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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新人
阳光经虚掩的窗门射进永宁宫中。姜妘玥仍是卧在床榻之上,不肯起来。有宫女自外殿进来,跪拜报禀:“禀尚书,王上宣您即刻到御书房觐见。”
姜妘玥挥了挥手,让其退下。却迟迟未动身。眼前又浮现出那日萧洛传旨的情形。那圣旨称:墨王之徒,姜氏女,聪慧贤良,通达四书五经,并有功于年前之疫。为知贤而用,封姜妘玥为女尚书,赐住永宁宫,即刻进宫。
女尚书助君王管理、批阅奏章,乃是宫中女官。而那永宁宫却是历代妃嫔的住所。姜妘玥颓然跌坐于地,瞪着那手执圣旨的公公。萧墨握紧了拳头,伸手夺过圣旨,看了一眼后,重重地将圣旨扔了出去。
姜妘玥瞬间醒过神来,腾身飞起,接住那圣旨。
“妘儿,你……”萧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姜妘玥缓缓走到萧墨身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轻声说道:“子墨,替君分忧乃臣子本分。我这便随公公一同进宫。”
萧墨冷冷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公公,又看向姜妘玥,道:“我同你一起。”
萧洛存的心思,他们岂会不知?一名女官,享受妃嫔待遇,萧洛是在试探萧墨,抑或说是以姜妘玥拴着他。
姜妘玥最终阻止了他去见萧洛。她不想萧洛认为她在萧墨心中果真极为重要,不想让萧洛认为将她困在宫中便真的牵制了萧墨。或许,到那个时候,她便能轻易出了王宫。萧墨亦不会背上不尊之名。
临走之时,姜妘玥深深地看了萧墨一眼,对他点了点头。
思及萧洛竟将她算计进去,牵制萧墨,她便恨得牙痒痒的。此时,宫女又进来催促了一番。姜妘玥不甚耐烦地道:“你去回禀王上,说我病了,下不了床。”
宫女一脸为难地看着姜妘玥,这个理由已经说了许多遍了。她嘴上支支吾吾一番,却终是未发一语,应命退了下去。
姜妘玥想着她既已进宫来,萧洛也不便再找她麻烦。反正那什么女尚书一职对于萧洛来说亦是摆设。从前他并未设置此职。因此,她现下是一百个不愿意见到那人。
心中默默计算着,她到永宁宫中已经有十余日了。她与萧墨便是一直未见面。她突然做起身子,试着唤了声:“洛离!”
她话音一落,便有一黑衣人到了她跟前。她笑道:“洛离,子墨果然又将你派来我身边了?”
洛离看了她一眼,未说话。
姜妘玥便是又笑道:“又委屈你堂堂暗影阁阁主做我的小侍卫了。只是这次我却未发现你呢。”
洛离嘴角抽动了几下,却仍是未说话。
姜妘玥亦不再多说,提笔在纸上草草画了几笔,便交给了洛离。
洛离接过信笺,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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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王府,萧墨正研究着一盘棋局,觉擦洛离来了,便将棋子放下。看了一眼洛离,道:“你终于来了。”
洛离应声,道:“小姐多日卧床不起。属下不便出现,因此让主子等久了。”说罢,将那信笺递给萧墨。
萧墨接过信,微微皱了眉:“她可是病了?”
洛离摇了摇头:“不知。不过,她对一名宫女如是说。”
洛离说罢,却听闻萧墨轻笑出了声,遂抬头一看,见他的主子正看着那信笑得合不拢嘴。他心下诧异,莫非她写的是一则笑话?
