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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毅脸上阴晴不定,看看怀中的我,又看了看门口,面上已露出焦急的神色,沉声道:“蒙将军可是要拦本王?”
言语间,我感到他周身散发出摄人的杀气,仿佛一柄随时会出鞘的剑。显然,蒙云龙也感觉到了,不甘示弱道:“云龙一向敬重你江陵王,你莫要逼本将军动手。”
他一挥手,已有西肇的士兵将上官毅团团围住。上官毅的贴身侍卫也纷纷拔出剑来,大堂里一时气氛异常紧张,一触即发。
双方对峙着,谁也不肯退后,正在剑拔弩张之即,有西肇士兵进来通报,“皇上密旨,请蒙将军接旨亲阅。”
蒙云龙三拜九叩后,双手捧着密旨进了内室。我明显觉察到上官毅神色一松。
须臾,蒙云龙从内室出来,面色沉郁地看着上官毅,似要将他看穿一般,片刻后,对依旧围着我们的西肇士兵挥手道:“退下。”接着咬牙说道:“恭送江陵王和王妃。”
易劲松和虎鼎将军大惊失色。易劲松急问道:“明明是他们盗走了书信,将军如何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没有什么书信。”蒙云龙沉声道,依旧盯着上官毅。
易劲松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什么?将军说什么?”
“我说,没有书信!本将军此次前来梧桂,只是为了巡查边陲,检阅兵阵,不知道什么书信,更没有什么东西被盗。一切不过是场误会,江陵王可以走了。”
虽然我脑袋昏昏涨涨的,但也有点儿明白了,定是上官毅此次去谒见西肇国君,说服西肇国君给蒙云龙下了一道密旨,让蒙云龙矢口否认书信之事。(后来,我曾问过上官毅对西肇国君说了什么,他也只是笑笑,淡然道:“南宫元澈日薄西山,西肇国君自是会审时度势。”)
上官毅目光阴冷的扫过易劲松,“你这条命,本王先留着。”说着大步向外走。
易劲松哆嗦了一下,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开。
经过李烨磊时,上官毅停住,向蒙云龙道:“李将军无辜受难,还望将军出手相助。”
蒙云龙道:“云龙虽然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刀上舔血,但最恨滥用酷刑,刑讯逼供之事,李将军忠肝义胆,一身铁骨,是响当当的汉子。王爷放心,云龙定会保他周全。”说着扫了一眼易劲松,易劲松畏缩了一下,没敢言语。
上官毅看着蒙云龙,见他目光坚定,面色诚挚,方颔首道:“毅相信蒙将军是可托可信之人。”
一丝苦笑浮现在蒙云龙脸上,他与上官毅对视片刻,缓缓道:“但愿王爷今日此言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
上官毅不再多语,只道一声:“告辞。”便抱着我出了梧桂大营。早有东昌的侍卫将虎鼎将军捆押起来,他大声咒骂着,被拉扯出去。
我在上官毅的怀里,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的声音响在我耳边,却又象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柔儿,别睡,再坚持一下。”
他的语气中带着关切和焦急。我想告诉他,别担心,我很好。我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指尖的剧痛让我的头脑麻木。我感到我的脖子渐渐无力支撑,我的头慢慢向后仰,已结冰的长发垂向了地面,在空中一晃一晃地,扫着他身上的锦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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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将易劲松给莫漓留着收拾,不然莫漓的火儿往哪儿撒!呵呵。
第一百零六章 佑儿(一)
上官毅找来郎中为我将手上的刑具取了下来,我倒没有再觉得疼痛,因为我一直昏迷着,没有知觉,只是不断的做着恶魔,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我很庆幸摘刑具的时候,我什么也不知道,若是让我亲眼看见竹棍粘连着我的皮/肉给剥下来,就是不疼死,也一定会给吓死的。
整整三天,我一直昏迷不醒,不过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真恨不得能够再昏过去,我躺在床上,日日与疼痛作战,指尖传来的剧痛仿佛缠在身上的水草,扯不开,剪不断,让我坐卧不宁,无处躲闪,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只盼着熬到困得睁不开眼了,才能在朦胧的睡意中暂时得到解脱。
上官毅很少进我的房间,只有在我紧锁眉头的浅睡中,才会轻轻地进来,托着我的手,生怕我自己不小心会碰到。有几次,我醒了,感觉到他在我身边,尴尬得不敢睁眼,却忍不住疼痛,申吟出来。他作势伸手为我拂去被冷汗浸湿,粘在额角的头发,却在将要触到我的时候顿住,停留在我额头的上方,片刻后缓缓缩回了手……
边陲苦地,缺医少药,十日后,上官毅等我高烧退了,神智逐渐清醒,就带着我启程。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二十日后,我们终于到了东昌的国都上京。
黄昏时分,马车停住,上官毅牵起车帘,向着我沉声道:“到家了。”
我怔了一下,差点落下泪来。
阔别五年,我又回到了江陵王府,只觉浮生一梦,恍如隔世。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飞奔着扑到上官毅的身上,上官毅略一弯腰将他抱起。那是个六岁左右的男孩子,有着和上官毅同样高高的额角和挺直的鼻梁,他将头扎在上官毅的怀里,闷在他身上,甚为委屈地呜噜着:“爹可回来了。爹说话不算数,说好只去一个多月的,可佑儿等爹都等了两个月了。”
上官毅清冷的面上现出宠溺的微笑,抚着那孩子的头,“爹不是回来了吗?佑儿是小男子汉了,不能哭鼻子呦!”
