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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将养的情况了,近些日子要忌生冷,尤其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若能安养到三个月后,孩子才算基本保住。”
老大夫收拾了药箱就要离开,又扭头嘱咐一句,“方才听店小二称呼这位公子为‘殿下’,也不知您是个什么身份,不过老夫劝你还是快些把人带回家养的好,在这客栈里鱼龙混杂,不宜静养。”
“是,是,多谢王大夫提点。”从袖中取出一定拳头大的银子交给大夫,楚怀则感恩戴德地把人送出门。却听床帐内嘤咛一声,他立刻转身走回床边。
“悉华,悉华,醒了吗?”床|上的丽人眉头紧蹙,在睡梦中不住地摇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无助。楚怀则心疼地轻轻摇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唤她的名字,想把她从梦魇中拉出来。
忽的,眼眸睁开,月悉华猛地坐起身子。吓得楚怀则连忙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悉华,你怎么了?梦到什么了?”
月悉华双眼迷蒙,缓缓地环视一周,神智渐渐清醒,想到那阵突如其来的疼痛,她不解地扭头:“殿下,我这是怎么了?”惊讶间,她没有注意到两人暧昧的姿势。
“悉华,你不能在这里住了,我要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楚怀则神色凝重,一双桃花眼中透着坚定,他站起身,缓缓地把月悉华放倒在床|上,温言道,“想不想喝水,或者吃点什么东西?从昨天到今天只喝了两口酒,都没怎么吃东西,想吃什么我让小二送进来。”
温柔的声音让月悉华有些晃神,她困惑地摇头:“我不饿,也不渴,只是浑身黏腻地厉害,想洗个澡。”
“好,你躺着,我去让小二打洗澡水来。”楚怀则连连答应,又关怀地抚抚丽人满是细汗的额头,然后转身走到屋外,正撞上端着药碗回来的店小二。
小二放下药碗便匆匆出去准备热水。
这是在邀请吗?
药碗还没端到面前,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鼻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腥味。月悉华看着楚怀则手中的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水,嫌恶地侧过脸:“这是什么药,怎么一股腥味?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肚子疼?”
楚怀则放下药碗,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神色淡然,只是眼眸里掩不住的担忧目光泄露了他的心思:“悉华,这是安胎药,你好生吃了,不然腹中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孩子?”月悉华蓦然睁开眼,眼中惊疑不定,忽而柔柔一笑:“九殿下,你是在逗悉华吗?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没有一点感觉吗?你不知道?”楚怀则定定地望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终于还是放柔了脸色,“悉华,等会儿洗完澡就随我走吧,这里不安全。”
听到这里,月悉华惊疑的神色渐渐消退,又恢复平静,认命地闭上眼睛:“多久了?”
“大夫说才一个多月,但是因为之前你生病时体内残留的药物刺激了胎儿,再加上近日情绪波动过大,动了胎气,现在需要静养。”看她闭上眼睛,楚怀则面露痛苦之色,“悉华,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三皇兄,我都要保证你的安全,保证孩子的安全。”
“我不进宫。”静静躺着的月悉华突然说道,语气虽然强硬,但已经有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这个孩子,来得太过突然,她都没有准备好。
楚怀则微微摇头,神色怅然:“我不会让你进宫的,宫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宣王府也不能回,现在白黎马上就要过门,如果这个时候她知道你有了身孕,一定会有所动作。我不敢冒险。”
伸出手臂隔着被子放在腹部,月悉华睁开眼睛朝下望去,现在,她的肚子里有个孩子,她和楚怀昀的孩子。莫名的,这个想法让她心里突然一阵悸动,随之而来的便是偌大的忧伤感。
无论是个男孩,还是女孩,都注定是个没名没分的孩子。
“怀则,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楚怀昀。”她轻声说道。
楚怀则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悉华就算让我去说,三皇兄也不会再见我了。”
不忍再看他失落的神色,月悉华轻轻转过头:“你去催催小二吧,我沐浴完就立刻离开这里。”其实住哪里倒无所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孩子,虽说是个计划外的孩子,虽说是个注定无名无分的孩子,她也要把他生下来。
她话音刚落,小二便搬着一个一人高的木桶进来,又折返回去提了两桶热水上来,东西放完后朝楚怀则见了礼,识趣地走出去。
“悉华自己可以吗?”楚怀则从床边站起身,扶着月悉华下床穿鞋,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正提着鞋子的手顿住,月悉华抬起头微一挑眉:“悉华要是不行,九殿下还能留下来帮我不成。”
一抹挑逗的笑意在楚怀则的唇角浮现,他桃花眼渐渐眯起,眸光潋滟,伸手摸摸下巴,笑得极其勾魂:“悉华这是在邀请我吗?”
