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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内出来的人竟然是一心陈恭。
陈恭虽然是大将陈亨的儿子,但却没继承父亲的勇猛,靖难结束后,弃武从文,成了一名足智多谋的儒臣,且因靖难期间一直跟着朱高炽留守北京,与朱高炽的感情具渐深厚,是朱高炽的至交好友。
陈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隶感到站在身旁的永乐帝也明显一怔。
陈恭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已落入旁人的视线。仍然谨慎地四周观察了一番,走了出去。
伏在房顶上的房宽和吴晨如狸猫一样悄悄幕跟了陈恭的后面,朱隶则一拉永乐帝,两人闪人进了宋天奇的寝室。
“王爷,飞鸽传书,一切按计划进行。”左鸣一身黑衣,走近汉王朱高煦屈膝报告。
“父皇看见他了?”朱高煦站在前窗,房间中没有点灯,只有苍白的月光照在朱高煦的身上。
“看到了。”
“做得好!”朱高煦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多谢王爷。”左鸣微一点头。
朱高煦转过身:“你是怎么发现的?”
左鸣的表情似乎僵了一下,然而光线太暗,朱高煦并没有注意:“偶然发现的。”
既然做了,休怪本王不念兄弟之情。朱高煦心中暗念。
“郭籍呢?”
“回王爷,已关入地牢。””的是不是真的疯了?”
“这个”属下不敢确定。”左鸣微微皱皱眉头。
宋天奇的寝室地面已被房宽已做了手脚,朱隶进屋后,取出细细的粉末洒在地上,很快看到了一行脚印。朱隶沿着脚印,走到曾经放置棺材的地方。
地面非常平整。看不出任何不同,朱隶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不住地用手轻轻。击地面,终于听出有一处的回声与别处不同,朱隶用力压了一下,地砖纹丝不动。抬起头,朱隶的目光在附近逡巡着,猛然看到不远处的地砖上有一个红点,那点红若不细看,还以为是地砖的瑕疵。
朱隶走过去,轻轻按了一下红点,方才发出不同回音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方洞,正能容一人进去。
永乐帝自进屋后,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朱隶,此时见地面出了一个洞,向内看着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朱隶吓了一跳,紧忙跟了下去。
洞下面是一个不大的通道,勉强能站直身。朱隶跳下去时。永乐帝正等着他,见他下来,抬腿就往前走,朱隶忙一个箭步,挡在了永乐帝前面,并回头毫不客气地回头瞪了永乐帝一眼。
永乐帝抱以嘿嘿一笑。
通道并不长,走了四、五十步,拐了一个小弯,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很大的地下仓库,一根插在墙壁上的火把正劈劈啵啵地燃烧着。接着光线,朱隶和永乐帝抬头望去,脸色“略”地都白了。
房宽和吴晨跟着陈恭后面七拐八拐,眼着着陈恭进了一个家药铺。
药铺不大,只有里外两进。房宽、吴晨轻飘飘地跃上药铺的房顶。看着陈恭跟药铺的伙计点点头,直接进了药铺后面的宅院。
显然是轻车熟路,陈恭刚一敲门,就有人打开了门,让陈恭进去。
房宽和吴晨随之跟了过去,跃上屋顶,而后不约而同地一个倒挂金钟,从房顶上倒钩下来,将窗户纸捅破,向内望去。
屋内床上躺着一个人,面如金纸,看似病得很重,另有刚刚开门这人,陪着陈恭走近床边。”他怎么样?”陈恭压低声音问道。
“不好,毒压不住,恐怕”另一个人忧虑地说道。
陈恭看着那人的伤口,狠狠地说:“汉王下手太毒了!丁香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快也要后天。”那人重重地叹息一声。没在说话。
他不说陈恭也明白,床上那人撑不到后天了。
陈恭咬咬牙,转身要去
那人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四哥。”陈恭低声道。
“你疯了。你怎么跟京王爷解释。”那人低吼。
“我我不能看着柯授死。只有四哥能救得了他。”陈恭颓然道。
“我跟柯投是兄弟,我更不想看他死,可这件是若是让京王爷知道,圣上就会知道。”
“我悄悄找四哥,让他瞒着圣上。”
“陈恭。你觉得京王爷有什么事情瞒过圣上?”那人的话不仅让陈恭无奈地叹口气,也让窗外的房宽和吴晨心中一动。
说话的那人房宽认识,太仆少卿柯新道。是躺在床上的柯授的堂兄,也是太子党。
柯新道跟朱隶并不芯芯二了怕朱隶并不认识他,他能说出这种话,可见朝中大。丫沫隶的观感。
吴晨也感到微微的震撼,听燕飞说过很多有关朱隶与永乐帝的事情,吴晨还一直认为燕飞有些事夸张了,现在才明白没有一点夸张。连朝中大臣都认为朱隶对皇帝没有一丝隐瞒。不怪皇帝如此宠信朱隶,试想想,整个朝廷,谁敢说自己对皇帝没有一丝隐瞒?
