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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代理,但是官方却无法掌握任何线索。对了,安妮,我们找对了路。纳蒂娜正是
使这件事发生混淆的女子。22号凌晨安排在这里的是跟她的约会。然而她呢?为什么
她没上船?”
我突然感到曙光一现。
“她本来是要搭这班船,”我慢慢地说。
“那么为什么她没上船?”
“因为她已死了。苏姗妮,纳蒂娜就是那个在马罗被杀的女子!”
我的思绪转回到那栋空屋的空房间,而那莫名的罪恶与不详感再度吞噬着我。接着
铅笔掉落和那卷底片发现的记忆再度涌现。一卷底片——这触发了最近的记忆。我在什
么地方听过一卷底片?为什么我会将此思绪与布莱儿夫人连系在一起。
我突然奔向布莱儿夫人,激动地摇动着她的身子。
“你的底片!从气窗丢还给你的那卷?不是在22号那天吗?”
“我丢掉的那卷?”
“你怎么知道是同一卷?为什么那个人用那种方式还给你——在三更半夜里?太没
道理了。不——里面装的是信息,底片已被取出来,换成其他的东西。那卷底片还在不
在你这里?”
“我可能甩掉了。不,还在这里。我记得我把它丢到床边的架子里。”
她找出来给我。
那是一个普通的圆锡筒,就像一般底片在热带地区的包装一样。我颤抖地拿着,一
颗心上下不停地跳着。那卷底片显然比一般的重。
我用发抖的手指撕开塑胶纸,打开盖子,一堆不太鲜明像玻璃般的小圆石子溪流一
般地直泻到床上。
“圆石子,”我十分失望地说。
“圆石子?”苏姗妮叫了起来。
她银铃般的声音使我激动了起来。
“圆石子?不,安妮,不是圆石子!是钻石!”
第十五章
钻石!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床上那一堆玻璃似的东西。我捡起一块,仅就重量来说,相当于
一块破瓶子的碎片。
“你确定吗,苏姗妮?”
“哦,是的,亲爱的。我看过太多粗钻石了,它们看起来也很漂亮。安妮——其中
有些很独特,我敢这么说。这些粗钻石隐含着个故事。”
“我们今晚听到的故事,”我叫了起来。
“你是说——?”
“瑞斯上校说的故事。那不可能是巧合。他说出来是有目的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看看故事的反应?”
我点点头。
“对尤斯特士爵士的反应?”
“是的。”
然而,就在我这么回答的时候,一个疑问涌现我的脑海。那故事到底是为了试探尤
斯特士爵士,还是为了试探我?我记起了说故事的前一个晚上,我被巧妙地试探后所得
的印象。瑞斯上校为了某种原因在怀疑着。然而他是从哪里介入的?他跟这件事可能有
的关联是什么?
“瑞斯上校是干什么的?”我问道。
“问得好,”苏姗妮说,“他以身为大狩猎家而知名,还有,如同今晚你听到他说
的,他是劳罗斯·厄兹里爵士的一个远亲。实际上,在这趟旅行之前,我并未见过他。
他常常往来非洲。一般都认为他身负秘密任务。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是一个有
点神秘兮兮的人物。”
“我想他身为劳罗斯·厄兹里的继承人一定得到很多钱?”
“我亲爱的安妮,他一定是在四处游荡。你知道吗,他跟你配起来实在太棒了。”
“在你的船上,我无从下手追他,”我大笑说,“哦,你们这些结过婚的女子!”
“我们是有点意思,”苏姗妮得意地说,“而每个人都知道我对克雷伦丝忠贞不贰
——你知道,我的先生。跟一个忠贞的太太谈爱是如此地安全而愉快。”
“克雷伦丝一定觉得跟你这样的人结婚实在太好了。”
“哦,跟我生活在一起老得很快!然而,他可以总是逃到外事局去,在那里他可以
安安稳稳地戴上眼镜,睡在大摇椅里,不怕我扰他。我们可以拍电报给他,要他告诉我
们他所知道的有关瑞斯的资料。我喜欢拍电报,电报使克雷伦丝紧张不安。他总是说,
写封信就可以了,用不着拍电报。我不认为他会告诉我们什么,他谨慎多虑得吓人,就
是这样很难跟他长相厮守。这些不谈了,让我们回到配对的话题。我相信瑞斯上校对你
很着迷,安妮,只要用你那对淘气的眼睛瞄他两眼就成了。船上的每个人都找到了对象,
因为没有其他的事可做。”
“我不想结婚。”
“你不想?”苏姗妮说,“为什么不想?我喜欢结婚——即使是跟克雷伦丝!”
