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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并没有躲开,因为我很清楚他们并没有吃我的意思,他们只是需要一个途径把自己被压抑着的强烈情绪释放出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而且闭上了眼睛,任由这些鬼魂扑到我的身上,然后慢慢地侵入我的思想,而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了改变,这一次围拢在我四周的是一片浓密的黑暗。同时还有一种近乎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黑暗中不时地传来咳嗽的声音,随着一阵剧烈的摇晃,四周也传来了铁皮碰撞的响动。
这里似乎是一个货箱子,可能是集装箱,也可能是大货车的货箱,总之在这个黑暗的环境里挤满了人……那些鬼魂显然希望我能了解他们的一切,包括他们是如何来到这栋小楼的。
黑暗并非完全占据的一切,随着货箱的晃动,在边缘处总会有一缕光透进来,但这光又转瞬即逝。我来到光源处,那是货箱的门。我试着穿过这道门,可我失败了,虽然这只是我通灵过程中看到的幻境,但正因如此我也没办法离开这里,因为那些鬼魂所看到的只有这一片漆黑。
车子再次晃动了一下,门缝里也随之透进来一道光,借着这道光我看到一个男人紧贴在门缝这里,把口鼻凑在门缝处,他似乎需要这仅有的空隙来呼吸一些并不算清新、但也不算浑浊的空气。
货箱晃荡了许久后终于停了,有脚步声传来,借着大门打开了,并没有强烈的阳光投射进来,有的只有两个三个男人凶暴的眼神。
“下车,都下车!go!”其中一个人用汉语和简单的英语对车里的人下达着命令,同时也用手比划着。
车里男男女女挤了好多人,他们脸色极差,而且很脏,他们在听到命令后并没有立刻行动起来,车下面的几个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他们开始伸手进车里抓人,把货箱边的几个人拽出来,然后粗鲁地推到一边。
从货箱里出来的人中有一个用蹩脚的中文问:“达了卖?”
“对!到了!”那个将他们从这里拽出来的男人不耐烦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又用极快的语速笑说:“哼,待会就把你们都卖了。”
货箱里出来的人没有听懂他的这句话,还点头继续用中文说谢谢,这也让车外面站着的那三个男人坏笑了几声。
外面是一片荒郊,根本看不到城市的影子,一个带着蛤蟆镜的白胖夹着包站在一边,在他身旁是一辆白色的客货两用车,不过车窗都帖着单向的黑膜。
货箱里的人都被拽下来之后,白胖子从中选了七个看起来相对健康些的女人。
“就要这几个?”之前负责从货箱里拽人下来的那个男人问白胖子。
“目前这几个就够了,等要货的时候再联系你们,你们不是说随时都有货吗?”胖子用尖细的嗓音问。
“对,随时都有,最不愁的就是货。”男人邪笑着点头道,然后便和另外两个人把之前下车但并没有被胖子选中的那些人又赶回了货箱里。
那白胖子的声音我记得,那就是之前我通过话的那个牙医,我赶紧看了下他开的那辆货车的车牌号,并反复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将它牢牢记住。事实也证明我这样做是明智的,当三个男人把白胖子选出的女人推进客货车并关上了车门之后,我的视线也随之回到了一片漆黑的状态。
当黑暗被光线驱散时,我发现我已经身处一个破旧的仓库里,仓库大门敞开了,一高一胖两个男人走进来,并从地上拽起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挣扎着,并喊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但她们的挣扎并没有换来自由,等来的只是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随后的几个小时里,我目睹里一次又一次的“手术”。
那些女人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全身被麻醉,接着有专人负责开刀,取出脏器装箱带走,而那两个男人则负责将尸体处理掉。他们用一把大号的钢锯将尸体分成两段,然后装进大塑料箱抬到楼下的一辆货车上。车身上没有任何标志物,但车牌号我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我也再次将车号记在脑子里。
接下来在我眼前的画面开始出现类似回闪的情况,而且跳跃性很强,内容很乱,有人在喊,有人在哭,好像人间地狱。
这些杂乱的情绪已经对我没有任何帮助了,我用力闭上眼,然后便集中注意力将我拉回到现实中,而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确实回到了筒子楼的走廊里,那些鬼魂已经不见了,只有九公主守在我的旁边,她的存在也让我确认了我已经结束了这次漫长的通灵。
我挪动了一步,感觉身体有些发麻,同时身体里一股股的寒气也让我由里往外的感到冷。
“你回来了?”九公主看着我问道。
“嗯,回来了,我愣在这多长时间了?”
