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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她面上一震,轻轻笑道:“有些奇怪吧,其实朕也是想看看,若朕真有了什么事儿,孩子们会怎样?朕知道月儿深爱着尧儿,只是他的心似乎已走得太远,朕用了毕生的努力来让他快乐,可他却一次次让朕失望、、、月儿,你说朕要把他怎么办呢?”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极淡的苦涩,眼光幽幽落在渐沉的暮霭中,唇边露出一丝不意察觉的温暖笑容。
月清影 最后的决择(四)
新月如眉,温暖的火烛静静摇曳着,轩辕烨沉默着望着繁星密布的天空,萧索清冷的背影透过养心居外高大的楠树让人感觉不到他眼底的阴影。水月疲惫不堪地坐在靠近炉火的地方,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冷,心中忐忑难安。
皇上在等待着什么呢?轻拧得细眉思索着落在轩辕烨的身上,她微微搓了搓冰凉的小手幽幽叹了口气。
轩辕烨隐在暗处的眸子忽地动了动,缓缓开口:“月儿,去后面的偏殿内休息一会儿吧,时辰不早了,孩子们、、、要来了!”他的声音飘忽轻柔的厉害,让水月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皇上,水月求您、、、”她有些颤抖着徐徐跪下,咬了咬唇:“若子尧放弃这天下,求皇上饶了他性命!”
“哦?”他缓缓转过身子,似乎有些讶异她如此的请求,定了定神勉强笑道:“朕何时说过要杀他?”
“皇上对子尧其实存着非常大的愧疚,但您身为皇上又不得不为了社稷而考虑。子尧性子孤傲难训,自己没做过的事就是打死他怕是也不会分辨一个字,但正是他这样自负轻狂的个性注定会被人利用。如今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是三皇子子尧暗中勾结蒙族谋害了拓拔寒,就算皇上心中明白不是他的错,可与你几个皇子都脱不了干系。”她喘了口气,感到头顶上传来一阵寒气:“子尧武功高强,聪明机智,身后又有强大的玉宵宫,虽然玉宵宫不问世事,可您却不能不防!而且,若单从皇位来考虑,子尧,他,他不会比子沐做的好。”说到此处,她扬起一丝苦笑,“您怎会给太子留下这样的隐患?无论勾结蒙族的皇子是谁,您都会像当初放弃瑶雪娘娘那样,放弃子尧的。但您爱他,您心中又如何能承受再次失去挚爱的苦?所以,您知道二皇子给您服用的是慢性毒药,您也吃下去,为的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求得两个深爱之人的原谅、、、”
一口气把话说完,她竟发觉这养心居内静寂的可怕。原以为会等来天子的愤怒,不想却被一只枯瘦的手缓缓扶起,轩辕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幽幽叹道:“月儿,朕好像知道为什么朕两个最优秀的儿子会对你情有独锺了。你怎么会看得如此明白?你,真的是在晓月阁长大的?你,怎会懂得那么多?唉!你这么聪慧,但在这皇宫里,越是聪慧就会越危险!还好你对子沐并无感情,否则,朕断不会留下你。”
“求皇上成全!”她渴求着他,明亮的眸中全是恳切。
“尧儿,他会放弃吗?你觉得他会这么做?”烛光中轩辕烨的脸显的更加苍白,他似乎思索了会儿却又摇了摇头:“让朕失去一切是他毕生的梦想!”
“如此说来皇上将水月带到这儿也是为了引子尧自投罗网?您,太残忍了!”毫不退却与轩辕烨四目相对,心却渐渐跌入谷底。
“呵呵、、呵、、、呵呵,”轩辕烨忽地笑了起来,憔悴苍白的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笑着,尽乎嘶哑着说道:“朕,的确是个残忍的人,只是,这却是身为帝王者必须有的觉悟。月儿,当初瑶妃为了朕的安危不顾自己身怀六甲强行演算玉宵宫禁术,她怕自己一旦走火入魔失去神志而给了朕一张金色大弓,可朕如何下得了手?她是朕这一生唯一深爱的女人啊,朕当时宁可负尽天下也不想失去她,可你知她当时说的话吗?”他的眸中蓄满泪水,边唇角都在颤抖:“她说,帝王的爱从来不是只为了一个人,她说正是为了爱朕,所以就要成全!你可知当时朕的身边有四十万的将士啊,加上他们的妻儿老小,兄弟手足何止百万?面对汹涌恶劣的海洋和残暴的倭人,雪儿硬是用一己之力催动禁岂玄术,破敌了又如何?得胜了又如何?她却已成失去神魂的魔头,她停不下杀戮,那样温柔如水的女子,既使在杀戮眼中也会有血泪滴下。她既成全了朕,朕也该成全她的愿望,所以,朕——举了弓、、、”
水月惊恐地扯住他的衣袖,哽咽着道:“皇上,您,您别说了!月儿——懂!”
