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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殷歌浑身无力,只能愤愤的盯着楚月轩。她恨他,不是他的人伤了她;她此刻已经和颜炡重逢。
“殷歌儿;你吃了这解毒丸就没事了。吃了解毒丸要喝大量的水,你乖乖的……”他柔声说完,站起身倒了一碗水,喂给殷歌喝。
殷歌依然不张嘴,楚月轩不能再点穴道让她咳嗽,否则她会呛水。
“你何苦这样。伤了你的人,我会替你讨还公道!”他哄着她。
殷歌却负气的闭上了眼,根本不去看他。
楚月轩怒火中烧,自己灌了一大口水,俯身吻上了殷歌的唇。殷歌大惊,豁然睁开双眼,她想挣脱,但四肢像是不属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力气。楚月轩撬开她的牙齿,将水送到她的口中。殷歌用仅剩的力气,咬破了他的舌尖。血腥味儿混着水灌进她的口中,被她如数吞下。
“你不喝,我便这样一口一口喂你!你再咬啊!”楚月轩眼中充满戾气,他又喝了一大口水,如法炮制给殷歌喂下。殷歌依旧去咬他,他却不为所动。她带给他肉体上天大的伤害,也不及她带给他的心痛厉害!
他就这样一直给她喂水,殷歌的眼角淌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耳廓。她在心里默念着颜炡的名字,此刻他是死是活,她不知道。她更痛心他没有认出她来。如果和颜炡一起被火球吞没的是她,她也不会有半点怨言,她可以陪着他出生入死,此刻她就不必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被楚月轩欺负!为什么认不出她来,为什么?!
楚月轩见她不再挣扎,心中的火气也稍稍降了一些。他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半扶起她的身子,把碗放在她的唇边,依旧要她喝水。泪簌簌落在碗里,殷歌喝了一口,觉得又苦又涩,眼泪的味道,真的好难喝。
“他会没事的,那些天神要不了他的命。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楚月轩见她肯乖乖喝水,声音也放柔了许多,“我知道你在生气,气他没有认出你,气他带走的人不是你。”
殷歌一双眼珠愣愣盯着他,是被猜中心情的惊讶。可她很快转过眼睛去,没再看他。楚月轩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他低声说道:“殷歌儿,不要跟着他,他连自己都保不住,如何能保你的安全。”
“我跟着他很快乐,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是我的决定,轮不到你来插手!”殷歌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喑哑道:“楚月轩,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丢下我消失了。当我不再喜欢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楚月轩一时难以回答。
她继续道:“所以,我不要你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殷歌的话犹如万箭穿心,楚月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痛得难以呼吸。殷歌闭上眼睛躺在他怀里,面无表情,也看不到一丝感情的起伏,他知道,他在她心里已经彻底失去了位置。
怎能告诉她,青龙王希望他找到“纯血良人”,名正言顺把王位传给他,他却舍不得带走殷歌,舍不得让她重蹈自己娘亲的悲剧;怎能告诉她,那一天他离开,是因为家族中出了大事,可回来后,她竟已经失去记忆,不再记得他,他想那样也好,只要安静守护着她便罢;怎能告诉她,他默默地站在不远的地方,就这么看了七年,看她由一个黄毛丫头变成娇艳的姑娘,就像等待一朵花开;怎能告诉她,她被朱雀王发现真实身份后,他心急火燎的用计策接近她,只为了把她带离“上古天神”争夺“纯血良人”的漩涡。
当初没有说的话,现在为时已晚。他已经不是她的月哥哥,她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殷歌儿。
她因为自己的身份暴露,被折磨得伤痕累累,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被信任的人欺骗,受了重伤,毁了容……殷歌已经昏睡过去,楚月轩抱着她,月光从窗外探进来,落在他的身上,从背后看过去,他就像一尊刷了白石灰的雕像。他替殷歌拨开搭在脸颊上的头发,轻轻吻了下她伤痕斑斑的额头,柔声说道:“殷歌儿,不要恨我!还有,我爱你!”
