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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若不觉得冷,那悉华自己进去。”轻巧地从男人怀里躲开,月悉华回眸一笑,百媚自生,转身便往屋里走。
这种戏码这些天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却不知他是不是真心,料想,男人也未必有真心。
只是有时,还是忍不住去相信……
皇帝下旨,重阳赐宴百官,即使伤重卧床的宣王爷也逃不脱。早早地帮楚怀昀收拾停当,眼看着佘总管引着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月悉华舒口气,趁人不备也匆匆出了王府。
前日里,听薛大夫说起京中一位擅长耳科的名医,她早想去问问,只是一直不得空出门。
街道上人群熙攘,路两边小贩叫卖的呼喝声此起彼伏,月悉华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民间集市,可是她却无心欣赏,直奔着薛大夫所说的医馆而去。
正在她匆匆急行的时候,忽而一个黑影飞来,正砸在她的脚边,是一个蓝色的包袱。紧接着便是一声暴喝:
“穷秀才!没钱你住什么店啊!”
随着暴喝生落,从身侧古朴的店门里摔出一个清瘦男子,男子挣扎着爬起身,胡乱擦掉嘴角的血迹,束发的纶巾散乱,他刚站起身想拍拍粘在青色长袍上的污渍,从门里又走出一粗犷大汉,飞起一脚又将他踹倒在地。
大汉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恨,骂骂咧咧地又补上两脚。
月悉华皱起眉头,楚怀昀进宫,今日倒是不必担心时间不够,她俯下身捡起脚边的包袱,掸掸上面的灰。
“店家何须这样恼怒,欠钱还钱便是,打人也打不出钱来不是吗?”
粗犷的大汉正踢打地起劲,一只包袱挡住他的腿,包袱是他刚才扔出去的,里面不过是几件细软衣物,怎么会这么重,压得他抬不起腿。
抬头看,挡着他的却是个清秀地有些娇小的少年,不由嗤鼻:“小娃娃不懂事就快走开,莫要拦了大爷的生意。”
月悉华也不恼怒,仍旧浅笑盈盈,没必要和这人计较,正想从伸手从怀里拿钱,眼前伸来一只莹润的玉手。
“这位公子欠店家多少房钱,我们小姐付了。”一个粉衣的妙龄女子站在身侧,梳着双平髻,声音娇软。
这位小哥英姿不凡……
见有人出头,月悉华温和一笑,俯身扶起那落魄秀才,轻言道:“我正要去医馆,公子随我一同去看看伤势吧。”
扶着连连感激的秀才还未走出几步,便听身后如翠鸟啼鸣一样清脆的声音唤道:“小哥,这位黑衣小哥慢走!”
声音却是从身后那华美精致的轿子中传出来的。
月悉华诧异地回头望去,只见那缀有粉红流苏的轿帘掀起一角,里面一个端庄俏丽的佳人端坐,先前拿银子给掌柜的双平髻女子快步上前,恭敬地扶着轿中人出来。
一袭碎花粉纱裙从轿中出来,素白的如流水的丝缎衬得她的肩膀娇小圆润。女子面如晓月,眸若夜星,一点朱红痣点于眉间。
“小哥留步,与小女子用些茶点,可好?”抽去遮面的白纱,女子嫣然一笑,圣洁似轻烟袅袅,娇媚若春花烂漫。
先是一瞬的惊讶,月悉华不禁莞尔,看这气派,必是哪家深闺中的小姐出门游玩,这女子也着实胆大,敢在街上救人不说,还拦他一个假小子。倒是有几分现代女子的风姿。
身边的穷秀才被女子的美貌惊住,嘴角还挂着血渍仍不自知,兀自瞪大了眼睛瞧着,也忘了读书人的礼数。
女子被他看得娇羞,有些尴尬地绞着手帕,惴惴不安地等着这位俊秀黑衣少年的答复。
月悉华抬头看看天色,太阳高挂西南方向,正是傍晚时分,空气中弥漫着种种饭香,有些迟疑,无奈抱歉地笑道:“多谢小姐美意,只是这位公子伤重,要尽快诊治,小人现下也有些琐事,恕……”
女子看他迟疑,还未等她把话说完,便急忙开口劝道:“若是公子有事,不妨一同前去。”说完面颊一红,眼神躲闪,满脸娇羞,“看这位小哥英姿不凡,小女子甚是钦佩,有心结交,还望小哥能赏脸。”