月牙标记
“悉华对小孩子没兴趣。”月悉华朝天翻白眼,这个楚怀则果然不负“盛名”。勾起魂来魅力和他哥哥有地一拼。
楚怀则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替月悉华把水兑好,所有的窗户关紧,这才转身走出门去:“我到外面厅里坐着,悉华洗好了叫我。”笑容隐去了他眸中的痛苦和落寞。
屋子里点着炉火,倒不觉得冷,月悉华放任自己浸在水中,享受着温水给身体带来的舒适感。手指缓缓抚着平坦的小腹,孩子才一个多月大,如果不是大夫诊断出来,她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温水没到小巧的肩膀,精致的锁骨上悬着几滴水珠,月悉华低头的瞬间,一抹银白闪入眼帘,定睛一看,一个弯弯的半月形标记缓缓的在锁骨正中浮现,标记的银白色的,正像半空中皎洁的月牙。热气蒸腾中,月牙若隐若现。
这是由内显现的标记,不像是抹上去的,她试着擦了擦,可是什么也擦不掉。月悉华神色一凛,她该如何解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半月型标记,该不是得了什么病?不会的,从未听过有这样的病症。
而且标记通体银白,人的体内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氧化效果吗?
捧一捧热水浇上去,那抹银色愈发明显,似乎要放出光来。
带着满腹的疑问,草草地洗了从浴盆里出来。外面天已经全黑,在楼下大厅找到楚怀则,就在她沐浴的时候,楚怀则已经雇好了马车。
她还是穿了月牙白的男装,外罩一件雪白的披风,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被冷风一吹,头上似乎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她刚出现在楼梯口,楚怀则就慌忙迎上来:“悉华,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让店小二来叫我就好。”
他说着把月悉华扶到椅子上坐下,抽出袖中的绸巾,轻柔地捋起她的发丝一点点擦拭:“头发还是湿的就走出来,也不怕伤了风,到时受苦的是孩子。”
月悉华好笑地拉下他的手,站起身,笑道:“好了,我自己来,你不是着急着要走吗?先上马车。”
马车是极普通的那种,实木做的车架,外罩蓝色布幔。楚怀则亲自在外面驾车,沐浴后的月悉华渐渐有了困意,随着马车颠簸,倒在垫着厚厚的毛毯的座上浅眠。
前路遥遥,也不知道楚怀则要往他带到什么地方去,想到那抹月牙型的标记,她挑起衣襟想再确认一下,可锁骨处皮肤莹润剔透,哪里还有月牙痕迹。
马车颠簸了有一个多时辰,突然,咯噔一声停下,月悉华从睡梦中惊醒,缓缓支起疲累的身子。
车帘一掀,楚怀则浅笑着站在帘外:“悉华,到了,下来看看满不满意,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了。”
月悉华微微一笑,扶着楚怀则的手臂跳下车。楚怀则吓了一跳:“怎么还能这样跳,日后可要小心一些,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
庙宇借宿
“好了,我有分寸。”月悉华好笑地摇头,想到楚怀则也是出于关心,便不再争辩。抬眼望去,眼前一排台阶,顺着台阶往上,却是一间庙宇,看规模也是一间颇大的庙宇。
月悉华不由得挑眉:“想不到深宫中的九殿下还能找到这种地方。”
“这里的主持是我的朋友,你在这里借宿两个月,等胎儿稳定再做打算。这里是再安全不过了。”银白的月光下,两人并肩而行,身后留下一片黑色的阴影。
到得庙门口,楚怀则忽然长叹一口气:“悉华还是叫我怀则听起来顺一些,以后莫要九殿下九殿下地叫了。”
他突然的感叹倒让月悉华惊了一瞬,好奇地望过去,月光下男人的侧脸朦胧,看不清神色。
“好。”她轻声说道。时至今日她才真切地体会到楚怀则的聪慧。她怀孕一事若想不被宣王府和丞相府知晓,谈何容易。这整个京城,除却威王的势力,剩下的都被宣王囊括掌中,他若想找一个人,任这人躲到哪里都无济于事。而且,若被威王知道她怀有楚怀昀的孩子,一定也会有所动作。
