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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熙儿嘤咛一声,本来就迷迷糊糊的神智愈发朦胧,蝶翼般的睫毛缓缓睁开,迷茫地凝视他的脸。
楚夜阑喘息粗重,眉头微蹙:“吵醒你了吗?”
小熙儿烧得气若游丝,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可看到他如此炙热疼惜的眼神,恍然就觉得鼻子酸酸的,小手扒着他的衣襟,哑哑地开口:“不舒服……”
楚夜阑被她的动作弄得一个窒息,口吻更加放软,宠溺地吻着她的小嘴,嘶哑问道:“怎么了?要怎么才能舒服?”
小熙儿只举得那铺天盖地的宠爱似乎又回来了,环抱着她,好温暖。
能不能,能不能再让她放纵一次?
“你知道的……”小熙儿迷糊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胸膛,容许自己最后一次任性,“你趴下来……”
楚夜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拨动,恍惚想起,她最喜欢的,那个睡姿。
轻叹一声,带着久违的感动,他吻她,乖乖地俯趴在床榻上,当她的抱枕,任由那迷糊的小人儿磨蹭着爬上他的脊背,小身子软软地趴在他宽阔温暖的脊背上,小脑袋探过去,放在他的颈窝。
两人呼吸交融,有着盎然的暖意,和怦然心动的亲昵距离。
恨朕吗?
楚夜阑只感觉到后背上她绵软的重量,还有颈窝里,她绵长而甜美的呼吸。
他丝毫不敢乱动,哪怕她沉睡过去,一整晚都不醒来。
那时她初来晨曦殿,丝毫不敢对他造次,是他太过宠爱她,只要她微微蹙眉他便紧张起来,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百般疼爱。他知道她贪恋这样的姿势,会沉睡得那样安心,常常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到天明,次日上朝,他的手臂便酥麻两个时辰都不消褪。
他以为,能够这样一直宠下去。
床榻间有她甜美馨香的味道,他俯身吻她的酒窝,一瞬间就天荒地老。
那样想着,他整个心脏都柔软起来,却有酸涩从胸膛里溢出,一点一点,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熙儿……”烟雾般缭绕的嗓音响起,楚夜阑低声轻喃,带着心疼的试探。
犹如空气中融化开一抹甜蜜,小熙儿贪恋地索取着他的温暖,时不时在他的脊背上磨蹭着,咂咂小嘴,虚弱却依旧调皮。
“嗯。”她迷糊地应一声,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睁开,又疲软地垂拢。
“恨朕吗?”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宛若温热的泉水,不避讳,不隐瞒,淌过她小小的心脏。
小熙儿动了动脑袋,藏在他颈窝里的小下巴缓缓蹭了蹭,感受着盎然的暖意:“不恨。”
天真的嗓音,没有丝毫的犹豫,破口而出。
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楚夜阑唇边扯开一抹几欲落泪的浅笑,“为什么?”
这样宁谧的夜,她本想安眠,却被他诱哄般的嗓音惊扰,连周公的诱惑都不再起作用,她甜甜地趴着,小脑袋努力地想了想,才嗫嚅着开口:“楚夜阑,我知道的。”
“我知道,是我错,那个时候,太着急了……我好怕楚歌会出事,好怕好怕……”
她思索着,坦率地承认,她那个时候真的是口无遮拦。
“楚夜阑,我不笨,我知道你是皇帝,皇帝有些时候,不能够只代表自己,尤其是……嗯,”小熙儿有些词穷,想了想接着说,“尤其是有别国的人在,你的名字,就像整个天下一样,不能侵犯,对不对?”