话说到这一步,月悉华也不好再拒绝,看身边的秀才目光殷切,便点点头,笑道:“如此,倒是劳烦小姐了。”
女子一脸欣喜,弃了轿撵,由丫鬟扶着和月悉华一同去找医馆,只是她美丽的姿容引了不少路人争相回眸。她平日应该不常露面,不然也不会被这目光看得惶惶不安。
医馆里抓药看病的络绎不绝,年近六旬的老大夫鹤发童颜,他垂眸沉吟,手指轻叩桌面,左手食指赫然少了一截。待眼睛睁开,目中露出精光:“令尊的病症倒是不严重,以桑寄生、枸杞子、仙鹤草、五味子、杜仲等这些寻常草药冲水煎服即可,只是药物只能起辅佐的效用,若想让他再听到声音,还是要靠外部刺激,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依大夫看,该用什么法子刺激他呢?”这个道理月悉华也懂,但是该怎么刺激她拿不出主意,若是要在经历一次刮耳酷刑伙夫才能康复,那她是如何也不愿意的。
医馆伙计在一旁给秀才敷药,粉裙女子携丫鬟在一旁帮忙,她不时地抬头望向老大夫和黑衣少年的方向,目光欣喜。
再也不允许有人背叛自己
月悉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一心只在如何治疗伙夫的问题上,老大夫让学徒取了药,让月悉华自己回去琢磨。
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出来,却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月悉华心情难免有些低落,眉宇间没有一点生气。
“小哥,也……也许我可以帮上忙……”粉衣女子绞着衣襟,期盼又忐忑地看着失落的月悉华,“早先父亲从外面请了个奇人,这人丹青妙手,也许能治疗令尊的失聪之症。”
“是吗?”月悉华惊讶地抬起头,女子姣好的面容中透着几分稚嫩,亲切地像她的妹妹一样,只是……“在下与小姐素昧平生,哪里值得小姐如此帮我。”
粉衣女子羞涩一笑:“说出来也不怕小哥笑话,家父在朝中就职,现正当用人之际,方才小女子见小哥风姿绰绰,行动间一派从容,风华自敛,就生出结交的心思。若是能帮上忙,为何不帮呢!”
也许……那人真的可以把伙夫治好,现在她已经是走投无路,不如试一试,月悉华欣喜一笑:“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小姐?”
“我家小姐姓严,你称呼严小姐便可。”俏丽的丫鬟横眉冷竖,颇有护犊的意思。
月悉华扑哧一笑,坦荡地一拱手:“在下月悉华,是宣王府中的侍卫,严小姐有礼。”她是男装打扮,难怪丫鬟防范她,不过她并不想解释,徒增事端。
“小女子姓严,闺名婉婉,月侍卫叫我婉婉就好。”见月悉华举止有礼,严婉婉给丫鬟使了脸色,又欣喜道,“月侍卫与我一同回去吧,家父见到你一定高兴。”
“婉婉叫我月姐……大哥就好!”险些说顺了嘴,刚才那一瞬,眼前这女子让她想到以前常跟在她身后的路源。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想到路源还是觉得淡淡地心痛,那个背叛她的阳光大男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再也……再也不允许有人背叛自己,不允许!
“月大哥,想什么呢?”
神思从往事中抽回来,面前的俏丽女子正看着自己,额间的朱砂痣红得娇艳。严姓的高官……在楚怀昀那里只听说过一个人,月悉华声音清雅:“婉婉是户部尚书严尚书家的千金吗?”
“恩。”严婉婉羞怯地点点头,丫鬟已经请了轿撵回来,却见俊秀少年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禁有些为难,“是婉婉疏忽了,月大哥效力宣王爷,家父在朝堂上却是偏向于威王爷的,月大哥若随我进府,只怕遭人非议,可是……”
“恩?”