“一小时二十多分钟。”九公主张口便答,估计刚刚我通灵的这段时间她没少看表。
“还行,我还以为要在这一直站到天亮呢。”我半玩笑地说了句,不过我的这句话并不是说给九公主听的,而是说给我自己,刚刚几个小时里我所见到的那一幕幕绝对是我这辈子所看到的最残忍、最恶劣的画面,它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人类恶性的概念。
这个世界真是该清洗了!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死亡助理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不过我没有把他说出来,或许我还在担心驳王会不会突然冒出来,然后控制我的全身,如果一定要清洗的话,我觉得还是用我自己的方法比较合适。
我没有再去楼道尽头的那个大屋,而是拿出手机把两个车牌号输入了进去,以防我自己忘掉,接着我便将刚刚通灵时所看到的一切都跟九公主详细说一遍。
九公主听后立刻联络了警局里同事,并安排人连夜把这两个车牌号的车主身份查出来,在交代好了这些事情后九公主跟我说她打算现在就回局里,找到了车主之后他们未必会立刻抓人,但肯定会进行跟踪调查寻找证据,而这些行动极有可能在今晚就展开。
我没有跟九公主一起走,寻找线索的工作我已经做完了,接下来抓人的事就交给警察,现在我需要兑现我的承诺,去县医院找一下女孩的父亲陈酒原。
凌晨1点多,我开车到了朱板屯方向的县医院,并跟值班的医生说明了一下我的来意。台介助号。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出点钱解决这事的准备,但让我意外的值班医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他非常认真地听完了我说的话,当他得知陈酒原的女儿被器官贩子杀了之后,他甚至愤怒地敲了一下桌子。
并不需要我出钱,这位值班医生立刻帮我查找了陈酒原的住院记录。
少爷家的老头子是在两年前做的换肾手术,所以我让值班医生直接在两年前的记录里找,很快这位年轻医生就找到了陈酒原这个人。
在两年前,陈酒原因为心梗住院,在住院治疗了一个月后出院,具体是不是治好了从记录里查看不出来。关于陈酒原的家庭住址,医院这里并没有做记录,不过值班医生找到了一个座机号码,通过这个电话应该就能找到陈酒原了。
我记了电话,然后向医生道了谢,接着也不管现在的时间是否合适,直接就按照号码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十几声后终于被接起来了,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她恼火地问:“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快凌晨两点了。”我回答了一句,然后继续问:“我想问一下这是不是陈酒原家。”
“陈酒原死了。”女人直白地回答道。
“那你是?”我问。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谁啊?”女人不耐烦地问着。
“其实,我是有陈酒原女儿的消息了。”我说。
“小雨?你知道小雨去哪了?”那女人因为我的话而激动了起来。
章371、恶有恶报
我从那栋四层小楼里出来的时候,那女孩也一起跟着我离开了,在回到车里之后她也恢复成了先前的模样,眼睛变回来了。身上也没有了那些伤口,衣服也穿得漂漂亮亮的。这虽然并不是真实的她,但这应该是她最向往的模样。
现在,女孩就站在我对面,听着我在电话里所讲的每一个字。当我听到“小雨”这个名字后。我立刻捂住话筒小声问女孩:“你叫小雨?”
