫吓。 
    
      什么呀,亚森·罗平会这么做吗?” 
      火车驶过隧道,开进古老的城市诺曼底。勃脱莱走到站台上,活动一下身子,来回溜达了几圈,向车厢走去,突然看见报窗里的《里昂日报》。他惊叫起来,号外上刊登了一则消息,他马上预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据最新消息: 
      在迪厄埔,有人给报社打来电话。昨天夜里,几名强盗冲进安卜吕美西城堡,绑架了营梦蒂小姐。用布堵住她的嘴,把她带走。在距城堡5OO公尺的地方,发现血迹。在附近,又发现一条沾满鲜血的披巾。从上述情况看,小姐已经遇害。 
    
      勃脱莱坐在车厢里,弯下腰,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托住下巴,呆呆地想着。 
    
      到了迪厄埔,他搭上出租汽车,赶到安卜吕美西城堡,在门口见到预审法官。法官向他证实了报纸上刊登的恐怖新闻。 
    
      “有其它事情发生吗?”勃脱莱问道。 
      “就这些。我跟你一样,刚到。” 
      此时,警长走到费叶尔先生身边,递给他一张发黄的破皱纸,他从离技巾不远处拾到的。费叶尔先看了看,交给勃脱莱,说道: 
    
      “这东西帮不了什么忙。” 
      勃脱莱细细看了片刻,纸上有些数字、符号和标点。 
       

三、男女腐尸 
    
    
      黄昏六点,费叶尔先生下了班,书记官勃雷杜先生陪着他,等候汽车送他们回迪厄埔。费叶尔有点儿焦躁,问了书记宫两遍: 
    
      “看见过勃脱莱吗?” 
      “没有。” 
      “奇怪,整整一天没见他露面,干嘛去了。” 
      突然,他明白了,忙把公文夹递给勃雷杜,围着城堡转了一圈,最后朝废墟跑去。 
    
      城堡门廊旁,堆满厚厚的松针叶,勃脱莱头枕胳膊、四脚朝天躺在上面,像是睡着了。 
    
      “喂,小伙子,睡着啦?” 
      “没睡,我在想问题。” 
      “应该想!不过先得去调查,寻找线索,核实情况,划定范围。而后吗,再把你掌握的各种情况联系起来,综合想想,答案就出来了。” 
    
      “不错,我明白。这是人们常用的一般方法,的确很好。不过,我想试试其它办法。先勾画出个大体轮廓,在此基础上,做出合乎道理的逻辑假设,最后再让实践去检验。” 
    
      “这办法多麻烦!” 
      “费叶尔先生,这办法很可靠,您用的办法没准行不通。” 
      “别胡扯了,真理就是真理。” 
      “对待普通敌人,是这么回事。可是,一旦碰上亚森·罗平这种人,只要他略微耍点油滑手腕,情况就变了。他会任意编造事实,让你去调查,又不让你察觉,最后把你搞得晕头转向。福尔摩斯也免 
    
      不了上当受骗。” 
      “亚森·罗平早死了。” 
      “即便如此,他培养出来的同伙仍在,这帮人跟他没什么两样。” 
    
      费叶尔先生抓住勃脱莱的胳膊,把他拽到一旁说道: 
      “小伙子,跟你交待几句。此事非常重要,你听好了,贾尼麻在巴黎有公务,几天后才能来。日斯菲尔伯爵给福尔摩斯拍了封电报。福尔摩斯决定帮咱们一把,下个礼拜前来参战。小伙子,两位大人物一到,你不想露一手给他们看看吗?不想对他们说:‘尊敬的先生们,实在抱歉,我们等不及了,案子真相大白了。’” 
    
      费叶尔先生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他再也找不到掩饰自己无能的其它办法。勃脱莱强忍住笑,装傻道: 
    
      “法官先生,说实在的,之所以一整天没和您共事,因为我打算在我凋查之后,把结果送给您。您有什么新发现吗?” 
    
      “告诉你吧。昨天夜里11点钟,有三名站岗的警察,接到警长的命令返回马维尔驻地。他们快马加鞭,赶回驻地,不料……” 
    
      “不料上当了,有人传了假命令,只好再回安卜吕美西。”勃脱莱接着法官的话说。 
    
      “是的,警长带着他们回去了。可是,就在他们离开的一个半小时里,那边就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很简单。有两个男人,从农场搬来一把梯子,爬上城堡二楼,把窗上的玻璃敲碎,打开窗户钻进去。他们罩住提灯的亮光,钻进了苏姗小姐的卧室,没等她出声,就把她的嘴堵上了。然后绑起来,接着他们又悄悄打开蕾梦蒂小姐的房门。苏姗小姐在屋里,听见一阵轻微的呻吟声和扭动声。一分钟后,她瞧见紫梦蒂小姐的手脚被捆住,嘴被堵上,从她跟前经过,朝玻璃窗走去。苏姗小姐吓昏了,瘫倒在地上。” 
    
      “狗呢?日斯菲尔先生的两条看家狗呢?”勃脱莱问。 
      “被人毒死了。”法官说。 
      “谁下的毒?谁能接近它们!” 
      “怪事!两个男人轻轻松松地经过废墟,出了小门,走过小树林,沿着废采石场,在距城堡五百米的一棵巨橡树底下,停下脚步,下了毒手。”费叶尔先生叙述道。 
    
      “他们为杀小姐而来,干嘛不在卧室里动手呢?” 
      “不清楚。也许他们出去之后,才打算这样干的,是在大树底下干的。我想,拣到的披巾,可能是绑小姐用的,也许小姐想逃走,挣开了绳索。不管怎么说,证据确凿。” 
    
      “小姐的尸首呢?”勃脱莱问。 
      “不知去向。也不奇怪。我顺着小路找过去,一直走上悬崖顶,没想到上面是凡琅日威耳教堂的公墓,悬崖下的峭壁约有一百多米,底下是怪石林立的苍茫大海。 
    
      我想,过不了一两天,等海水涨潮,准会把尸体冲到沙滩上。” 
    
      “是的,的确很简单。”勃脱莱说。 
      “对,就这么简单,没遇上难题。他们早就扬言过,亚森·罗平一死,就来报仇,杀死小姐。这点事不用核实。亚森·罗平在哪儿呢?” 
    
      “亚森·罗平?” 
      “是啊,他究竟在哪儿?”费叶尔先生苦思冥想,“亚森·罗平这伙人,在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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