严婉婉又习惯性地绞起手帕:“可是,家父一向惜才,月大哥何不考虑改投家父,到时必定不止是个侍卫的身份。”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有人好奇张望,却听不到这两个丽人在说些什么,月悉华赞许地点点头,严婉婉年纪虽小,却是个七窍玲珑的心思,她虽然不想介入这些纷争,但是私心里还是向着楚怀昀的,也许是心疼的缘故吧……
安能辨我是雄雌
自从那日听到梅影的话后,她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静,他虽然地位尊贵,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刺杀,母亲又做出那等事,他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无言地摇摇头,月悉华抽回手臂,宠溺地拍拍丽人和她一样柔嫩的手背:“多谢婉婉的好意,悉华父母家人都在王府,而且悉华并不为了功名利禄,在哪里都一样,也不想参与这些宫廷争斗。”
看到严婉婉委屈失望的眼神,就像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月悉华心里一暖,柔声安慰道:“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还会相见,天色不早了,婉婉早些回去吧。”
天色确实晚了,不知道宫宴什么时候结束,月悉华有心早些回去,如今回绝了严婉婉,给伙夫治病的事只能另想办法。
严婉婉不舍地看着月悉华,从医馆中走出来的蓝衣秀才又不舍地看着严婉婉。
遇上这样的情景,月悉华哭笑不得,暗想不知楚怀昀看到有人想挖他的墙角会是什么反应,不过自己对他并没什么要紧用处,估计不会在意。
等等!月悉华蓦然一凛。
连尚书府久居深闺的小姐都不自觉地为威王招揽人才,那些朝中大员只会更甚,如今楚怀昀病着,一时间威王的势力如日中天,加上皇帝的猜忌,那楚怀昀岂不是腹背受敌。
算了,想什么呢!竟然为他担起心来了,难道忘了伙夫如今的惨状是谁造成的吗?
只是……玉镜般的碧湖边上,幽雅的廊前,是谁轻柔地挑了她的发丝,讨趣地唤她一声“悉华”。
月悉华怅然地抬头望天,她紧锁两世的心扉,不知什么时候会对人敞开。
“月大哥——!”身后的严婉婉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原来月悉华不知不觉间已走出了十来米,“月大哥,婉婉回去后一定让那位异士去找月大哥。”
“婉……”没等月悉华回话,娇美的丽人便又提着裙子蹬蹬地跑远了。
看着那顶华丽的轿子匆匆离去,月悉华面含欣喜,如果有机会再见,她一定要告诉严婉婉她的女儿身份,叙些女子间的悄悄话,也不必像现在这样避嫌。
入夜,华灯初上,宣王府内灯火通明。
月悉华从侧门进去,院里除了来回巡视的守卫,甚少见到其他丫鬟仆役,难道楚怀昀回来了?
楚怀昀喜静,他睡下之后是听不得任何一点动静的。月悉华加快脚步往寝室走,若楚怀昀已经睡下,那她也好回后院去。
寝室外的院子幽静,月悉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明灭的烛光投在绘有万马奔腾的屏风上,屋内空无一人。
奇怪?还没有回来吗?
带上门,转到左侧的耳房,先在耳房等着吧,如果楚怀昀回来见她不在,明日又要刁难。
借着稀薄的月光,月悉华摸索着走到桌前去点蜡烛,火石砰砰相撞,却见桌面上显出一个黑影……
月悉华心中大惊,衣袖一震,刀片就要出手。
这个男人疯了!
“悉华……”低沉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男人总是比月悉华快一步,一手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身,一手按下她的衣袖。
“悉华到哪里去了?”楚怀昀把下巴搁在丽人娇小的肩膀上,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只是声音蓦然转冷,开口间便是扑鼻的浓郁酒香。
月悉华索性丢了火石,恼怒地僵着身子:“王爷很喜欢从背后出来吓人吗?”
“我问你,到哪里去了?”楚怀昀没有多少耐性,伤口的疼痛,宴会上的阿谀已经让他耗尽了心力,他匆匆回来,就是想见一见这个纯净的人儿,可是她竟然不在!
“说!到哪里去了?去见谁了?”伸手钳住她小巧的下巴,不自觉地用了大力,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言语中的醋意。
下巴被捏得生疼,月悉华倒抽一口气,一定是青了!无法接受男人的无中生有胡搅蛮缠:“悉华是卖给王爷了吗?连出个门都不可以?”
“你承认了!到底见了谁?”男人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一想到怀里的人背着他去见别人心里的火蹭地就烧了起来。明明知道不可能,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人人都要舍弃他吗?父皇,母妃……现在连怀里的人也不例外……他不允许!不允许!
拥有这双纯净眼眸的人是属于他的,即使是带着她一起堕落,他也要拥有她的全部!
什么时候,生出了这样霸占她的欲望。
不满足于怀中人背对着他,楚怀昀执拗地扳过月悉华的脸,月光打在她俊俏的眉梢,显出冷色,可她眼眸中却冒着熊熊怒火。
“悉华去见了谁跟王爷没有关系,你醉了,早点去休息吧!”
“没有关系?你整个人都是本王的!”他扯动唇角,或许是想冰冷地笑,可是酒精麻痹地他有些恍惚,“是那家的少爷公子吸引了你?扮男装扮地腻了,想做回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