他竟没发现,自己何时爱上了殷歌。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多爱一个人,只到发现她喜欢上别人。他差点嫉妒到发疯!是他亲手把殷歌的爱推开,却又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的心伤成一片一片。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认出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样爱你!因为你不仅仅是在我的眼里,还在我的心里!知道你听不到,所以我才敢跟你说这些话,我明明都活了快一百年,竟然都不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说心里话……”他自言自语,犹如陷在梦里,他多想一直这么抱着殷歌,没有人打扰,她的心里也不曾有别人。
半夜里殷歌突然发起高烧,不停的说着胡话。楚月轩急忙叫蓝灵去请郎中,蓝灵火速请来城里的郎中,他看过后摇摇头,告诉楚月轩,殷歌曾经受过重创,这次泡冷水又中毒引发旧疾,身体极度虚弱,如果一直高烧,怕是熬不过了。又请来几个郎中,都是如此说着,他们学医不精,束手无策。
郎中开了药,楚月轩先试一下温度,再亲自给她喂下。殷歌又吐又烧,没有一刻意识是清醒的,楚月轩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她吐了,他替她换下污秽的床单,她高烧,他不停替她冰敷。蓝灵在旁边心中叹息,她几时见过颢月公子这般焦急无措。
守了殷歌一夜,白天时她高烧依旧未退,楚月轩急得眼睛都红了。
“去把翠虚叫来,用大鹏载他来这里,立刻,马上!”他命令道。
蓝灵怕他不放心,亲自去了一趟药王谷,把谷主翠虚用大鹏鸟载了过来。大鹏一日千里,不过小半日,蓝灵就回来了,载回来的还有一个白胡子老人。
“翠虚,你来看看她。”楚月轩眼周一片乌黑,想是一直没休息过。
被唤作翠虚的药王谷谷主走到床边,替殷歌拿脉,他捋了捋胡子,道:“七公子不用担心,这位姑娘虽然体虚,但也不是完全没救。待我来给她扎针试试!”
楚月轩点点头,不舍的把殷歌放下,翠虚翻出一套针具,对着殷歌几个穴位扎下,又要蓝灵烧了大桶热水,把殷歌泡在他带来的药里面。
经过翠虚一番治疗,殷歌的高烧终于退了,但始终不醒。翠虚说她的身子还需要慢慢调理,急不来。
“不如七公子把这位姑娘带到药王谷去,调养一年半载,这位姑娘的身体就会恢复了。”
楚月轩轻抚殷歌受伤的脸颊,半晌后问:“她的脸……可还有方法治好?”
翠虚又捋了捋胡子,道:“可尽力一试。”
楚月轩点点头,“好,我带上她去药王谷。”
毕竟殷歌身体未愈,不适合舟车劳顿,楚月轩将青龙家最好的宝马香车弄来给她坐,即便在崎岖山路也如履平地。
等殷歌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厢房内。
她下了床,只闻到空气中阵阵药草的香味,推开门,院中花圃种满了各种没见过的草。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昏迷了多久,只记得最后是晕厥在楚月轩的怀里。
“你才刚醒,不要站外面吹凉风。”
殷歌扭头一看,发现楚月轩正端着一碗药走过来,他像是并不意外她醒了。
殷歌皱眉,“你又把我掳到哪里了?”
楚月轩并不生气,嬉皮笑脸道:“殷妹妹,掳这个字用在此处不是不恰当,而是错了。”
殷歌默默想,他现在的相貌气度再无赖泼皮起来很不搭,还是以前扮演楚大哥时的模样更混蛋一些。
“这里是药王谷,谷主翠虚给你开了些药调养身体。你看,药已经好了,要不你进去和我喝完这碗药,我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他耐心的哄着她。
殷歌冷冷说道:“楚月轩,现在的你,拦不住我。我要走了!”