女孩立刻冲我点了点头。
我于是继续对电话另一边的女人说:“对,我有小雨的消息,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是小雨的老姨,你是谁?”女人继续问。
“我是警察。小雨她出事了。”我撒了个小谎,不过并不影响太多。
“什么?警……小雨出什么事了?被人拐走了?”女人焦急地问。
“比那要严重,我可以确定小雨已经去世了,她被器官贩子骗了,人被害了,我们目前正在找她的尸体,我相信我肯定能把尸体找到。”我停顿了一下,见对方不出声了,我继续道:“我知道这是个坏消息,但我还是希望让她的家人清楚她的情况,而且我们会抓到害小雨的人,我会让你们看到这些坏人被送进监狱的。”
“他们得死!他们得枪毙!”女人冲着电话大吼道。
对,他们确实该死。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法律会容忍这种人继续活在世上,他们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
我给小雨的老姨留了我的手机号,她也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她希望我立刻告诉她。
挂断了电话后,我开车返回了市内,在回来的这一路上我已经想好了,九公主他们如果顺利破案,那一切都按正常的法律顺序来办,如果他们这事办不好,抓不到人,或者抓到了人又弄什么证据不足那一套,那我就另请他人,至于请谁,我心里也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人选。
回家的整个晚上我都没怎么睡,基本上只要我一闭眼,在那个小屋里的手术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眼前闪,一想到那些人可恶的嘴脸我就愤怒得几乎要爆炸。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我就迫不及待地爬起来给九公主打了个电话,九公主告诉我他们已经锁定了目标。之前那个电话并没有让他们找到“牙医”,不过我给的车牌号却让他们找对了人。
另外也有一队侦查员找到了那辆货车,那是一家垃圾处理厂的车,根据侦查员反馈的信息,今天清晨的时候这辆货车从处理厂开了出来,开车的两个人一高一胖,跟我所描述的情况基本一致。
现在我已经没办法在家里待着了,去乐易堂也不可能安稳,所以我索性直接去了公安局找到九公主,然后就在那里等着警方行动的结果。
整个白天,负责跟踪调查的侦查员反馈了相当多的信息,不过距离实施抓捕似乎还要等一段时间,这让我心里十分着急。
不过傍晚的时候侦查员送来了好消息,他们听取到牙医的谈话,在两天后又有一次交易要进行,地点就在市外农村的一条没有任何监控的山道。
这次九公主他们不用继续在办公室里等着了,警队的队长开会安排了行动计划,虽然没有参加这个会议,抓捕行动我也没有参加的份,不过只要能抓到那几个人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回馈。
这两天等得好像两个月那么漫长,到了行动当天,我早早就跑去警队里等着,中午十点多,行动队的第一批刑警先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辆货车,我在楼上清楚地看到从货车里被救出来的那一整车的男女。
下午两点,九公主回来了,她抓到了那个白胖子“牙医”,不过行动依旧在继续。
到了晚上7点多,警队队长回来了,一高一胖两个男人还有那个中年女人都被抓了回来,一起被抓回来的还有一辆医用车,有两个医生打扮的人还有一个穿西装的人全都被逮捕了。
一天内,案件相关人几乎一网打尽了,通过后续的审问应该还有更多的人被牵出来。
究竟这条线上还有多少条凶残的大鱼并不需要我来关注,我只需要知道杀死小雨的凶手被抓了,而且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这便已经足够了。
证据确凿,几个被抓的人几乎没有进行任何反抗就供述了一切。
开货车的几个人就是传说中的蛇头,负责从周边一些经济落后的小国家往国内带偷渡客,这些偷渡者在中国无亲无故,国外的家人更是没办法知道他们的任何情况,就算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对于那些器官贩子来说,这无疑是绝好的货源。
牙医是他们的中间人,他负责从蛇头那里物色偷渡者,并高价买下来送到“地下医院”。
地下医院是一个变态母亲外加两个变态儿子的母子三人组,这三个人负责寻找合适的手术地点,之后联络器官商进行**器官剥取手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