萧墨看了许久,才将那信笺放在桌案之上。然后吩咐洛离:“王宫之中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被人发现了。妘儿虽聪明识得大体,有时却也倔强。你要多加注意。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亦不必送信了。”
洛离愣了一晌,却又听萧墨道:“我自会去见她。如此,你便进宫去吧。”
洛离行了一礼,转身之际,瞟了一眼案上的那信。信上并无一字,只一位女子双颊微红,愁眉不展,托腮而思。
*****
姜妘玥在永宁宫中无聊闲逛。突然听得有脚步声传来。她心想:怕是萧洛来了。于是,她赶忙躺回了床榻之上。并将面向着墙壁。
觉擦着有人坐到了她床沿边上,她便屏住了呼吸。想着萧洛赶快离开。哪知那人却一直坐在床沿,似并无离开的打算。
良久,她感觉面上发烫,有些难受。却在此时听得一声轻笑。那笑声,她甚是熟悉,却并非是萧洛发出的。她顿时转过身子,瞪着正笑得惬意的人,道:“你怎会在这里?”
“我听父王说你病了,便来看看。”
坐在姜妘玥身旁的人正是逸王萧清。
姜妘玥闭了闭眼,道:“是啊。我病了。不能招待你,你回吧。”
萧清却是双手捧起她的脸,仔细瞧了瞧,又是一脸灿烂地笑道:“我以为你还能再憋一会呢。”
姜妘玥正因气憋久了,面色泛红。她撇开了头,瞪了他一眼:“你还不走?”
萧清摇了摇头,甚是欢欣地道:“你既病了,我怎可抛下你不管。也不用你招待我,我照顾你才是。”
说罢,萧清倒了杯茶水,送到她嘴中,道:“喝点水,顺顺气。气憋久了会真生病的。”
姜妘玥起了身,未接那杯水,问道:“你来做什么?”
萧清道:“我说过是来看你的,你不信么?”
姜妘玥想了想,道:“信。”
萧清闻言,心下更是欢喜。
姜妘玥见状,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看不看有什么要紧的?”
萧清笑道:“那么,王叔呢?”
姜妘玥道:“除了子墨。”
萧清早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心中多少有些腹诽,只是面上却装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将她未喝的那杯水一口饮尽。
姜妘玥望了望殿外,在这永宁宫中也呆了些日子了,甚是无聊。回头看了看萧清,见萧清正看着自己发愣。她不由得轻咳了几声,道:“我要出去走走。”
萧清回过神来,却仍是盯着她不转眼,甚是正经地问道:“父王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刚刚问出口,便觉有些后悔,便是敲了敲自己额头。
姜妘玥闻言,皱着眉头道:“他能做什么?莫非连你也认为……认为我会成为他的什么人?”
虽说她向来不在乎外人的评说,然而,对萧清,她却认为他定会了解的。因而,当他那般问出口时,她便是有些生气。
萧清见她皱了眉头,便立即走到她跟前,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是我口误。我虽是知晓你不会,却仍是有些担心。”
姜妘玥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拥得更紧。
萧清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妘儿将我看作与别人不同,这点很好。”
那声音带着笑,却亦有些感伤。姜妘玥又是皱眉,道:“并非与别人不同。只是,我们也算认识多年了。你虽说表面不算正经,事实上倒也可以称得上是位正人君子。”
萧清突的笑出声来:“妘儿如此了解我。我是否该高兴呢?有一点你却说得不甚正确。”
姜妘玥望向他,不知哪里不正确。
萧清低头吻上她的额头,再顺势向下时,却被姜妘玥避开了。萧清见她气得满面通红,笑道:“有时候,或许为了某些人,不必做正人君子。”
姜妘玥闻言,心下一紧,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她的身子却被他紧紧固在怀中,不能动弹。最后,她看着他,柔声说道:“萧清,你不会的。”
萧清和煦一笑:“谁说我不会?你若真是了解我,便该知道我的心意。”
话音一毕,他默默地看了她半晌,又低下头,却在要触及那薄唇时停住了动作。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眸光明亮,映得他的面容清晰无比。他看着她眼里的自己,突然笑了。
萧清终究放开了她。然后颓然地坐到矮榻上。
姜妘玥轻声说道:“你这是何苦?”