她嫣红的小嘴喋喋不休地说着,耗费着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一点体力。
喝醉了一般,不给他插话的机会,绵软的嗓音带着魔力般响在他耳畔,挑逗着他最最敏感的神经。
她早就知道,楚夜阑可以放下帝王的身份来包容她的一切,可以跟她“你我”相称,可是当他代表着整个楚国的时候,她便再没有那样的特权,可以那般近地靠近他,接受他的宽容。
“是我疏忽了,宫里的那些姨娘们,她们都不喜欢我,我却以为她们只是不喜欢而已,不会害我……我错了,楚夜阑。”
嘟囔完这一句,小熙儿终于有些口干舌燥,她说完了,别的也不想再说。
可是,愈加浓烈的酸楚,却逐渐涌上楚夜阑的心头。
他的心在颤抖着,呼吸有些紊乱,压抑着胸膛里汹涌的情绪,嘶哑着声音,气若游丝:“熙儿……朕很想抱你。”
小熙儿已经困倦到极点,眼睛都睁不开了。
“嗯……”她小下巴蹭蹭他的肩膀,像是哄着他一般,小嘴探过去柔柔地亲他的脸,“我累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绵软嘶哑的嗓音,带着别样的魅惑,勾着他身体里澎湃的因素,久久不能平静。
那柔软的触感,馨香的味道,轻巧地在他脸上擦过,不留痕迹。
于是,他只能压抑着想揉她入怀的冲动,忍耐整整一夜,等待着她睡熟,睡饱,在梦里,她一定不会再害怕。
原来他以为她不懂的,她都懂得……
他的小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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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酸涩的痛,顺着肩膀,一直蔓延到手指。
清晨的光洒进晨曦殿,那威严慑人的帝王正张开双臂,崭新的龙袍由宫人服侍着穿上。
手臂几乎失去知觉。
楚夜阑随手挥着,淡淡道:“先下去。”
宫人们鱼贯而出,还有半刻的时间,早朝才会开始。
手指挑开层叠的帷帐,那粉嫩的小人儿睡得异常安稳,清透的小脸泛着微微的粉红,而脊背上的血痕也不再那样狰狞。
温柔的手拉起绒被,缓缓覆盖上她娇小的肩膀,估计这样的姿势,她睡得也会很累。
楚夜阑想着,俯身下去,大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摆成侧躺的姿势,拿过柔软的团铺,垫在她胳膊下面,不至于让伤口拉伸到。
做完这一切,他温柔俯首,吻住她绵软清甜的小嘴。
果然,因为换了舒服的姿势,那小东西本来微蹙的眉头缓缓打开,甚至嘤咛了一声,如尝到蜂蜜般有着小小的满足。
吻着她的唇瓣,他恍惚就不想放开。
轻叹一声,压下自己的**,楚夜阑最后凝视她一眼,退出帷帐。
挥手,他唤来那个常常陪伴在小熙儿身边的宫女。
殿外的阳光投射进来,照耀在那帝王威武的龙袍上,泛着点点耀眼的光,楚夜阑轻声开口:“传朕的旨意,即日起,任何人不得跨入晨曦殿半步,违令者,斩。”
舒兰沐浴着清晨的阳光,被这样的旨意活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还有……她身上有朕御赐的琉璃血玉,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没有人能治得了她的罪,”楚夜阑深邃的眼眸里散发出浑然天辰的霸气,“如果她想要惩罚什么人,朕许她先斩后奏。听懂了吗?”
舒兰怔怔地听着,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跳得厉害,咬咬下唇,点头道:“奴婢听懂了。”
那帝王的每个字,掷地有声,如千金重!
楚夜阑微微安心,带着浑身凛冽的气息,踏出了晨曦殿。
待那帝王走远,舒兰才敢直起身子,长长地舒一口气,想要高兴,却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丫丫的,她煞是纠结地想着,就这样吗?人都被打成那样才下旨意,就算她家小主子不计较,她个当奴婢也会愤愤不平的!
不过……舒兰狠狠咽下不满,有圣旨总比没有好吧?如果她是花熙熙,她一定现在就从床上冲下来,冲到那芩妃的寝宫,把那个傻逼女人给XXOO地剁掉,再把丫那张嘴拿线缝起来,让丫活活饿死去!
出口恶气
捏着小拳头愤愤地想了半天,舒兰才觉得胸口那燃烧着的小火苗消下去一点。
“嗖”得回头,发现一堆宫人正哆哆嗦嗦地站在身后瞧着她,估计是被她脸上那狰狞的表情吓得。
“刚刚皇上的话,都听到了?”舒兰挑眉。
众宫人纷纷点头,急切而激动。
“好!!现在你们每个人都给我跑到后宫里面嚷嚷去!老娘要让整个皇宫都知道,我们家熙主子从今儿开始就是祖宗,谁都惹不起的祖宗!听明白了吗!”一声爆吼,气壮山河,舒兰一脚踩在高高的门槛上,振臂呼道!
“听明白了!”一干宫人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一般,纷纷做鸟兽散状。
舒兰笑得那个得意啊,得意里面还掺杂了几分阴狠。
“呐,吩咐御膳房做点清淡的饭菜,等熙主子醒了就送进去,记得啊,我家小主子不爱吃葱花,还有捏,那个油腥就算放进去了,盛上来的时候也得给我拿勺子撇干净了,晓得吧?”对着殿门外候命的小太监们一阵指指点点,舒兰笑得如花般灿烂。
待到所有的人都散去,舒兰转过身,想——
那个琉璃血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
******************
后宫的风波,尚未散去。
晨曦殿的门前一片喧嚷,后宫的妃子们早就听闻昨日的事情,纷纷扭着蛮腰到宫殿前面看热闹。
说起来,女人就这点不好,爱虚荣,爱八卦,不管事情是否关己,都喜欢插那么一两句嘴,以示自己在后宫的一席之地。
舒兰瞧着那群簇拥着走过来的女人,狠狠地“啊呸”了一声,丫丫滴,给个草席你还当金丝床了?!
