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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安静,我告诉他我想去探矿,我知道他会去小溪那儿坐下来,我在枪旁边早就放了一大堆天然金块,就这样,我一回来,就发现枪不见了,克拉克激动得讲不出话来,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我想克拉克既然是公司的股东,他会保证公司不对我跟他们达成的交易提出异议,可克拉克一心想着他发现的‘失踪的歌勒矿’,竟要我妻子把她所有的矿产弄回来。我觉得可能是班宁以为她比公司更有资格拥有这些矿产,哦,这样一来我可就左右为难了,梅森先生。”
“不久,我让吉姆·布雷迪森了解到克拉克发现了‘失踪的歌勒矿’的事。在克拉克和我一块儿去沙漠之前,他已有6个月没去过那儿了,我以为布雷迪森不费多大劲儿就会想到这个矿一定就在‘射星矿区’里,可是吉姆够笨的,他盯上了诈骗案。幸亏班宁找你来打官司,到这时候,事情就变得一团糟,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过现在我明白他是要让内尔闹得凶一点,这样吉姆才不会怀疑,盯着那份矿产不放。好了,这就是全部事实真相。”
“那砒霜又怎么解释呢?”梅森问。
“哦,如果你想知道实情,梅森先生。我只是个命运悲惨的、没用的卑鄙的家伙,我现在是后悔了。我了解我自己,我只会干伪装富矿的活儿,如果你是别人,我还会装作很抱歉很难过的样子,我会装得很像样,连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挺可怜……梅森先生,过去我一直是个一流的骗子,不过这是在我认识海沃德·斯莫尔之前的事儿,他会给我催眠。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催眠的,只是后来我就用这个第二人格代替了我。”
“哎,梅森,当骗子差点儿毁了我。把一切都归罪于鲍勃实在太轻松了,我得到了不少撒谎的训练。那个海沃德把我全弄糊涂了,我真是吃惊不小。”
“相信我,从今往后我不让别人代我撒谎了,我也不要鲍勃了,现在就不要了!我得变一变,你明白吗?”
“我明白,皮特,可是你具体点儿说,你要砒霜做什么用?”
“哦,这个‘失踪的假腿矿’,”西姆斯说,“和其他几个在沙漠中失踪的矿——它们失踪的原因是因为金子成了黑色。金块的外面包了一层矿物质,使金矿变黑了。你要是刮掉外层,里面是纯粹的黄金,但是天然金块却看起来像小黑石头一样。我听说那层黑的东西是砷的化合物,我就想买点儿砒霜来试试,看看能不能也在金块上生出一层砷的化合物来。如果成功了,我就想让下一个笨蛋以为他发现了‘失踪的假腿矿’。那个牧场主和他的伙伴人以为他们发现了‘失踪的歌勒矿’——牧场主满心以为他能利用科学方法找到失踪的矿藏。哦,我还想要让他找到‘失踪的假腿矿’。”
“你还用砒霜吗?”梅森问。
“不,梅森先生,不必了,跟你说句实话。我已经把砒霜忘在了脑后,我弄到砒霜不久就发现了一,些黑色金块——不多,但是足够我用来伪造富矿了。”
梅森说:“你跟海沃德·斯莫尔商量好了?”
西姆斯挪动了一下身体说:“嘿,梅森先生,你完全想错了,你不该这么说。海沃德·斯莫尔根本就是个老实人。他就是总向我女儿献殷勤,我老婆不喜欢他,可多莉娜早晚要嫁人,她找个比海沃德·斯莫尔强的男人可得费一番周折呢!”
梅森微笑着摇摇头说:“皮特,别忘了行政司法长官。”
西姆斯疲惫地叹了口气说:“哦,好吧。那又怎么样呢?好吧,我就是与海沃德·斯莫尔一块儿干的,斯莫尔手里有点儿把柄威胁着吉姆·布雷迪森。”
“是什么把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个威胁。我一直为斯莫尔伪造富矿,他再卖给公司。”
“他也知道‘射星矿区’的交易了?”
“他不知道。那是我自己的事,要知道,我跟斯莫尔不是搭档,我为他伪造假矿他给我钱。他自己在歌勒矿的事上也被骗了。”
“海沃德·斯莫尔知道你手上有砒霜吗?”梅森问。
“他知道。是他告诉我不要用砒霜,他说他知道在哪儿能找到黑色金块儿。”
“是你毒死了班宁·克拉克吗?”梅森问。
“谁,我?”
