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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那套夜行衣,它倒是很方便,至少能舒展自如。
王妃疑惑了,“方便?不知姑娘指的是?”
“额、、、没有,其实我穿的这些就很好,不用再做新的了。”我咧嘴笑道,如果再说下去,恐怕让她生疑吧,所以还是少说为妙。
“那就好,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王妃握了握我的手,说话时眸子清莹,顾盼流转。
雕栏朱红,光影在上面轻轻晃动着,清风徐徐而来。紫衣缓缓轻扬而起,香气随衣浮动。
“殿下。”身后的两个丫鬟行礼道。
听到声音,郑王妃转身。
高长恭和尉相愿从花园里走出来,那个书生已经不在了。高长恭面无表情的扫过我,目光最后停在王妃那里,瞬间眉宇点起温柔,他走向她,柔声问:“怎么到这里来了?”
王妃娇媚一笑,依旧端庄静淑,“我听说苏姑娘可以下床了,所以来看看。”
高长恭转头,仿佛刚知晓我的存在一般,目光遥远而陌生,仅仅只是一掠而过,继续对着王妃温柔道:“午膳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我已经叫下人准备好了。”对高长恭说完,她转过来关切的问我,“苏姑娘,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哦,我就先不吃了,你们先去吧。”
“姑娘身体不好、、、、、、”
“我们先去吧。”高长恭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那好,姑娘记得按时用膳。”郑王妃对我嘱咐道。
两人转身离开,高长恭略略向前,而王妃稍微从后跟随着,这就是“夫唱妇随吧”吧,不管这个时候开放与否,女子始终随夫。不过,也许他们这样相敬相守,感情才能细水长流吧。很多时候,感情就是太轰轰烈烈而难以守住。
曾经有一个少年就是那般轰轰烈烈的走进我的生命,他教我如何在老师眼皮底下睡觉,教我如何不听课也能做好功课,教我如何逃课,如何爬墙,如何考高分、、、然后,又是如何轰轰烈烈的跟我分手,让我措手不及。
我轻叹一口气,回过头去,看到尉相愿正在看着我,依旧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却甚是冷漠,“苏姑娘打算在这里长住?”
我点头笑道:“恐怕是的,小女子无亲无故,全赖王妃收留,以后还望尉大人多多照顾。”
“不敢不敢,现在姑娘可是殿下的恩人。”他拱手道,眼中带着深沉的笑意。
“那小女子先告退。”说着我欠了一个身,然后离开。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1…1…10 13:16:33 字数:1913
转过一道回廊,来到书房前,门是关着的。
我环顾四周,没有人,于是急忙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然后又小心的关上门。
书房里布置严谨整洁,书卷齐整的放在架子上。暗黄的幔帘依旧把房子分为两个部分。幔帘里面的中央摆着一个黑色木桌,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两边还放着一些书卷,看来高长恭并非只是一介武夫。
书房四面的墙上挂着一些画,都是一些山水花鸟画,古色古香,书香飘散。
我走到那张书桌前。
几只笔挂在笔架上,在桌子的宣纸上投下几道模糊的阴影,如是一幅淡静的山水画静静地躺在那里。
桌子的中间铺着一张纸,暗黄的纸有一些字,字迹清晰,字体隽秀,正气凛然。但是纸的旁边赫然的放着一支箭,而弓则挂在后面的墙上。不仅如此,桌子下的抽屉里还放着一把剑。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一个书房,还是一个武器库!
我拿起那支箭细细的端详起来。可是就在这时,门外有模糊的脚步声传来,心里一惊,急忙躲到桌子底下。可是等了些许也没有人开门进来,急忙向门口移去。
打开门。
骤然怔住,门外走过一个书生,一身干净灰白长衣,长发飘然,眉目清秀。他就是刚才和尉相愿一起见高长恭的书生。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转头惊讶的看着我。
我欠身道:“大人好。”这是从丫鬟那里学会的,不管见谁,先称一声大人总是好的。
他仪表堂堂,笑容干净明朗,“在下慕一宽,姑娘是?”