那个孩子抬起头来,歪着小脑袋,不服气地说:“谁哭鼻子了,佑儿就是想爹爹了。”说着小手一伸,复又抱住上官毅的脖颈。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孩子,一时回不过神来。在我的脑海中,我的佑儿还是个不足周岁的婴儿,会“咿咿呀呀”地冲我挥舞着肥白的小胳膊,笑起来的时候露出雪白的小乳牙。我无法将那个雪团儿一样的婴儿和眼前这个朝气蓬勃,如旭日初升的孩子联系在一起。可是作为母亲,只一眼,我就认出他就是我的佑儿,那种血脉亲情,让我即便在人潮汹涌的茫茫人海中也不会将他认错。
我设想过千万次与他相见的场景,欣喜的,酸楚的,自责的,感伤的……在我的梦境里,我曾抱着他泣不成声,泪如雨下。而此刻我怔怔地看着他,象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惊喜而又痛楚的心境,一时让我手足无措。
他从父亲的怀里转过头来,黑亮的眼睛目光专注地看着我。顷刻,他笑了起来,似阳光下欢畅流淌的小溪,清澈明快。他的笑容如此熟悉,让我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兴奋地转向上官毅,欢呼雀跃地说:“爹,您将娘找回来了!”
不但我,连上官毅都是明显地一脸错愕,窥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如何知晓这是你娘?”
“佑儿知道。”那个小人儿笃定地点点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在爹的书房里看到过娘的画像,就是娘闻花的那张。”
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年,初到江陵王府时,我曾一时兴起为海棠和自己各画了一副工笔画。海棠的那副她自己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一直保留着,带到了南越。我的那副早就不知收到哪去了,不想被上官毅找了出来。我微微脸红,上官毅也是神情尴尬,不知如何接言。
孩子并不知道大人间的恩怨是非,从上官毅的怀抱里出溜到地上,来到我的面前,带着小男孩稚嫩清亮的嗓音对我说:“爹说娘去了很远的地方,娘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他目光殷切地看着我,凝神屏气,微抿着小嘴,神色焦急紧张地等着我的答复。
母子连心啊,虽然他对我没有任何记忆,但是那脉动在血液中血浓于水的亲情却让他对我有着自然而然的熟络和关切。
我还没有从乍然而见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不知如何作答。还是上官毅柔声对他说:“娘病了,需要休息,先让娘进府。”
佑儿乖巧地站到一边,小脸上已露出担忧的神色,“娘病得厉不厉害,快请府里郎中伯伯给娘看看吧。”
上官毅上前将我抱了起来,大步向内府走去,佑儿牵了他的锦袍下摆,跟着小腿儿紧捯,嘴里还叙叙不止的说着,“娘吃点儿药就好了,佑儿生病时也吃郎中伯伯给开的药,不苦的。苦也没关系,让春好姑姑给娘几块桂花糖,一口气喝完药,再吃桂花糖,就不觉得苦了……”
我不禁莞尔,这个小人儿,这一点上还真是遗传了我,没有半分上官毅少言寡语的意思,叽叽喳喳跟小鸟儿一样,将他爹不说的话都说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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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要跟老公出去吃饭二人世界一下,争取赶回来二更。如果再去看场电影可能就二更不了了,亲们表骂清清哦!