她足尖轻点,想动用轻功,可是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浑身软绵,腾空一半竟栽进了草圃中。
“楚月轩,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她摔得眼冒金星,沾了一脸的草,对他咆哮道。
“啊啊啊啊啊!你究竟对我的草做了什么!”紧接着,一个更凄惨的咆哮声响起,一道灰影闪了过来,把殷歌从草圃中提起来,顺手一丢,就丢进了楚月轩的怀里。
殷歌定睛一看,是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他一扭头,居然两旺眼泪,指着殷歌声音发颤,鼻涕横流,“我说七公子,你们小情侣吵架便吵架,情趣归情趣,干嘛毁了我的药草。这可是我种了好多年才培育出来的几颗金虫草,怎么就被你这姑娘践踏了啊,啊啊啊!你赔,你赔!”
殷歌瞪大眼睛,看这个老头哭得老泪纵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楚月轩咳嗽一声,道:“翠虚,不就是几颗虫草么,我赔你就是了!”
“赔,普天之下哪还有这样的虫草,早知道我不该把殷歌姑娘安排到这边厢房,还不是看公子面子,才挑了最好的房间……”说完,他擤了把鼻涕。
楚月轩从容介绍道:“殷妹妹,这位就是药王谷第十代谷主翠虚,自称医术天下第一,不过目前承认这个称号的,除了谷主徒弟,还没有其他人。”
殷歌发现自己还在楚月轩怀里,挣扎两下,却依然没有力气。楚月轩把药递到她唇边,“先把药喝了,不然凉了。”
殷用力一推,连碗带药摔在地上,“我不喝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翠虚又是一顿干嚎,“我药王谷是做了什么孽哟,这一碗补药可是很贵的,姑娘看起来也不是王公贵族啊,怎么不知道民间疾苦?这一碗药,汗滴禾下土,煎药多辛苦,包含了多少人的心血啊,姑娘不喝就不喝,我老头拿来自己补身,你为何要摔!”
殷歌被他吵得头快裂了,“你们给我喝什么,为何我会浑身无力?”
翠虚冷笑一声,“姑娘,药王谷只会救人,不会害人。那药是我亲手配的补身良品,姑娘浑身无力,只是旧疾新伤身体受损而已。”
其实殷歌以前也听师父提起过药王谷,知道药王谷是以救人济世闻名,她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小人之心,脸上有点讪讪的,又见老人家哭得实在可怜,于是战战兢兢回道:“老人家我错了,下次不敢摔碗了!”
“我记得药还有多的,再去给你端一碗来。只是如果姑娘实在不喝,就留给我,下次千万别糟蹋好药。”翠虚把脸上泪抹了,脚下跟装着风火轮似的跑了。
楚月轩把殷歌抱回房间,殷歌本想挣脱,可她现在力气全无,只能任由楚月轩抱着,将她放回床榻。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她闷声问。
“你身体很不好,那些江湖郎中根本治不好,没办法我只能叫药王谷谷主来帮忙。我不是想把你关在这,等你身体好了,要走要留随便,我绝不阻拦。如违背此誓,让我遭受雷刑,神形俱灭!”
殷歌没料到他会发这样的毒誓,一时竟无语。
“颜炡被四大家族追捕,天神们同样也在捉你,以你现在的身体出谷,只能给他增加负担,为何不好好养好身体,再出去与他相见?”
刚说完,翠虚端来汤药,楚月轩接过来自己先喝了一口,再递给殷歌,“这样你便放心了,没毒的!还不放心,你用‘夜光石’看看。”
殷歌其实不相信他会用毒药害自己,她避开他锋利的眼光,端起药喝了。楚月轩接过空碗,又用白丝巾替她擦掉嘴边药渍,殷歌的目光一偏,落在房中铜镜上。她看见自己伤痕累累的脸,加之生病,脸上的肉都没了,两颊凹了进去,可能是发过高烧,嘴上都是燎泡,现在的样子真是鬼不像鬼人不像人。
楚月轩循着她眼光看过去,不动声色的挡住她的视线,柔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命人给你弄点清粥小菜。”
转身离开之际,手轻轻一拂,铜镜奇迹般消失了。
殷歌怎能没发现这个细节,她半躺在床榻上,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受。现在自己都毁容成这个模样,楚月轩仍然对自己关怀备至,不是出于“纯血良人”的关系,她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原因。
突然很想流泪,她不是什么“纯血良人”,她就是一个极普通的女孩,这世上可曾有人知道她就是她,她只是殷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