“小女子苏雅珍。”
“苏姑娘这是、、、、、、”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书房,有些疑惑。
风夹着热气灌满袖子,我急忙抓了抓袖子,勉强一笑,“我只是、、、随便逛逛。”
他看了看书房,点头笑笑,“那我先去见尉大人,姑娘你要、、、”
“噢、、、我随便去走走。”我急忙走出去,把书房的门给关上,然后尽量优哉游哉的走进回廊里,脸上的笑容却僵硬起来,可是回头看到慕一宽格外彬彬有礼的目送我离开。
邺都繁华依旧。
叫卖声到处都是,客栈茶铺里坐满了人。偶尔有侠士策马绝尘而过,忽而一下子就远去了,只留下一路烟尘和路边受到惊吓而唏嘘的人们。
来到一个铁匠铺前。
一股一股热气从里面翻涌出来,涌向四周。阳光轰然降落,杨树在路边翻开翠绿的叶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走到门口,已经听到盾重的打铁声,声声沉闷却又尖利。再走进去便可清晰地听见拉风箱的呼呼声。
穿过一个屋子走到里院。
里院不是很大,有几棵柳树,只是在东边的墙上有一棵特别高大的杨树,杨树下有一个很大的草棚,草棚下有一个衣衫破旧的老人和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少年在努力地拉着风箱,而老者负责打铁。
这就是邺城最好的铁匠?
我打听一路而来,大家都说邺都最好的铁匠在这里,原以为会有很多满身臭汗的男人在一起拉箱锤铁,没想到只有一老一小,还如此简陋。
我把藏在袖子里的箭取出来看了看,然后又放回去。不错,这就是在高长恭书房里看见的那支箭。箭锋上还有些血迹,不过大部分都被擦过了。显然这就是那支把我刺得七天起不了床的箭,也是我唯一的线索。我得好好的利用这个中午的时间,在高长恭发现之前把箭放回去。
“老伯。”我走到他旁边叫了一声。
他似乎没有听到,只顾着继续打铁,苍老的手举着锤子上下挥动着,却格外的苍劲有力。我又在他耳边喊了一声。他终于听见了,放下手中的锤子转过身来。
“姑娘,你是要铸剑还是刀?”他眯起那双满是风霜的眼睛问道,脸上的皱纹被一道道的拉起来,如同伤痕一样清晰深刻。
“不是,老伯,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我放低了声音。我想像他这样老铁匠,应该见过很多刀剑矛盾之类的东西。所以他应该知道这支箭是出自何处,而我便可找到凶手。
“什么?!”他好像听不懂,侧过耳朵来。一头稀发已多数变白,只有些许黑色夹在其中,被一块黑布裹起来,歪歪斜斜束在头顶上。
“我向你打听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高了声音。
他终于听明白了。那张满是汗水的脸憨厚的笑了笑,道:“姑娘,我只是个打铁的,什么事都不知道。”说完转过身去继续打铁不再理会我。
这时候少年接过老伯手上的锤子锤起来,老伯转过去拉风箱。我在原地站了一下,看来他是个聪明人,也是固执的人,于是转身走出去。
来到门口,不禁停住脚步,把箭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又折回去。
再次走到他旁边,“我要铸一把‘箭’。”
他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转过头来,一脸慈笑,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一把脸,说:“姑娘要什么样的剑?”
“我要像这样的。”我把袖子里的那支箭拉出来,举到他面前。
看到箭,他怔了一下,随后意味深长一笑。接过箭,细细的端详起来。箭锋上散着黯淡的略带血色的光芒。老伯从箭锋一路往上看,最后目光停留在箭羽上,笑容骤然消失,他严肃道:“姑娘从何得此箭?”