陈恭叹口气重新坐回床头。他知道柯新道说的没错,就算朱隶将柯投救了回来,回头肯定会交给圣上。
将柯授交给圣上没什么,但青县的事情暴露了,太子朱高炽就危险了。
为了太子,只能求老天保佑柯授能等到丁香找回解药。
朱隶紧紧握着永乐帝的手,不停地在永乐帝耳边低声说道:“冷静!冷静!不要动怒!”他是在提醒永乐帝,也是在提醒自己。
眼前的情景实在让人无法相信。
这个地下仓库中,有数万件兵器,成箱的金银,用这些物质武装一个十万甚至二十万的军队,绰绰有余。
太子在这里弄咋这样的一个仓库干什么?他筹划了多少年了?真的要造反吗?
感觉到永乐帝的心情有些平静了,朱隶松开永乐帝的手,开始四处查看。
兵器都是新的,多数兵器上落了灰,看来已经放置了很久了,共有五大箱金键和银键,看铸造年代。是陆续存放的,什么年代的都有。此外,仓库中还有一张书案和一张床,床和书案上都没有什么灰尘,经常有人使用。书案上随手放了几本书,朱隶拿起来翻了翻。一本宋词,几本杂书,没什么特别。
抬头望向永乐帝,见永乐帝仍然站着,一动没动,朱隶走过去低声道:“我们先出去吧。”
永乐帝没说话,任朱隶扶着他离开了地下仓库,回到永乐帝做为县令的寝室。
房宽和吴晨还没有回来。
吩咐下人送了壶热茶,朱隶亲自倒了一杯,端给永乐帝。
看到地下仓库,朱隶无疑是震惊的,但这份震惊跟永乐帝比。无疑小巫见大巫,自己立的太子要造反,永乐帝内心的愤怒与失望,难以言喻。
“太子殿下。您不能去。”郭云中跪在跪在太子朱高炽面前,苦苦劝阻。惶然。
“不会,柯新道做事谨慎。会处理好的。”郭云中神情肯定。
“本宫还是不放心。”朱高炽蹙着眉头。
“太子。您私自离开京城面见圣上,仅是这一点,圣上也会降罪于你。”郭云中焦急道。
朱高炽叹口气,挪动着肥胖的身体,坐回椅子上。他知道自己是欠考虑了。
“本宫让你查王学忠的死再小你查的怎么样了?”
虽然朱高炽还坚持每天打朱隶教的太极拳,但身体还是在发胖,这几年当了太子,心思过重。身体也没有前些年好了。
“回陛下,没有结果。”郭云中颓然答道。虽然他们都不相信王学忠会自杀,可就是查不出什么。
朱高炽望了一眼仍然跪着的郭云中:“起来吧。早就让你们停手,为什么还做?”朱高炽声音淡然。
“小汉王对皇位一直虎视眈眈,殿下就是放弃皇位,汉王也不会放过您的,您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殿下手中握有十万兵权,我们不能没有一点防范。”
“胡闹!本宫贵为太子,要什么兵权!”
