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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衣男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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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几乎动起武来。不用说,自然是那个女孩胜了,而彼吉特显然为这件事感到恼怒。
    “十三号房和二十八号房都是更好的舱房,”他反复地说,“但是他们看都不看一
眼。”
    “哦,”我止住呵欠说,“不要再谈这件事了,我亲爱的彼吉特。”
    他埋怨地看了一眼。
    “是您告诉我要十七号房的。”
    彼吉特有点像是热锅里的蚂蚁一样。
    “我的好秘书,”我试着说,“我提到十七号房,是因为我碰巧看到它空着。但是
我并没要你拼死去争取那间舱房——十三号或二十八号房对我们来说一样好。”
    他一副受伤害的样子。
    “不只是这样,还有,”他坚持说,“贝汀菲尔小姐得到那间舱房,但是,今天早
上我却看到契切斯特鬼鬼崇崇地从里面走出来。”
    我厉色瞪他。
    “如果你是想要背后说契切斯特——他是一个教士,虽然是一个有害的人——和那
迷人的小女孩安妮·贝汀菲尔的坏话,我是一句也不会相信你的。”我冷冷地说,“安
妮·贝汀菲尔是一位非常好的女孩——有一双特别的美腿。我敢说她有一双整条船上最
美的腿。”
    彼吉特不喜欢我对安妮·贝汀菲尔的腿所下的评语。他是那种从来不注意腿的人—
—即使注意了,他是宁死也不会说的。他觉得我对这种东西的欣赏是轻浮的。我喜欢令
彼吉特不安,因此我恶意地继续说:
    “既然你已跟她认识,你可以请她明天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那是化装舞会。还有,
顺便告诉你,你最好去帮我选一件化装服来。”
    “你不会去参加化装舞会吧?”彼吉特以惊惧的声调说。
    我可以了解,这在他观念中,与我的尊严是如何的不相容。我并无意穿上化装服,
但是彼吉特的大为窘迫,使我不想说明真相。
    “你是什么意思?”我说,“我当然要穿,你也一样要穿。”
    彼吉特耸耸肩。
    “所以,赶快去帮我选一件来。”我下结论说。
    “我想大概没有适合您的尺码,”彼吉特轻声说,用眼睛大量着我的身材。
    虽然是无意的,彼吉特有时很容易得罪人。
    “还有,到餐厅订六个人的位子,”我说,“我们要邀请船长、美腿女孩、布莱儿
夫人——”
    “您不邀请瑞斯上校的话,就请不到布莱儿夫人,”彼吉特插嘴说,“他已请她一
起吃饭,我知道。”
    彼吉特总是无所不知。我被他难到了。
    “瑞斯是谁?”我愤怒地问。
    如同我刚刚所说的,彼吉特总是无所不知——或自认为是无所不知。他再度显出神
秘兮兮的样子。
    “他们说他是一个特务工作人员,尤斯特士爵士。我看他比较像是个大枪手。但是
我当然不敢确定。”
    “那不是跟政府当局一样吗?”我高声说,“船上有个人,他的工作是携带秘密文
件,而他们却将它交给一个只想过平静生活的局外人。”
    彼吉特看起来更加地神秘兮兮。他趋向前来,压低嗓音说:
    “如果您问我,我会说整件事情都非常奇怪,尤斯特士爵士。想想我们出发前我的
病。”
    “我的好秘书,”我粗鲁地打断他的话,“那是胆汁过多症,你常常患的胆汁过多
症。”
    彼吉特有点畏缩。
    “那不是平常的胆汁过多症。这次——”
    “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告诉我你身体状况的详情,彼吉特。我不想听。”
    “好,尤斯特士爵士。但是我相信我是被巧妙地下了毒!”
    “啊!”我说,“你跟雷本说过。”
    他没否认。
    “不管怎样,尤斯特士爵士,他是这样认为——而且他应该知道。”
    “对了,那家伙人在那里?”我问,“一上船后,我就没看过他。”
    “他说他病了,待在舱房里,尤斯特士爵士,”彼吉特的嗓音再次压低。“但是我
确信那是伪装,他好从旁注意。”
    “注意?”