萧清又倒了杯茶水,饮下之后,又如平常那般笑道:“佛曰:人生就是受苦。”
“我认为你不信佛的。”
“我原先也是不信的。现在却是信了。”
姜妘玥见他这般苦恼,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说道:“这天下有许多女子,若是你愿意……”
萧清站起身来,赶忙打断了她:“你在宫中小心些。宫中总有些人爱搬弄是非。我尚有事,便先告辞了。”
此时正值春天,她见萧清离去的背影却有些萧瑟,恍若秋日那般孤寂。
作者有话要说:又想起《滚滚红尘》那首歌了: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
第 46 章
萧洛专注地批着奏折。姜妘玥心不在焉地将待批的奏折分门别类地整理着。整个御书房中只得她与萧洛二人。平日里在萧洛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皆在外殿候着。她皱眉看了萧洛一眼,又朝殿外看去。她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
如此,御书房中甚为安静。姜妘玥将所有的文书、表章都整理好后便寻了个长椅坐下。
“姜尚书,这墨快没了。”萧洛看了心不在焉的姜妘玥一眼,轻声说了句。
姜妘玥也不答话,只又开始替萧洛磨墨。
“姜尚书似乎甚为不满?”萧洛又是抬头笑道。
姜妘玥一边磨墨一边说道:“臣不敢。”
萧洛摇了摇头,又是认真看起奏折来。
“王上,臣欲告假。”姜妘玥想了许久,终是出了声。
萧洛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皱眉道:“又病了?”
姜妘玥点了点头。
萧洛抬手欲抚上她的额头,她却偏了头避开了,并笑道:“不是头痛。”
“那是哪里不舒服?”萧洛甚有耐心地问道。
姜妘玥皱眉,不知他为何要追根问底。想了想,道:“哪里都不舒服。”
萧洛笑了笑,道:“只怕你是心中不畅吧。”
姜妘玥看着他,并未承认,亦未反驳。
萧洛不急不缓道:“你一进宫便告了十几日病假,现下才上任三天便又告病假。你何不找点别的理由?”
姜妘玥笑道:“我身子打小便有些弱,这也怪不得我。只怕是我水土不服。”
萧洛仔细地打量她。她原本一直称“臣”,现下又变成“我”,只是,他却也未有任何意见。听得她说水土不服,他点了点头:“那就叫御医来替你诊治一番。”
“谢王上。”她一早便命人贿赂了几个御医。他们要说的话都是她交代好的。听得萧洛这般说,她心下自是高兴。
而萧洛见她竟一口答应了,便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面上却不点破。
御医诊治的结果果真是水土不服。姜妘玥喜笑颜开地对萧洛道:“望王上准微臣十日假期。”
萧洛甚似为难道:“也罢,你就留在永宁宫中继续……养病吧。”
姜妘玥皱了眉头:“都说在宫中水土不服了。”
萧洛却不退步,只道:“这是朕最后的让步。”
姜妘玥闻言,知晓他明白自己装病,便也不再多说。反正,不来御书房便好。至于出宫,她自然是有法子的。
只是,此事一毕,她便想着她是为了让萧墨不至于违抗萧洛的圣旨,让萧洛认为他真的牵制了萧墨才进宫的。现下她若是出宫了,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她叹了口气,只怪自己十几日未见萧墨便想得紧,差点坏了事。只不过,不用到御书房对着萧洛,也是一件好事。
“王上,墨王求见。”
外殿的太监在内外两殿相隔的屏风处传话。
姜妘玥一听,心下一喜,却是镇定了心绪,似无甚在意地又拿起整理好的奏折从新整理。
萧洛并未急着宣萧墨,却是看了姜妘玥一眼,悠悠道:“朕记得你才将已将他们分好了。”
姜妘玥笑道:“才将未分得仔细。还可细分。”
萧洛似赞赏般笑道:“姜尚书做得甚为仔细,当是女官们的表率。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