梅森点点头。
“天啊,不是我,千万别这么想。”
“或者是你向他开了枪。”
“听着,梅森先生,班宁·克拉克可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我连他一根汗毛都不会碰。”
“你一点儿都不知道谁在糖罐里放了砒霜吗。”
“先生,我不知道。”
梅森说:“你也不知道斯莫尔抓住了布雷迪森的什么把柄,是吗?”
“先生,我不知道,可的确有这么回事。我跟你保证,吉姆·布雷迪森怕海沃德·斯莫尔,这是一种敲诈。”
“你不是真的以为海沃德·斯莫尔做多莉娜的丈夫挺合适吗?”
“他不合适。如果我在这儿,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跟她去内华达。”
“但他们还没结婚吗?”
“听说事情是这样的,”皮特面带笑容地说,“那个对多莉娜不错的当兵的小伙子请了24小时假,就在拉斯维加斯附近转悠——我猜这小子跟斯莫尔谈了谈,斯莫尔就想都不想娶了。这个当兵的一直盯着他。”
梅森说:“好吧,皮特,就到这吧,谢谢了。”
皮特急切地站起身说:“梅森先生,我无法说出跟一个能真正理解我的人坦诚地交谈对我有多重要。不过如果你沙漠里有矿产而你又想卖个好价钱的话——不,你不可能有,但是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效劳,给我打电话好了。”
他一走,梅森对德拉·斯特里特笑道:“我们要使用一下皮特的心理战术,”他说,“在你的手提打字机里装点儿纸,放在书桌上——要恰好在灯光下边。”
“多少张?”德拉问。
“一张。”梅森答道。
“什么样的?”她问,“是让人签名的文件,一封信,还是……”
“我们也用伪装富矿这招儿,”梅森说,“再让一个笨蛋发现这份东西。我们跟皮特·西姆斯的会面真是大有收获呀。”
德拉·斯特里特把纸放迸机器,手放在键盘上做好准备打字的姿势。
梅森说:“我们得在这页的顶端从一个句子的中间写起。先打上页码——22页,然后在页码下面打上:‘给行政司法长官格列高里的报告副本’。”
德拉·斯特里特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悦耳,她一停下,梅森说:“在这句下面,打上‘吉姆·布雷迪森的谈话。续上页’。好了,现在开始从一句话中间打正文,开始:‘也就是说,在我知道和了解的情况的范围内。’然后,另起一段打行政司法长官的问题:‘吉姆·布雷迪森先生,你能起誓看见海沃德·斯莫尔摆弄糖罐了吗?’回答:‘我看见了,是的,先生。’另起一段,问题:‘你不仅看见他在糖罐下放了纸条,而且你也可以发誓看见他把糖罐的盖子打开了?’另起一段,回答:‘我看见了,是的,先生。但是我提醒你出于一定原因我要在审判的时候才能作证。一旦你们把他带到陪审团面前,我就会成为要被定罪的意外证人。你们要先起诉他,我才可以到场作证,但是你们不要用我的证词来起诉他。’另起一段行政司法长官格列高里的谈话:‘我明白,布雷迪森先生,我说过我们会尊重你对我们的信任。但是,我不能完全保证。现在,说说砒霜的事情吧。皮特·西姆斯告诉斯莫尔说有一些砒霜在手上?’回答:‘是的,西姆斯想用它来伪装金块,但是斯莫尔告诉他不要用砒霜,他会为西姆斯从别的地方找来他要的黑色金块。’另起一段。问题:‘谁告诉你这些的?’另起一段。回答:‘西姆斯。’另起一段,问题:‘海沃德·斯莫尔从来没有证实这件事?’另起一段,回答:‘没说这么多,没有。’”
“到了这页的底部了?”梅森问德拉·斯特里特。
“正好到底了。”她说。
“好吧,”梅森说,“把这页纸就留在打字机里,开着灯。拿上你的公文包。等一等,我们还要放一些烟头作为伪装就好像刚才这里在开会一样。把烟掰两半儿,点着,然后随处扔一下烟头。”
“事情还很难说,德拉,如果行政司法长官想找多莉娜问她知不知道在股票上签名的事儿,那就砸锅了。”
德拉·斯特里特好奇地看着他问道:“是海沃德·斯莫尔在糖里下的毒?”