    “注意您的安全,尤斯特士爵士。万一有人攻击您。”
    “你真是一个讨人欢心的家伙,彼吉特,”我说,“我想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如
果我是你,我会化装成死人或是刽子手去参加舞会,那适合你凄苦型的美。”
    这使得他暂时闭住了口。我走上甲板。贝汀菲尔那女孩正热烈地跟契切斯特教士交
谈着。女人总是喜欢亲近教士。
    像我这样身材的人很讨厌弯腰,但是我仍礼貌地捡起一张在教士脚旁拍动的纸张。
    我没得到他的致谢。事实上,我无法止住自己不看那纸条上所写的字。只有一句。
    “不要独自下手,否则将更不利。”
    那真是教士所有的好东西。这个叫契切斯特的家伙是谁?我怀疑。他看起来温顺得
像牛奶一般。但是人的外表都很容易叫人上当,我该问问彼吉特有关他的事。彼吉特总
是无所不知的。
    我坐进布莱儿夫人旁边的一张甲板椅,因此打断了她跟瑞斯之间的密谈,我顺口说:
时下的圣职人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然后我请她在今晚的化装舞会上与我共餐。瑞斯用某种方式使他自己也包括在我的
邀请里。
    午餐之后,那个叫贝汀菲尔的女孩过来加入我们喝咖啡。我对她的腿的看法是对的。
那双腿是全船最美的。我当然也要邀请她共餐。
    我很想知道彼吉特在佛罗伦斯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一提到意大利,他就变了样。
要不是我深知他这个人可敬,我早就怀疑他搞了什么不名誉的桃色事件……
    现在我开始怀疑了!即使是最受尊敬的人——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将多叫我开心。
    彼吉特——不可告人的罪!太妙了!
 
    
  








 







第十三章



    这是一个怪异的晚上。销售处唯一适合我的化装服是“玩具熊”。如果是在英格兰
某个冬夜装扮成熊,跟一些漂亮年轻的女孩一起玩,我是不会介意——但是在赤道地区
就很不合适了。然而,我仍制造了很多欢乐,而且得到第一奖。
    布莱儿夫人拒绝化装。显然她是跟彼吉特同一看法。瑞斯上校也一样。安妮·贝汀
菲尔为她自己编造了一件吉普赛服装,看起来特别美。彼吉特推说他头痛而没参加。我
要一个叫做瑞佛斯的矮怪人代替他。他是南非工会的重要委员。他是一个可怕的矮人,
但是我想跟他在一起,因为他提供我所需要的情报。我想从双方面了解南非河边高地事
件。
    跳舞是一件热门的事。我跟安妮·贝汀菲尔跳了两支舞,而她不得不假装她喜欢跟
我跳舞。我跟布莱儿夫人跳了一支,但是她并不假装她喜欢,因而我找了其他几个容貌
不错的少女当牺牲品。
    然后我们去吃晚饭。我叫了香槟酒;服务生建议说一九一一年份的克里特是船上最
好的香槟,我接受了他的建议。我似乎正好找对了令瑞斯上校大开金口的东西,他一反
平常的缄默,变得健谈起来。这令我高兴了一阵子,然后我发现,我们这一群的中心灵
魂人物变成了不是我,而是瑞斯上校。他拿写日记来跟我开玩笑。
    “那有一天会透露出你所有的轻率言行,彼得勒。”
    “我亲爱的瑞斯,”我说,“恕我冒昧地说,我并不是像你所想的傻子。也许我有
过轻率的言行,但是我不会把它们写下来。在我死后,我的遗嘱执行人会知道我对很多
人的观感,但是我怀疑他们是否能从我的日记中,发掘任何可以改变他们对我的观感的
线索。日记的用处是在于记录他人的习性——但不是自己的。”
    “虽然如此,但是难免不自觉的自我透露。”
    “在心理分析家的眼里,什么都是丑恶的,”我说教式地回答。
    “你的生活一定十分有趣吧?瑞斯上校?”贝汀菲尔小姐以明亮的大眼睛盯住他说。
    她们就是这样,这些女孩们!莎士比亚剧本中的奥塞罗以说故事来吸引狄斯蒂娜,
但是,哦,难道狄斯蒂娜不是以倾听的方式来吸引奥塞罗吗?