“不,你不懂!”他忽然异常烦燥地甩开她的手,来回踱着脚,尽乎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帝王,帝王,朕的儿子们总以为当上了帝王就可以支手遮天,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们哪里明白这里面的放弃,这里面的寂寞?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为了万民可以幸福,朕就必须孤独一生吗?朕就要舍掉最心爱的女人么?这是哪门子的天理?朕杀了她,万人狂呼朕是圣明天子,是明君!可这样的明君,朕宁可不要!”泪水模糊了他浑浊的眼,因为激动和痛苦,他全身都在不正常的抖着,让水月深深震憾。
“高处,在最高处只有朕一个人,一个人啊!而如今又要为了这基业永存而不得不舍弃自己的儿子,你说,这皇帝可是万能的?”一阵剧烈的咳嗽止住话语,水月噙着泪缓缓抚上他的背脊,抽咽道:“月儿明白皇上的苦,明白的、、、万事不由己,情爱不由心,这就是帝王!”
脸上的红潮退去了些,轩辕烨平静着心跳,默默看她:“你既明白,可愿帮朕?尧儿,尧儿不能留下、、、”
“我?、、、”她跌坐在地上,不受控制地抖着,眼里闪过深深的绝望:“我不是帝王,所以,我做不到!”
“朕,明白了、、、”轻轻摸索着她乌黑的发丝,轩辕烨眼中满是苦涩:“那,月儿恨朕么?”
见她死死咬着唇只一味流泪,轩辕烨极淡地笑了笑,疲惫轻道:“你看,你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吧!只要你呆在这儿什么也不要问就算是帮了朕的大忙了!”
水月苦涩轻笑,抬起头幽幽道:“一定要这样么?皇上!那您也成全月儿吧,月儿说过与他生死相随的、、、”
“哼!”窗外浅浅的一丝冷哼分外清晰传到轩辕烨与水月耳里,水月眸中闪过喜悦,刚想踏前却被轩辕烨扯住了衣袖,清丽的眉目变得惶恐起来。
大门打开带起初春夜里的冷风,月色下的子尧清冷如霜。挺拔修长的身姿寂寥绝然,精致冷硬的俊脸上罩着寒气,飘起的发丝在昏黄的月色中更显夺目的银光。抬脚踏脆一地银芒,他渐渐从阴影中明亮起来,脚步很缓,那一步步似乎走得特别困难,在离轩辕烨只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眼神在转向水月的时候浮现出柔和,随即又移到了轩辕烨的脸上。他的眼里流露出一种难以描绘的神色,似想哭又想笑,似讥讽又似发怒,他就这么沉默着望着自己的父亲,手臂忽地闪过,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
“不,不,子尧、、、”水月心头一跳,猛地挣脱开轩辕烨的手扑到他的怀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子尧成为千古罪人,其实他的心本没有这般狠。她搂着他,想用自己柔美的身体给他带来一丝温暖,哽声道:“子尧,你怎么了!你的头发,头发全白了?”怜惜与疼爱涌上心头,她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细细摩挲起来:“把剑放下好么?不要对自己太残忍,若你真的这么做了,你会痛苦一辈子的。”
“傻月儿,”他仍看着自己的父皇,眼里也有雾气浮起,“他早就不把我当儿子了,而如今我也再不是什么皇子,只是他用来保证轩辕和平的弃子!难道,我要站在这里让他来杀了我么?”