我不以为然。
“我想知道的是,”我坚决地说,“瑞斯上校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他一定有所牵
连。”
“你不认为他说那故事只是随兴所至?”
“不,我不认为,”我断然地说,“他一直在紧紧监视我们。记不记得,有些钻石
追回了,但不是全部。也许这些是失落未追回的钻石——也许——”
“也许什么?”
我没直接回答。
“我想知道,”我说,“另一个年轻人后来怎么了。不是厄兹里而是——他名字是
什么?——鲁卡斯!”
“不管如何,事情已有了点端倪。这些人想找的是钻石。那个‘褐衣男子’一定是
为了想得到钻石而杀害了纳蒂娜。”
“他没有杀她,”我厉声说。
“当然是他杀了她,不然还会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我确信他没杀她。”
“他在她之后三分钟进入那房子,出来时脸色白得像床单一样。”
“因为他发现她死了。”
“但是又没有其他人进去。”
“那么是凶手早已在房子里,或是他以其他的方式进去。他不需要经过小屋,可能
早已翻墙进去。”
苏姗妮紧紧地盯着我。
“‘褐衣男子’,”她思索着。“他是谁?我怀疑。不管怎样,他与那地下铁车站
的‘医生’相符。他应该有时间除去化装,跟从那女子到马罗去。她和卡统要在那里会
面,他们都有着看同一栋房子的证书。如果他们事先小心地巧妙安排,使他们的会面在
外人看起来像是巧合一样,那么他们早已怀疑有人在跟踪他们。卡统仍然不晓得跟踪他
的人是那‘褐衣男子’。当他认出他时,由于过度震惊,使得他身不由主地后退而跌落
到电轨上。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明显吗?安妮!”
我没作答。
“是的,是这样。他从死者身上搜出纸条,在他急于离开时掉了纸条。然后他跟踪
那女子到马罗去。在他离开那儿之后,他接着做什么,在他杀了她之后——哦,照你的
说法是发现她死了之后?他上那儿去?”
我仍然默不做声。
“现在,我怀疑,”苏姗妮思索着说。“有没有可能他诱使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
以他的秘书的身份带他上船?这是唯一安全离开英格兰,销声匿迹的机会。然而他如何
贿赂尤斯特士爵士?看来好像他对他有某种支配力。”
“或是对彼吉特,”我不由地提示说。
“你好像不喜欢彼吉特,安妮。尤斯特士爵士说他是一个能力很强而且非常勤勉的
年轻人。还有,真的,他也可能就像我们不喜欢他的那样。对了,继续我的臆测,雷本
就是那‘褐衣男子’。他已看过他掉落的那张字条。因此,就像你一样因那个逗点而误
解了那些数目字,他先试着透过彼吉特而拥有十七号房,又在二十二凌晨一点企图到十
七号房去,结果在半路上有人刺了他一刀——”
“谁?”我插嘴说。
“契切斯特。对了,一切都吻合。拍电报告诉纳斯比勋爵,说你已经找到了‘褐衣
男子’,那你就走运了,安妮!”
“有些事情你忽略了。”
“什么事?雷本有一道疤痕,我知道——但是疤痕很容易伪造。他的高度、身材都
吻合。你在苏格兰警场描述他的头时,使得那位探长无力招架;所用的专有名词是什
么?”
我颤抖着。苏姗妮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博览群籍的女子,然而我祈祷她可能对人
类学的专用术语不熟。
“长头颅,”我轻声说。
苏姗妮面露怀疑之色。
“是吗?”