果不其然,待到那群妃子扭着腰板走近,一堆宫人便迎了上去,只说了一句“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各位娘娘请回吧!”,那些妃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我说姐妹们,昨儿个熙儿妹妹受了伤,我们姐妹是过来探望的,又不是来惹事的,凭什么不让进?!”小妃子尖声尖气地挥着手指说道。
宫人们笑得一脸温暖,“这个奴才不知道,娘娘要不您移驾几步,到御书房问问皇上去?”
“你!”小妃子气得不轻,眼皮都快翻上来了,还是没能把几个宫人脸上那喜气洋洋的笑容给镇压下去。
“哎呀,要不然咱们去芩妃姐姐那里吧,也让姐姐给我们讲讲昨天是多么畅快淋漓个事,你们说好不好呀?”又一个紫衣女子捂嘴笑道。
一帮妃子瞬间又恢复神色,叽叽喳喳地笑着,得意又喧闹。
宫人们脸色讪讪,舒兰便从后面浅笑着迎了上来,礼貌又贴心,淡淡说道:“各位娘娘慢走,若要找芩妃娘娘的话就不要去她的寝宫了,娘娘可不在呢。”
“啊?”妃子们煞是疑惑,“那……芩妃姐姐在哪里啊?”
这次轮到舒兰捂嘴偷笑,满脸妩媚:“是这样,皇上今儿早上传旨给芩妃娘娘,说是崇华殿的盈妃姐姐想念她了,叫她过去作作伴,估计这三五天的时间里是回不来了,诸位娘娘们若是要去,奴婢也不阻拦……”
简简单单几句话,让众位嫔妃纷纷吸着凉气开始嘴角抽筋——
去崇华殿陪盈妃娘娘?
这小丫头咋不直接说,芩妃娘娘被皇上找了个借口也给整冷宫去了呢?
众位嫔妃脸色抽搐着说不出话,只有一位撞着胆子上前问:“那……那熙儿妹妹现在……”
舒兰顿时笑得更欢:“熙主子啊,呵呵,小楚晚公主正在里面给她剥荔枝吃呢,好的很好的很,就不出来给各位娘娘显摆了,小福子啊,送各位娘娘回寝宫,小心路,别摔着才好……”
随着那媚到骨子里的嗓音渐渐消失,众嫔妃灰溜溜地往回走,边走边揪着小手绢,脸色苍白地将晨曦殿的每个宫人都骂了个遍!
舒兰叉着腰昂头目送她们,小拳头攥得更紧,丫丫滴,跟、我、斗!
……
而此刻,晨曦殿后偌大的院落里面,两个粉雕玉砌的小娃,正隔着一筐新鲜的荔枝水灵灵地对望。
小楚晚嘟着小脸剥荔枝,小爪子都剥得酸酸的,却不喊累。
她必须承认,经过那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没有那么讨厌花熙熙了,并且……额,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两个人比较友好!
友好的表现就是——小楚晚费劲巴拉地抬着一筐荔枝跑进来,眼巴巴地问着那趴在太师椅上盖着棉毯晒太阳的某熙:我帮你剥荔枝吃,好不好哇?
某只躲在雪白棉毯里面的小人儿吓得一哆嗦,小脑袋缩进去,再缓缓露出来,想确认下这到底是不是会咬人的小狮子。
左看,右看,都米看出啥不对劲的地方,小楚晚已经乐呵呵地往地下一坐,做起免费劳力来。
粉雕玉砌的小丫头,里面只穿了一件乳白的轻柔薄纱,被厚厚的棉毯裹着蜷缩在太师椅上,泼墨般的青丝散落在肩膀上,乌润柔亮的眼睛眨巴眨巴,透着百般魅惑的妖娆,撩人心弦。
白白的透明的果肉露出来,小楚晚手捧着送过去,一脸谄媚。
小熙儿被这样的楚晚吓到,慢慢趴出去一点,张开嫣红的小嘴,吞了果肉,赶紧重新缩回去。
小楚晚的脸啊,乐得仿佛一朵绽开的花蕊。
“那个啥……熙姐姐啊……”小楚晚剥累了,假笑着凑过去,“你能给我看看父皇的琉璃血玉不?父皇说,他给你了啊!”
小熙儿迷糊的小脑袋看着眼前兴奋的小脸,有些迷茫。
原来某晚费劲巴拉地讨好她,就是为了那一块玉么?
小熙儿瞧着她那渴望的小模样,乖乖地动动小手,探到棉毯里面摸索着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