“是捡来的,我觉得用起来很锋利,所以想让老伯做一些。”我急忙说道。
他看了看四周,小声说:“姑娘,这是、、、”还没有说完,一支箭从我背后穿刺而来,箭声尖利,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血肉破裂的声音、、、、、、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1…1…10 13:19:28 字数:2430
“师父——”
老伯瞪大眼睛在我眼前倒下去,一支箭横穿进他心脏里。
少年扔掉手中锤子跑过来抱住老伯。锤子重重地落在地上,沉闷的响了一声,然后停在那里,地上立即裂出一道痕迹。
我愕然回头,一张脸迅速的从墙上隐没下去,而我完全惊怔住。那是一张带着浓重的文人气息的脸,分明就是尉相愿的脸!只是人已离去,只留下斑驳的树影,寂寂的摇晃在破旧的矮墙上。
我急忙转身回来,躺在地上的老伯已经呼吸困难,“老伯,你撑一下,我马上去找大夫。”
“姑娘,不用了,怕是来不及了。”他举了举手,示意让我靠近,然后对少年说,“怀敬,去、、、去师父的房间,把柜子最底层的一个盒子里的、、、书取出来,拿来。”
少年抹了把泪,轻轻地放开老伯,急忙冲到对面的屋里。我蹲下去,双手颤抖的接住老伯。血从他胸口汹涌出来,在胸口的粗布上染成一朵红色的大花,炫目无比,苍老的血腥味充满空气。
我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我的眼前快死去,而且是因为我。
“老伯,对不起、、、、、、”
“姑娘,这不怪你、、、、、、”
很快的,少年拿着一本暗黄的却被刻意保存完好的书本跑出来,来到老伯面前哭着跪下来。
“怀敬,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老伯慈爱的命令道。
少年赶紧擦掉眼泪,点点头。
血依旧翻涌着。彼时,长空无云,阳光流泻千里。
“怀敬,这本书、、、是保留完整的真正的、、、宿铁刀的制作方法,全都在这里、、、前几次,那些人、、、就是为了这个而来,怀敬、、、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老伯用力的呼吸着。
“是,师父。”
宿铁刀?难道、、、就是灌钢法?史书上说,灌钢法就是在这个时期得到突破性发展和完善的。它的制作方法就是变以前用清水淬火为动物尿和动物油脂淬火,这种手法使得刀身迅速冷却,而刀的锋利度与抗磨度都大大的提升,这就是这个时期先进的冶铁技术。而总结了历代炼钢工匠的 (炫)丰(书)富(网) 经验发展灌钢法并加以实践的人就是綦毋怀文。难道、、、他就是綦毋怀文?!史书上没有记载他的生卒年月,难道他没有死?可是他不是当官吗?
“老伯,难道你是、、、、、、”我还没有说完就被他阻止了。
“姑娘,你别自责、、、其实这不怪你、、、这些人早就想杀我了、、、他们就是为了这本书,想得到真正的、、、宿铁刀,你的箭、、、就是周人所有,那箭羽是周人所特有的一种、、、鸟的羽毛、、、看来、、、邺都内潜入了周、、、人。”他秉着气,顽固的坚持着,“齐有难,主人生前把这本书交给我,希望我发扬,但是、、、我没能完成,主人一生为齐一生、、、、、、”
原来他不是綦毋怀文,本来还想问他綦毋怀文是怎么死什么时候死的,那么这个历史谜题就可以解开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就已经断气了。苍老的身体缓缓地软下去,那双浑浊的眼睛渐渐空洞起来,却在最后一刻猛然的合上了。
少年抱着老伯低声痛哭起来,瘦瘦的身体蜷缩着,黑亮的头发披散下去,盖住他的脸,显得他更加的瘦小。
炉子内,依旧热气翻腾,火苗大簇大簇的明晃着,然后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小。
我蹲在旁边,不知该如何安慰。
少年把老伯埋在院子后面的那片树林里。
高大的树木苍劲的耸入天穹里,叶子在风中翻转出背面,依旧一片苍绿。由于常年的积累,地上是一层腐烂的树叶化成的泥土。
树林外,风清日烈。
少年把最后一掊土放到坟墓的顶尖,然后跪在那里,久久未起来。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婆娑的阴影,如同一片抹不去的伤痕。新坟上光秃秃一片,淡淡的散着新翻的泥土的味道。
过了许久,他终于站起来了。粗糙的麻布上散着汗水的味道。那双发红的眼睛看起来很疲倦,长长的睫毛上依旧挂着些晶莹的泪水。
“你叫什么名字。”我轻声问。
“綦毋怀敬。”少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