“是的。长头颅,你知道。头的宽度小于长度的百分之七十五。”我畅顺地解释。
一时没有回声。我正要轻松地喘一口气时,苏姗妮突然说:
“相反的叫什么?”
“你说——相反的——是什么意思!”
“呃,一定有相反的。头的宽度大于长度的百分之七十五你称之为什么?”
“短头颅,”我不情愿地低声说。
“这就对了,我想你以前说的是这个。”
“是吗?那是口误。我是说长头颅,不是短头颅,”我尽可能确信的说。
苏姗妮搜寻似地看着我,然后笑了起来。
“你真会说谎,吉普赛女郎。不过如果你现在老实告诉我,可以省得费事。”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情愿地说。
“没有吗?”苏姗妮温和地说。
“我想我不得不告诉你了,”我慢慢地说,“我并不觉得羞耻。你不能为了某件正
巧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感到羞耻。他是这样的。他是个可怕的人——粗鲁而不知感恩——
但是这些我想我能了解。就像一只被链住的狗,或被虐待的狗,它会见人就咬。他就像
这样——凶恶、咆哮。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意——但是我的确在意,我非常在意。光
是看到他就使得我魂不守舍。我爱他,我要他。那怕是上刀山下油锅,走遍整个非洲我
也要找到他,我要他关心我,我愿意为他而死。我愿作他的奴隶,为他工作,为他偷窃,
甚至为他行乞借债!好了——现在你都知道了!”
苏姗妮看了我很久。
“你很不像英国人,吉普赛女郎,”她终于说,“你一点也不像是个滥情的人。我
从未见过同时如此浪漫而又如此讲求实际的人。我从不会关心像那样的人——可怜我—
—然而我还是羡慕你,吉普赛女郎。能关心别人是不错的,大部份的人都无法去关心别
人。你没跟他结婚实在是他的大不幸。听起来他一点也不像那种乐意在家里控制住火爆
脾气的人!那么,不拍电报给纳斯比勋爵了?”
我摇头。
“那么你相信他是无辜的?”
“我也相信无辜的人可能被处吊刑。”
“嗯!是的。但是,亲爱的安妮,你能面对现实,现在就面对它们。不管你怎么想,
他可能杀了那女子。”
“不,”我说,“他没有。”
“这只是你的感情用事。”
“不,不是我感情用事。他可能杀了她。他甚至可能存此念头跟踪她到那里。但是
他不会用一条绳子勒死他。如果是他杀了她的话,他会用他赤裸裸的双手掐死她。”
苏姗妮有点发抖。她的眼睛赞同地眯起来。
“嗯!安妮,我开始了解你为什么觉得这个年轻人这么具有吸引力了!”
第十六章
次日早晨,我有了一个向瑞斯上校下手的机会。拍卖会刚结束,我们一起在甲板上
闲溜着。
“吉普赛女郎今早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渴望着陆地和篷车?”
我摇摇头。
“现在大海变的如此可爱,我觉得我想永远留在海上。”
“真热情!”
“哦,今天早晨的海不是很可爱吗?”
我们一起依在缆绳上。海面像玻璃一般平静。海水看起来像染过油一般。一大块一
大块的色彩,蓝色、淡绿、翠绿、紫色和深橘色,东一块西一块的,好像立体画一般。
飞跃的鱼儿偶尔激起银色的浪花。空气湿润而温暖,几近于黏湿,吸起来就像香吻一样
甜蜜。
“昨晚你告诉我们的故事很有趣,”我打破沉默地说。
“那一个?”
“关于钻石的那个。”
“我相信女人总是对钻石感兴趣。”
“我们当然有兴趣。对了,另一位年轻人后来怎么了?你说有两个。”
“年轻的鲁卡斯?呃,当然,他们不能只审判一个人,因而让他安然的逃脱了罪
名。”
“我的意思是说,他后来怎么了?有没有人知道?”
瑞斯上校看着海。他的脸漫无表情,一如一张面具,但是我心知他不喜欢我的问题。
然而,他早有所准备地回答说:
“他加入战争,英勇作战。据报道,他负伤失踪——推定已阵亡。”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我不再问下去。但是我比以前更怀疑瑞斯上校究竟知道多少?
他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