想要躲过这三方人马,楚怀则能想到这种地方,着实是巧思。谁都想不到,她月侍卫会住在一间观音庙里,而且还是香火鼎盛的观音庙。
庙里的主持早已等在院中,房间已经安排好,他见到两人,什么也没说,立刻将月悉华领到后院。
房间在后院的一角,四周园林环绕,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个边角还有两间木屋子。推门进去,屋中常用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月施主,日后你就住在这里,庙里没有多少人,如果有事可以到禅房找贫僧。”方丈双手合十,简洁地说道。
方外之人不管红尘事,月悉华恭敬地向主持行了礼,只是简单地道了谢,不再多说。虽然楚怀则和主持交好,但如果不是因为保胎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想来主持也不愿多管这些闲事。
送走主持,楚怀则环顾屋子,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看向月悉华笑道:“悉华,明日我到宫中遣两个丫头过来给你使唤。”
“算了吧,到宫中请人,你是巴不得让人知道我月悉华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怀了楚怀昀孩子的女人吗?”月悉华好笑地摇头,兀自在椅子上坐下,拿起茶碗给自己倒杯热茶,“而且你再找人来也是给主持添麻烦,我一个人挺好的,别再叫人来了。”
她说着掩唇打了个哈欠,双眼迷蒙。
“悉华困了就早些歇息,我先回宫,明日再来。”楚怀则心不在焉地应下她的要求,微微笑道。
月悉华已经以手撑额,缓缓闭上眼睛。黑暗中,她听到吱呀的关门声,再睁开眼睛,楚怀则已经消失在门外。屋中只剩下她一个人,这一天的惊讶和疲惫才尽数涌上来,棕黑的眸中如有汹涌翻腾的潮水一般。
也许是怀着孩子的缘故,也许只是心里作用,她觉得从身体到心里都是疲惫的。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心慌,有种对事态无法掌握的无力感。
感情一事,原本就捉摸不定,何谈尽数握在手中。
遇险
在庙里住了几天,楚怀则日日都来,但终究还是听了月悉华的劝告,没有任性地带来宫女丫头。这些天里,雪仍是断断续续地下着,若是遇到个清朗天气,两人便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从主持处讨个棋盘对弈。
月悉华棋艺没什么长进,但和楚怀则对弈却也能偶尔赢上两把,知他是有意放水,月悉华也不挑明,暗暗享受着被关照的感觉。
潇洒倜傥的楚怀则从另一面方面来看,却也是温柔细心的。他这一点不像那个邪魅的男人。犹记得初学下棋时,男人只是告诉她规则步骤,第一次对弈就毫不相让,三两下就把她杀得片甲不留。不得不承认,男人的这个特点和月悉华很相似。
棋盘上黑子越来越少,月悉华好笑地摇头,楚怀则放水,竟然能放得让人察觉不到,只在不知不觉间就让你赢了棋局,还赢得顺理成章,挑不出一点问题。
“怀则,你可知道,在宣王府中唯一一个愿意和悉华下棋的人是谁?”月悉华微笑着挑眉。
手边的茶水已经凉了,楚怀则回手把水泼到雪地里,兹拉一声雪化了一片。
“三皇兄?”他抬起头。
月悉华促狭地眨眨眼:“那人和悉华一样,也是个侍卫,却是个笨侍卫,学下棋学了十年,一点长进也没有,也只有他会输给悉华。如此看来,怀则的棋艺倒是和他一样了。”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摇摇头,“以后怀则精通的技艺里面,只怕要把‘围棋’一项去掉了。“
楚怀则学着她的样子眨眨眼,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若是为了悉华,丢掉什么我都乐意。”
“又贫!”一粒棋子精准无误地打向他的鼻尖,又被楚怀则精准无误地抓到。这也是近几天两人最常玩的游戏,你来我往,从不觉得烦。
落日的余晖洒在雪上,洒在棋盘上,映出一片黄晕。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宫了,