    不管怎样,这女孩是替瑞斯找对了话题。他开始叙述狮子的故事。一个射杀很多狮
子的男人,总是比其他男人占优势。似乎这也是该我讲讲狮子故事的时候了。一个比较
轻松的故事。
    “对了,”我说,“那使我想起了一个我听过的很富刺激的故事。我的一个朋友到
东非某个地方去游猎。有天晚上,他为了某件事情走出他的帐篷,被一声低沉的吼叫吓
着了。他突然转身,看到一只狮子蹲伏着正要跳过来。他把来复枪留在帐篷里没带出来,
情急之下,只好迅速地俯下,狮子正好跳过他的头。狮子搞不懂怎么没扑到他,怒吼着
准备再一次扑袭。他又迅速俯下身子,狮子又从他头上跳过去。如此连续三次,这时他
已靠近帐篷口,飞奔进去抓住来复枪。当他手握来复枪出来时,狮子已经不见了。那使
得他大惑不解。他匍匐前进到帐篷的后面,那儿有块空地。就在那里,那只狮子正忙着
练习低姿扑杀的功夫。”
    这赢得了热烈的掌声,我喝了口香槟。
    “另一个时候,”我说,“我的这位朋友有过第二次奇特的经验。他正在长途旅行
中,急于在太阳炽晒之前赶到目的地,天才蒙蒙亮时,就催他的童仆套车。他们遇到了
不少麻烦,因为骡子都很不听话,但是最后还是套好了车上路。那些骡子像风一般地快
跑着,天亮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原来在暗暗的天色下,童仆把一只狮子当成了
骡子套在车上。”
    这个故事也赢得了满堂喝彩,但是我确定最大的掌声是来自我的朋友——那工会委
员——他一脸苍白认真的神色。
    “我的天啊!”他不安地说,“那谁去解开缰绳?”
    “我非去罗得西亚不可,”布莱儿夫人说,“在你告诉我们那些故事之后,瑞斯上
校,我非去不可。虽然旅途艰辛,要搭五天的火车。”
    “你可以搭我的私人车厢,”我献殷勤地说。
    “哦,尤斯特士爵士,你真是太好了!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我略带责备口气得说,同时再喝掉一杯香槟。
    “再过一星期左右,我们就到南非了,”布莱儿夫人叹口气说。
    “啊,南非,”我滥情地说,同时开始引用我最近在殖民地协会的演讲词。“南非
向世界展示的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她的水果农产,她的羊毛柳杉,她的兽群和皮革,
她的黄金和钻石——”
    我说的很快,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暂停下来,瑞佛斯便会插进来,告诉我皮革毫无价
值,因为动物都在铁蒺藜之类的东西上上吊自杀,同时否认其他东西的价值,最后以河
边高地的矿工生活是任何地艰苦来结束。而且我也不想被指责为资本家。然而,那令人
着魔的字眼“钻石”还是引来了别人的插嘴。
    “钻石!”布莱儿夫人心醉神迷地说。
    “钻石”贝汀菲尔小姐屏息说。
    她俩异口同声地问瑞斯上校:
    “我猜你一定到过庆伯利吧?”
    我也到过庆伯利,但是我并没有及时说出来。瑞斯上校正被一大堆的问题所淹没。
矿石是什么样子?土人都被关在围地里是不是真的?等等。
    瑞斯回答她们的问题,同时显现出他这方面的知识相当不错,他描述着安置土人的
方法,研究机构,以及各种防盗的措施等等。
    “那么,实际上是不可能从事取任何钻石喽?”布莱儿夫人十分失望地问道,好像
她要到那里是为了偷钻石。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布莱儿夫人。盗窃还是照样发生——就像我告诉过你的那
个案子,黑人把钻石藏在他的伤口里。”
    “是的,但是如果说大量呢?”
    “有过一次,在最近几年里,事实上就在战争爆发前。你一定记得那件案子,彼得
勒,你那时正在南非,对不对?”
    我点点头。
    “告诉我们,”贝汀菲尔小姐叫着,“哦,告诉我们嘛!”
    瑞斯笑了笑。
    “好,我告诉你们,我想你们大都听说过劳罗斯·厄兹里爵士?他是南非的矿业大
亨,主要是金矿。他之所以卷入这个故事是因为他的儿子。也许你们还记得就在战争爆
发的前夕,盛传在英属圭亚那丛林里岩石地某处,有一具有潜力的新庆伯利钻石蕴藏地。
据说有两个年轻的探险家从南美的那个地区回来,带着特出的原钻石收集品回来,其中
有些相当大。在艾色魁伯河和马札鲁尼河附近曾经发现过小钻石,但是这两位年轻人,
约翰·厄兹里和他的朋友鲁卡斯,宣称他们在两条溪流的共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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