第一百零七章 佑儿(二)
我又住进了临风小筑,屋里的布局和所有的用品都还保留着我离开时的样子,纤尘不染,就像主人一直还在居住一样。连我当时看的书卷还放在书桌上,翻开在未看完的那一页,仿佛是我刚刚匆匆放下的,一会儿还要接着阅读。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时间仿佛定格在五年前的那个春寒料峭的清晨。吟风小筑、那片湖、湖边的花园、内院的大厨房……就连周大娘、翠儿、春好她们都是以前的模样,对我的莫名其妙的起死回生,在震惊之余,保持着心照不宣的缄默。只有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江陵王妃纪柔了。那是一种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古怪的感觉,仿佛南柯一梦,一觉醒来时,发现别人都没有改变,只有自己莫名地失去了五年的时光,青春不再。
上官毅找来东昌最有名的医者为我诊疗,在大量的补品补药下,我的身体逐渐康复,面色也有了红润,只是我的手却再也好不了了。我的右手折断了三根手指,左手一根。断指扭曲变形,麻木迟钝,郎中说指上骨骼纤细,不同于身体其他地方的骨骼那般好复原。多半因为当时在梧桂城接骨没有接好,骨缝没有对齐,筋络也没有接上。
上官毅惊问:“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郎中沉吟道:“回禀王爷,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将指骨在断裂处再次折断,重新接上,配上在下独门的‘正骨续络膏’,王妃手指失灵的状况会有好转。”
上官毅听后,久久不语。
我也不想变成残疾,然而我终究没有这个勇气,说到底我是个胆小怕疼的人,那样的痛楚,杀了我,我也不愿再尝一次。
于是郎中只得采取所谓的保守疗法,以竹棍绑缚在我变形的手指上进行矫正,敷上‘正骨续络膏’,再用干净的布缠上。我就这样扎着两只手过了两个月。两个月后,我的手看上去好多了,虽然还是微微扭曲,却也不再象横斜的树杈一样恐怖吓人。只是我的右手伤得过重,再也握不了笔,拈不住针。我开始试着用左手写字梳头,虽是笨拙,但好歹还能自理生活。
这几个月来,佑儿时时伴在我左右,在我疼的时候,锁着小眉头,向我的手指上,“呼,呼”地吹着气,在我喝药的时候,拿着桂花糖等在一边,白天围着我团团转,跟我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晚上也赖在我的屋里不肯走,躺在我身边,黑暗中只听他小嘴儿“叽里呱啦”地没完没了,困得不行了,打个大大哈欠,口齿不清地喊声“娘”,一翻身卧在我怀里睡去,不敢抓我的手,却还牢牢地抓着我的衣角。那一刻,我抱着他强壮结实的小身体,听着他均匀的小鼻息,受宠若惊,连动都不敢动,更不敢睡觉,生怕这只是我的黄粱一梦,梦醒了就见不到他。
我感谢上苍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能这样将他搂在怀里,能亲耳听到他喊我“娘”。我想老天还是公平的,他让我受了断指之痛,却补偿给我与佑儿相见。如果身受苦刑是我见到孩子的代价,那么,我要说,我甘之如饴。
佑儿在我跟前肆意的享受着迟来的母爱,我也恨不得将亏欠他的亲情一股脑地补偿给他。连上官毅都无可奈何地摇头,“都这么大了,还要挤在你娘床上,让你娘搂着你睡,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佑儿“咯咯”笑着,知道他爹不是认真责怪他,越发腻在我怀里恃宠而骄。
然而即便我们日日形影不离,但我们母子丢失了的五年光阴,却是如何也补不回来的。我不知道他如何从一岁稚童变成了六岁的男孩,不知道他那些奇思妙想是从何而来,不知道他从何时起讨厌吃蘑菇,却对清蒸鱼情有独钟,大快朵颐……那些点点滴滴,本该属于母亲的记忆,我都没有。在面对他时,我是愧疚自责的,我是个自私而不称职的母亲。
我一边享受着天伦之乐,一边担忧着莫漓的状况,我隐隐听闻由于书信一事子虚乌有,他已解禁回府,这让我略略安心,但是身处风口浪尖上的他又将面对怎样的惊涛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