“不,不会的,子尧,皇上不会的。”她用身体挡在子尧面前,侧过脸恳切地看着轩辕烨略显苍白的脸。
“尧儿,朕终于把你等来了!从龙魂他们再没回来朕便知道,他们终是狠不下心肠!”慈祥地看着他,口气中却没有想像中怒火:“看来他们的死还没有让你释怀,朕想知道,杀了他们——尧儿是否痛快了?”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宠溺,轩辕烨对着那把寒光四射的剑踏前一步猛地握住。
子尧眸中一闪,却情不自禁退了半步。他抿着唇默默看着轩辕烨手中突然涌出的血,怔在当场。
“这,这是雪儿的剑!”眼里映射着浅浅的幽光,他痴痴凝望着那通体莹白的剑身,唇边扬起从未有过的温暖笑容:“朕永远记得她在枷洛山时为朕舞剑时的情景,飘渺幽远,灵气*人,眼中似有长天落下,裙褶摆动间似要乘风归去,月华拖迤其中宛若精灵。”他似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直到指尖红艳顺着袖口缓缓滴落,子尧握剑的手有些发抖。
月清影 最后的决择(五)
“她竟给了你这么多?”苦涩笑容中有着无尽的落漠,轩辕烨呢喃着自语道:“难道你也知道会有今日?雪儿,你还是对朕不放心?在你心中,你也知道朕是个无情的人。”
难掩一脸的黯然之色,他扬起脸飘渺望着漆黑的天际幽幽道:“尧儿,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可惜你错过了!错过了,就再没有、、、”
话一落下四周便突然多出许多黑衣人,手中寒气*人的剑气将他紧紧圈在其中,跟本不容他动弹分毫。
子尧只是静静站在那儿,似乎并不觉得惊讶,神色依旧萧洒。水月痴痴凝望着他,将自己依在他的胸前,打湿了月白的衣衫。“子尧,子尧,月儿说过,再不和你分开!”她就这样圈紧了他白皙柔和的颈项,无助地抽泣着。
“你是说宁可与我一起去死,也不要我动手么?”他是那么温存地看她,天地万物只化为眼中那抹苍白哭泣的身影。
轩辕烨眼中忽明忽暗,他怔怔望着那两个痴痴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心中波澜起伏。
“父皇,父皇!儿子救驾来迟,让父皇受惊了。”养心居外忽得传来一阵焦急的喊声,轩辕烨目色微沉,转身对那群黑衣人道:“先捆起来!”
水月仍然紧紧握着子尧的手,只等两人的手都被捆在一起,她才无比酸楚地扬起脸喃喃道:“你一定恨死我了,是吗?”子尧唇角勾勒出一丝迷人的浅笑,脸上没有一丝责怪的神色。他还是那么淡泊优雅,就算银发如丝,就算一身绝世神功所剩无己,他看着她还是无限宠溺。
“不要说这种傻话了,”轻轻叹了口气,眸中如水氲漾着只有她一个身影,他静静立在角落的阴影里,眼里闪烁着异样的神彩轻声道:“若是我也变得如当年母后一样,月儿狠的下心来杀死我么?”见她突然惊恐万状,他又忽地笑了起来,在她耳垂边喃喃道:“别说话,我已经明白了!”
水月眼里一热,刚想开口就听到子渊又惊又怒的声音从养心居外传了过来:“父皇您没事吗?”厚重门帘子一落,子渊穿着艳红铠甲大步踏了进来,他手中握着长剑,眼光落到角落边子尧身上明显滞了滞,又见得一屋子神情肃沉冷漠的黑衣隐卫,心中竟有些隐隐的慌乱。
轩辕烨面无表情沉默着坐在龙榻前,眼里流露着浅绿的光波,幽幽闪烁着,看得子渊不安地咳了咳道:“父皇您没事就好”。
“子渊,你近日的表现真让父皇刮目相看,胆识心气都比平日里多了不少,知道父皇命在旦夕又及时赶来救朕!为了轩辕的和平又能狠下心来将自己的弟弟废为庶民,化解了一场战争。你说,朕要如何来赏你?”他看也没看子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朕这里有三样东西,剑,白凌、毒酒,你选一样吧!”
子渊原本轻松自如的脸蓦然怔住,他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愣了半晌才吃吃道:“父皇,父皇说什么?儿子,儿子不明白?”
轩辕烨仍是一副倦倦的表情,自顾自道:“朕一生只有四子,你们每个人出生时朕便命花莲子在你们每人的身上种下各自所独有的异香,这种香只要接触任何物事都会存于其上十日不绝。子祈是桂香,你是荷香,子尧是兰香,子沐是檀香。两年前子祈拿朕虎符调节兵马,中途却发生假虎符,事后朕让花莲子查过,那上面除了子祈的桂香外,还有你子渊的荷香。朕知道兄弟间为了帝位做出这些事无可避免,还想着你必竟是儿子,能包容就包容了。”他缓缓地说着,子渊后背却已湿了一片。
“你平日里和蔼可亲,名声也不错,只希望你能节制自己。却不想你却勾结轩辕最大的敌人,要杀兄弟手足。朕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