梅森微笑着说:“去问西姆斯太太关于下金蛋的鹅被杀掉是咎由自取这句谚语。”
“那为什么你刚才要在那张纸上打上那些话呢。”
梅森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说:“尽我所能吧,我在实现我的客户的愿望。”
23
午夜时分,行政司法长官格列高里还在继续着调查工作。健壮的体魄、顽强的意志,给了他公牛般的韧劲儿。地方检察官托普哈姆倒是觉得事情最好推到星期一早上再办,他已经累得够呛了,但又不想再为这事儿吵个不休,只好脸上挂着一副不情愿的表情硬着头皮干下去。
行政司法长官格列高里看了下表说:“不会太久了,离开之前我得对这件事有个全面的了解。”
梅森双手举过头顶,打了个呵欠,笑着对地方检察官说:“我想,这么晚了没什么好着急的。”
地方检察官躬下身,故意睡眼惺松地说:“我想我们是不能没完没了了。”
格列高里说:“我什么时候弄清楚了这里发生的事什么时候再走。有证据表明那些股票上的签名不是班宁·克拉克的笔迹。”他阴沉着脸怒视着梅森。
梅森又打了个呵欠,说:“这事很神秘,如果班宁·克拉克是被毒死的,最后只剩下几口气,为什么还会有人用点三八自动手枪来加速他的死亡呢?如果克拉克多活一段时间,他又会对这个开枪的人有什么毁灭性的后果呢?如果你们真的找到了下毒的人又该怎么办呢?他会声称凶手是那个开枪的人。对这个开枪的人又该怎么办呢?他会说死者已经吞下足以致人死命的毒药。先生们,总的说来,事情很棘手啊。”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我来开。”梅森说。
格列高里冲到他前面,一把把门拉开。
醉醺醺的保罗·德雷克刚想接着敲门,行政司法长官却吓了一跳。
“可别再这么开门。”保罗责怪道,“如果你的客人摔个好歹,他们会上法庭起诉你的。”
“你是谁?”行政司法长官不客气地问道:“哦,是的——我现在知道了,是发现金矿的那个人。”
“用‘找到’更好,长官。‘发现’意味着多少有点儿碰运气的味道。‘找到’表示是经过周密计划和……”
“哦,是斯莫尔。快进来,斯莫尔,我正有话要问你。”
斯莫尔伸出手,“你好啊,长官,我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你好吗?”他问候着,“晚上好,梅森先生,我还带了个朋友来。”
行政司法长官格列高里说:“斯莫尔,我要你坦白地回答这个问题。你知不知道股票上的签名——”
“等一等,”梅森插话说,“我建议这些证人作证应该在能把他们的话速记下来的地方进行。你已经用不大公平的方式问了其他证人许多问题。”
“你不应对我的事情说三道四。”格列高里愤怒地打断了梅森的话,“我在进行调查。”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就继续吧。”梅森回嘴说。
保罗·德雷克说:“但请不要在刮穿堂风的过道里问话。”
“你在这儿干什么?”格列高里问。
“等着喝一杯,”保罗告诉他说,“你问候我时的好客劲儿,迫不及待地给我开门,让我觉得挺舒服的。可是,我亲爱的先生,我现在发现你这会儿的态度与你起先开门时的彬彬有礼简直大相径庭。”
“把这个醉鬼弄出去!”格列高里厉声说。
“那可不行!”梅森说,“这个人是来跟我谈生意的……是跟死者班宁·克拉克的财产有关的事儿。作为班宁·克拉克的遗嘱执行人,我有权……”
“你跟我来!”格列高里对犹疑不决的海沃德·斯莫尔说。
梅森递给海沃德·斯莫尔一把钥匙,“上楼到班宁·克拉克的房间吧,”他说,“你和地区检察官可以在那儿继续谈话。”
“很好!”格列高里咕哝了一句。
他们刚上了一半楼梯,忽听梅森说:“长官。”
“什么?”
“在你进行盘问之前我想有件事你该知道。”
“什么事?”
“有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