“殿下,如果圣上,”
“本宫的师傅虽然从来没有来过太子殿,但他仍然是本宫的师傅,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当本宫的师傅是吃素的?”朱高炽的厉目扫向郭云中。
郭云中浑身一颤:“殿下跟京喜爷”
“小师傅的性格,本宫最了解,朝中的传言怎可妄信。”
朱隶这些年与朱高炽的关系渐渐疏远,朝中传言朱隶不再赏识朱高炽,因汉王朱高煦在武将中支持者众多,朱隶也是一员武将,因而转为对朱高煦更为看重些。
这些传言不少是朱高煦自己造出来的,朱隶也从来没有反驳过。朝中大臣均半信半疑,有一段时间朱高炽也颇为疑惑,自他封太子以来,朱隶确实从未踏入太子殿半步,朱高煦乱抢兵权,误伤燕飞一事,还是朱隶在大殿上为朱高煦求的情,靖难三年,朱隶到底始终和朱高煦并肩作战,朱高炽一直守在北平。
也许三年的生死与共,朱隶真的偏向朱高煦了。
但很快朱高炽就知道自己误会朱隶了。三年前在一次皇宫家宴上见到朱隶时,朱隶望向朱高炽的眼神依然如故。朱高炽明白,师傅永远会守着自己的。
那时,朱高炽就下令将青县的秘密仓库撤销。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们竟瞒着他仍然经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年朱高炽设立这个秘密仓库,确实有心防范汉王,如果真被永乐帝发现。朱高炽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觉得,这天下若让汉王朱高煦治理,恐怕百姓会受苦。
“小郭云中。你去一趟贤国公府。请贤国公来一趟朱高炽凝望着蒸腾的茶雾,沉声说道。
“贤国公?殿下,满朝文武,没有人能请得动贤国公。”郭云中皱着眉头,十分为难。
燕飞性情冷淡。从不跟朝中任何人有来往,能到他的府上拜访的,只有屈指可数的靖难时几元大将,其他的人一概不见,当年朱高煦上门道歉,燕飞居然也躲进了京王府称病,愣是没见。
燕飞除了去京王府,朝中大臣从没有听说过燕飞还去过其他什么人的府邸。
尽管燕飞如此冷淡,大臣们见了面也得点头哈腰供着。谁让人家有朱隶这个兄弟,朱隶是什么人,就不用解释了你就说。京王爷的徒弟向师叔求救朱高炽仍然望着茶雾。
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保住手下这些人,就看燕飞肯不肯救他了。
房宽和吴晨回来时,吴晨手上还拿了一封给朱隶的飞鸽传书。
朱隶打开。是燕飞的笔迹:,“冷静,等信。”
朱隶将纸条递给永乐帝,永乐帝看了一眼,疑惑地望向朱隶。
“燕飞知道我们这里的事情了。”朱隶和燕飞之间的沟通,很多时候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你说贤国公知道了那个仓库?”永乐帝有些无法相信,他和朱隶不过半个时辰之前才知道,燕飞远在京师,这飞鸽传书最快也是前天发出的,难道前天燕飞就知道了一切?
朱隶点点头,虽然他也觉得这事有些悬。但燕飞的能力朱隶从来不怀疑,燕飞送出的信息,朱隶也从不会误解。
“你们发现了什么?”朱隶岔开话题,问房宽。
房宽将所见到的一切描述了一遍。
朱隶听完,扔下一句:“保护好圣上”小推门走了出去。
永乐帝和房宽知道,朱隶去救柯授去了。
吴晨很自觉地为朱隶带路,跟着朱隶半个多月,这些事情已经不用朱隶吩咐,朱隶看着走在面前的吴晨,心中暗暗感叹:燕飞真是有心,不知道当初刮练暮鼓晨钟时,是不是就想是把吴晨留给自己。
“四,四哥
朱隶突然出现在陈恭面前时。陈集惊讶地差点跳起来。
朱隶表情木然地看着陈恭,半天没说话,陈恭的脸色却越来越白,冷汗涔涔而下,终于“扑通,小一声跪了下,却说了一句让朱隶没想到的话:“四哥,对不起。”
朱隶并没有扶起他,而是绕过他走到柯授床前。看着柯授气若游丝的面容,沉声问道:“他是谁?”
“柯授。也是宋天奇陈恭低声答道。
朱隶料到了,才会急忙赶来。宋天奇可是本案的关键。”站在门口守着朱隶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任何人,但一直静静看着一切的柯新道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柯新道是太仆少卿,是个文官,连陈恭都不知道柯新道会武功,朱隶却一语道破。
柯新道心中无比震惊,自朱隶进屋,柯新道一直默默站着。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内功也掩饰很很好,朱隶怎么会连照面都没有打一个,就知道他会武功?
有关朱隶的传奇太多了,柯新道总是一笑了之,他知道崇拜朱隶的人很多。这些传奇。自然会被夸张。今天真正领教了朱隶的厉害,从进来到现在,朱隶一共没有说过几句话,不仅陈恭一见面就屈服了,柯新道知道自己也屈服了,只看朱隶的表情,就知道朱隶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其实朱隶知道柯新道会武功小根本不是从柯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